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白感受着这人的硬度,一双眼里满是笑意:“殿下,该出门了。”
他这会儿也不生气了,眼里春水荡漾,全写着看热闹。
赵无策的那点火气,都被他笑的消弭殆尽。
他伸出手来,掐了一把陆昭白的脸,问他:“看到我吃瘪,就这么开心?”
陆昭白没躲开,不满的盯他,就见人已经起身整理衣服。
只是那粗暴的动作,昭示了他现在的急切。
陆昭白扫了一眼,心说长得倒是不小,才想到这儿,又难得面皮红了一瞬。
赵无策余光睨着他,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哼了一声:“放心,不但不小,还好用的很。”
这人脑子长在下三路,陆昭白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当先开了门。
“阳光不错,殿下还是晒晒脑子吧。”
省的里面只装着不干不净的龌龊玩意儿。
陆昭白鄙夷出门,赵无策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咧了个笑,挥手让人抬行李。
西三所到浮云殿离得并不算近,朱雀在后面看着宫人,防止他们把殿下那点破烂给磕着碰着,一面悄悄打量前面两个人。
那会儿在寝殿的时候,听动静都快打起来了,这会儿怎么这么和谐?
€€€€是和谐的,并排走着,宽袍大袖还挨挨挤挤,怎么看怎么和谐。
如果朱雀这会儿绕到前面,肯定能看到自家主子那张意得志满的狗脸。
赵无策仗着后面人听不见,还笑吟吟的问:“不是说晒太阳么,怎么这会儿晒着,督公又黑了脸?”
陆昭白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冲着他瞪了一眼,冷笑:“殿下的狗爪子要是不想要,奴才可以帮您剁了。”
这个狗东西,仗着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勾连他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陆昭白要脸,挣脱不开只能作罢,赵无策贱得很,还要跟他商量:“见血不好,要不督公换个法子,帮我把手指夹断?”
这个人?!
陆昭白气得咬牙,不想跟他再说半个字,大踏步往前走。
赵无策抓着他的手,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边,倒是始终保持着不被人发现,还不松手的步伐。
到了浮云殿,赵无策刚松开他的手,陆昭白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赵无策叫住,眉眼含笑:“督公着什么急,我这殿内还一团乱呢,您不帮忙收拾一下么?”
陆昭白咬牙,一路的火气彻底到了顶峰:“是你没手,还是他们没手?”
赵无策把人给彻底惹毛了,便笑嘻嘻的哄人:“我这是狗爪,不中用的。”
他说着,又凑近了陆昭白:“况且,那些私密物,他们怎么配碰?”
陆昭白瞬间领悟对方的龌龊意图,想起自己那件小衣,到底进了门。
不过他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寻了打火石,一把将那件小衣点燃。
秋日天干,火苗瞬间升腾。
赵无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劈手夺了衣服扔到地上,急吼吼的去看人的手。
待得瞧见他手指无恙,才又松开,带了点半真半假的可惜:“督公好歹给我留个念想,没了衣服,我用什么呢?”
陆昭白被他一瞬间的眼神惊的心悸,待要再看,就见他又恢复如常。
方才一眼入魔的状态,像是他花了眼。
陆昭白无声打量,神情冷淡:“殿下的手不是挺好用的么?自己玩儿吧。”
他毁了衣服,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走,赵无策这回倒是不拦着他了。
只是等到他出门后,还觉得身后目光未散,钉在他身上,狼似的。
出了浮云殿,陆昭白终于想起他忘了什么事儿€€€€那个手串!
可现在回去是自投罗网,况且九成九要不回来。
他无声捏着指尖,一个手串,只当被狗叼走吧。
……
赵无策不知自己又被人骂成了狗,见陆昭白离开,无声轻笑。
吩咐人收拾东西后,才带着朱雀出了宫。
到了宫外没人盯着时,他终于不再收敛,抬脚就踹上了朱雀:“没眼色的东西。”
坏他好事儿!
