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243章

还有灵嫔陈璀,安嫔申厘,婉贵人王洋……?

“君侯。”帘外传来清朗的声线,“该晚膳了。”

洋儿……

谢涵低头看一眼这不知所谓的书籍,稳住声线,“等会儿罢。”

正说完,外面又传来声响,“涵儿€€€€看表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啪€€€€”谢涵飞快阖上书籍,塞进暗格,头上一颗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楚子般半点不知道打招呼、仿佛自己家似得掀开帘子钻进来,眉开眼笑抓着只鹦鹉。

鹦鹉张嘴,“涵美人涵美人。”

美人似乎是个后宫品级的封号。

谢涵眼神一漂: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臣妾不出此下策,皇上怕是早就忘记臣妾模样了。”】话说皇贵妃楚子般凭借与涵陛下青梅竹马的感情,权倾朝野的家世,和惊艳时光的容貌,也曾宠冠后宫,也曾手握凤印,也曾对皇后霍氏嗤之以鼻,却不知何时与涵陛下渐行渐远,以至近乎陌路。

在这一日,生辰之日 ,他邀请涵陛下过来,总算凭着一点幼时感情,尊贵的天下之主没有拒绝他。他却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涵陛下下/药。

【“臣妾自知父王有罪,陛下将其贬为庶人已是天大的恩德,不敢奢求更多。只是这深宫夜太长,风太冷,臣妾想邀请皇上和我们的孩子一家团聚。”楚子般脸上犹带着绝美的笑容,眼底却透着疯狂,双手抚摸小腹,那里也曾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只因他家族势大,便不被允许出生。】

楚子般见谢涵目光奇诡地落在他小腹上,“啊”了一声,露出惊恐的表情,“孤腰带哪里脏了?还是孤长胖了?”

有些人罢。就是给你的感觉如此强烈,任凭多么惊悚的文字描述,也能一个呼吸拉你进现实世界。

谢涵哼笑起来,“表哥,小弟目测你至少胖了三斤,昨天吃什么来。”

楚子般吧唧下嘴,“你也知道,南方的烤全羊不如北方有滋味。”

“这样热的天,你吃烤全羊?”谢涵促狭地凑近,端详着对方的脸,讶然道:“表哥,你好像起红斑长痘痘了。”

晴天霹雳!

楚子般立刻掏出小镜子,仔仔细细、细细仔仔瞧起来,全然不记得刚刚干什么过来。

谢涵脑内问系统,【你的意思是,我下次接受惩罚,会去《女皇的后/宫》世界?】

系统乐滋滋点头,【我动用了权限,保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宿主会抵达“女皇的后/宫”世界,宿主再也不用担心各种被欺负了。在那里,您是主角,无论有什么痛苦,都是一时的,有什么危险,都能逢凶化吉。】

谢涵:“……多谢。”

他暂时还是不要去触霍无恤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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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魔鬼在此,诸位有礼。

明天老亚子,休息一天。

第244章

“有刺客——”

暗夜里, 一道尖锐高亢的呼声响起,睡梦中的各国使臣政要纷纷睁眼,支起帘子一角。

倒不如何惊慌——别的不说, 梁国有三万武卒在此, 还不手到擒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兵戈交锋不过一会儿,打斗声响便低微下去了。紧接着来往脚步声不断, 是梁臣问安的声音, “刺客业已被擒, 逃了十余人, 已经追去了,大人可还安好?”

“无有不妥。将军快快擒拿漏网之鱼紧要。”

这样的声音到处响起,大军除了折了几个守在外围的士兵, 没任何损伤,众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这波刺客哪个派来的?”

“来做什么?明知此地大军, 以卵击石么?”

有阴谋论, “或许本来就不是想杀谁, 而是为了嫁祸。”

正这么想着, 冷不丁外面传来一阵空前骚动。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啊——七公主不见了!”

来了。

谢涵看着远方模糊的城郭轮廓,知道在梁国边境外, 沈澜之终于动手了。

果不其然,梁军大肆派人搜寻姬倾城,只是那几个刺客人虽少, 各个却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更精通隐蔽,没寻着半点踪迹。

“定是有备而来。”大帐内, 卫瑶一敲案面,眉目冷肃。

伺候姬倾城的婢女面无人色,沈澜之问道:“公主帐子在内围,怎会不惊动任何人被捉走?”

