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 第9章

大壮顽皮经常磕到碰到受些小伤,这会儿小臂缠着布脖子吊着绳子,渗出了丝丝血迹,他龇牙咧嘴地托着手腕,“娘,你轻点!疼死我了。”

“哎呦娘看看,可怜孩子,都怪虎子不拽着你,娘带你去他家讨说法!”张小蒙话音刚落就见周禾带着男人和孩子站在门口。

真是冤家路窄!

张小蒙觉得晦气,自从那日周禾去他家讹了五十文钱,家里干啥啥不顺,大壮和村里孩子一起玩儿频频受伤,可把她们夫妻俩心疼坏了,儿子是命根子哪能容得下一点儿闪失,定是他坏了自家的风水,一切都要怪周禾!

她目光一转看到了周禾旁边的男人,听村里人说模样俊,没想到眼前人确实眉骨很深鼻梁高挺,整张脸轮廓分明,一双眼睛黑而狭长,面无表情时有几分凶相。

这男人和她无关,她也不想招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向周禾,张小蒙上前一步挡住了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又受伤了?这回还要讹谁啊?”

周禾眉头一皱,他不想和这种不明事理的泼辣妇人过多接触,上次的事就算了了,怎么眼下碰到还要找茬!

他把柳儿拉到身后,小家伙主动靠在了江叔叔的大腿上,莫名觉得心安,他知道爹爹和江叔叔都会保护自己的。

“借过,我找大夫。”

周禾不想和她纠缠,向右迈了一步,却被她伸出胳膊拦住了,“我跟你说话呢,那野小子果然和你这个爹一样没礼貌,活该被欺负。”

张小蒙说罢抱起手臂还挑衅地瞪了周禾一眼,心想可算出口气,这个软柿子不过是仗着上次人多才占了便宜,现在可没人帮你。

“你说这种话不怕给孩子教坏吗?”

周禾脸色不好看,漂亮的五官也皱在一起盯着张小蒙,他们父子俩只是老实脾气好,却被人当面这样刁难,若是忍下去那她只会更过分。

“我已经和柳儿说过了,如果有人欺负他,不仅要还回去,我也不会罢休,拼了命也要给坏人一个教训,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之前单独面对张小蒙这样的人周禾还有些怯弱,此时不知是自己为人父的责任还是身后站着江现离,他都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张小蒙一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这是被周禾威胁了?他哪里来的胆量!

“反了天了,我儿子就要欺负你家的野小子,你能怎么样!”

她像是昂着头叫嚣的公鸡,叉着腰挡在面前,配上她肥硕的身子颇有些滑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等周禾回她,江现离沉声开口:“这位婶子还是管好自己多关心关心自家儿子,那孩子好像要晕过去了。”

他难得生出了些耐心指着身后的大壮,刚刚张小蒙托着大壮骨折的手臂,看见周禾来了火气登时去找茬了,忘了自己的儿子还受着伤。

刚刚包扎好的竹板已经歪了,大壮捂着手腕痛苦地仰在地上。

“快来人啊!”

张小蒙吓得不轻,气焰消失不见,焦急地喊屋里的老大夫。

院里乱糟糟地,老大夫数落她两句,才把大壮扶到了屋内,让周禾他们几人进屋先坐,稍等一会儿。

接好的骨头得重新拉开再接,这个过程大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半大孩子,大壮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光是声音就莫名€€人,听得周禾后背起了鸡皮疙瘩,紧紧地搂着柳儿的小身子,父子俩依偎在一起才觉得安心。

一旁的江现离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再听到一声高昂嘶哑的吼叫后说道:“那孩子快晕了。”

果然下一刻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张小蒙焦急询问的声音。

周禾诧异地看向江现离,他们看不到里屋的情况,只能听到声音,江大哥怎么预料到的?

迎着周禾和柳儿好奇的目光,江现离抬手摸摸柳儿的头但笑不语,话锋一转问:“周禾,你害怕那个妇人吗?”

