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下,因烧着而慢一拍的脑子才反应过来,方觉不雅,本就红着的脸顿时“腾——”地烧了起来,忙四面八方找手绢。
这就有些可爱了,姬朝阳托腮看着他,眸中一刹那的犹豫,“谢涵——”
终于找到手绢了,他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干嘛?”
“你——”话才出口,她倏忽笑了,低头给人倒一杯水,“快喝口热乎热乎,发热要多喝水,知道么?”
擦完,谢涵放下手绢,没所谓地拿起杯盏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有一点烫。”
他才说完,忽然觉得原来就晕的脑袋更晕了,“我怎么——”他按了按额头,“扑通——”倒了下来。
被姬朝阳接住,倒进她怀里。
姬朝阳迷人的睡凤眸此时满是复杂,她伸指描摹了下怀里人秀丽明亮的五官,“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当初心眼太多,要怪就怪你当初装模作样骗我,要怪就怪你听了不该听的东西。”
她把人打横抱起,往一侧偏殿绕去,看到这一幕的卫士越加锯嘴葫芦似的,还离远了些那偏殿。其中一个年轻的,脸儿一红,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走进房间后,姬朝阳把人扔到床上,随后走到床角,扭了上面彩鸡浮雕一下,床后墙壁随之打开,她抱人走了进去。
就像她当初嘲笑谢蔷那样,“我满梁宫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她确实对这座古老悠久的宫殿极为熟悉。
朝阳夫人府,陈璀走来走去,急得嘴角冒泡,“公子今天到底会不会被女魔头带出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小崔还在?”
“为什么女魔头进宫没有带他?”
苏韫白也紧张,闻言却还是立刻宽慰,“小璀,你别急,结果等夫人回来我们就知道了。”
应小怜就没那么客气了,“你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一出声,陈璀就扑腾到他面前,“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你那错漏百出的计划,也想要姬朝阳同意?”应小怜哼笑,他一笑眼角下那颗嫣红的泪痣仿佛活了一样,蛊惑人心,哪怕妆容厚重,亦掩不住那股媚色。
陈璀是喜欢姑娘的,可见此情此景,还是吞了下口水,心里大骂妖孽,脑子慢一拍反应过来,“那主意不是你给我出的么?”
“不错。”
陈璀见对方竟然还“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他险些把自己舌头咬下来,“那你那你那你……”
“我什么?”应小怜折扇一张,“你是个什么人物,她姬朝阳一个男宠而已,要是给她一个详细缜密的计划,看她怎么想,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站在这里?”
“所以我们只要给她个方向,剩下的全让她改就好?”陈璀一拍脑袋,突然生气,“那你耍我?”
应小怜慢条斯理扇了扇风,笑吟吟道:“然。”
陈璀:“……”他盯着人涂满白/粉的脸,眉一耷,嫌弃道:“粉都要笑掉下了,应侍君。”
说完,他立刻整个人往后弹,唯恐对方报复。
应小怜嗤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苏韫白叹一口气,“应兄,你不要再欺负小璀了,他还小。”
“我哪里小了?”陈璀白他一眼,忽然想到,“可是那我们怎么确定她会来府上?”
“姬朝阳性格敏感,极无安全感,没事就窝在这座府邸,这有这座府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她一定会来的。”
“真的假的……”陈璀嘟囔。
应小怜却已闭目养神,不理他了。
又一刻钟后,一个彪形大汉进来,“少爷,夫人回来了。”
“回来啦?”陈璀一蹦三尺高,“带人了吗?”
“带了一个人,离得远,看不清是不是齐公子。”大汉挠挠脸。
应小怜点头,“送我去见夫人。”
“是,少爷。”大汉连忙背起人。
留下陈璀对苏韫白嘀咕,“你说这应小怜什么来历?哪家少爷这么可怜被拐进来做男宠……别是他们家犯了事,把儿子卖进来贿赂女魔头的罢……”
说着,他哈哈哈笑起来。
苏韫白无奈,“小璀,你不要这样编排应兄。”
“说说怎么了?事实这样还不让人说了?”
怎么就是事实了,不都是臆想么?苏韫白板起脸,“你再说,我就要把这话转述给应兄了。”
陈璀呆了一下,随后不敢置信,“你要帮他了?明明我们先认识的——”他“啊——”一声去掐苏韫白脖子,“你再说一遍。”
苏韫白:“……”他抹一把脸,“好,我站你这边。”
姬朝阳才到府上,凝着床上的少年,少年骨肉匀称,眉目如画,身体偏瘦,脸儿带了不正常的潮红,更添些病态美。
她在思考:要不要先女干后杀。
究竟是她想了将一年的人,她犹豫不过一瞬,就弯腰,伸手去解床上人儿腰带。
正这时,外面响起通报声,“夫人,应小怜求见。”
姬朝阳狠狠皱了皱眉头,到底想起那张精致妩媚的脸,想起那颗牵动她心神的泪痣,理了理衣襟,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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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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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什么事?”姬朝阳明艳的脸上神情并不好看——任谁被打断要紧的事都不会好看, “你最好不要和我说,又是谁欺负你这种小事。”
应小怜媚长的眼半阖,泫然道:“在夫人眼中, 小怜的事都是小事是不是?”
