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 第40章

计护卫果然讲了一些七合教中的事情,虽然不算特别隐秘,但也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知晓的。有些还能和道士之前的话对上,可见他确实不是信口胡言。

“池教主这般的传奇人物,着实令人敬佩。之前传言纷纷,都说池教主已重病不治去世了,我还曾暗暗惋惜,如今看来不过是谣言而已,那我也可放心了。”

应翩翩感叹了两句,仿若不经意一般问道:“那计护卫可知池教主现在情况如何?身体可还无恙吧?”

这计护卫,正是计先亲自所扮。

他也是倒霉,刚刚见了池簌,还没来及离开多远,又被教主以密哨传音之法叫了回去,又把刚才那份名单还给了他。

“你现在就以献上这份名单的名义,从应家正门进来,正式请求拜见应公子。”

至于要做什么,时间仓促来不及多言,计先只听教主含糊地吩咐:“向他透露一些相关情报,以免人讹传,造成误会。”

说完还特意叮嘱他:“态度要尊重客气,不准惹他不快。”

计先一头雾水,只能遵命去了,跟应翩翩说些可以透露出来的情报。

至于此时,对方问及池簌的具体情况,他却是不能轻易告知一个外人的,想了想便说:

“多谢公子惦念,教主已经无碍了。不过他惯来独处,亦无家眷,具体身在何处,是何情形,我们这些当属下的是不便过问的。”

道士被晾在旁边半天,老大的不服气,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嘴,立刻说道:“也或许是去治疗隐疾了。如此一想,池教主这段日子杳无音讯,行踪神秘,便可解释的通了。毕竟这等毛病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计先一怔,不禁瞪大了眼睛:“你这老道,我们教主哪有什么隐疾?休得胡言乱语!”

道士道:“自然是阳/痿不举之症啊!你刚才也说了,他到现在,位高权重,将近而立,既没有家眷,也不近男色女色,若非有此等病症,又怎会如此?”

在计先的心目中,教主一向是君子之风,温淡澄净,巍峨如山,浩渺似海。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他也天生就不像个会被欲/望浸染的人,不惑于美色简直是太正常了。

这臭道士的思想怎会如此龌龊,怪不得教主会那样叮嘱自己!

“没想到道长一个出家人,竟还会做这般揣测,简直是贻笑大方!”

计先又气又怒,回敬道:“难道道长以为这世上人人只要位高权重,年岁已长,就非得找几名情人来证明自己身体康泰不成?那又与猪狗何异?我家教主光风霁月,就不能是未有钟情之人,不愿随意与他人肌肤相亲吗?”

道士连连摇头:“谬论、谬论,凡身肉/欲,阴阳交合,乃是天理,又非是罪过,怎能强行压抑。以池教主的地位品貌,想要什么人得不到,若无隐疾,又何必自苦?”

计先:“那是你这个淫道,不是我们教主!”

应翩翩:“……二位,无须为了此事争执,无论池教主身体状况如何,都无损他的英雄气概。何必伤了和气?”

他居然还有劝别人不要吵的那一天,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更荒谬的是,居然没人搭理他,计先和系统道士越争越来劲,都快打起来了。

应翩翩原本不在乎那个池教主有病没病,此时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询问系统:“道士说的是真的吗?”

系统:【本资料由七合教内部人士、民间传言、原书片段等渠道收集而来,或掺杂主观因素,不完全具有权威性,请宿主注意甄别。】

应翩翩道:“那就是不确定,既然不确定,那道士这么激动做什么?”

【资料虚拟NPC,为提供资料而生,人生使命就是向他人传达自己所知的消息,不能忍受遭到质疑。

NPC下线时间倒计时,5、4、3、2……】

应翩翩:“……”

计先平素性情老实,少与人争执,这回是真的怒了,难得口若悬河,为了教主男人的尊严与那名道士论战。

若不是需要隐藏身份,他都想冲着应翩翩大喊一声€€€€“我们教主都已经是你的爱妾了,他有没有隐疾,你应€€还不知道吗?!”

