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大师兄他重生了 第107章

暗道她今儿虽然没能成功勾搭到那位顾仙长,能让这位鱼少爷认出来也是天大的缘分,他们村谁人不知这位跟楚仙君交好的鱼少爷最是身家丰厚、出手阔绰呢!

鱼池便说,“你先回去,我待会找你。”

黄鹂便乐滋滋的拎着水桶出去了。

顾砚坐在窗前,姿态悠闲的随手翻着医典。

鱼池走过去,将颜色已经变为青玉色的试炼令牌递给他,“没想到那位雪澜长老办事效率还挺快的,这还不到三个月呢,令牌就给申请好了。”

顾砚接过来看了眼,“确实挺快的。”

鱼池陪她坐了会,不知道怎么就提到黄鹂。

“说起来,那小姑娘跟楚月凝还有些渊源,那年楚钰刚被接回楚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狠毒主意,趁楚月凝伤重昏迷潜进来将人拖走了,封进个铁箱子里的打算将他沉水闷死。”

“我当时去城里给楚月凝取药,回来发现人不见了急得团团转,拿着我爹的令牌逼楚家族长派人搜遍楚家附近都没找到,最终还是当时才十多岁的黄鹂跑来找我,说她看到有人进来过。”

“也不知道她是胆子大,还是脑子不灵光,瞧见楚钰派人过来拖楚月凝,竟敢偷偷摸摸的跟着上去,硬是追着楚钰到了将人沉下去的地方,要不然我还真没办法把楚月凝捞起来呢。

只不过当时他忙着救人,把小家伙给忘了。

后来楚月凝伤势稍缓,宝行又出了事,他爹直接派人过来将他从溧水拎了回去,他也没机会跟楚月凝说这件事,倒是让小姑娘平白无故跑了回腿,连份赏钱都没拿到。

待会他就送点灵石过去,顺便也看看黄鹂。

嘿嘿,小姑娘如今出落的可水灵呀。

他感叹两句,不再提及这些陈年旧事。

而是笑着跟顾砚道,“不过你怎么舍得让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擦地,按照话本上写的,你不是应该误会她是楚仙君的青梅竹马,因此吃醋跟楚仙君闹上十天半个月的矛盾,甚至独自从溧水离开。”

“你逃,他追,最后你再插翅难飞么?”

顾砚自医典里略微抬头,“楚月凝的青梅竹马不是你么?”

鱼池略愣了下,对这个称呼有些受宠若惊。

刚想胡乱谦虚几句,就看到顾砚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遍,满脸都是真诚至极的疑惑,“你有哪点值得我吃醋的?”

鱼池顿时卡了壳,“……”

鱼胖胖只是胖了点而已,鱼胖胖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鱼胖胖!?

Tui!看来这天儿是没办法聊下去了!

鱼池皱着胖脸站起来,愤愤不平,“你自己在家里玩儿吧,我去找我的小黄鹂了!”说完晃着自己的胖肚子,一溜烟往黄鹂家的方向跑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顾砚垂头继续看医典,眼里却闪过抹极深的暗色。

楚钰。他在唇齿间低低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这是第一个让他动了杀心的人,值得铭记。

楚家祭祖一直忙到戌时才结束。

亥时过半,楚月凝踩着月色出现在竹楼外,见顾砚挑了盏灯、仰躺在竹楼外的露台上在外面数着撒满夜幕的星辰,星光落满身、如清风明月的温柔。楚月凝只觉得满身因跟楚涵之掰扯的烦躁在瞬间消散了,眼里心里就只装得下那个躺星光里的人。

他快步走过去拉住顾砚,“等多久了?”

“有好一会儿了。”

具体多久他也记不得,等得他都感到困倦了,顾砚轻轻打着哈欠,伸出双手让楚月凝抱他进屋。

他也不想如此懒散,但他躺太久,腿麻了!

楚月凝略笑着,将人拦腰抱起往竹楼里走。

“祭祖还顺利么。”他听见顾砚低声问。

“祭祖没出什么岔子,从族谱里将名字划掉遇到点阻拦。”楚月凝将他放到屋内的竹塌上,被夜风吹得微凉手掌划过他因为太久不动而酸麻不已的小腿,不轻不重地捏着里头的脉络。

“你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往,要多注意。”

顾砚老脸一红,“知道了。”

他原先是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他自受伤后,本就是宜静不宜动,静坐久了也就慢慢忘了起身活动这回事,来溧洋快两个月他就腿麻了这么一次,居然就让楚月凝眼尖给抓了包。

只想赶紧揭过这茬,“楚族长不同意?”

楚月凝点头。

其实也不止楚涵之不同意,楚家其他几位长老也不同意,说他既然姓楚,那就至死都该是楚家的子孙,万没有擅自将名字从族谱上划去的道理。

族长和几位长老轮番上阵,劝他改变主意。

楚月凝低声嗤笑着,眼里飘着抹浓烈的嘲讽,“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对楚家而言竟然那么重要。”

莫非是他这把刀太好用了,他们都舍不得?