“我…我不怕。”周禾只是不擅于对付这种难缠的人,才表现得不知所措,不过刚刚他想说的话都说了,而且有柳儿和江大哥在身边,他底气足了不少,下意识得把江现离归为自己的阵营,对上张小蒙他才不怕呢。

这会反应过来才觉仿佛利用了江现离撑场面呢,回想起刚才他也为自己说话了,周禾心里害羞面上霎时泛红,于是想了想对上他的眼道:“谢谢。”

江现离还没回,就听里屋传来一道尖利的叫喊声:“凭什么还要收我二十文看诊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禾:“我真的怕这种难缠的妇人!”

江:“交给我!”

第12章

“重新接骨自然要收银子。”老大夫边收拾药瓶边回答她,“又上了一遍伤药,哪样不花钱?”

张小蒙惊讶地嘴巴微张,正要胡搅蛮缠一番,就听老大夫冲外屋喊,“小禾你们过来吧。”

周禾带着江现离进屋就见大壮趟在小床上还没醒,张小蒙忿忿地盯着门口双手搅着袖子,快要把衣服抓破。

几人都没理会她,江现离直接说:“大夫,今日上午我做了个梦,梦醒后眼睛就恢复了。”

老大夫凑近他的眼睛,仔细看了片刻颔首:“眼睑,瞳孔都没问题,已经无碍了。”

他说着伸手轻按几下江现离的后脑,还是有轻微地浮肿,两指悬在了他的手腕上,“梦里可有想起什么?”

“没有,只依稀出现两个名字。”江现离蹙眉回忆,梦里那夫妻看不到面容只能听到声音,况且还不能断定就是他的爹娘。

老大夫听罢沉默一瞬,嘴角紧绷又收回了诊脉的手,周禾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最怕大夫看病后不说话,是不是意味着病情更严重了?

思及此,周禾小心试探问:“大夫,江大哥的身体都恢复了吗?他的眼睛已经好了,是不是记忆也快恢复了,依您看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不好说。”老大夫看着周禾担忧的模样不想打击他,只好语重心长地解释:“他后脑的瘀血还没消,就算消了也不能确保立马想起来,但梦中的情景说不定是和他的身份有关系,日后线索多了自然能串联到一块儿,你也别担心,这种事情急不得,若是强行逼自己回忆,可能会适得其反啊。”

失忆不算病但比生病更麻烦,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家庭,过去是一片空白,现在没有家人朋友甚至没有回忆,未来即使活着也像是浮萍一般只是一缕魂飘在这世间了。

周禾蓦地想起从前在孤儿院遇到的一位流浪汉说过的这些话,他在这里还有柳儿能依靠,江大哥孤身一人心里会不会也是这种想法呢?

看来要好好照顾他,让他早日想起来。

江现离听了老大夫的话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期望,只是又描述了一些头疼的症状,老大夫道:“你的头是撞击伤,还需再喝五副药先把伤治好,若是瘀血散不尽再继续针灸。”

他转身去拿药,离开后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柳儿靠在周禾的怀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江现离,周禾也觑着他,不敢出声。

“怎么了?”江现离垂眼看着父子俩问。

柳儿伸出白嫩的小手左手拽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右手像模像样地拍拍他的手背,“叔叔别害怕,爹爹说生病了吃药就会好的。”

他年纪小也不懂失忆症是怎样的病,只是学着爹爹的语气笨拙地安慰江现离。

周禾下巴垫在柳儿的发顶,轻轻点点头道:“村里老大夫的医术不错,有他的帮忙一定能想起来的,江大哥千万别为难自己。”

父子俩用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江现离,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宽慰,似是怕他听了大夫的话心里郁结,忙着开导呢。

“我没事,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江现离磨挲着颈间的血玉,若有所思地应了声。

“把药拿好,吃完了再来我这儿诊脉。”

周禾接过几包捆好的药问:“这些…多少钱?”

“之前不是说收你十五文吗,这些都是一起的,不用额外再付银子了。”老大夫摆摆手不让他推拒直接打发他们几人出门。

一旁张小蒙默默听了半晌可算找到开口的机会了,她张口就来:“凭什么不要他的钱,却多收我二十文,当我是冤大头吗!”

“都别走!我去找村长评理!”

张小蒙也不顾睡着的大壮,下了床就跑向门口要去喊人,正巧村长李连生背着手路过院子。

“村长啊!我受欺负了,您可得给我做主啊!”她瞬时往地上一坐,抖着肩膀号啕大哭,“这老大夫在咱们村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向着外来人,给那汉子治病不要钱,给我家大壮重新包一下都要坑我二十文呢!”

