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看着满页字心里烦躁,扭头一看就看到帐子上映着谢墨€€的影子。
不需看到面容, 光凭银子就知, 这是个高大英挺的男人。
时若先打挺起身, 掀开帘子仰脸看着谢墨€€。
“夫君,等你好久了,快来。”
时若先一边拍着身边床上的空位,一边望着谢墨€€,两只眼睛像水洗过的葡萄一般。
原本透过帐子幽幽散发的香气倏地全跑了出来,空气里布满时若先身上用过的茉莉胰子的味道,香喷喷的像是满床满屋都铺满了茉莉花。
除了茉莉的味道,还有股甜腻腻的气味,是珍珠梅上的糖霜散发出来的甜味。
这香甜的味道熏得谢墨€€心跳加速,呼吸加重。
谢墨€€双手都不知放在哪里好,最后只能又捻起时若先脸边一缕湿发。
“怎么又不把头发擦干?还有怎么有吃这么多珍珠梅,过几天牙疼可怎么办。”
被谢墨€€这么一念,时若先感觉自己的牙根还真有点隐约作痛。
时若先瞪眼道:“呸呸呸,你怎么这么絮絮叨叨,简直比我雌父还唠叨。”
谢墨€€不回答,拿过毛巾把时若先的头发包起来,轻轻地吸干残留的水分。
谢墨€€:“头发不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我不疼。”
“到老了就疼了。”
平常的一句话,但是突然提到“到老”这两个字,就变得有些暧.昧。
两个年轻人讨论老了之后的光景,就好像在悄悄许诺终生。
谢墨€€感觉自己脸上已经开始发烫了,但低头一看,时若先还保持着刚才的眼神看向他。
时若先:“怎么了?”
“没什么。”
谢墨€€感觉自己好像比一般的姑娘想得还多,一时心里羞赧难挡,沉默着帮时若先把头发擦干。
时若先举起手里的书,“这个字多,看这个!”
时若先期待地看着他,等待能从谢墨€€那里搜刮出一点刺激更新鲜的故事来。
谢墨€€扫了一眼书名,顿时接话都变得谨慎起来。
“这本不好,换另外一本。”
谢墨€€正要取走时若先手里的书,却被时若先皱眉夺回。
“骗我是吧?就这看这本。”
时若先已经提前翻过了,这么多书里,就这个最厚字最密,加上这泛黄的页脚,一看就知道谢墨€€平时没少研究。
现在谢墨€€这么遮遮掩掩,更显得他不愿意分享。
时若先指着书名,一字一句地念道:“今天就看这个什么坐阳什么春宵…”
这串书名有七个字,时若先磕磕巴巴读不出来,改读作者笔名。
“就看这个这个……”时若先扫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居然自己全都认识,手一拍书笃定道:“就看大不六外写的这本!”
等作者的笔名从嘴里念出来,时若先愣了愣。
大不六外……怎么读起来有点熟悉?
大不六外,外不六大€€€€
时若先瞪大眼睛。
好家伙!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歪不溜达,还是歪不溜达在原著里藏得彩蛋?!
时若先腾地一下起身,把书按到谢墨€€怀里,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快念快念,我就要看这个!!”
谢墨€€接过这本书,心里七上八下。
“你真的要听?”
时若先用力点头,“听听听!”
“无论里面写的什么情节你都听?”
“那是自然。”
时若先鄙夷地看向谢墨€€,“你怀疑我玩不起?”
谢墨€€叹了口气,“那既然你执意要听€€€€”
时若先打断谢墨€€,“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今天这本书我肯定是要看的,不然我和你没完。”
时若先放下壮志豪言,谢墨€€扶额道:“我已经暗示过你了,如果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我没办法向你保证。”
“什么意思?看个书而已,还能保证什么?”时若先微怔,“这里面的主角死了?”
“没有。”
“那还有什么?我除了不能接受主角死了之外,别的都能接受。”
时若先大手一挥,掠过这个话题。
尽管下半夜,他会为自己当时的一屑不顾而后悔,但现在的他还是十分豪迈。
时若先问:“这本书叫什么?”
“嗯……双阳,坐莲,渡春宵。”
谢墨€€老脸一红,支支吾吾。
时若先思考了一会,“什么元宵?”
“咳,是春宵。”
时若先再度思考一会,“那‘做连’是什么?”
“就是坐…嗯……脐橙坐起来就是坐连。”
“喔,脐橙,我喜欢。”时若先连连点头,“上次你给我试的那个挺不错的,你还有吗?”
谢墨€€硬着头皮回答,“脐橙是不错。”
时若先的眼神懵懵懂懂,看得谢墨€€难以继续。
他是研究了许多,但时若先还什么都不知道。
总有一种带坏小孩的错觉。
虽然这个小孩自己爱看言情小说、平时嘴里没谱,自认知识面广泛。
但能因为家长快乐到哭就害怕到现在,能是多了解呢……
谢墨€€越想越感觉自己罪孽深重,连忙找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转移时若先的注意力。
谢墨€€清清嗓,“这套亵衣未曾见你穿过。除了料子薄了些,穿着倒也合身。”
只是不好好穿衣服的习惯还保留着,时若先衣领大开,从上往下看一览无余。
时若先抱怨,“刚才洗澡把亵衣又弄湿了,就剩一套这个我感觉能穿,但是你看这里。”
他拉开一点衣领,脖侧露出一片被磨红的皮肤。
时若先本身就白,反衬得这片磨痕格外明显。
纤长的脖侧曲线上,一片淡淡的红色,像是手掌按过留下的印记。
时若先哼哼唧唧地说磨得疼,谢墨€€嘴上安慰,心里却感觉这片印记有种凌虐的美感。
这是谢墨€€前几日在书里学来的新词汇,当时他还感觉怎么会有人因为对方掉眼泪和皮肤磨红了感到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理解了。
此时的谢墨€€甚至有点挪不开眼。
时若先还没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还在继续和谢墨€€指认这件亵衣的问题。
“你到底在哪里买的这件,领子磨就算了,居然还磨胸。”
时若先嘴上说着最直白的话,但动作却一点不直白。
“这里不许你看,我要做全京城最后的男德守护者。”
时若先捂住自己的胸口,回瞪谢墨€€望过来的眼神。
谢墨€€用指尖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还疼吗?”
“疼。”
时若先大方承认,外加卖惨。
他拉着谢墨€€的袖子,“但如果你给我读两页我就不疼了,夫君~你快读吧~~”
时若先没羞没臊地撒娇,谢墨€€站起来进行一轮深呼吸克制心情。
“我……我先去给你拿药来。”
谢墨€€逃似的转身,去卧房另一端的抽屉里找药。
时若先眨眨眼,举着书呼唤:“夫君,你快来,床上好冷,需要你速速来暖。”
谢墨€€翻药的动作都乱了。
时若先等着谢墨€€,手里也闲不下。
他把目标转到窝在窗户上的大黑猫。
叽叽感觉危险来临,“喵”地一声要逃,但时若先快它一步,把它强行拖到床上。
时若先邪魅一笑,把自己沉浸式代入强取豪夺的霸道总裁。
“你要去哪里,我亲爱的小、叽、叽。”
此时此刻,他是大启帝国唯一的暗夜帝王,无情地占夺这朵脸带基霸图案的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