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163章

墨黑的眉,笔挺的鼻,过分的英俊,那张脸和三次穿越原著世界里的冷峻面容重合起来,谢涵伸指,“你——”

狐裘上的人气晕了过去,却最终还是有气。

霍无恤替他拉拉棉衣裹紧他,虽然现在还活着,但再不补充点营养,死也只是早晚的事。

他木然解下衣带,撩开衣裳,露出干瘪的肚子,但再干瘪,肚子上的肉总是最多又愈合得最快的——噢,除了屁股,一个人总是很难割下屁股上的肉的。

他拉开几条口子,切下几条肉丝,不一会儿,就脸白如鬼,豆大的冷汗自额角簌簌而下,他却还在机械地动作,把自己的肉放进木桶里煮了煮,捞出来喂给躺在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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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看到照夜白,是他来到会阳的第二天。

他先是一喜后是一惊,“公子呢?”

跟在谢涵身边这么久,他素是知道照夜白通人性,哪知对方就开始一阵前冲。

王洋想了想,招呼手下等他回来,就立刻跟上,只见两旁行人渐渐退去,已是郊外。

雪昨日就停了,山上积雪却依然深厚。

照夜白伸出前蹄,拼命地指着面前雪山,王洋心头滋生不安,他叫来剩下的二十名武士漫山遍野地寻找,人没找到,却找到一把佩剑——臾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

山上已经找遍了没有,那就只可能在雪下了。

找了一整天,却也只撬开几尺见方的积雪。

他咬了咬牙,“你们继续找,我去找人。”

他捧着臾光剑,来到熙熙攘攘的会阳街头。

彼时沈澜之正在府内水榭舞剑,对面坐着的是名动列国的梁大将军卫瑶。

卫瑶其人,人如其名,生得如瑶林玉树,偏生为人冷漠,面上更是常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那就是雪山之巅的玉树了。

美丽、强大、冰冷,怎么不叫人心旌动摇。只要是喜欢男人的人,很难不对卫瑶产生想法,多少会阳名媛对他暗送秋波,多少偏好男风者对他伸出榄枝,朝阳夫人更是送过他郁金香绢。

卫瑶统统只当没看见,但他位高权重,旁人还能怎样,只好跺跺脚寻找下一个猎艳目标。

但沈澜之偏不,卫瑶本人已经让他心痒难耐了,还是这样的身份,他偏偏喜好这种求不得难以折服的人,比如谢涵。

玖少卿当初说过沈澜之曾追求过卫瑶,这并不是谣传,过程可谓死皮赖脸,若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卫瑶都想活剐了对方。最后,他一剑划过沈澜之侧鬓,削下一缕长发,“你再不走,人同此发。”

沈澜之、沈澜之更加激动了,看着卫瑶的目光比之前更炽热。

卫瑶:“……”他最终做了一件很不“卫瑶”的事情——向梁公告状。

当然不是说对方没脸没皮地追求他,而是:“君上,臣观沈家主近来颇为空闲,赈济灾民一事不若交与沈家主。”

“大善。”

梁公笑着应完之后,立刻着人调查——卫瑶性子他还不清楚吗,轻易不会说这种话,结果是让他啼笑皆非的,最后轻飘飘一挥手:赐婚沈氏家主与梁三公主。

现在,沈澜之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不知其中内涵的卫瑶难免愧疚。也就在对方邀他赏雪喝酒时,勉为其难过来了。

自从卫瑶那一剑后,沈澜之就爱上了善使剑的少年,也爱上了舞剑。

他一横一挥,把阴柔的舞与阳刚的剑结合起来,霍如羿射九日落,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卫瑶不禁抚掌道。

“阿瑶不如与我来一段双人舞剑?”沈澜之笑道。

卫瑶觉得对方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红,倒也没多想,他本是剑道高手,也被激起了点兴趣,点头道:“好。”

岂知,两人一开始对剑,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沈澜之总是“不小心”往他的剑上撞,又不小心被削去一缕头发,或者划伤一寸皮肤。

随之而来的是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最后直直往卫瑶怀里撞来。

卫瑶:“……”

见对方直直往他剑刃撞来,他下意识扔了剑,接住“投怀送抱”的人。

卫瑶:……

沈澜之:嘻嘻。

正这时,水榭外家仆心急火燎跑来,“家主,七公主来了。”

沈澜之:“……”

他立刻站直,理了理衣襟,一派云淡风轻,对卫瑶道:“刚刚手误,多谢卫兄。”

转而看家仆,“何事喧闹。”

“禀报家主,七公主来了,已经在进水榭的路上。”家仆偷偷抬眼,只见自家家主脸冷如冰,他头皮发麻地解释,“家主说,任何人进水榭,要立刻向您通报。七公主不听阻拦,小的只好进来先说一声。”

沈澜之眉毛紧皱——不知道姬倾城最近怎么了,总是往他沈府跑,莫非他假意投诚的事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王洋刚好捧剑来到沈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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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最近难得勤奋,留个评呗,诸位大人,有一滴滴寂寞:)

第150章

沈澜之是个痴情又苦命的美男子, 又是姬倾城最喜爱的高瘦清衢、温文尔雅款,这让她忍不住多次安慰,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善意, 笑着邀请她多来府上做客。

可惜姬倾城初到古代, 在一开始的惊慌后,就贪玩起来,又有了伍须这么一个新伙伴, 一下子心就不在了。直到伍须多日没出现, 姬倾城这才渐渐想起沈澜之, 这让她很愧疚, 尤其在知道今天是她名义上的三姐,那个被“奸/杀”的可怜女子在世时的生辰后,“对不起, 沈大哥,这么多天没来看你, 今天是三姐的生辰, 你一定很难过罢。”

卫瑶目露异色, 目光在二人中逡巡一会儿, 又收了回来。

倒是沈澜之入戏极快,苦笑一下,“月儿在的时候, 我没为她过过几次生辰,总以为以后有机会,没想到——”

说到伤心处, 他几泪潸然而涕下。

卫瑶:“……”

正这时, 又有人入内通传,“家主, 有人手持臾光剑求见。”

臾光剑?

