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陈幺会喜欢李冕,他们要是谈着玩也就算了,成年人谁没有过意乱情迷逢场作戏,真要认真,两个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李鹿突然加快了步子,高越都要走快点才能跟上。
洪飞才走到李冕旁边,就又看到李冕的姐姐也过来了,他是想打招呼的,但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明智地保持了安静。
李冕有点按捺不住情绪了,他又看了眼那花,觉得嘲讽得不能更嘲讽了:“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花,可怜我吗?”
不是,我是想要你高兴点。
陈幺往前走了点:“小冕。”李冕把花塞了回来,玫瑰花还是很漂亮了,沾了雨后更显娇艳,他低头,大脑彻底一片空白了,“……小冕。”
李冕深呼吸:“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也不会再继续了。”
陈幺真是践踏了他的尊严,他无法忍受那种羞辱,比扇他两巴掌还难受,“你我之后好自为之吧。”
李鹿刚来就看到了这分手的名场面,她看看李冕,再看看陈幺:“阿越,给陈幺打下伞。”
他为什么要给曾经的情敌打伞?
高越不太想过去,但还是过去了,他一直觉得男女谈恋爱才会吵架送花、一言不合就分手的,原来男男也这样。
果然,天下的恋爱就没有一帆风顺。
李鹿看见了陈幺很难看的脸色,她过去关心了下:“还好吗?”
陈幺说不出来话,他低着头,难受愧疚得要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
果然,他就是那么废物吧,李冕都做到了,他却还是那样。
怎么办呢?
他咬唇、有点魔障地想,来到他身边的人就一定会走……都是他没用,都是他废物,都是他的错。
“陈幺,陈幺?”
李鹿去叫陈幺,陈幺却一直没动静,她知道陈幺的性格有点问题,一直在尽量避免刺激陈幺,哪怕是知道陈幺喜欢她,她也一直没戳穿陈幺,而是用保持距离的方式温和的告诉陈幺他们之间没可能,“……陈幺?”
李冕都走了,听到他姐的喊声,一瞬间担心又占领了上风,他攥拳攥得骨头都在响,他真的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贱。
但他还是又回去了,他比李鹿动作粗鲁得多,他去掰陈幺的下巴,强迫他看他:“你在想什么?”
他声音一点都不温柔,“别想了,操,你咬你嘴唇干什么?你什么毛病?”
陈幺刚刚一直没哭的,他知道哭也没有用,但李冕一叫他,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还去牵李冕掐他下巴的手:“别走。”
李冕的指尖痉挛了下,他去看陈幺:“你不要我走,你又不喜欢我。”他看着陈幺带笑的眼睛,看着他正在流血的唇,“你要我怎么办?哥,我心里也难受,你要不要我也哭给你看。”
陈幺还是没松手,他克服着失语的障碍,艰难发声:“你、你再给我€€€€点时间。”他想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会喜、欢€€€€你的。”
李冕没出声。
他去掰陈幺的唇瓣:“疼吗?”
陈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有点迫切地想讨好李冕:“我以后不见她了,我也不喜欢她了,我爱你,我爱你可以吗?”
他说着,还去吻李冕的唇,血在两人的嘴唇上涂开,有点腥咸,李冕很想走,他不允许自己这么贱……他呼吸急速加重,又倏然散开,最终,他低头,轻轻地回应了下。
陈幺抓着李冕的领口,脱力地靠在他怀里,他的睫毛早就湿透了:“别走。”
李冕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拒绝陈幺,陈幺只要主动,他就跟被下降头一样:“我再给你段时间。”
他去摸陈幺的后颈,“再给你一段时间忘掉我姐。”
高越可算是知道他们闹的哪一出了,他神色有点异常,既然不是互相喜欢那干嘛要走到一起?
怪怪的。
李鹿看了看逐渐朝他们靠拢的人群:“小冕,走了,先离开这儿。”
洪飞是打算找李冕聚聚的,但见他们好像是要开家庭会议就自觉的自己走开了。
他走到时候还在震惊。
不是吧,不是吧?李冕跟他前姐夫搞到一起了?这也太劲爆了!不愧是他冕哥,太猛了!
李鹿有点看不懂了,她以为陈幺跟她弟弟在一起也就是玩玩,毕竟陈幺是个很标准的异性恋,但看这情况,陈幺好像真的有点离不开她弟弟。
既然不喜欢李冕,为什么又一副离不开李冕的样子?
她实在搞不清楚,她用余光朝后视镜瞄了眼,后座的两人又抱到一起去了€€€€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愿打愿挨。
李冕压下那些烦乱的心思:“姐,送我们回家吧。”
李鹿真的要皱眉了:“回家?你还要跟陈幺走?陈幺,李冕,我以为你们俩凑一块就是为了找个乐子。”
她十七八的时候挺叛逆的,所以觉得别人年轻的时候狂野一下也没什么,陈幺李冕在一起后,她顶多是劝了下李冕,没怎么过问过陈幺,“陈幺,你对小冕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俩谈恋爱就图个快乐的话,她是不反对的,谁没跟几个不合适的人谈过恋爱?谈一个就合适的话,现在的结婚率会这么低吗?
