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 第34章

六皇子不足满月而亡,甚至没有来得及取名。

七皇子黎慎斌和八皇子黎慎诚则分属太子和五皇子两派的阵营,双方的母族也跟皇后与淑妃渊源颇深,这种站队从他们出生之前就是已经注定了的。

剩下的还有一位十皇子黎慎礼,今年与应翩翩同龄,乃是安国公的表妹,户部尚书之女魏贤妃所出,由于安国公府跟傅家的姻亲关系,黎慎礼自然也是五皇子一派。

六名成年皇子,背后各有势力牵扯,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

原书中黎慎韫顺利登上皇位,少不了傅寒青这位得天庇佑的主角鼎力支持,而这一次,他们的这一切还会得来的这般容易吗?

那可就不好说了。

【第一印象是奠定日后关系的基石,当前场景为“反派与全部皇位争夺者的第一次正式会见”,下面开启剧情€€€€“兴风作浪,倒打一耙”。

请反派努力作恶,树立小人形象,让所有皇子认识到宦党的阴险狡诈!】

大概是怕应翩翩再出什么幺蛾子,生生把好好的剧情场景搞崩,这次系统给出了奖励诱惑:

【请宿主在此场景内与主角阵营进行PK,刷新重要成员黎慎韫怒气值至100%时,可获得七合教教主资料一份。】

七合教的这位池教主可是跺脚天下晃三晃的重要人物,自从传出他重病不治的消息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想要了解他的真实情况。

系统以此为奖励,足见诚意。

在场的几位皇子也都在打量着应翩翩。他们之前都是见过这位年轻状元的,但也只是寥寥几面,没什么机会深交,而后应翩翩便疯症难愈,他们自然也都不会特意去结识了。

但前几日傅家宴会上的事,大家倒是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此时再见到应翩翩,也不免都多带了几分探究之色。

别的尚且看不出来什么,但不得不说,这个应€€的容貌生的可真是漂亮极了,也难怪连傅寒青都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竟然在醉后失态成了那副样子。

这些皇子们一个个心中都有思量,面上却什么都不说,微笑着倾听皇上与应定斌闲话。

当年是应定斌一力劝说太后过继了还是将乐郡王的皇帝为子,又扶持他登上了皇位。

从那以后,应定斌既不居功,也不结党,看起来只是有些贪财和溺爱儿子,因此皇上对他颇为亲厚,即便朝中对于西厂的弹劾不断,亦没有动摇过应定斌的地位。

毕竟贪财和爱子不会有损皇上的利益,但却可以成为能够攥在手心里的弱点,而名声不好,为群臣不喜,他就更得一心一意忠于帝王,这种情况下,皇上并不介意多给应定斌一些厚待。

更况且应定斌是太后的人,给应定斌面子,也就等于间接安抚了太后。

皇上的表情甚至比见几位皇子还柔和一些,又为应定斌和应翩翩赐了座,过问了几句西北的军情,就开始询问应翩翩近来的病况。

应翩翩站起身来,躬身答道:“谢陛下关心,臣这些日子在家中养着,身体已经大好了,今早起来,就连头脑也清明了不少。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将沐圣恩,病就无药而愈了。”

他绝口不提先前在傅家大闹那一场的事情,皇上便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他笑着骂应翩翩:“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跟朕耍滑头,朕看你就是想在家里躲懒,才迟迟不回来应差。既然身子好了,就赶紧滚回来!看你爹把你给惯的,堂堂一个状元,成天在外面晃荡着算是怎么回事?”

皇上骂了应翩翩这么一顿,却又将腰间的一块和田玉佩解下来丢了过去,说道:“这个拿着压枕。”

他的态度如同对待自家子侄,十分亲昵,应翩翩接过来,笑着谢恩。

回座之后,他看了应定斌一眼,应定斌脸上也带着笑,目色却沉沉的,笑意未达眼底。

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多少王公贵族都在场,皇上不可能没有对傅家做的事有所耳闻,但今日绝口不提,又对应翩翩态度亲切,显然就是不愿意追究这件事的意思了。

毕竟那傅家是淑妃与五皇子的母家,应定斌又有从龙之功,这两边私底下闹一场,傅寒青也受了罚,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如果再正式下旨责罚或者申斥傅家,说出去不好听,也有碍五皇子的名声。

