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发现赵无策拿自己的小衣自渎,就知道眼前人有可以利用之处。
笼络人心,以权势、以金钱、以美色。
刚好他有,而赵无策又需要,做交易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包括今夜。
他说喜欢自己,可自己有什么,无非这一副皮囊。
身躯早贱,给谁都一样。
少年跪坐在床上,衣衫散乱,腰肢柔软。
赵无策曾与他亲密无间,知晓他身体的每一处。
除了陆昭白的心。
或者说,这人根本没有心。
他冷笑一声,一把将被子捞了起来,兜头罩在了陆昭白身上。
“我才是贱,上赶着让你作践。”
陆昭白眼前顿时黑了,他将被褥掀开,就瞧见少年拂袖而去。
夜色清冷,他身影孤寂,步履匆匆,径自出了门。
陆昭白在床上坐着,被褥是热的,他身上却是凉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眼中难得生起寸寸茫然。
赵无策明明喜欢的都硬了,为什么要走?
这个问题,无人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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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执酒与歌行
第42章
第二日,赵无策出了门,临行前还跟他说了:“我出去一趟。”
他还在生气,声音都带着闷,本来以为陆昭白会问一问,谁知对方只颔首:“好。”
惜字如金,再无别的。
赵无策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转身走了。
待人身影不见,陆昭白的神情里就带出点无措和茫然。
这是真生气了?
他也不过想了一瞬,便听得远处有动静传来,是鸟叫声。
三长一短。
陆昭白敛了心神,叮嘱阿光锁好房门在家待着,自己起身裹了披风出去。
“主子。”
来人身轻如燕,鹞子似的落在他面前,垂首恭声。
陆昭白点头,问他:“出什么事了?”
这信号紧急,若非大事,绝不会用。
下属压低声音,跟他讲:“京中消息,局势有变。”
赵无策将齐跃的罪证递到了皇帝的案头,皇帝震怒,下旨让齐跃进京。
用的理由是,皇帝千秋宴快到了,年岁日增,想与老臣喝杯酒。
皇帝没那么傻,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在打感情牌。
可问题是……
眼下月河州里,却乱了套。
城中流言纷纷,不知是谁传的消息,道是齐跃勾结番邦之人,意图造反。
且还有小道消息,说是六皇子发现了齐跃的罪证,齐跃恼羞成怒,将六皇子也给杀了,证据就是日月湖中的尸首与鲜血。
不止如此,眼下跟齐跃不对付的官员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光这几日,已经起了四五回冲突了。
月河州的局势,陆昭白是清楚的,甚至这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可京中,显然是赵无策早算计好的。
因为从天水到那月河州,这些时日,不够筹谋与消息来回,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赵无策早就算计好了要这么做。
陆昭白冷笑,皇帝想要暗戳戳的将人引到京中控制,可赵无策故意打草惊蛇,这手笔,分明就是要将浑水搅得更乱。
若他没猜错,赵无策还有后招。
这人是个疯子,不可硬碰硬。
他低声吩咐人:“让咱们的人静观其变,先前的计划,暂且停一停。”
他得先弄清楚,这人到底要翻什么浪,否则一着不慎,自己跌入其中,成了牺牲品,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属应声而去,陆昭白却没有立刻回去,他将痕迹抹除干净,这才慢慢的回转。
傍晚时,赵无策才回来。
彼时陆昭白跟阿光去后山摘了点野果,才回到门口,却与赵无策碰了面。
陆昭白想起这人早起的脸色,也不说话,径自推门进去。
倒是阿光乖觉的打招呼:“恩公。”
赵无策直接忽视掉小孩儿,瞧见陆昭白的不虞,愣了下,才又跟了上去:“阿白。”
走之前还摆脸色呢,现下又好了。
陆昭白暗骂他是狗脸,神情冷淡:“有事?”
赵无策便笑:“你们去后山摘果子了?”
阿光手里还提着小篮子呢,陆昭白心说瞎么,冷淡的点头:“是。”
赵无策又笑:“我也去了后山,可惜没碰到你们€€€€我猎了只野鸡,晚上给你炖汤喝?”
陆昭白说随意,先进了门,赵无策碰了灰,默默地去了厨房。
结果做饭的活计还被阿光抢了:“恩公,您累了半日,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的厨艺,连阿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孩儿话说的委婉,赵无策又有些泄气:“拿去拿去。”
他再次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看房中。
煤油灯点燃,光影昏黄,陆昭白坐在窗前,低眉垂首,像一幅描摹好的工笔画。
人如画美,也如画冷。
赵无策无声叹息,分明近在咫尺,他却依旧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
阿光人小,吃完了饭,早早的就去睡了。
陆昭白却没睡,他拿了壶酒对月独饮,一会儿工夫,就引来了狗。
“一个人喝多没劲儿,我陪你啊。”
赵无策笑着去拿酒壶,就被陆昭白拍了一下:“不问自取,是偷。”
赵无策挨了一巴掌,也不提醒对方,这酒是自己买的,反而笑嘻嘻的问:“生气了?”
他提起昨夜,陆昭白就有些不自在:“有事?”
他别开眼不看人,赵无策便笑了起来:“没有,倒是阿白,有心事?不如说与我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陆昭白想起赵无策之前的话,眯眼看他:“没有心事,倒是有一桩惑事。”
“那更好了,我能掐会算,专门解惑。”
赵无策笑的浪荡,陆昭白索性直入主题:“殿下在打什么算盘?”
来月河州,引齐跃警惕,九月初九假死遁逃,但又日日出去布局谋划。
赵无策早布好了局,等着齐跃去跳。
陆昭白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身在其中,做了赵无策的手中棋。
赵无策笑的无辜:“什么算盘,我怎么听不懂……”
话说到一半,赵无策就看到了陆昭白的眼神。
他先一步投降:“我真没做什么,只是顺水推舟€€€€赵陌想要齐跃的兵权,我想要他死,这不冲突,不是吗?”
他话说的坦诚,倒是轮到陆昭白楞了一下:“那你做了什么?”
赵无策如实托出:“阿白不是知道了么?”
城中的手笔,都出自他的手。
陆昭白下午已经理清楚了思绪,现在说起来格外笃定:“那群官员里,有你的人。”
赵无策再有计谋,单凭他一个外来的,很难掀起这么大的浪,除非这里有人与他里应外合。
赵无策承认的坦荡:“不错。”
“是谁?”
赵无策却不肯说了:“阿白到时便知道了。”
他说到这儿,又福至心灵:“阿白怀疑,我要害你?”
他轻笑一声,说的郑重:“我可以以命起誓,便是我骨肉凋零,也绝不动你分毫。我,不会害你。”
赵无策还在笑,可眼底情深似海,让陆昭白都险些被淹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