平常这种撒娇是可爱, 现在姬朝阳就觉得有些腻味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像是察觉到上首人的不耐烦,应小怜推了背着他的大汉一把, 大汉熟稔地走近, 把人放在姬朝阳对面的矮榻上。
姬朝阳冷眼看着二人, 任由应小怜双手放上茶几, 握着她摆在几上的手指,对方却还不说话,她越加不耐, “你到底要说什么?”
“夫人别生气。”应小怜讨好地笑了起来,脸上白/粉扑簌簌掉了些下来, 正好些许落在姬朝阳手上。
她嫌恶地缩回手, “跟你说了多少遍, 不要涂乱七八糟的东西。”
应小怜头一缩, “小怜、小怜只是想更漂亮点,让夫人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你满脸的龟裂吗?”姬朝阳“呵——”一声,“不被你吓得折寿就好了。”
“小怜……”应小怜眼圈一红, 低头倒了杯水,“夫人先喝口茶。”
姬朝阳嗤了一声,“有话快说, 再吞吞吐吐, 拔了你舌头。”端起杯子,朱唇轻抿。
应小怜痴痴望着她, “小怜想说……小怜舍不得夫人,真的好舍不得……”
“你又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些什么?”姬朝阳捏起他下巴,“进了我府上,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唔……”
她忽觉一阵眩晕,伸手按了按额头,“怎么……快叫人嗯——”
话未竟,应小怜连忙扑上来,死死捂住她嘴巴,令其呼叫声全化作闷闷的“呜呜”声。
直到人身子全软下去了,应小怜也没有放开,而是拔下她发髻上一支珠钗,在人脸上划了几下,那副柔弱无助的表情舒展开来,变得怨怼又肆意,带了报复的快感,“姬朝阳,你囚禁了我五年,我就划你五下——”
即便如此,身下人也没有一点挣扎和反应,他方放下心,松开手。
“姬朝阳啊姬朝阳——你可真是——”应小怜伸指描摹着女人艳丽的五官,那脸依昔玉白无暇——他刚刚只是试探,并没有真要毁容。
“你可真是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说完,他便不再留恋,转身张开双臂,大汉就跑过来半蹲下把人背上,“少爷,现在怎么办?”
“去里间,把谢涵也带上。”
里间大床上,谢涵睡得正熟,脸上酡红如醉,让人不禁嫉妒起他的悠闲来。
因此,在应小怜打开里间地道,大汉挠头问:“少爷,我们要怎么带走齐公子”时,他嘴角一翘,“拿被子裹上,再麻绳绑好,要辛苦你拖着他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汉连忙摇头。
地道幽长黑暗,应小怜却仿佛常客,熟门熟路地给大汉指着,一路走到南风苑他的小房间。
苏韫白、陈璀看见他们从底下钻出来,皆大松一口气,要伸手拉人。
“拉什么?还要歇一会儿再出府么?那迷/药不过两个时辰效用,你们还不下来。”应小怜特有的丝滑口音自下而上传来,陈璀立刻就想杠嘴,被熟悉他的苏韫白一把拉住,“应兄说的是,我们快下去罢,小璀。”
陈璀见下方黝黑,顺手拿了个灯盏点上带下去,一下去,才看清谢涵是被人拖着的。
他心里早把谢涵当主公,要不哪那么卖力救人,现在、现在……那话怎么说来着——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他立刻炸了,“你就这么把公子一路拖过来的?”
“不然呢?”应小怜凉凉道:“我是个废人,阿劳还要背我。”
苏韫白废力地抱起谢涵,劝慰陈璀道:“小璀,应兄也是没办法。”
“你哪国的?”陈璀可没他这么好哄骗,“解药他不就有?”
他忙伸手要掏应小怜衣襟,阿劳背人避开,险些叫人摔个狗啃泥,应小怜这才大发慈悲道:“啊呀,我忘了。”
他掏出解药,笑眯眯道:“给齐公子吃一丸,半刻钟后就醒了。”
他带着解药是为了事先吃一颗,以防姬朝阳怀疑时也喝一杯水。这原是姬朝阳府上秘药,偶然被他得知,要说姬朝阳连这种招也中,可不就是半点没把应小怜放在眼里么?
到底时间紧迫,拿到解药,陈璀也不哔哔了,忙给谢涵喂下,帮苏韫白这小细胳膊抱人。
半刻钟后,谢涵准时幽幽转醒,眯眼四顾一番,搞清楚状况,才动了动手脚,“放我下来罢。”
苏韫白惊喜,陈璀却不同意,“公子,你还发着热,再休息一下罢。”
“哪儿就那么虚了?”谢涵好笑,“走几步总是无碍的。”
苏韫白也道:“那我们抱几步也是无碍的。”
“好了——知道你们主臣情深,但是马上就要出去了,还是让人下来走,才方便爬出去。”
你不还是被人背着。陈璀翻个白眼,却也没说出口,到底知道把自己和苏韫白捆一块儿再翻个倍,也比不上那一个阿劳。哼——傻大个。
他心里嘀嘀咕咕间,谢涵已经下来,面上淡然、心内窘然地解开麻绳被子。
“别扔下。”应小怜道:“这样别人就会知道我们从哪个口子出的了。”
谢涵因为发热转的慢的脑子反应回来,点头笑道:“多谢应兄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