计先正说的酣畅,却冷不防看见道士以手捶胸,猛然顿足,“啊”地大叫一声。

计先被他喊的一惊,到了嘴边的话不禁就停了下来。

只听这道士声嘶力竭地大喝道:“呔,无知之辈,我特意来将这些消息说与尔等凡人听,池簌确实不举,你怎地不信我!”

说完之后,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仰天倒地。

计先吓了一大跳,快步抢上前去,推着道士“喂”了两声,却感到他身体僵直,脸色灰败,一双怒目圆睁,直勾勾望着头顶,却是一动不动。

计先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头一次见到被自己骂成这样的,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在道士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差点一屁股坐倒。

应翩翩这时才放下茶杯起身,慢悠悠走到道士跟前。

计先不禁仰头看着他,对应翩翩道:“应公子,这、这道人死了?”

应翩翩神色泰然,道:“没死。”

计先:“?!”

应翩翩道:“道长只是在与你争论的过程中,骤然领悟了这世间阴阳调和,灵肉交融之真谛,参悟大道成仙去了。”

他拍了拍计先的肩膀,显得那样温柔和善解人意:“计护卫,这不怪你,切莫放在心上。”

第34章 无意巧玲珑

看着应翩翩€€丽而冷静的面容, 计先震惊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不免生出几分敬佩和感动。

他一直听说应翩翩脾气不好,没想到,自己在人家的家里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口才爆发, 把应公子好不容易请来的高人都给气死了, 应公子竟然还能不急不恼, 甚至反过来安慰自己, 维护自己的面子。

真是个好人!

计先想, 怪不得教主对这位应公子另眼相看, 还几次叮嘱自己要以礼待之,对方果然与京城中的传闻大为不同, 还是教主有眼光啊!

开始见面,计先想着教主屈身给他做妾,心里很有几分不痛快,即使着实被对方的容貌惊艳住了,也难以释怀。

可现在看来,难得应翩翩不光年纪轻轻, 心地善良, 宽容大度, 遇事也是沉着冷静,这么瞎的瞎话说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真不简单。

可是, 为何这道士宁死也要坚持他的说法,跟自己叫板, 难道这人不是骗子?难道教主……真的有什么毛病?

计先看着死不瞑目的道士, 心中突然也糊涂起来。

应翩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说:“道长的仙躯我会派人处理,计护卫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日也多谢你提供的消息,我定当善加利用。还请留下来用一顿晚膳罢。”

计先回过神来,心里乱糟糟的:“多谢应公子美意,只是我另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他踌躇了一下,又对应翩翩说:“关于我们教主的私事,还请公子勿要对他人提起。”

应翩翩道:“这是应该的。刚才我的手下和妾侍也听见了一些,但我可以为他们做保,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计先更加心酸,唉,教主竟然听见了,若是真的,教主心里可多难受。

应公子,我们教主到底是不是不举,你应该已经亲身试过了,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圆房?

或许教主就是因为这个才没能当上正妻的!不然以他们家教主的才貌人品,不应该啊!

计先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计先真想跟应翩翩说,你的爱妾就是我们教主,你可千万别在他的面前揭他的伤疤,如果他不举,也请你不要嫌弃他,我们有一整个七合教的陪嫁呢。

可惜他不能开口,也只能揣着一肚子心事告辞而去。

计先是萧文带来的,应翩翩便还是吩咐萧文送客。

回过身来,他又跟梁间说:“你去库房问问,前几日是哪一家送来的那些生春丹和续阳散丢掉没有。哦,我记得还有一匣子虎鞭,若是还没处理,这些就都先留着吧。”

梁间愣了愣,连忙说:“少爷,这些东西本是下头的人胡乱讨好,送给厂公的,您身子虚,受不住这些大补之物,可不能乱用,也不能给韩姨娘用啊!”

