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始乱终弃 第24章

这是真情流露?还是又开始演上了!?

听到淮王妃这句话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湛宇。

湛宇平生第一次尝到被冤枉的苦头,他气急败坏:“明明是你自己掉下去还敢污蔑我!”

靠在湛宸怀里的萧令弈抬起头,可怜地倾诉委屈:“我想折一段桂花回去……给母妃做桂花糕,太子见我一个人来到树下……就堵住了我的去路,他……我极力挣扎,他就把我推下了水…”

袖下的手紧紧掐着掌心,他依靠掌心的疼痛来维持清醒,但说一句话都磕磕绊绊。

弱者总是容易招致怜悯,更何况萧令弈生得极好,他靠在湛宸怀里,是个十足无辜的受害者。

他倾诉自己想给贵妃做桂花糕,是令人动容的孝心。太子无缘无故避开所有人特意把兄长的正妻堵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欲行何事,令在场所有人浮想联翩。

张皇后眼见事态不对,立刻制止了湛宇再添乱,她反问萧令弈:“淮王妃口口声声说是太子推你下水,可有谁亲眼看见了?”

周遭所有人都缄默了下来,方才混乱时大声喊的那几个也不敢再出声€€€€这个时候要是出面给淮王妃作证,等同跟皇后背后的党羽撕破脸,虽说张家这几年势颓,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谁也不想来赴个宫宴就招来本可以避免的仇恨,进而连累整个家族。

做出头鸟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在人群里沉默着,看个热闹。

萧令弈要的证人是宏渊帝,若有其他人作证,那是最好,若没有也无妨,他本也不指望北微人能对他有什么公正的善意,今日之事,他所图的只是给宏渊帝一个惩治皇后太子的导火索。

可宏渊帝到现在还未露面,他怕自己算错了宏渊帝对湛宸的偏爱。

在一片沉默之中,萧令弈忽然听到头顶一道温沉的声音说:“我信你。”

即使没有证据,只凭他一面之词,湛宸都愿意选择相信。

萧令弈抬头和他的视线对上,又立刻垂眸避开,明明浑身发冷,心脏却像火一样炙热地舞动。

张皇后早料到无人敢出面作证,正得意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来:

“我看到了!”

萧令弈一愣,在湛宸怀里转过头循声望去。

陆€€离开沉默的人群,走到张皇后和太子面前:“我看到就是太子推了淮王妃!”

湛宇怒极:“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在场还有许多双眼睛也看到了,王妃落水时,太子的手在推他,只是这些眼睛的主人不愿意开口,那就我来说!”

陆€€大声地,洪亮地作证:“我看到太子殿下不仅推了淮王妃,他还掐了王妃的脖子!我以我大学士爹的名声担保,今日我所言全都是真的!”

陆€€说完,转过身对萧令弈明亮一笑,十分耀眼。

萧令弈:“……”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被他大学士爹当街打屁股啊?!

湛宸看了看陆€€,心道伸张正义是很好,不过跟皇后明目张胆直接对着打擂台,回家肯定又要被大学士训一顿不懂事。

有陆€€开头,那些达官显贵的子女也嘀嘀咕咕地议论起来。

张皇后阴着一张脸,恶狠地看向陆€€:“陆大学士桃李满天下,门下英才倍出,唯独生出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行事荒唐,不遵礼法,今日说这些疯言疯语,本宫不信,也做不得数!”

“那朕说的话能不能作数?”

张皇后一怔,转身看到宏渊帝站在了她身后。

“陛下!?”

宏渊帝一来,在场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唯独贵妃懵懵懂懂地站着。

宏渊帝不仅不怪她,反而走到她身边,虽然没有过问,但显然是在留心观察,怕贵妃受了惊吓,见贵妃一切安好后,宏渊帝才对跪地的皇后说:

“今日是你生辰,非要闹得如此难堪吗?”

“陛下……”张皇后急忙解释说:“是东烨的质子先挑的事,污蔑太子挑拨皇家关系,臣妾才动了怒。”

她刻意提起萧令弈的质子身份,好让人以为这是萧令弈在挑拨皇家关系。

“污蔑?”

宏渊帝看了一眼靠在湛宸怀里的萧令弈。

萧令弈察觉到皇帝的视线,装作胆怯地把脸埋进湛宸怀里,湛宸察觉到他怕€€€€也不知是真怕还是假怕。无论如何,他抬手护住了萧令弈,替他挡开了皇帝质问的视线。

看见这一幕,宏渊帝暗暗叹息一声,道:“朕方才过来时,也亲眼看见是太子动了手,把他的皇嫂推入了玉水湖。”

张皇后:“!!!”

“朕做证人,皇后可有异议?”

张皇后:“陛下,宇儿是您的儿子……”

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他国质子让自己的儿子下不了台面!?

“身为君王的儿子,本该克己复礼,为臣民表率。可这些年,你纵着太子在外胡作非为,横行无忌,朕碍于皇室颜面,从未苛责,可如今,在皇宫里,在朕的眼皮底下,你教出的儿子敢对皇嫂动那些心思,还伤了人险些要了他的命,皇家脸面都被丢尽了,皇后,你又该当何罪!”

张皇后跪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来皇帝偏爱的不是萧令弈,而是湛宸。

今日这样的局面,宏渊帝就是真看见了也大可以装聋作哑,把此事揭过,只要湛宇没有被明着指责,那今日之事就会默认为是萧令弈的错,淮王府脸面上不会太好看,却能保住储君和皇室的颜面。

可宏渊帝何其偏爱湛宸,居然当着这么多外臣的面,明言指责太子对皇嫂有不轨之心,他撕了东宫的颜面,把淮王府护得好好的€€€€这让皇后怎么如何自处!