陈幺颤了下。
他其实很羞愧,真的很羞愧……对李冕的想法?他不爱李冕,但他需要李冕爱他:“我、我。”
又要上头了,一紧张就这个样子,他感到痛苦、感到窒息,他没办法面对自己。
李冕比陈幺冷静,他揽住陈幺的肩,把他摁进自己怀里:“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
李鹿颦眉:“小冕。”
她也不想当恶人,但他们这样相处明显就有问题,“我也不想说什么,但你们自己看看,你们俩真的合适吗?”她放柔语气,“尽早分手,对你们都好。”
分手?
真的分得掉吗?他说要两人好自为之,结果呢,还不是又回来了,他还真是贱地跟条狗似的。
李冕把手搭在陈幺的背上:“我说过再给他一段时间的。”
他虽然低着头,但少年肩宽、腿长,个子还高,怎么看都显得凌厉,他连喉结的弧度都异常锋锐,看不到一点弱势的存在,“姐,求你了,别管了我。”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想再试试。”
第79章 姐夫(24)
李鹿怔了下, 李冕从来没有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她印象里的弟弟永远昂着头,一副睥睨天下的拽样。
可能是怀孕的因素, 她突然感觉有点心酸:“你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李冕笑了声:“那怎么可能。”
李鹿是知道陈幺喜欢她的, 陈幺确实是个挺好的人, 她也试过几次,实在是喜欢不起来陈幺的性格。
假结婚两年, 她一直尽量避免和陈幺接触, 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陈幺,不喜欢就不要给别人妄想。”
李冕拧眉:“姐。”
李鹿举手做投降状:“好了, 我就说这么一句。”
陈幺没敢看李鹿。
他很惭愧, 李鹿对他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两人只是假结婚而已, 说到底也就是个雇佣关系, 李鹿出钱, 他在人前配合李鹿, 可他不仅生出了工作外的念头,还和她的弟弟搅和在了一起:“齐哥, 我跟李冕在一起了, 女神还让她老公给我打伞, 到现在还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哎。怎么办, 更爱她了。”
系统:“……”
陈幺再接再厉, 把舔狗精神发挥了极点:“她为什么没骂我呢?果然还是心疼我吧,女神真的好善良。”
系统:“……你还挺天赋的。”
陈幺被肯定后更骄傲了:“让我来教你如何当一个舔狗€€€€哦, 不, 是战狼!”
系统没看出陈幺哪里想当舔狗了, 它就看出陈幺想搞事了,它友善提醒道:“注意安全。”
陈幺笑嘻嘻:“那肯定。”
他还教系统,跟我念,“无、爱、即、是、神。”
系统沉默了下,良久道:“嗯。”
李冕高考结束,迎来了三个月的假期,再也不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了。
他们现在还一起住着充当陈幺和李鹿婚房的房子里,李冕先进的门,他思考过了,也确实想和陈幺好好过的:“哥,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陈幺去拿拖鞋,他还顺带给李冕拿了一双,他正蹲在地上替李冕把拖鞋摆正:“……换个地方?”
李冕也蹲了下来,玄关地方有些挤,至少没有客厅宽敞,他去碰陈幺的脸,亲吻他的鼻尖:“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走的。”
他声音低了下去,“你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陈幺还拿着李冕的拖鞋,他的瞳孔很透,上扬的眼尾总是莫名显得在笑,他的唇瓣很红。
李冕过来的时候他呼吸都要静止了:“我的错。”李冕对他越好,他越难以自拔……也就越惭愧,那些愧疚感和罪恶感摇晃着他、拉拽着他,仿佛要吞噬他,“别跟我道歉。”
李冕真的觉得自己不对:“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姐的,我不该发脾气的。”他视线朝下,又看到陈幺唇上的伤口,以前他会觉得性感,现在,他凑过去,轻轻地舔了下,“还疼吗?”
陈幺的手蓦然一松,李冕的拖鞋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很响的啪嗒声,他低头:“小冕。”
他又开始抖了,瑟瑟发抖,别对他这么好,“我、我害怕。”没人爱过他,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紧张、彷徨,没办法处理这种情绪,他的声音都开始抽噎,“我好怕。”
李冕以为陈幺在怕他之前说要走的事,他也低头,手臂用力地抱着陈幺:“别怕,我说着玩的。”
他还笑,“你看不出来吗?我对你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哥,说真的,我觉得我那天看到你,才是第一次见你。”
陈幺的抽噎声都顿了下,他感到惊恐:“齐哥!他在说什么?什么叫那天见到我才觉得是第一次见我?他不会发现我是穿进来的了吧?”
露馅可是比ooc更严重的事。
这要是翻车了就不只是扣年终奖了,这怕是要进入惩罚世界来一场“幺幺历险记了”。
系统及时上线:“别慌,大不了去惩罚世界玩一圈。”
陈幺的眼泪掉下来了:“什么叫玩?我可听说了,十个进惩罚世界的得疯八个。”
惩罚世界又叫放逐之地。
那里的变态最喜欢折磨他们这些小新嫩了。
系统沉默了下,安慰道:“这不是还有两个能平安出来。”
陈幺也沉默了下:“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恐吓我?”
系统:“……”
它看向李冕,换了个角度安慰陈幺道,“他没往那个方面想。”
李冕确实没往陈幺其实换了个人上想,他就是突然觉得陈幺好看起来了,他发现自己越说陈幺哭得越凶,也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