行为正常。
郁平川平时的脸色就是臭臭的,语气拽拽的,看样子昨晚没发生人神共愤的事情。
一切正常,准备起床。
叶淮美滋滋地掀开被子,然后当场愣住。
被子下的叶小鸟,娇羞地垂着头。
“……我衣服呢?”
郁平川淡定喝水,“脱了。”
要不是因为不太方便,叶淮肯定会当场跳起来。
“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郁平川放下手中的水杯,“你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叶淮裹紧身上的被子,目光躲闪。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记得,至少走出KTV的那段记忆还是挺清晰的。
但那之后……
“我没在大街上耍酒疯吧?”叶淮四处寻找手机。
他想要看看今天的新闻头条,有没有刊登什么某男子深夜耍酒疯,当街裸.奔之类的。
寻了一圈没瞧见手机的踪影,叶淮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万一真的找到相关新闻,那他还不如被郁平川嘎了。
郁平川长眸微眯冷哼一声,坐进角落的单人沙发,双腿随意的敞开,一只手抵着额头,优雅又矜贵。
叶淮移开目光,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那你说说€€€€”郁平川故意拖着腔调说话,吊足了叶淮的胃口。
“你的衣服为什么不见了。”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蔫儿坏呢?
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郁平川敛起神色正要继续逗弄,只听床上呼啦一声被子掀起。
叶淮破罐子破摔,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光脚踩在地面上。
郁平川挑起眉毛,“欺负我看不见是吧?”
寻找衣服的动作一顿,叶淮装作镇定道:“就算你能看见我也敢,都是男人怕什么?你有的我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
嘴上理直气壮,心里慌得一批。
叶淮找出衣服,看也不看就往身上套,扣子扭错好几颗,就连裤子都是套上以后才发现,穿错成了郁平川的。
郁平川意味深长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郁平川坐在沙发上,目光虽然涣散没有焦点,视线却一直随着叶淮移动。
叶淮知道他听力极好,可以通过声音分辨出他所在的方向,可是总被人这样盯着看,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毛。
不过转念一想,叶淮又觉得没什么。
之前去伊南住的酒店是玻璃浴室,他澡都不知道在郁平川面前洗多少次了,还怕换件衣服不成?
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叶淮又是一条好汉。
郁平川听见叶淮穿好衣服,朝他招手道:“过来。”
气势不能输!
叶淮昂首挺胸地走过去。
郁平川又道:“矮一点。”
叶淮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照做,矮下身子,单膝跪地蹲在郁平川腿侧。
郁平川突然伸手,穿过叶淮睡得乱糟糟的发丝,像撸小猫似的捋了两把。
“你.....算了,”郁平川欲言又止,“不记得正好,起来了就去吃饭吧。”
说完,郁平川率先起身离开房间,把一脸懵逼的叶淮独自留在房间。
“什么情况?”
叶淮心里不安地打鼓。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说话说半截啊?”
好不容易撇开的念头,又被郁平川勾了回来,叶淮现在都快好奇死了。
追着郁平川下楼,餐桌前郁家人坐得整整齐齐,叶淮只好把追问的话憋回肚子。
礼貌地打过招呼后落座,叶淮心虚地把脸埋进碗里。
“小叶啊。”郁宏远说道,“昨晚你和小川玩儿什么那么热闹,在房间里面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要不是咱们家住着别墅,恐怕就要被邻居找上门了。”
“……”叶淮将脸埋得更深了。
他该不会是跳的脱那个啥舞吧?
大脑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幻想的画面,叶淮头皮一阵发麻。
他以前也喝醉过两次,据说酒品很好,不疯也不闹,自己找个安静的角落蜷成一团睡觉,等睡醒了,酒也醒了。
怎么穿个书还把人天性给释放出来了呢?
郁宏远见叶淮埋着头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
“叔叔不是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从没见过小川有什么娱乐活动,你能让他开心,叔叔很高兴。”
郁宏远脸上的笑容有多深,叶淮的心里就有多痛。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叶淮心中牢记两点:
1.以后打死他也不会在外面喝酒。
2.郁家的别墅隔音不好,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声些!!!
-
白天见过郁平川后,周启岁下班回家给医生发了封邮件,希望能预约下次就诊的时间。
邮件发送成功半小时后,周启岁接到了医生打来的跨洋电话。
“周先生,看到您在邮件里写郁先生的病情好转,我很高兴,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和您说清楚。”
周启岁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华裔医生不太利落的普通话。
“我想郁先生这次的好转,可能和我的治疗没有太大的关系。”
周启岁不解道:“南希,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知道郁先生的戒备心很强,治疗进行的也很困难。上次治疗结束后,郁先生主动与我聊天,当时我以为他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事后我才明白,他可能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南希医生的语气里透着自责,不断向周启岁道歉。
“真的很抱歉,拖到现在才将这件事通知您,如果您觉得我违反了保密协议,我们可以立即解除合同。”
“当然,如果您想要让我继续为郁先生治疗,在他知道我身份的前提下,可能会更加困难。”
墙上的时钟指针转动,周启岁指尖叩击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
“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郁平川确实很聪明,”周启岁安慰医生道,“只不过...”
周启岁顿了顿,继续道:“这次的治疗要求,是郁平川提出的,他还主动说要配合治疗时间。”
“这是真的吗?”
电话里南希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让郁先生产生这样的念头?是你在邮件里提到郁先生看见的那个男孩吗?是因为他吗?”
周启岁不敢确定:“这个我不太清楚,南希医生可以亲自来确认。”
“我最近收治了一位心理问题非常严重的患者,”南希医生对周启岁道歉,“恐怕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离开,不过我会尽快安排时间,请周先生放心。”
周启岁眉头紧锁,这也太不凑巧了。
南希医生是当地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她所接纳的患者来自五湖四海。
可是郁平川的情况拖不得,治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些希望,周启岁不想错过。
“郁先生的情况很复杂,根据您给我提供的内容,我初步有一些想法,只是不知道周先生能不能帮这个忙。”
“南希医生有要求尽管提,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周启岁答应道。
“我能先问一下,您和郁先生的关系吗?”南希医生的声音有些难为情。
周启岁怔然,没明白南希医生的意思。
“您一直为郁先生忙前忙后,我担心如果是郁先生和他看见的那位....”
南希医生的话说到一半,通透的周启岁立即领会其中的含义。
“南希医生放心,郁平川救过我一命,我拿他当亲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郁平川的母亲生病的那一年,周家经常会把郁平川接过去,和周启岁同吃同住,两个人一起上学,也方便照顾。
那年冬天,孩子们一起出去玩,周启岁带着郁平川去公园的湖上滑冰,结果失足掉进冰窟窿里。
当时在场的人谁都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也掉下去,再也上不来了。
郁平川眼疾手快,搬起石头跑到河水下游的一端,用力砸开冰面,把周启岁给捞了上来。
要不是当年有郁平川在,周启岁坟头草都长两米高了。
“那就好,”南希医生放心道,“虽然郁先生不介意我心理医生的身份,但是想要完全接受,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事情周先生做,比我更合适。”
“没问题。”周启岁欣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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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到房间,阿姨已经将卧室打扫完了,还重新换了床单和被子。
昨晚被叶淮霸占了唯一的床,郁平川整夜没有合眼,头疼得厉害,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刚吃下去没多久的食物,遭到身体的强烈排斥,郁平川伏在马桶前,把胃里的东西倒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