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皇家仪式,前期准备真的很多€€€€朝月府要挑日子,皇庄要清理一边,还有此次前往官员名单,包括这次春耕种什么。
以前都是种麦子,因为京都天气不适合种水稻。
太孙妃举手问:“我能种土豆吗?还有玉米?辣椒也来点,我爱吃辣椒。”
土豆玉米辣椒这些种子,还是他家祖上派人出海找的。
黎南珠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到了大历有辣椒,听闻祖上找的,那真是每年给祖宗磕头都是真心实意,他家祖宗真牛了。
当然可以,太孙妃有自己一块田。
黎南珠就盼着去种地了!
终于到了三月十日出行,那是呼啦啦一队人,到了皇庄,先是衮服祭拜天地,之后换了农家衣裳可以下田了。
黎南珠看着自己丝绸制的短打€€€€上衣短,下头是裤子,衣服还有暗纹,腰间还挂着饰品,饰品他给揪了。
“这就不是干活穿的,百姓下农田,谁家穿丝绸,没钱且易破。”
历延年也去了玉佩发冠。黎南珠给年年用布条绑了头发,换年年给他绑,这才说:“乍一看像那么回事了。走吧。”
几位皇子、官员也换好了衣裳,各个€€€€不提也罢。
到了田间,那土都是翻过的。黎南珠这下终于理解‘春耕节’真的是节日仪式,并非真的是实打实让一群官老爷、皇子皇孙下地犁地干活。
太孙耕的‘圣人田’,就是元和帝的田。
太孙妃挎着篮子在后头播种,很是兢兢业业。
这田一小块,种完了麦子种子,浇了水,仪式就算完成了。但太孙妃自己田还没种呢,他去种玉米、土豆、辣椒了,尤其是土豆种子,庄子上的农事官都给他弄好了。
不种就浪费了。
太孙同百官说今日礼成,各位自便。便去找太孙妃继续种。
太孙和太孙妃兴致在,还继续种田,来的官员也不好就这么撤了,于是田地一片热火朝天,干的是腰酸背痛也没人走。
十二推着犁走的趔趔趄趄,再看远处黎南珠和他侄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帮我我帮你的举动,不由一股怒气夹杂着酸€€€€
这俩就是借着耕田在那玩!
“信四呢,你给本皇子出来!”
“不是要给本皇子赔礼消火吗?那行,你推着犁!”
十二皇子站在田间冲着天空怒气冲冲骂道。
远处黎南珠听到信四名字看过去,跟年年说:“你十二叔是不是脑子不好,他对着天喊,信四又听不见€€€€”
“阿叔,信四听见了。”历延年给指人。
十二皇子田里,多出来一穿着灰扑扑衣裳的老实巴交汉子。
黎南珠:……
“啧!”€€
第四十四章 春天来了
十二见信四出来了, 更是猖狂,脑袋都能撅到天上去,对着信四吆五喝六, 信四老老实实去推犁€€€€这个费劲。
可没一会, 十二又嚷嚷,骂信四笨, 把手里的种子篮子给信四, 自己去推犁,还教学说:“看见没?这样慢慢走,你走那么快,本皇子都来不及。”
“笨不笨!”
信四挎着篮子在后头撒种子学,一边老实巴交点头哈腰夸十二皇子厉害。十二皇子推着犁,脑袋一甩, “还用你说!”继续推犁。
旁边耕田的官员、伺候的下人都是避之不及, 战战兢兢的耕田, 唯恐被十二皇子发现他们,叫他们过去骂。
“你到底会不会种地!种子撒的这么稀稀拉拉, 多撒点。”
信四说:“撒多了, 几根苗苗长一处都长不好。”
“……”十二皇子哼了下说还用你教, 本皇子什么不知道。
黎南珠在前头跟年年说:“你十二叔知道个屁。”
“也亏我兄弟脾气好。”
历延年偏头看信四和十二叔,说:“阿叔,信四挺开心的。”
黎南珠一看, 信四是老实巴交脸上呲着白牙,正老老实实撒种子, 确实是看着挺开心的。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提了半天, 只憋了句:“没出息样!”