平日里谁也不愿意和张小蒙打交道,李连生也不例外,但他又是一村之长,得给村民办事,这会儿看她双手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没见一滴眼泪,不由得心生无奈,暗道:又是在做戏!

“行了,大家伙有事敞开来说,又不是谁哭谁有理,快起来吧!”村长不咸不淡地说她几句,转头看向周禾几人。

“大夫你说到底是咋回事?”

老大夫没好气地解释了刚刚的情况,村长一听也明白了,板着脸道:“大壮娘,大壮受了伤接骨换药自然要收钱,你又不是穷苦人家,这点药钱也是付得起的,咱们村里大夫没啥错处。”

“啥?那凭什么收我儿子的钱,不收周禾和那个野男人的!我就是不服!”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曾想过老大夫和周家的关系。

被她这么一搅和,周禾无奈极了,怎么什么事都能和她扯上关系,老大夫看病不要钱心善发慈悲也不允许?

这会儿不想和她争辩,周禾默默靠近江现离把他往后拽了一步,想装鹌鹑,左右村长在这儿,张小蒙也翻不出天,再作下去就更出丑了。

李连生皱着眉不耐地€€了还在哭嚎的张小蒙一眼,“家家户户都讲究个人情世故,咱们村老大夫向来和周家交好,照顾周禾是应该的,况且我之前就说了,大家伙能帮就帮一把,老大夫免些药费难道你不准?”

“若是你觉得不公平,以后村里人生病你来给治,谁也别想占你便宜。”

老大夫说完就把手里的簸箕重重放在地上,转身就回了屋内,谁的面子也没给。

张小蒙被噎住一瞬,偷瞄了几眼李连生的脸色,她哪会治病啊,若是老大夫撂挑子不干了,大壮的胳膊咋办,镇上的郎中更贵呢!

她讪讪道:“村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起来吧,都是一个村的要和气,别让外人看笑话。”

村长嘱咐完没再关注她转头招呼角落里的周禾,“正好,我刚要去你家,我有事要说。”

周禾松开搂着柳儿肩膀的手上前一步,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刚刚村长余光一直在看江大哥,是不是听说江大哥眼睛好了身子也没问题,要把他赶出去!

“村长,我们回去说吧。”

周禾和村长走在前边,柳儿拉着江现离紧紧跟上。

院里的张小蒙见无人理睬她,也扑棱扑棱裤子剜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进屋去了。

周家的院子不大,木门看样子是栓上了,实则并不牢固,力气大些的汉子就能扯开,周禾利索地开了门,“村长您请。”

李连生率先进屋,周禾不经意和江现离目光相撞,只一瞬就错开了,也跟着进了屋。

江现离半眯着眼思量,他也猜出这个村的村长此时来要说的事定是和自己有关,但刚刚周禾的眼神里为何都是担忧?

村长自顾自在桌旁坐下,抬眼扫了一眼进门的江现离,这男人身量很高,得稍微低头才能通过门框,比周禾高了大半头,不仅是人连屋内的光线都被他挡了几分,他站在桌子对面,李连生需得抬高头才能和他对视。

周禾在一旁都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打发柳儿去院里喂小鸡,自己默默立到了江现离身旁,拉着他坐在了床檐。

自动和他隔了一臂的距离,屁股也只是搭了一个边边不敢坐实,周禾作为这个屋的主人比其他两个客人还拘谨,静静地等待接下来村长要说的话。

屋里一时静谧谁也没出声,江现离沉思片刻不慌不忙地主动开口:“村长是来决定我的去留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禾:“我猜对了…”

第13章 留下

当初周禾把他带回来时村长就说过山景村不收留陌生人,是周禾不忍心让他丧命在外头才留下他的,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自然要考虑去留的问题了。

村长清了清嗓子:“我们村有我们村的规矩,现如今你醒了,说说你的打算吧。”

虽然把主动权留给了江现离,但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赶人走,周禾不禁握紧了手,指甲扣在手心里,担心地看向旁边人。

江现离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侧头触到了周禾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还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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