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陈幺擦眼泪:“不哭了,我以后不说那种话了。”
栽了就栽了,他认。
陈幺不喜欢他,他一开始不也是没抱什么好心思?现在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可以等。
陈幺这次是真的在哭了,太他妈吓人了,他睫毛很密,哭的时候一颤就能往下抖泪花。
青年就是哭起来也很好看,眼尾泛起了一点鲜艳的红,鲜红的唇柔软,他的眼神非常的缠绵,仿佛在笑:“小冕。”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李冕噤声,耳廓有点红:“……姐夫。”
真就拒绝不了,他对你笑一下,整个人都要化掉。
陈幺刚才被吓到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安慰到自己,他去勾李冕的脖子,他从未做出过这种姿态,很像邀约的蓄意引诱。
他的脸没红,哪怕是哭了好一会,仍旧泛着玉瓷般的细白,他去碰了下李冕的唇:“我想,可以吗?”
李冕的呼吸沉了下。
陈幺说完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睫毛倏然落下,但还是继续往前凑,他的唇瓣划过李冕的脸颊,在李冕喉结上顿了下。
这是个很脆弱的地方,李冕的心跳得很快,陈幺的手往下滑,薄薄的T恤挡不住体温,他落到李冕胸膛上的手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滚烫。
他抬眼,透过睫毛的缝隙去观察着李冕神情,然后轻轻地咬了下。
李冕低头,他动作比陈幺凶得多,他去吻陈幺的唇,他一直在尽量克制着亲得太狠这个毛病,但也没有改善许多。
陈幺的背被抵在了墙上,冰冷的墙壁不间断地唤醒他濒临溃散的意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只是在笑:“小冕。”
“小冕。”
“……小冕。”
轻而往上扬的语调,被逼得凶了还会多晃几个调子。
玄关确实有点窄,他们又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
……
李冕不知道多少次捂着陈幺的嘴让他平复下来,他的背上全是抓痕:“哥。”
陈幺去抓李冕的手,他难受,身体跟要疯了一样,魂都在飘,但这个时候的李冕异常的强硬。
李冕扣着陈幺的腰:“别用嘴呼吸。”
他用唇触碰陈幺的后颈,安抚他,“放轻松。”
轻松不下来。
轻松下来了又会陷入爱和欲的漩涡,陈幺去看阳台上的养的爬山虎,这会还在下雨,天气比较阴,爬山虎却显得愈发苍翠欲滴了,他不太能分辨到底那一片叶子最漂亮,他视野模糊得厉害。
青年仰着脸,额前的碎发全湿了:“嗯。”
他还笑,“小冕。”
“€€€€我好快乐。”
李冕在陈幺背后,闻言耳廓全红了,他去掰陈幺的脸,和他接吻,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也是。”
玩得有点过头了。
他们次日下午才起。
也是奇怪,高考完了就放晴。
他们昨天回来随手把玫瑰花扔到了桌上,玫瑰花晒了半天已经有些蔫了,陈幺看到玫瑰就想躲避视线,他总能想起李冕问他玫瑰花的花语。
李冕见陈幺盯着那一束玫瑰:“怎么了?”
陈幺偏头,他嗓子还有点沙:“已经蔫了,要不扔掉吧。”
李冕没让,他去了找个透明花瓶:“花钱买的,扔的话多可惜。”
其实也就几十块钱……应该是因为是他买的,李冕才不想扔的吧。陈幺抿唇,他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李冕把玫瑰解开,插进花瓶里。
李冕就插了两只,就又起身去找了把剪刀:“斜着修一下根茎,花能活得更久一点。”
他没看陈幺,“哥,我们搬家吧,等搬好了地方,我试试把玫瑰种下,要是能活的话就能有一片玫瑰花坛了,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搬家的事李冕昨天就提过了,陈幺看了下他住了两年多的房子:“好。”
李冕想重新开始,他也想。
他在这房子一愣神就能想起来李鹿,李鹿作为曾经的女主人,就是搬走了还留下了许多痕迹,他的目光落在了阳台的吊椅上,那是李鹿挑的,米黄色的,李鹿说要是养只猫,猫肯定会喜欢在上面荡。
可惜李鹿工作很忙,没时间养……他猛然停住自己的回忆,不能想,不能想了。
陈幺的视线滑过吊椅的最后一秒又顿住了,他其实还能记得李鹿说要养猫时穿的是件米白色的珍珠裙。
他还记得李鹿对着他笑,对他说€€€€“陈幺,你不看我是因为我不好看吗?”