“年年, 我种好了土豆,浇水来。”
等田种完了,皇庄早早备好了热水欢喜衣裳,还有下午饭。饭还是老传统,吃的都是农家饭€€€€精细版。黎南珠可爱吃了,吃了两大碗。
百官有人见了,心里想外头传言太孙妃骄奢纨绔,但今日见了,太孙妃下田干活挺卖力,起码比他这把老骨头强,吃农家饭也并未挑刺……
可见外头传言不实。
黎暮泽听到这些话不参与聊天,只是脸上眼底挂着浅浅笑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阿叔是个好孩子的。
只是有些活泼调皮爱玩罢了。
也幸亏黎暮泽没敢说出来,不然黎南珠要‘仗长辈身份教训人’了。
农耕节回去后,黎南珠泡了澡,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我腰好酸,胳膊好痛,大腿也疼……”
太孙妃在床上诶呦诶呦叫,太孙急的去请信四过来看,信四熟门熟路的掏了药油出来,给太孙,让太孙揉揉就好了。
“揉揉?”太孙握着药油瓶指尖都发烫。
信四老实脸说:“殿下若是忙的话,交给祝灵擒娇揉也一样。”
哪里一样。太孙自然不想假手他人,亲自拿了药油,对着床上的太孙妃说:“阿叔,我拿了药油,信四说手掌化开后揉到酸痛处。”
“对啊,你来吧,麻烦你年年了。”黎南珠小时候经常踢球骑马跑,对这种肌肉酸疼很轻车熟路了,话说完就解衣裳,一边说:“你来吧,让她俩女孩子来,我多不好意思。”
“她俩手劲也没你大。”
历延年望着阿叔的背,阿叔皮肤很健康的白,趴在床上,肩膀两侧像是翩翩起飞的蝴蝶一般,不由移开了目光,专心致志往掌心倒药油。
药油在掌心处化开,历延年将手掌放在阿叔背上,他的手掌像不是他的一般。
黎南珠的背脊轻颤了下。
历延年手掌就停下来了。
黎南珠扭头,“年年?”
“阿叔我€€€€”
“你大点劲揉,这药油得揉进去,不然我还得疼。”说到这儿,黎南珠不由想到小时候,脸收回去趴在枕头上,“我哥以前给我揉,手劲儿可大了,把我揉的嗷嗷叫能哭下来。”
“不过我铁打的,第二天就能跑出去继续玩了。”小郡王骄傲。
“这次种田能栽倒,主要是太久没出去玩,养的一身肉都扛不住造。”
历延年手下使劲儿,一边说:“阿叔昨日又拉犁,还扛了农具,又挑水,辛苦了。”
“都跑出去种田了,当然是要亲自做的,才知道农户辛苦,大历农税低,这是好事情,圣上仁厚。”黎南珠正经夸了句,又猛地扭头,“你昨日也干了不少重活,你累不累疼不疼?”
“你替我揉好了,一会阿叔给你揉,别害臊。”
历延年:……“阿叔,你脸上挂着笑。”
“嘿嘿,你发现了?那好吧,一会我下手轻几分,争取不揉哭你。”
历延年心里也笑,手里下了劲儿。黎南珠龇牙咧嘴说不疼。历延年却下不了重手了,刚那个劲儿已经是他能下的了。
不过等两人位置一换,黎南珠可没年年的顾虑,是争取揉的年年龇牙咧嘴跟他一样,但太孙风度翩翩,愣是不喊疼,面上除了害羞,是连点疼都没表现出来。
黎南珠不由感叹:小小年纪就有大将之风,厉害。
如此休息几天,到了三月中旬,黎南珠本是兴致冲冲要出去玩,但又有事拦着€€€€
信四说:“主子,孟定眩进京了,现在就在王府住着。”
黎南珠:……
好小子。这是年刚过完就打马过来京里。黎南珠便出宫先回王府,到了王府见到孟定眩一身布衣,不由笑说:“你被你家赶出来了?”
“不是二爷爷。”孟定眩有些脸烧,说:“圣上无昭不得进京,虽然说的是我奶我爹孟家军,不过我想着尽量低调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黎南珠坐下,“也是为了苏家千金名声着想吧?”
孟定眩就抓头,不说话。
“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黎南珠把十人名单递给孟定眩,一边说:“上头都是年轻的小鲜肉,我一一考校过,样貌有玉面书生,有丹凤眼漂亮小弟弟,有身材不错的黑皮小狼狗,反正都十六七的年岁,个头一米七七到一米八以上,还有的长,家世清白门第不错,品行也端正……”
孟定眩看完,“二爷爷,你这是给自己挑妾室啊?”
这么胆子大吗。
“养在王府里,是不是危险了些。”
“太孙知道吗?”
黎南珠:……
“你要是实在喜欢了,还是养在外头别庄了,我知道这个,书上叫什么面首,以前在昭州时,你养还好,现在在京都€€€€”
黎南珠忍无可忍,抬手就敲孟定眩的脑壳,暴怒道:“你二爷爷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瞎说!坏我名声!!!”
他的名声都是这么传出去败坏的。
黎南珠很想问,他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孟定眩看到名单先第一步怀疑到他要养面首上€€€€
“二爷爷,你刚夸这些男郎,眼睛都是亮了,不怪我。”孟定眩抱着脑壳辩解。
黎南珠:“……”深呼吸,“我眼睛亮,那是为了看你好戏,这些名单都是你走后,我给苏芝挑的夫家!”
“京都十大美男子,未来的青年才俊国之栋梁。”
孟定眩先是面上着急,又耷拉脑袋,说:“也不怪二爷爷,更不能怪她,怪我。”
“废话,不然你怪我试试。”黎南珠没好气,跟孟定眩说:“别在我跟前装的那副可怜样,我不吃这套。”
“孟家就你一个面叽叽的性子。”
不提大表姐,那是威风凛凛的人物,孟定眩爹娘、阿姐,全都是敢作敢当光明磊落,有勇有谋的孟家人,唯独这儿子,以前玩耍看不出来,结果在儿女情长上是面叽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