沈澜之动情的表演一顿,霍然转头,“快请进来。”

卫瑶皱眉,“你不是把臾光送给齐太、齐三公子了吗?”

“不错。”沈澜之凝眉,“所以它现在出现,不是他的主人在会阳,就是他的主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一听到齐太子、齐三公子这称谓,姬倾城好看的眉毛就塌下来了——她知道,那是她的母亲给她安排的未婚夫婿。

不说两人根本不认识,盲婚哑嫁的,就是对方是她亲表哥这一点,她就不能接受好吗?

近亲结婚是犯法的。

姬倾城心里嘀咕两句,到底好奇地和沈澜之、卫瑶一同去看来人。

沈澜之是记得王洋的,被厌阳天挑断手筋的一个,如今一见对方手腕灵活,与常人殊无二样,感叹道:“党神医真是活死人肉白骨。”

叹完,他正色,“你家主子呢?”

王洋跪下,“我家公子上九指山,不幸被雪活埋,我们在会阳的人手有限,迄今没找到人,请沈家主不吝助一臂之力。”

闻言,沈澜之大惊失色,“阿涵被雪活埋了,多久前的事?”

说完,也不待人回答,立刻准备人手,卫瑶也派出卫氏人一道——谢涵再不济,也是齐国公室,死在会阳,总归不美。

姬倾城、姬倾城也跟上了,她委实好奇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哥兼未婚夫,最好能顺便搭救,让对方欠她个人情,然后她好请对方放手。

最后,竟一行近千人来到九指山,都是久经训练的家兵,凭他什么雪山,也经不起一千人的挖凿。其中还不乏特别耳聪目明之辈,趴下拿耳朵附在雪面,旋即喊道:“那儿,山腰那儿有动静。”

霍无恤还在凿雪,凿得已经麻木。凿过一阵,他又煮了点“肉丝汤”灌进躺在他身边的人嘴里。

可是谢涵已经渐渐咽不下东西了,灌进去的大多又流了出来,霍无恤竟也不心疼,只回头继续凿雪,也不理会腹部伤口。大抵,人到一种极致,便只剩惯性,没有知觉了罢。

因此,在外面初响起叫喊声时,他是没听见的。

“公子——三公子——”

“谢涵——”

“齐公子——”

忽然的,霍无恤眼眶里的眼珠转了转,他停下手,又听了一会儿,忙拍身前雪面,“这里——这里——”

他拼命地想大喊,却只发出沙哑又低微的声音,细如蚊呐。他气急了,不停地拿石块撞击雪面。

这似乎有作用,外面声音向这里汇聚过来。

“这里——这里有声响——快——”

众人铲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铲开霍无恤到死也凿不开的积雪。

突如其来的光明极其刺眼,霍无恤却像感受不到眼睛的刺痛一样,张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后立刻转身抱起谢涵,托举出雪洞。

“公子——”王洋接过谢涵,见人昏迷,立刻心里一个“咯噔”。

手里一空,霍无恤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身子一歪,倒在雪洞里,阖上了眼睛。

“小兄弟——”王洋忙伸一只手去拉他,扭头道:“还有一个,拉出来。”

得知这里救出人了,姬倾城、卫瑶、沈澜之都闻讯赶了过来。

沈澜之那么自然而然地从王洋手中抱过谢涵,探了探他额头,“不好,发热了,快回府。”

至于另一个被挖出来的人,他只当是谢涵卫士了。姬倾城到觉得他眼熟,但这几天下来,霍无恤早瘦脱了形,又蓬头垢面的,她又被谢涵吸引走注意力,没认出来。

卫瑶就更不会多管,他派出人手就很不错了,冰天雪地根本不想亲自过来,奈何沈澜之非拉着他。

王洋抱起霍无恤,松一口气,他们都没认出来,但他认出来了——这是“柳絮”。

虽然不确切地知道自家公子与对方的关系,但过往日常可以看出,这位柳絮似乎身份成迷,不能让人知道,自家公子也在帮忙遮掩。因此,此刻没人关注他,是最好。

谢涵出行是带了随行医工的,沈府上自然也不缺医工,奈何他身上旧病未愈、新病又发,底子又弱、气血两亏,众医面面相觑——

还是谢涵府里那医工站了出来,摸摸小胡须道:“其实公子已经挺过一个难关,无甚大碍了,不过之前心脉受损,本来经党神医调理后将养两三月就好,现在怕是要成顽疾,还有脾胃也有受损,以后容易胃疾发作,手上怕要留疤,以后冬天容易长冻疮,寒气入体,以后多穿点就是……”

沈澜之、沈澜之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讲,谢涵只要不是要死的毛病就无妨。瞧刚刚他府里医工的样子,他还以为人要死了,齐国废太子死在他沈府里,就算是他好心救人也得惹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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