湛宇跪着走到宏渊帝脚边:“父皇!今日之事都是儿臣的错,您别责怪母妃!”

“你知错是吗?”宏渊帝俯视着湛宇,说:“那你现在,就去给你的皇兄赔礼道歉!”

湛宇肩膀一颤:“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在宫宴上惹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着这么多外臣的面犯错是多丢人现眼的事!”宏渊帝抬眼望向玉水湖面:“你若不道歉,朕会废了你。”

众人大惊,湛宇更是面无血色。

他起身走到湛宸眼前,不甘不愿地道:“皇兄,今日是我鲁莽,对不起。”

湛宸看都没看他一眼:“落水的是你皇嫂,受惊的也是他。”

湛宇攥紧了拳头,看向萧令弈:“…皇嫂…”

萧令弈虽然埋在湛宸怀里,耳朵却支棱了起来。

“对不起,皇嫂。”湛宇都快把牙咬碎了才说出这五个字。

湛宸的怀里很温暖,萧令弈身上沾着他的气息,勉强恢复了些气力,他从湛宸怀里抬起头,温柔大度地看着湛宇,说:

“我怎么会怪罪皇叔呢?不过皇叔要我替你毁去王府里齐州旧案的卷宗,还要把那几个已经转做证人的东宫刺客灭口这种错事,我实在是做不来,还请皇叔不要怪罪,更不要迁怒王爷。”

湛宇猛地一惊:“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让你去毁卷宗!”

萧令弈看向他,无辜至极,当着皇帝的面说:“你这几年为了掩盖张家罪责,暗地里杀害许多要为宁家翻案的证人,哦对了,皇后娘娘也参与其中,对吧?”

张皇后猛然醒过神来:“萧令弈!你原来在图谋这个!”

萧令弈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缩在湛宸怀里:“我图谋什么了?我只是把我这些年在永安侯府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若是假的,皇后娘娘大可不必激动。正因为是真的,所以皇叔才急着掐我脖子,推我落水,要我的命啊!”

湛宇头皮发麻,他才知今日一切都是圈套。

“你…你敢害我!我杀了你!!”

他理智全失,冲上去要弄死萧令弈,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冲上前架住了湛宇。

萧令弈躲进湛宸怀里:“王爷,我好怕!”

湛宸冲皇帝道:“父皇,太子想杀儿臣的妻,你若不管,别怪儿臣亲自动手!”

他话挑得再明白不过,今日湛宇杀心毕露,湛宸之后如何反击,就是把湛宇弄死都没人能谴责他什么。

宏渊帝却还在斟酌,他迟迟不下定论。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包住了他背在身后的拳头。

宏渊帝一怔,转头看向身边的贵妃。

宁贵妃眼底清澈,柔声质问皇帝:“儿子和儿媳妇被欺负成这样,陛下还不管管吗?”

“朕听爱妃的。”

宏渊帝厉声道:“湛宇行事不正,有妒恨言行,废去储君之位,即刻迁出东宫!”

湛宇被这道口谕砸懵在原地,张皇后不可置信:“陛下!难道你忘了张家是如何为你打江山的吗!?你……”

“皇后教子不善,妄为国母!”宏渊帝截断了张皇后的话,“朕待张家早已仁至义尽,自今日起,废去张氏皇后之位,禁足冷宫!”

一口气废掉了太子和皇后,所有官宦子女都怔愣在原地。

萧令弈强撑着听完这两道口谕,昏沉地阖上眼,湛宸意识到不对,抱起他时,却听到萧令弈在他耳边呢喃:

“殿下,我会为你挡去所有明枪暗箭。”

第24章 他没你这么麻烦!

萧令弈被抱进栖凤宫时,人已经彻底昏迷,气息微弱,四肢像握了冰块一般冷凉,湛宸把他放到床上时,萧令弈忽然呛出一口血,沾湿了湛宸胸前的衣服。

湛宸愣了一瞬€€€€方才还能说会道,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赶过来的虞白岐冲到床前,抓过萧令弈的手腕把脉,神色越来越凝重,他让药童取了针过来,一言不发地就要施针。

“会危及性命吗?”湛宸的语气透着不安。

“王爷请先去外殿等候,这里有我。”

虞白岐一句话废话也不多说,只把人往外赶。

湛宸深深凝注了萧令弈一眼才出了内殿,正撞上赶过来的贵妃。

宁贵妃看到湛宸胸前衣服上的血迹,惊叫了一声,一脸担忧:“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湛宸也心慌意乱,却自顾自安慰说:“只是呛了水而已,他在水里还有力气要挣开我,能有什么事?不会有事的。”

贵妃看了一眼内殿,虞白岐正在扎针,殿内药味冲鼻。

她按住在殿内来回踱步的湛宸:“别慌神,你也浑身湿透了,先去换身衣服!你要是冻病了,你让令弈靠谁?”

“…母妃?”

湛宸后知后觉贵妃眼底的浑浊懵懂已经消失无踪,她比谁都镇定,冷静。

贵妃对宫人吩咐道:“去煮碗姜汤,再给王爷拿套衣服来。”

“栖凤宫没有令弈的衣服。”她对秦姑姑说:“你带人去一趟淮王府,天冷了,取保暖的冬衣,再把他亲近的身边人接进宫里来,有个熟悉他的反倒比一百个下人还有用些,如果宫门口有人拦,便说是本宫的意思,去吧。”

秦姑姑立刻领了几个得力女使:“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湛宸现在顾及不到的细节,贵妃全替他想到了,她令心腹去办此事,能免去中途不少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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