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查到了您以前读过的书院,或许不久后就会知道您的身份。”
云年站在墙边,戴着帷帽,低声跟面前的人说道,“还有,太子那一边的人,也已经被我们收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太子自太子妃死后,人便有些一蹶不振,即便皇后再三教导,情绪也多有失控,拥戴他的臣子们心有不安,后又被透露出皇帝还有其他子嗣,自然动摇。
思及此,云年不禁看向站在他身前几步远的人,身姿挺立,面容俊俏,神情微冷,瞧着就是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谁又能想得到这人的真实身份呢?
若不是当初,初入东宫那一遭,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谢庭乐就是那个名义上早已胎死腹中的皇子。
“我知道了,你回去盯着他们,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
谢庭乐漫不经心地拨动了一下腰间的长刀,淡淡道。
云年应是,又顿了一下,道:“事成之后,您……可以放过督主吗?”
“你倒是有善心。”谢庭乐闻言,噗嗤一声笑了,黑眸沉沉,“一人不侍二主,既然背叛了,就别想着三心二意假作好心。”
云年羞愧难当,面红耳赤:“我……”
他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能攥紧手,行礼离开了。
谢庭乐毫不愧疚,云年的母亲芸娘是他生母的心腹,死前曾拜托他生母将其好好抚养长大,毕竟她刚生下云年没几年就进了宫,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只是谁也没想到,云年居然被他的生父所抛弃,最后又被简行生当乞丐捡走养大,直到后面他外祖一家寻着线索找到了云年,发现他竟成了简行生的下属,便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一桩暗线。
想必简行生也没想过云年会背叛他。
谢庭乐不自觉地摸了一下下巴,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简行生碰他时的触感。
真的好想、好想拥有……
谢庭乐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府邸。
不多时,他站了一会儿,便又带着人去了东厂处理杂事,暗中又与官员互通,直到傍晚,他才堪堪在夜色落幕前赶回府中。
本以为能碰上简行生用膳,却没想到进了院子,看见了屋内一片昏暗,没有点灯。
“督主去哪了?”谢庭乐抿唇,抓了个路过的小太监问。
小太监正是李公公的干儿子李小保,见了谢庭乐就腿抖,听到这一问,啊了一声,道:“听我干爹说,应该是去春风楼了吧。”
“春风楼?”
谢庭乐霎时变了脸,攥紧他衣襟的手用力,“你确定?”
李小保险些被他提起来,惊慌失措:“不然呢……你……你放开我……”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绷紧的衣襟一松,李小保没站稳,毫无防备,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恨不得仰天大哭。
他抽抽泣泣地去看谢庭乐,正要埋怨几句,就见对方一甩衣袖,跨步往前,怒气冲冲地走了。
…
春风楼,顾名思义,必是让人满面春风。看似是酒楼,实则内有暗厢,是私会密探的好地方。
因为原主本也是常客,所以简行生穿进来后也来了几次,这次来,则是因为太子的属官吴大人约见。
不用多想,估计也是来赔罪的。
自从上次太子发火怒伤简行生后,除了太子,东宫上下都惴惴不安,想着如何安抚对方,就连皇后也暗中给东厂那头送了不少好东西。
简行生照收无误,态度不变,惹得他们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隔了好几日,吴大人再次做好准备约人,从简行生一进门开始,奉承话不断,期间暗示太子已知错就改,以后必不会亏待他。
简行生随手拿着酒盏抿了几口,偶尔应一声,无动于衷。
最后吴大人无可奈何,只好收场,临走前不甘心道:“我还给您准备了一些小物件儿,隔壁有厢房,您大可在这多享受一会儿。”
简行生没理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吴大人站了会儿,尴尬地走了。
出了厢门,他心头发恨,觉得自己面对个没根的还如此低声下气,郁气堆积,在侍从走来询问时,竟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青楼瓦舍得的好东西。
“你去,把香烛点上,叫人一起带进去。”他对侍从道。
而简行生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喝得微醺,正准备起身回去,就见厢门被缓缓推开,眼皮一掀,就见一着青衣,身子窈窕,面容秀美的男子提着小灯盏走进来。
男子对他柔柔一笑:“督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接下来基本都是谈恋爱的甜甜了~
俺下一个世界想写小寡妇嘿嘿嘿
还有,大家元宵快乐!!!
第36章 卖身葬父的小可怜(9)
房门缓缓关上, 男子将灯盏放置一旁的案几上,烛香不知不觉慢慢渗出。
男主屈膝坐下,又提起酒壶给半空的酒杯里面倒酒, 哗啦的水声, 在安静的厢房内格外清楚。
“你是吴大人派来的?”
简行生想起吴大人临走前说的那番话, 稍微一联想,就知道面前的男人肯定是对方送来“伺候”他的。
……看来讨好人永远逃不过钱权色利。
只是为什么给他送男人?