那时候他刚毕业,不但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的,说话都不敢大声,连看李鹿一眼都不敢看。
李鹿教他了很多,带着他去买合适的衣服,教他说话应该看着别人的眼睛,他大学毕业都没考驾照,连驾照都是李鹿带着他去报名的。
……他爸妈走得早,第一个跟他那么亲近的是李鹿,教他很多的还是李鹿,他头一次接触异性,就接触得这么一位自信优雅温柔从容不迫的大小姐。
李冕终于插好了玫瑰,他还在想两个人的未来:“哥,我打算去读云大,我们搬家就搬到云大附近好了。”
陈幺回神,他的脸有点发白:“好。”像是要补偿什么,他看向李冕的视线更温柔了,“小冕决定就好了。”
李冕看到陈幺不太好看的脸色了,他走过去,用手背碰了下陈幺的额头:“不舒服吗?”
陈幺不能看到李冕眼里的关切,他会内疚:“没。”,他去牵李冕的手,“小冕。”
他有些迫切,“你还想做吗?”
第80章 姐夫(25)
李冕都没听陈幺说什么, 他去摸陈幺的额头:“真的发烧了?”
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昨晚玩得那么凶,再做他姐夫还能下床吗?
陈幺的脸色真的不大好看, 意识到他脱口而出什么后, 他也陷入了短时间的怔愣。
青年的脸色发白, 唇色仍旧艳丽,他睫毛很长, 轻轻地打着战, 像是风中要往下坠的落叶:“没、我没事。”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这样有些畸形, 他语气温和起来, 不再提上床的事,“我就是有点累。”
李冕摸着陈幺的额头,虽然感觉他没事, 但还是不太放心, 他起身:“你等着, 我去找一下体温计。”
陈幺正靠在沙发上, 他抱着抱枕看着李冕忙碌的背影,手稍稍用力:“我真的没事。”
李冕找到了医药箱, 他觉得他这姐夫有时候跟个小孩似的:“嗯, 你没事。”他把在医药箱里拿出的体温计用酒精消了下毒, “来, 姐夫, 张嘴。”
陈幺看看李冕,又看看体温计, 就是知道自己没事也没有再拒绝, 他低头含住了体温计, 额头的碎发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地荡了下。
李冕挺享受被人依靠、被人需要的感觉的,他也低头,在陈幺发顶亲了下:“乖啊,等量完给你糖吃。”
最能融化的人便是致死的温柔和爱。
陈幺没去看李冕,他在感到被爱的同时,又感到了惶恐和愧疚,他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假装平静。
他不能再出问题了:“……好。”
李冕放完玫瑰花后坐到了一边,他让陈幺趴在他腿上:“腰还疼吗?”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
陈幺没趴一会儿就开始困了,他清醒的时候会感觉到痛苦,就只有这种半困半醒的状态才能让他放松。
只要脑子不转,不去思考,人就能摆脱很多烦恼,他嗯了声,尾音有点朝上扬,说不出的动人。
李冕按摩着陈幺腰的手都顿了下,他垂眸,唇边带上了点笑意:“舒服吗?”
按摩肯定舒服啊。
躺在大帅哥结实的腿上就更舒服了,陈幺昏昏欲睡,他用胳膊埋着脸,挡住了大部分的光。
视野陷入黑暗,周围又一片安静的时候,人更容易的感到静谧和温馨,他更困了:“嗯。”他说完好一会,才跟突然想起来似的,“很舒服。”
李冕朝后靠了下,他微微阖上眼,少年的眉眼英俊深邃,鼻骨高挺,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说是少年,经历了一些事,他其实萝卜沉稳了许多:“舒服就睡会儿。”
他们还有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话,主要是李冕在说:“姐夫,你在公司的那份工作辞了吧,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欢。我准备去读云大,你也去云大行吗?”
陈幺真的很困了,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意识还有些清醒,公司那份工作他去了也是摸鱼,去不去都行。
但要他去云大?
他母校确实是重本,但他没读研,进大学当老师肯定是不现实的:“我吗?”他又要紧张了,“我去应聘……”
李冕还在给陈幺按摩,他没让陈幺焦虑:“应聘什么?哥去开店当老板吧,你喜欢花吗?开个花店还是咖啡店,清闲一点的,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下课就去找哥,我们可以一起牵手,散步,看夕阳。”
当老板吗?
李冕说得好幸福的样子啊。
陈幺真的困了,他忍着困意思索:“书店吧。”
安静,清闲。
李冕没再说了:“好。”
*
*
李冕就是高考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他都上华南的光荣榜了,他这样的成绩不去读重本有点可惜,但他坚持要在本市读大学。
他的理由就仨字,离家近。
李冕的班主任是一点都没看出李冕哪里恋家了,他都给李冕的父母打电话了。
李父李母哪里管这个,李冕能考上大学都算是烧高香了,至于读什么大学,甚至于说读不读大学,那就看李冕自己了。
李冕不读大学,去当个运动员也行啊,为国争光多荣耀。二老其实也确实动过这个念头,不过当运动员容易伤身,他们没舍得。
他们这辈子就俩孩子,一个李鹿,一个李冕,哪个都心头宝,哪里舍得他们吃苦受累,忙忙碌碌挣了大半辈子,不让自己儿女享受难道等死了之后带坟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