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大师兄他重生了 第79章

她跟她哥哥都咽不下去,她娘就给他们一人端碗热汤,轻轻拍着他们后背喂他们吃。她哥哥不肯,摔了手里的碗开始哭闹、嚷嚷着不要继续待在家里了、他要出去玩儿。他们从不生气的娘突然发起火来,拿起擀面杖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边揍边哭, 问他知不知道外面的兽潮有多么危险!

他不知道。

黄小妮也不知道。

他们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是上次兽潮之后出生的孩子。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兽潮,

也没见到过她娘口中能飞天遁地的仙长。

但她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她娘说外面危险、不许她出门, 她就不出门在家里玩耍,她娘让她吃窝窝头, 虽然很难吃, 她也很听话的吃了两个,勉强将她瘪瘪的小肚子填饱了。

窝窝头有些很干, 吃完她半夜被渴醒了。

她想喝水。

黄小妮伸手在身边摸了摸。

“娘~”她小声的喊道,想让她娘起身去给她倒碗水, 没得到回应、也没摸到她娘。黄小妮揉了揉眼睛, 往四周看了眼, 她娘跟她哥哥都不在床上,被窝还是热的呢,他们都去哪啦?她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小碎花袄,€€€€€€€€的穿好了,再慢慢套上鞋子,出门找哥哥和娘。

“娘。”

“哥哥。”

小女孩柔软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院子里。

却没有人回应她。

她好奇的探头出去,她娘跟哥哥呢,是在跟她玩儿捉迷藏嘛。

有微弱的白光在她眼前亮起,将她家并不算宽敞的院子照亮,她看到她娘趴在井台上,只穿了件单薄中衣,头发极凌乱的披散着。

小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小妮……快……”

“娘!”见终于找到了娘,黄小妮欢快的笑着,挥动着自己的短嫩胳膊,朝她娘跑了过去。

可或许是她太小、太矮了些,跑了许久也没跑到她娘身边,等到胸口有剧痛传来、温热的血溅射到她的小脸上,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的腿太短,而是她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才会跑不动的。

她低头看向缠着自己,又穿透她胸口的东西。

……好像是节舌头呀。

可是谁会有这么长的舌头呢?

为什么这截舌头会穿过她胸口呢?还啪嗒、啪嗒的滴着血呢。

她哥哥又去了哪里?

娘为什么要趴在井台上不动,还只会喊她快……快什么?

快跑?还是快逃?

可是她跑不动呀。

她好疼呀。

呃。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朝她娘伸出白嫩的胖手手,“娘……娘!我疼。”

她娘却顾不得她了。

有个巨大的、像小山一样的黑影出现在她娘背后,张开它大得出奇的嘴,将她娘吞了进去。

黄小妮惊呆了,“娘……”

她以为她在惊呼、在尖叫。

但出口的声音极微弱,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甚至都不能传递出她家不算大的小院子,给隔壁的人提个醒。

难怪她找不到她哥哥。

她娘被怪物吃掉了。

她哥哥也被怪物吃掉了。

她也……要被这些怪物吃掉了。

穿透她胸口的舌头猛地收紧,她疼得直哭,可怜至极的呜咽出声,泪眼朦胧中,她突然想起她爹走的那天,她问他娘她爹要去做什么。

她娘说城外有兽潮攻城,他们爹得去城墙上守着,不能让兽潮蔓延进城里来。

她不懂兽潮是什么,很是好奇。

她娘白着脸色,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娘真希望你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兽潮、都看不到妖兽。

可惜她娘的愿望终究是没能成真。

黄小妮最终还是知道了。

兽潮就是怪物,会吃人的怪物,它们不仅吃了她娘、吃了她哥哥。

它们还会……吃了她。

无月无星的夜里,惨剧正在城东不断上演。

位于城北城墙中的休息室内。

白日里刚与妖兽们厮杀完的修士们正在休息,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分享着白天跟妖兽战斗的经验趣事,偶尔也会说起些其他的事,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

提起他们都有参与的、风碧落跟顾砚的赌局。

“风少主今儿又杀了三只四阶妖兽?”