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看来他们还真把他当做把刀了,想他要折也要折在楚家人手里。

顾砚皱眉。

楚家那些人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些,分明是他们不将人当正经子孙教养对待。

怎么楚月凝想脱离楚家他们还不愿意呢?!

不过他也知道楚月凝不会那么容易妥协,背靠着竹榻,低声问道,“那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跟楚涵之做了个交易。”

楚涵之如今是既想保楚钰,又不想让楚家的名声有损,决定将楚钰引妖兽撞翻商船的事隐瞒下来,只说溧水中有妖兽作祟,不慎撞翻商船、伤了许多楚家弟子后才被楚月凝斩杀。当时在场其他的人都好封口,都听他这个族长的,唯独楚月凝他不放心,非得逼着楚月凝答应这个条件,甚至当众立下心魔誓,才肯答应将他从族谱除名。

楚月凝低声道,“我答应了。”

楚涵之再一次护住了楚钰。

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又得等他们的公道了。

顾砚沉默片刻,“楚钰呢。”

“在静室闭关。”楚涵之似是察觉到他对楚钰起了杀心,提前将其送到了楚家老祖闭关附近的静室,就怕他盛怒之下直接将楚钰宰了。€€€€老祖宗是最不愿看到他们楚家后辈自相残杀,有他在旁边护着,楚月凝也没办法在楚家对楚钰动手。

“估计在试剑大会开始前不会出关的。”

顾砚打着哈欠,“没关系,我们能等。”

如今的情况是楚家笃定楚月凝活不过明年,而他们则坚信楚月凝不会出事。

往后究竟如何,很快就能揭晓。

见他确实困倦得很,楚月凝将薄被扯过来替他盖好,低声,“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砚点点头,“好,你也早点睡。”

他很快便沉沉睡去,窗外依旧流是水潺潺,星光如银,映照得整个溧水都尤为可爱。

他们在溧水住了大半年,过了年。

顾砚吃到了楚月凝在秘境中曾许诺过的溧水螃蟹,确实个个都又大又肥,味道也格外的鲜美可口,有了他最终调整出来的药浴辅助,伤势恢复的比预想中还要快些。

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愉快,就像溧水的天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楚月凝的父母来找过他们几次。

一次是除夕夜。

楚母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独自拎着装满的食盒过来找他们,态度略显生疏,又十分局促的问他们要不要添两个菜。

楚月凝表现得比她更冷淡生疏。

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当着她面合上了门。

楚母似乎是被他的冷漠无情伤到,在他们的竹楼门口站了两盏茶时间,才一脸黯然神伤的拎着食盒回去了。

第二次是五月里。

溧水阴雨连绵,下了十数日也没停的迹象。

或许是多日不见阳光,连绵细雨扰得人无限烦恼,楚母在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楚月凝当着她的面被人捅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一团,杀他的凶手还将其尸体分来吃了肉。

自噩梦中惊醒后,她便彻底慌了神,连伞也望了撑,就冒雨过来找他们,想看看楚月凝是不是真如同梦中死的那么凄惨,连尸体都没被留下来。

竹楼的门被她拍得啪啪作响。

将顾砚都给吵醒了,出去外间查看情况。

看见楚月凝就站在被她拍响的那扇竹门后。

沉默着,不发一言。

看着她浑身拖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在竹门外面哭得嘶声力竭,喊着楚月凝的名字说对不起,说她错了,说她不应该因为知道他会早死、怕感情太深接受不了就故意冷落他、假装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说她该珍惜他们母子本就不多的时间,从小加倍对他好才对,说都是她的错、才会害得楚月凝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楚。

哭到最后,她似乎是耗尽了体内的所有力气,再也没办法站起来,顺着门扉无力的滑跪在地上。

哑着声音求里面的人开门。

“求求你们了,开门让我看一眼月凝!”

“让我看看他还是不是活着就行啊……”

“开开门。开开门呀!”

楚月凝就站在门口,想要打开门轻而易举。

但他没开。

因为背对着屋内站着,顾砚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在那里站着,悬挂在门口的灯火将其身影无限拉长,又汇入了屋内满室的阴暗中,黑沉沉的令人看得难受。

他就那么站着,与门外苦苦哀求、状似疯魔的楚母只隔了道单薄的竹门,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既不转身离开、也不开门出去见她,只沉默着听着她哭、看着她闹了多半个时辰。

最后被察觉到她不见的楚父赶过来带走。

顾砚依门框,陪楚月凝站了半个时辰。

次日他们谁也没提起这件事,顾砚自小父母双亡,早就割舍得干干净净,没办法体会此刻楚月凝的心情和想法,不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让楚月凝知道有他在身边陪着就好,只鱼池过来的时候,试探着提了句楚母病了。

据说是病得还挺严重的。

被带回去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热,烧得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见人就拽着喊月凝,不停的呢喃着她儿子被人杀来吃了肉,不论旁人怎么劝说解释都不肯听。

疯疯癫癫的模样将家中幼子都吓哭了数次。

医修都说她是心病,直言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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