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屠夫小夫郎 第33章

好久没有这样一整天拘在学校里头了,虽然学习的时候不觉得难熬,但进去后还是觉得一身轻松,仿佛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大牛叔的牛车已经走了,好在宁大伯家去年靠着脱粒机和平菇赚了些钱,云哥儿他堂兄宁茂买了头牛,做起了牛车接送人的生意。

为了和大牛叔错开时间,给村里人提供方便,宁茂的牛车去镇上和回村的时间都比大牛叔晚一些。云哥儿刚好能赶上。

牛车到了村口,云哥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大槐树下站着。他喜出望外,跟宁茂招呼了一声,跳下了牛车。

云哥儿几步奔到宁乘风身边,走近了才发现,宁乘风的脸都被寒风吹红了,他帮宁乘风理了理帽子,有些心疼道:“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还进去等着了。”

话是这么说,嘴角的弧度却透露了主人的欣喜。

宁乘风没回话,只抢过云哥儿的书袋,背到自己身上。

云哥儿轻笑一声,牵起宁乘风的手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跟他分享今日在学堂的里遇到的事儿。

听到云哥儿说学堂里有人挑衅他,宁乘风皱起了眉毛,感觉手又有些痒痒了,是该再好好练练了。

云哥儿一看他的脸色便知他在想什么,他捏了捏宁乘风的手,柔声道:“茗宝不必担忧,为夫明日便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宁乘风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相信你。”

云哥儿心中一动,他停下脚步,看着宁乘风,轻声道:“那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早日考上秀才,让我们茗宝当上秀才夫郎。”

宁乘风听出他在调笑自己,抽出手气呼呼地捶了他一下。

云哥儿心口一痛,嘴角抽了抽,心里暗忖:‘打是亲骂是爱’这句台词好像不太适合他们家天生奇力的茗宝……

云哥儿牵着宁乘风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在等着了。他病好后第一次上学,大家都很关注,一见他两回来,忙端上热茶吃食,又纷纷过来询问情况。云哥儿劝慰了几句,说一切都好,让大家不必忧心。

吃完饭,云哥儿在书房里复习功课,宁乘风把摇椅移了过来,在他边上看话本子。

屋里点着炭火,十分温暖。

第二日,云哥儿照旧在家里吃了早饭才出发。宁成福说他已经习惯了早起,做个早餐也不费事儿,坚持让云哥儿和康康在家吃了再出去。

今日到镇学的时间比昨日还早了点儿。

宁夫子又讲了新的内容,这次是云哥儿没有抄过的书册,他听得十分认真,等宁夫子走后也没有再看别的书。

赵良材见了嗤笑一声,以为他终于认清自己的实力,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中午下了学,云哥儿又和刘文锦去膳堂用了饭。

这次云哥儿可以确认了,膳堂的伙夫昨日没有失手,那就是他的正常水平。因为今日换了菜色,饭菜依旧难吃。

吃惯了云哥儿的手艺,再吃膳堂的饭菜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云哥儿已经在考虑以后去外头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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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到申时,宁夫子拿着戒尺踱步进来了,他在案台前坐下后,扫视了台下众人一眼,不紧不慢道:“昨日的文章已经掌握的过来接受考校,通过了便可下学回家。”

话一出口,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第一个上去。

宁夫子见众人互相推诿,回避他的目光,便猜到他们没学好,不敢上来。他一时有些不快,板着脸斥道:“你们上了考场也能这般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吗?”

如今的社会风气非常讲究尊师重道,夫子们地位很高,见他发怒,众学子心里一紧,都有些慌张。

云哥儿正欲起身,便看到刘文锦先上去了。

终于有人先顶上了,众人舒了一口气。

见刘文锦敢第一个上,大家都以为他成竹在胸了。学生们假装低头看书,眼神却偷偷往案台上瞟,没想到没一会儿他便铩羽而归了。

刘文锦其实已经把昨日的内容背下来了,但可能是第一个上去有压力,他背了几句便忘词了,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刘文锦满脸羞愧,只怪自己不够努力。

宁夫子用戒尺打了他的手板三下,让他重新背好了再来。

刘文锦已经算求知阁里成绩最拔尖的几个学子之一了,还是宁夫子的得意门生,他都没能通过考校,众人更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此时赵良材和钱万几人却兴奋起来了€€€€刘文锦都没能通过,云哥儿更没希望了。

他们从昨日开始便盼着看云哥儿出糗,这会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赵钱二人脸上露出喜意,互相使了使眼色后,离云哥儿最近的赵良材开口了。

怕被夫子瞧见,他先用书本遮住自己的脸,再压着嗓子对云哥儿道:“宁兄昨日不是说自己胸有成竹了吗,怎么还不上去让我等见识见识?莫非昨日是在说大话唬我们呢?”赵良材挑了挑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云哥儿侧过头来,对着他悠悠一笑,不急不忙道:“赵兄如此心急,那我便上去让赵兄见识一下吧。”说完便往宁夫子那里去了。

宁夫子见他过来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道:“‘以九两系邦国之民:一曰牧,以地得民。’下一句开始。”

云哥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二曰长,以贵得民。三曰师,以贤得民。四曰儒……”

见他背诵的十分流利,宁夫子脸色和缓了很多,继续问道:“‘凡治,以典待邦巩之治,以则待都鄙之治,以法待官府之治……’作何解释?”

