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鳞片 第43章

白须瓷顿时没话说了,但想了想确实撕下来比较方便。

于是自己低头踢开了那个踮脚的石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眼准备去看那个告示。

但就在这个时候……

白须瓷突然察觉到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似乎,好像,所有的路人都在往这边看。

眼神各异,似乎在看什么怪物。

“居然真的有人去撕啊!”

“本来以为县令大人这个时候娶妻就够离谱了,居然还真的有人报名去护送迎亲队伍啊?”

“倒也是个狠人啊,这告示本来都快自己掉下来了,啥事就没有了。还非得自己去撕……”

……

白须瓷闭了闭眼,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怎么了?”梵越略带不解。

街上的人也就是看个热闹,但大多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于是没过多久就都散开了。

白须瓷深吸一口气,然后先发制人地解释道:“兄长啊,待会可能会有人请我们做客的。”

目光真挚,不似作伪。

“做客?”梵越似乎不太懂这个词。

少顷€€€€

白须瓷坐在衙门的椅子上,略带无聊地扣手指。

一道凉凉的目光移了过来……

扣手指的动作一顿,然后顿时正襟危坐了起来。

不能怪我啊,这是您老人家要撕的。

“内个,你们两个需要在这里候着,待会老爷就会过来的。”一旁的小吏温声温气地说,并且眼睛都不敢往旁边看。

白须瓷闻言往后面看了一眼,又仰头去看了看梵越,心里一阵感慨。

为什么他就没有这种威慑力呢?

梵越垂眸盯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的小妖立马就撇开脑袋了。

还有些心虚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抓了一小把瓜子。

准备嗑。

不过还没放嘴里呢,下巴就被捏住了,直接被迫对视了。

“你怎么什么都吃?”梵越的语气不似玩笑,倒是真的有些疑惑。

白须瓷一脸懵逼,手里的瓜子还掉到了地上几个。

不、不是这小吏还在旁边呢!

“窝没次多少啊?”含糊不清的话。

梵越动手捏了捏白须瓷脸颊上的软肉,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眼神中只是透露出不解。

“你怎的一点进取心都没有?”

白须瓷:“……”

斜着眼睛去瞥旁边的小吏,目光凶残。

还不快走?!

那本来就挺胆小怕事的,对视后连忙小步弯腰跑开了。

呼,总算没有观众了。

把眼睛移过来,眼神莫名有点“屑”。

“窝确实么有。”

非常坦诚,不打算借此机会“表衷心”。

“……”

梵越松开了手,白须瓷鼓了鼓嘴巴,十分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然后飞快地往自己嘴里扔了个瓜子仁。

完美接住。

一脸无辜地看过来。

*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动静。

“哎呦,我就说我们云德镇肯定是有勇气果敢的儿郎的!”一个非常激动的声线传来。

白须瓷闻声望去,映入眼中一片红。

额……这谁啊?

沈源之本来以为是招不到护卫什么了,一直为迎亲这件事忧心忡忡。

但是今天下面来报,居然有人当街撕了告示。

激动得他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就跑过来了……

梵越本来脸上就没什么大的表情,不说话就更显冷漠。

只是平静地看着门外。

像在看个食物。

沈源之就这么给卡在了门外,然后吞了吞口水。

十分仔细地扭头去看了一眼门。

没错啊,这就是自己的衙门啊?

为什么会产生一种自己闯入别人地盘的感觉……

移眼环视了一下房间,和坐在椅子上看过来的少年对视了。

白须瓷眨眨眼睛,表示打招呼。

嗯!这个肯定好打交道。

迈步走了进去,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想要挽回一下作为父母官的气场。

“你们就是€€€€”声音故意扬得很高。

白须瓷低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滩水渍,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抬眼看了过去,刚想要开口解释……

“哎哟!”一声痛呼。

白须瓷连忙闭上了眼睛,觉得场面不会特别的好看。

睁开眼镜后,那个穿着嫁服的中年人扶着腰重新站起来了,然后脸上一阵扭曲。

缓了好一会,才抬眼往里面看去。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还在往这边看,旁边站着的人依旧面无表情。

两个都没有动。

“你还好吧?”白须瓷开口问道。

沈源之一瘸一拐地往里面走,然后摆了摆手,环视一圈,慢腾腾地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嘶€€€€”

磕到尾椎骨了。

白须瓷蹙了蹙眉,觉得这场面怪得很。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吧?”依旧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抬手摸了摸刚留的胡须。

“不知道。”

县令的动作瞬间一僵€€€€

但这事也确实不怪白须瓷,因为任谁一下子看到穿着嫁服的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还“华丽丽”地摔了一跤。

怎么也是不会将其联想到县令这个身份上去。

不过好说歹说,最后还是勉强给解释清楚了。

“所以本官打算择日去娶亲,以身作则,从而稳定民心!”沈源之很是义正词严地说道。

但是白须瓷却突然有些疑惑,觉得这个县令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可以这样干的吗?

因为之前百姓贸然上山,招惹了妖怪,现在想要稳定民心……

难道不应该先制止那些莽夫吗?

怎么反倒自己带头搞起来了?

眼神愈发狐疑。

白须瓷想起了阿杉说过的话,好像是说这个新任的官员还打算把麟山那一片都给砍光。

说是什么建猎场。

“大人,听说您还要建宅子,建猎场?”白须瓷试探地询问。

沈源之闻言眼神顿时变了,有种被戳中的样子。

“那……确实有这事,但是那是有原因的!”他一开始的语气还弱弱的,说到后面气势却又上来了。

似乎是有了底气。

“本官舍弃个人利益,不顾个人安危,将居所建在麟山,难道不是为民做表率?”

白须瓷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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