应翩翩“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何曾用过这东西,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让你留着,说不定日后可以送人。”

这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都有,有一些药物就是专门用来给太监助兴的,虽然应定斌不感兴趣,但底下的人为了讨好,也常常会千方百计地寻来一些珍品奉上,管保都是世间少有。

应翩翩从小耳濡目染,也见的多了。

他这时候琢磨着那个池教主如果真的阳/痿,也不知道是外伤还是天生残疾,彻底没长还是还剩下点根,府里有些药说不定会对他的病症有用处,如果来日需要结交,这些或许能派上用场。

池簌本来以为不过解释两句的小事,计先肯定是办妥了,也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刚才应翩翩要跟计先和道士单独说话,池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见动静之后,他怀着误会解除的美好期待,面带微笑,开门走了出来,正好有两名下人端着两个盒子从门前经过,里面药味呛鼻。

池簌通晓药理,一闻之下,脸色就古怪起来:“这是什么?”

两名下人一看,是很得少爷宠爱的韩姨娘在问话,连忙恭敬回道:“回您的话,这些都是药材,好像是少爷说先拿出来晾晒一番,以免跑了药性,以后要送给什么教主治病吃的。”

池簌:“……………………………………”

他抬起头来,看见计先正被萧文带着,向外走去。四目相对,计先缩了缩脖子,向他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随即离开。

池簌顿时心凉了半截。

飞来横祸,有苦难言,怎一个惨字了得。

计先,你十年之内,别想从七合教中支出半文钱。

心事重重的计先出了督公府的大门,冷不防打了两个大喷嚏,连忙将衣服裹紧一些,加快脚步走了。

*

对于应翩翩来说,他不需要争夺皇位,原本不必像那些皇子们一样各逞手段,想尽了办法与七合教结交。

他之所以会对池簌产生关注,完全是因为原书中五皇子跟七合教的合作。

在原剧情的描述中,作为主角的傅寒青成功得到了七合教的赏识,教中想要投靠朝廷的那一部分势力选择了与黎慎韫合作。

江湖势力的加入,更是令本来就拥有不少支持者的五皇子如虎添翼。

在一次围猎中,他正是利用新投靠过来的一些七合教杀手追杀太子,铲除了几名太子心腹,让太子一党狠狠吃了次哑巴亏。

而原书剧情中的这个阶段,黎慎韫认为傅寒青对应翩翩在意太过,顾虑傅家和应家来往的密切会使得傅家不能全心全意支持自己,因此才会授意韩耀施展手段,挑拨离间。

只是那时,他并未注意到应翩翩本人,只当他是块碍事的绊脚石罢了。

如今应翩翩主动出击,激化了双方之间的矛盾,恐怕就算黎慎韫不动手,他背后的那些势力也会忍耐不住了。

应翩翩奉了皇上的旨意,正要去参加这场围猎,并且,是以通直散骑常侍的身份。

皇上这一次狩猎的规模很大,除了几位皇子以及职位较高的官员们,他还带了皇后、郑贵妃、傅淑妃、魏贤妃、张婕妤、闫才人等一批妃嫔,再加上臣子们的家眷,和太医侍婢,浩浩荡荡足有近千人。

这样一队人马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官道全面封路,不许庶民通行,四面有几千禁军拱卫守护,若是有人想要行刺,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砍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路旁馔饮买卖的商肆客栈也都歇业了,不过里面的住客并没有受到驱逐,在队伍经过的时候,也有一些胆大又好奇的百姓悄悄透过窗子,打量着外面路上经过的贵人。

女眷都在马车之中,自然是没得看也不敢看的,他们主要打量着骑在马上的皇子、武将和禁卫军们,只觉得个个英姿飒爽,贵气天成,令人目不暇接,心生羡慕。

但即便如此,这当中还是有一个人,格外显眼。

他穿着暗红色的官服,策马走在金黄色的銮驾前方,头顶蓝天通透,宛若一方上好的玻璃翠,明晃晃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洒下来,描绘出优雅身姿,秀致轮廓,又在衣底眉间,投下重重叠叠的影。

他是明烈的,张扬的,却也是疏离的,冷淡的,此际人人意气风发,唯独他仿佛游离于繁华之外,自顾自美丽着,又与外界浑不相干。

就如同一朵盛放到了极致的花,美丽清艳,却因为马上就要迎来枯败,而莫名显出时光流转的寂寥。

甚至当未曾看清容貌的时候,这人就已牢牢将大半的视线吸引到了身上。

已经有人不禁轻声询问道:“那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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