云哥儿从容以对。宁夫子又问了几句,他都对答如流。

终于有个学生过关了,宁夫子心中甚慰。

云哥儿之前找他讨教过一些问题,宁夫子看出他已经有了自己独一套的学习方法,而且比之前的方式更适合他,所以昨日看他在课堂上看别的书也没有阻止。今日还特意挑了几个比较难的问题考他,没想到他也能轻松应答,有点儿幼时的风采了。

宁夫子脸上浮起笑意,对着云哥儿夸道:“不错,你可以下学回去了。”

台下的学子们见云哥儿轻松过关,都十分诧异 €€€€ 云哥儿怎么停学回来,反倒比从前更厉害了?难道他家里给他单独请了夫子?还是他自己闭关苦读去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云哥儿通过考校后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瞥了赵良材一眼,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出口调笑道:“赵兄对我的表现可还满意?”

赵良材心中愤愤,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他们说话这功夫又有一个书生上去接受考校了。云哥儿定睛一看,台上的人正是昨日跟他讨教的那位兄台。

这位“二愣子”同窗叫宋慕柏,他以前是致远阁的学生,今年刚转到求知阁宁夫子手下。

宋慕柏长得浓眉大眼的,性格十分耿直,学问也还不错,平日里的成绩在内舍也算是拔尖的。

可惜他这人哪哪都好,就是运气不大好,一共考了三次院试,每次都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落榜。

第一次,他考试前生了病,上吐下泻的,没能进入考场;第二次,他在赴考的路上遇到劫匪,虽然侥幸逃命,却也耽搁了时间,错过了考试;第三次更加离谱,他不幸坐在茅厕旁边,有一位考生拉肚子,硬生生将他臭晕了,最后还是考场的差役将他抬进去的。

因为落榜的原因太过戏剧性,宋慕柏在他们阁里出名了,同窗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三不过”,成日里取笑他。宋慕柏自觉在致远阁待不下去了,今年刚转到求知阁。

云哥儿觉得这人十分有趣,见是他上了台,也不急着走了,想看看他应对得如何。

宋慕柏昨日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有些磕绊,但还是顺利通过了夫子的考校。

连过两人,宁夫子心情好多了,他满意颔首,鼓励宋慕柏继续努力。

宋慕柏下去之后,刘文锦又上去了。云哥儿心里暗笑,没想到这刘文锦还是副急性子。

云哥儿等刘文锦通过了考校,才收拾东西下学,和刘文锦一起走出了求知阁。

第50章 送饭

刘文锦自觉今日丢了脸,心里有些惭愧,他默默反省道:宁兄休学了大半年回来,状态却比之前更好了,应当是在家休养身体时也没落下学业。他一边做生意,一边做功课,还抽空去帮宁捕头抓了人贩子,实在是了不得!

想到这里,刘文锦崇拜地看了云哥儿一眼,红着脸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宁兄实乃真是我辈楷模,我与宁兄比起来还是不够努力,我今晚定要学到三更再就寝,望宁兄以后不吝赐教!”

云哥儿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我辈楷模”了?要不是对刘文锦的人品有些了解,听他这话,还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呢!

云哥儿思量了一下,刘文锦怕是被自己在学堂里的表现唬住了。他往刘文锦肩膀上拍了一下,朗声笑道:“那《周礼》我早先就看过了,刘兄已经很优秀了,切莫为今日之事介怀。”

云哥儿的回答更印证了刘文锦的猜想,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下云哥儿,心下暗忖:宁兄果然在家里悄悄努力了。

两人没聊几句便到了镇学门口,出了镇学后他们便分道扬镳了。刘文锦在镇上租了房子,直接往那边儿去了,云哥儿则是去了宁家村牛车停放的地方。

到了地方光看到牛车,没见着人,云哥儿这才想起,今日因为宁夫子的考校,他们提前下学了。这会儿是申时四刻左右,大牛叔的牛车已经走了,宁茂的牛车还在这儿,人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云哥儿推测宁茂不会放着牛车不管走太远,就在附近看看了,果然在旁边的小摊子上找到了他。