应定斌极低的冷哼了一声,心里已经转开了念头,想着要如何让西厂去好好查一查,拿捏点傅家的错处。

他平时十分谨言慎行,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的退避。皇上心疼淑妃和黎慎韫,想当这个和事佬,他儿子可也不能受了委屈没地方说理去。

应翩翩一瞥眼就知道自家老爹在想什么了,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他出门前已经跟应定斌说过了,今天他要算计黎慎韫一回,但很显然应定斌并不相信,只当他小孩子胡闹,还想着要怎么给他出气。

而另一头,黎慎韫也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应翩翩。

他并不是傻子,虽然韩耀那两句含糊的话没人能听清,但暴怒之后,黎慎韫没有毁掉那方帕子,反而将它带了回去,仔细思量。

他认为韩耀前来赴宴却随身携带春/宫图一事确实不大可能,十有八/九是被坑了。

不过那又如何?当时韩耀拿到这玩意没有立刻毁掉,却还是带在身上触怒了自己,就是他的过失,被惩处的也不算冤枉。

黎慎韫丝毫没有顾及到韩耀是自己的表弟,他的内心十分冷酷自负,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自己看不上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当成随时可以舍弃的废物,不会留有半分情意。

在帝王之家,如此才能活得久,走得长。

再说了,韩耀也不过是断了两条腿而已,左右还能长上,根本没什么打紧。最重要的是,那个背后坑人的,他也一并不可能放过。

黎慎韫不着痕迹地看了应翩翩一眼。

应翩翩昨日在傅家那般可恨,那般嚣张,此时到了皇上和他爹的面前,竟然一脸温良乖巧,简直像一位人畜无害的谦谦君子了。

任谁这样一看之下,也想不到这小子满肚子装着坏水,是个十足心狠手辣不积德的主。

可惜,他马上就要倒霉了。

黎慎韫暗自冷笑。

在他看来,应翩翩不过有点阴损的小聪明罢了,傅家会在对方手上吃那么大的亏,完全是因为傅寒青放不下那点过往情分,所以有意容让。

只有最没出息的东西才会被感情支配,昏了头脑。但到了他的面前,应翩翩居然还不收敛,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黎慎韫昨天已经说了,想骑一匹烈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狠狠抽它一顿,让它知道了疼痛和屈辱,才能认清自己只能伏于人下的命运。

应翩翩今天正该清醒清醒,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想到这么一个张狂倔强的小美人会一点点被自己吓破胆子,低下头来任由摆布,黎慎韫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几许期待。

他含笑,开口说道:“是了。原先儿臣就曾听父皇说过,应公子的书画皆是一绝,儿臣一直心向往之。可惜镇北侯的赏花宴上,应公子难得大展身手,儿臣却无缘得见,不知道今日可否一饱眼福,请应公子当场作画一幅呢?”

黎慎韫这样提议,很有几分示好拉拢的意思,皇上想要化解傅、应两家之间的矛盾,自然不会不允,当下令人准备笔墨,让应翩翩作画。

应翩翩画了一幅中规中矩的鱼戏荷花图,众位皇子纷纷上前围观,交口称赞。

黎慎韫轻轻一咳。

站在桌子另一侧的十皇子黎慎礼连看都没看自己的五哥一眼,却忽然皱起眉头,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那幅画,仿佛失声一般脱口说道:“这……”

他说完这一个字,便连忙看了皇上一眼,牢牢闭上了嘴。

四皇子黎慎宏不耐烦地嗤笑一声,说道:“老十,当着父皇的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何必做这等扭捏之态,不像个爷们。”

黎慎礼也不生气,只说:“四哥,没什么,是我方才不小心看花了眼……”

两人的对话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皱眉看了黎慎礼一眼,言简意赅道:“讲。”

应翩翩扫了黎慎礼一眼,唇角微微一动,显出几分意味深长。

黎慎礼没了法子,犹犹豫豫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样用锦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

他将这枚荷包双手呈给了皇上,为难道:“此物……唉,此物实在污浊不堪,有污龙目,更不宜在五哥面前展示……儿臣得了之后,本想暗中调查来历,没想到今日看到了应公子的画……请父皇恕罪!”