朱雀轻巧的躲开,撇了撇嘴,只说:“殿下该喝绿豆汤了。”
秋日天干身体燥,瞧瞧这火上的。
赵无策敲了下他的脑门,嗤了一声:“少跟爷贫嘴,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说起正事儿,朱雀敛容回答:“殿下放心。”
赵无策嗯了一声,抬脚去了大理寺。
赵无辰就在大理寺关着,因着赵良那一层关系,就连所谓的审讯都温和的像是过家家。
牢房里布置奢华,还有一个美人服侍他吃葡萄。
剥了皮的葡萄汁液丰润,美人指尖喂到赵无辰的嘴里,他将籽吐到女子手上,听见声音响,抬了抬眼皮。
等见到赵无策,又眯着眼:“老六来的正好,吃葡萄啊?”
第20章
赵无策笑的怯懦:“皇兄吃便是,弟弟无福享受。”
他进了牢房,也不坐下,就弓腰站在一旁,倒像是个侍奉的下人。
赵无辰扫了一眼他,不以为意,随手摸了一把美人儿的脸,才漫不经心的问他:“怎么想起过来了?”
赵无策忙的开口:“父皇让我为皇兄洗清冤屈,只是弟弟无能,想请皇兄示下。”
他将姿态摆的低,讨好的太过明显,赵无辰就笑了起来。
他挥手让美人出去,这才问他:“那依你之见,是谁要害我?”
赵无策小心翼翼的开口:“弟弟愚钝。但是今天出宫时,遇到了五皇兄,他对你很关心,说……让我一定严查。”
一句话,赵无辰的笑就冷了下去。
“对了,五皇兄还约我今晚藕华楼吃酒。”
他说到这儿,就看着赵无辰。
后者冷眼睨着他,问:“那你跟我说什么?”
赵无策笑的讨好:“弟弟自知草包,只是也没有糊涂到家€€€€咱们这兄弟里面,皇兄你是最靠得住的。”
赵无辰目光盯在他脸上,好半日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赵无策的肩膀:“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懂事。”
赵无策低下头,姿态谦恭。
“晚上你去赴宴,看他说什么,回来告诉我。”
赵无辰语气温和:“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赵无策神情激动,又克制着开口:“多谢皇兄。”
等人走了,赵无辰这才收了笑,吩咐美人:“去把赵良叫过来。”
大理寺正卿,他呼来喝去的奴才一样随意。
赵良很快前来,先给他行了礼,伺候的女子就乖觉的出了门,在外面守着。
他这才轻声询问:“殿下在这里住的可还舒适,若有哪里不合适,下官再着人换。”
“再舒适,还能有本殿下的四皇子府舒服?”
赵无辰神情不满,刚进来时还有点心里胆怯,可过了那个畏惧劲儿,知道父皇的态度,他就吃了定心丸。
进来也好,吃些苦头,让父皇心疼,顺便还能扯下个人来。
划算。
不过:“那个废物草包,刚过来跟我示好了。”
他神情玩味,问赵良:“你查的怎么样了,这次当真与他无关?”
父皇有子七个,大皇兄身死、三皇兄被发配守皇陵,剩下这五个,他唯一放在眼里的,就是五皇子赵无霖。
但赵无策却在这次出了头。
“殿下放心,下官已经试探过了,六殿下这次,的确是侥幸。”
他眼神难掩轻慢,赵无辰才点了点头:“那就行。石碑之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
赵良让赵无辰稍安勿躁,只说:“您只管在这里住着,一切都有臣等。”
“辛苦大人。”
赵无辰说着,神情意味不明:“对了,今夜老六要去藕华楼见老五,你着人盯着点。必要时候,推他们一把。”
赵无策是个草包,可草包也是正经的皇子。
只要是皇子,就是威胁。
更何况,他想给自己当狗,也不看自己看不看得上。
不过么,赵无策既然一头撞了上来,拿他当探路石,也还是很划算的。
……
亥时初,藕华楼就热闹起来。
胭脂堆里红粉女,淫声艳语月满头。
一楼大厅辟出一方台子,腰肢纤软的女子裹着红绸,随着跳舞的动作,隐约露出白肉晃眼。
绵软傲人,眼内生波,引得一众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