“是呢,我专程数了,一只剧毒呱蛤,一只黑铁千足虫,还有一条浑身雪白的巨型€€蛇,不多不少,正好三只。跟之前的加在一起,一共是十八只四阶妖兽,他是真厉害,也是真疯,跑到我跟前来的妖兽被都他一剑抢走了,害得我今儿的击杀数挂了个零蛋。”

周予安拿扇子敲着桌沿,开了个小玩笑。

“再这么下去,别人只当我手中的这把扇子是用来扇风的了,说不定还会奇怪我是不是头脑不清醒,怎么大冬天的居然还那把扇子在手里。”

众人被逗得哄堂大笑。

又有人指着蓝湄心笑着道,“那咱们蓝大小姐岂不是更惨了,估计走在街上,还有那无知小儿追他们的娘亲问,怎么那位漂亮姐姐穿衣服只穿半件,把胳膊腿都露在外面,是不是家里太穷……哎!玩笑,玩笑而已,蓝大小姐千万别生气。”

蓝湄心收回砸出去的玲珑玉球,冷声嗤笑着,“你们说笑就说笑,谁还管着你们说什么,只别随意往我身上扯,再敢拉扯到我身上来,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动手砸破你的脑袋!”

“不敢了,不敢了。”

那人赶紧认怂,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谁都知道,仙盟这一代中最不能惹,也是最强、最有希望在百岁前突破至元婴的人。十年前就已经是金丹大圆满,却始终养精蓄锐、行事极为低调的蓝湄心。以及去年刚刚突破至大圆满境界,但战斗方式极为疯狂、被缠上就会追着你咬几年的风碧落。

以前还有个如日中天的楚月凝。

自从楚月凝冲击元婴失败,修为散尽,众人只当他是昙花一现,再无任何竞争力,如今谁不当蓝、风二人是仙盟的未来的希望,别看他们现在还能同做一席饮酒喝茶,谈笑风生,等他们哪天碎丹成婴,剩余的人见了他们,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要我说,你们谁还记得我那个赌局?”有人扒拉着手里的算盘法器,笑着跟他们说笑。

“自然记得,我还投了两百灵石呢。”

“我也投了三百。”

“只不过我看没人压顾砚,那有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是赢家,没有输家自然也就没有彩头赚,我看啦,你还是赶紧把灵石都退还给我们吧!”

“也不是……有人压顾砚赢。”

拿算盘当法器的那人揉了揉额头,说起这个他就有些头疼,当时他不过是一时兴起,闲得无聊整了个赌局出来。原想着既然顾砚斩杀的妖兽,连风碧落的零头都没有,明眼人自然能看得出来最后顾砚必输无疑,也就不会有人压他赢。

只要没人压顾砚赢,这个赌局到时自然作废。

可谁曾想,鱼家那个胖子偏不按常理出牌。

闻言,众人都有些疑惑好奇。

“谁呀?”

“压了多少,等最后我能分点灵石不。”

“如今风碧落跟顾砚的输赢比是多少了?有十:一了么,还是……”

“五:三。”

开赌局的人扒拉着算盘珠,低低的叹了口气,“鱼池往赌局里扔了两万极品灵石……”

“我去!鱼家那胖子够意思呀,这是知道我近期手头有点紧,赶着给我送灵石来呢,等兽潮结束后,我拿到他输给我的灵石,必定前去感谢……”

“你这未免也太促狭了些。”

“到时鱼池只怕是要被你气的跳脚!”

“哈哈……”

房间里气氛和谐,极为欢乐。

直到几道恐怖至极的气息扫过,满屋的欢乐就如同被谁从中一刀切断,众人尚未消散的笑意凝在脸上。

皆抬头神色凝重地望向气息出现的北方。

咚。

咚。

咚。

是什么在响。

是妖兽群于暴风雪中踩踏着地面,将地面震踏出来的动静,是他们被那几道恐怖气息攥紧的心脏,在试图挣扎着跳动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在外面?”

有人开口,声音嘶哑,且不自觉的颤抖。

“是五阶妖兽。”在场修为最高的蓝湄心站出来,她面色沉重的看向北方,将随意挽着的银线披帛整理好,“妖兽群里,有四只五阶妖兽。”

而众所周知,北疆城只有两个元婴修士在。

他们这些金丹……

在五阶妖兽跟前,不过是稍微强一点蝼蚁。

她深吸口气,明媚的眼里凝了层阴云。

呜€€€€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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