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清楚,却早已经将众人的胃口吊起来了。

皇上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将荷包拿了过来打开,从里面抻出了一方薄如蝉翼的绢帕。

这些人当中,除了黎慎礼,黎慎韫和应翩翩对于绢帕上画了什么也都是心知肚明,但两人还是有志一同地跟身边众人一样,抬起头来,用好奇的目光向着绢帕上面望去。

€€€€一男一女,作僧人打扮,在寺庙中缠绵的春/宫/图。

黎慎韫刚才还红润带笑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手上攥紧了拳头,露出一副愤怒羞恼之极却又不敢造次的神情来,表演层次十分丰富。

“混账!”

皇上亦是勃然大怒,将那荷包连着绢帕劈面丢在了黎慎礼的脸上,厉声呵斥道:“这样的东西你也揣在身上,成何体统!”

他一发火,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黎慎礼被砸了也不敢吭声,叩首道:“父皇恕罪,儿臣知道这有失体统,只是儿臣前几日无意中捡到这方……帕子,亦是十分恼怒,便派人查探其来源,没想到发现京城中几处书局竟都在私下里贩卖这种淫/秽之物!儿臣还没有查出具体结果,这才不敢上奏父皇,免得惹您烦忧。将这方帕子带在身上,也是为了随时调查,直到今日……”

他的话停下来,接着转头,看向应翩翩,也使得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应翩翩身上。

应翩翩满脸无辜,问道:“十殿下,不知您看着臣是什么意思?臣一向洁身自好,对此道并无钻研啊。”

“是吗?”

黎慎礼缓缓地说:“那么应公子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方才那幅鱼戏荷花图中所绘莲叶的笔法,为何同这幅春/宫图当中如此相似呢?”

随着他的话,皇上充满狐疑的目光落到了应翩翩那幅刚刚完成不久的画作上,而后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应翩翩也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扑哧”一笑。

黎慎礼:“……”

应翩翩笑过之后立刻又露出惶恐之色,好像很为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似的,掩袖道:“哎呀,一时没忍住,抱歉,抱歉。”

黎慎韫阴沉地说:“应公子,敢问此事有什么可笑的?”

在场的没有外人,谁都知道黎慎韫王妃闹出来的那件丑事,应翩翩这样笑显然是对黎慎韫的一种侮辱,他这样的语气,已经是暴怒的前兆了。

应翩翩却仿佛感觉不到气氛的紧张,说道:“殿下恕罪。臣只是觉得,十殿下真是太有雅兴了,竟然会对着一幅春/宫图研究笔法,也不知道观摩了多少遍才有这样的体悟,居然看一眼我的画就认出相似之处来了。嘻嘻,实在没忍住。”

他说这话的口气暧昧,简直像个调戏大姑娘的街边流氓似的,在这样的场合,实在显得有些下流。

其他几位皇子努力板着脸,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有好事的还去偷瞄黎慎韫和黎慎礼的反应。

【叮!黎慎韫怒气值增加5%,初步达成:“心头火起”成就。】

第30章 妙手著丹青

应翩翩这样轻佻的态度, 不光惹得黎慎韫恨不得给他一脚,也令黎慎礼的脸色一沉。

他冷然道:“应公子,请你放尊重些!我确实对着这幅春/宫图研究几日了, 那是因为此物的散播范围已经十分广泛,若再不及时找到源头, 皇室颜面荡然无存矣!只有自己满心污浊之事, 才会觉得其他人也心存邪念。”

黎慎礼不想再跟应翩翩多说,转向皇上:“父皇,请容儿臣将证物呈上。”

皇上淡淡说了句“可”, 不多时,黎慎礼的人就抬了两只大箱子上来, 打开之后, 里面果然都是相似的春/宫图。

据黎慎礼所说, 都是他这些日子从民间各处搜罗而来。

应翩翩看着这两只箱子,微微挑眉, 心中暗想,黎慎韫果然够毒。

普通人发现自己被人用画嘲笑了, 顶多也只是拿着证据来告状, 可黎慎韫不光撺掇黎慎礼出头, 还短时间之内赶制了这么多仿品,自己散布出去, 再来皇上面前装可怜。

这样一来,应翩翩就不光是以春/宫图嘲讽他,还担上了四处传播皇家隐私的不敬之罪,这罪名可是一下子翻了好几倍。

幸亏他早有准备, 黎慎韫终究棋差一招,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块石头越沉,脚也就越疼。

看着眼前的证据,皇上倒也没急着恼怒,淡淡地道:“应€€,你可有话要说?”

应翩翩道:“陛下明鉴,关于此事,臣并不知情,但却有一疑问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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