简行生完全不知道自己和谢庭乐的谣言已经满天飞,暗自奇怪,见男人凑近他, 立即冷声道:“滚开。”
男人动作一顿,抬眸时,眼波流转, 腰肢轻抬,反而靠得更近了一些,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不浓,配上醇香的酒味, 令人不由沉溺。
“督主,奴虽是吴大人派来的,可心却是情愿的,且思慕着您。”
话语间, 他抬手便要触碰面前人的脸颊,目光注视时, 不由面露沉迷羞色。
坊外都言简行生面美心恶,有一幅蛇蝎心肠, 吃人不吐骨头, 可有如此美貌, 谁不愿意亲自献身让他一尝呢?
“思慕着我?”简行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 觉得好笑,又不免生出几分羞愤。
都怪毛球选的角色,他现在就算想做什么也没工具啊!
而男人见此,思绪一转,想到面前人的残缺,脸上红晕更甚,烛火摇曳散发出的浅淡香气,犹如烈火一般强势地蚕食着包厢内的空气。
他下腹一热,不禁整个人都朝简行生贴过去,“督主……奴愿意在上……伺候督主。”
说着就往简行生扑过去。
“!?”
简行生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结果还是被对方抱住了脚。
“督主……”男人拨开自己的衣襟,欺身而上,“您疼疼我……”
砰€€€€
巨响骤然惊起,男人动作一顿,被反应过来的简行生一脚踹开,两人堪堪分开,可他身上的衣物因为拉拽已变得凌乱微散,屋内气氛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男人不甘心,张嘴便要训斥进屋之人:“谁让你进来的……啊€€€€”
声音戛然而止,来人几步上前,便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直接拎起来,甩到一边。
重重的撞击声以及门板发出的咯吱声,男人疼得眼前一黑,下意识要呼痛,可在抬头对上那恐怖的视线时,惊恐的尖叫再次卡在喉咙中。
“我疼疼你如何?”
那人冷笑连连,上前,一脚踩在男人的脑袋上,轻轻碾了一下,随手拔出了腰侧的长刀,银光闪烁,男人哆哆嗦嗦,几乎要被吓尿。
简行生看不过眼,拢了一下衣服,头疼地喊:“好了,我没事,让他出去吧。”
谢庭乐这才冷哼一声,挪开脚,又狠狠踹上去,“自己滚。”
男人不敢多停留,屁滚尿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门被谢庭乐大力关上。
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案几前,仿若无事发生的简行生,心里的酸涩和怒火交融,达到顶峰。
爱恨难忍,谢庭乐没有忍耐,他抿着唇,扔掉了手里的长刀,清脆的声响落在地板时,他也拥住了想要拥抱的人。
即便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声音却仍是委屈难受。
“您怎么能来这里。”
简行生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奈道:“喝个酒罢了。”
谁知道吴大人竟然给他送了小倌,还那么热情似火。
话罢,简行生拍了一下谢庭乐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随后不由自主地扯了一下衣襟,觉得有点燥热,喘不过气来。
“怎么晚上了还那么热。”他嘀咕了句。
谢庭乐闻言蹙眉,“热?”
厢房内并没有点炭火,且今日天气晴朗,开窗时,微风拂入,恰是凉爽适宜。
可谢庭乐目光一转,落到简行生的脸上,见他面浮红晕,眉头轻皱,手扯着衣襟不快的模样,怕他是病着了,便伸手去摸他的脸颊€€€€确有烫意。
“您有感觉哪里不适吗?”
谢庭乐话语间,刚想收回手,却不料手一抬,就看见面前人下意识地将脸往他的手上靠,他登时一愣。
而简行生反应过来后也羞赧万分,他故作冷静:“没什么,就是觉得热。”又用手扇了一下风,目光游移,落在了桌上的灯展上。
“怎么这灯闻起来一股香味儿。”他仔细嗅了嗅,鼻尖微动,纳闷道。
说着,简行生骤然反应过来,猛地重新看向灯盏,谢庭乐见此,打开了灯盏台,露出里头盈盈的烛光,香味飘散,有种醉人之气。
用手微微扇动烛火,香味愈发浓烈,谢庭乐往前仔细闻了一下,便觉得脸颊发烫,身子似乎也有些变化。
不消多想,两人便明白了这灯盏有问题。
谢庭乐吹灭了烛火,垂下头一时竟不敢看简行生,心头突突直跳,冒出来趁人之危的想法令他不由攥紧了手。
而简行生恼怒地骂道:“该死的!”
他话语间,气息沉重,呼出的热气灼灼,身上竟没了力气,若不是扶着案几,怕是要倒下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下身难受得厉害。
这具身体本就有所残缺,怎么自行纾解……
简行生咬紧唇瓣,忍住即将呼出口的吟声,看向谢庭乐:“你……去请个大夫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