虽然已经开了春,这几日还是有些冷,宁茂正在路边的茶摊一边喝茶,一边和老板闲聊,因为聊得入神,云哥儿路过都没发现。

虽找到了宁茂,但牛车还要等到酉时才会走,云哥儿点了杯热茶,坐在茶摊上看起闲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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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儿走后,求知阁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又有几人通过了考校。

到了酉时,宁夫子将要求稍微放低了点儿,大部分人都能勉强过关了,只有赵良才和钱万两个,一个一心想着看云哥儿笑话,没有认真背书,一个资质愚钝,实在是记不住,他们到了酉时四刻都没能通过。

宁夫子先是将这两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又按照规矩打了手心,勒令他们回去后将那两篇文章各抄上十遍,明日一早交上来。

赵良材和钱万走出求知阁时,感觉自己已经生无可恋,奄奄一息了。

之前跟钱万一起议论云哥儿的那个瘦猴书生叫于孟,他也是镇上的人,为人惯会钻营,进了镇学后便当了钱赵二人的跟班。

于孟自己通过了考校也没走,一直等着赵钱二人。这会儿见他们脸色实在难看,于孟往四周打量了一眼后,用手掩着嘴,压着声音神神秘秘道:“那云哥儿和夫子是一个村的,或许夫子早跟他通了气,让他提前自学了,所以他这次才能轻松过关。咱们刚学,慢点儿也正常。”

赵良材和钱万听到这话心里松快了点儿,但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见那两人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于孟眼珠一转,又道:“那云哥儿也嚣张不了几日喽,下月中旬便要小考了,到时候是上舍的夫子们出卷,没了宁夫子替他作弊,看他能考出什么成绩!”

听到这里,赵良材和钱万终于来了精神,他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认同于孟的说法。文章背得快有什么用?云哥儿落榜那么多次,成绩一次不如一次,想来小考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再去奚落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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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儿回家后发现宁乘风的手指受了伤,上头包了块纱布。云哥儿有些不解,天气还冷着,宁乘风这些天都没练武了,家里也不用他做饭,怎么会伤到手?

他突然想起宁乘风上次受伤是为了给他做衣裳,心念一动,他握着宁乘风的手问道:“茗宝的手受伤可是与我有关?”

宁乘风犹豫了片刻,还是老实地点了头。云哥儿昨日说镇学的饭菜难以下咽,宁乘风便想自己做了饭给他送过去,没想好久没下厨了,切菜都不太熟练了,一时不慎还伤了手。

云哥儿没想到他随口抱怨一句,宁乘风如此上心,不由得有些触动。他想抱一下宁乘风,手伸到半途又放下了。

云哥儿幽怨的看了旁边的云哥儿一眼,这位弟弟真是好没眼色,他都回来了,这人还不走,他想抱一下宁乘风都不好下手。

云哥儿见到他哥哥半途放下的手,还有嫌弃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他又嫌自己碍事儿了。

云哥儿先朝云哥儿翻了个白眼,又狡黠一笑,昂着脑袋悠悠道:“唉,我原本还心疼某人在学堂吃不到好吃的,想明日给他做了饭送过去,但看他这眼神,似乎不需要了呀?”

云哥儿身体一顿,干笑一声,侧过头来,厚着脸皮对云哥儿道:“我就知道云哥儿舍不得看哥哥吃苦,听说镇上的玉珠阁出了许多新玩意儿,明日哥哥出钱,你和你宁乘风哥哥一起去挑两样?”

玉珠阁专卖玉饰簪花这类的小物件,里头的东西样式精美,价格也不贵,虽然玉石的成色差了点儿,还是很受镇上那些哥儿女子的喜爱。云哥儿和岳茗去过两次,但到底舍不得花钱,就只看了看。

这会儿听到云哥儿说起这个,云哥儿不免有些心动,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反正闲着无事,给哥哥做顿饭也不费什么功夫,哪里还能要你给我买东西?”

云哥儿看他面薄,温声笑道:“我们云哥儿做的饭那么好吃,就是在镇上开个馆子都能赚不少钱,给我做顿饭怎么不能收我的东西了?再说了,我是你哥哥,给你买几样东西也是应该的,你跟哥哥客气什么?”

云哥儿见他态度坚决,便红着脸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儿。

云哥儿走后,宁乘风提出想再买一头驴子做驴车。

“我可以每日接送你上下学,这样你以后要是提前下学,也不用等堂哥的牛车了。”

云哥儿思量了一会儿,最后道:“再买头驴子可以,反正家里也用得着,接送我就算了,我每日起那么早是没办法,茗宝每日都睡不饱,何苦再跟着我早起?”

他说完在宁乘风脸颊上亲了一口,又调笑道:“茗宝要是真心疼我,不如晚上好好弥补我一下,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闹着要睡觉。”

宁乘风看他突然说起这个,一下便红了脸,僵硬道:“白天不许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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