婢女喏喏,“公主烦闷,半夜起来说出去走走,没带卫士。”

韩围眉梢一动,“如此了解公主动向,莫不是营内一直有人暗中盯梢。”

薛崤抱臂,“或许是出逃路上正好看到公主,顺手劫人做质呢。”

薛雪抬眉看一眼犹在和韩家主打对台的父亲,嘴角掠过一抹轻嘲,张嘴道:“哪有那么多凑巧,儿子觉得韩大人说的有理。”

薛崤诧异看他,卫瑶一锤定音,“沿途继续捉拿刺客,今夜彻查大营,明日继续上路。”

半夜各种乱糟糟起来,梁军要一寸寸地搜查,他国使臣怎能乐意?

楚齐燕由沈澜之亲自来致歉,“非是我等疑心诸位大人,只是公主失踪、刺客亦不知所踪,实在古怪,不得不怀疑其令公主掩护私藏入营,为各位大人安全计,不得不出此下策。”

谢涵与他明人不说暗话,伸了一只手,“沈家主自便”。

经渠君却嗤笑了,“不知所踪,怎么不说是尔等梁军饭桶?

令梁公主掩护,为何不回梁公主营内?这才更不易暴露。”

对此,沈澜之只一句话,“这便是刺客的狡猾之处了。”

“本君与太子安危,不劳贵国费心。”本不如何,现在么,经渠君有理由怀疑这是梁国的阴谋,他不敢掉以轻心,哪成想——今夜的谨慎,过了两日,竟使楚国成了众矢之的。

两天后,不知消息是从哪一刻、哪一个人嘴中传出来的。就像一阵风不知其所起,等有感觉时,业已拂面而过,等到他们听清时,整个大营都传遍了:

——梁君临终时把大昊宝藏藏宝图交给梁七公主了。

众人顿时色变,以梁臣、楚臣为甚。

“果真有此事?”薛崤难以置信。

韩围看沈澜之,“君上宾天前,一直是沈家主常伴左右,不知沈家主可知?”

“此等机密,我焉能知晓?”沈澜之苦笑,忽然表情一滞,糟糕,“君上醒来第一时刻,曾密见七公主,难道……”

早在那“大昊宝藏与五把钥匙”的消息传得满天飞的时候,他们便隐隐感觉到君上对那宝藏隐隐的渴求,也感觉到那流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若说君上临终前将藏宝图给素来机敏果敢的倾城公主,令其转交太子与国夫人,他们也并不觉得如何震惊。

“我国岂非错失一重宝?”薛崤喃喃。

“可那刺客又如何知晓?”沈澜之迷惑。

“也许是当初那传出秘密的人猜到的,又也许是抓了公主后发现的。”卫瑶面无表情,“也可能根本就是个假消息,但既然已经传出,就把它扩大。”

薛崤、韩围二人对视一眼——谁说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不通政务、不晓人心?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不肯接受检查的楚国似乎充满嫌疑。

梁国倒没再次要求检查,两天过去,够把人送出去再抹掉一切痕迹了。

只是他国有意无意的试探,梁国模棱两可的话语,无不昭示着有什么一触即发。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大队紧赶慢赶抵达会阳。

会阳城外早已一片缟素,太子姬元携国夫人谢蔷、众公子公主、文武百官跪在北城门口。

天,又下起雨来。

雨水纷纷,倒也使众人的哭戏越加逼真。

距梁君宾天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即使沈澜之沿途寻冰保存其尸首,业已开始腐烂长蛆虫。司礼官飞快测算最近的一个宜出殡的日子:后日。

卫瑶环顾一圈,微微皱眉,低声询问谢蔷,“国夫人,大公主呢?”

卫瑶生母乃谢蔷陪嫁,亦出自齐国公室,算是其族妹,他称呼谢蔷一句姨母也不为过,只是他向来严肃正直,恪守君臣之礼。

谢蔷一身麻衣葛带,鬓上插着朵白色绢花,衬得她秀美的脸哀愁动人。她远远望着梁君停在辟疆大殿的灵柩€€€€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以至于等到这一天到来时,竟觉有种说不出的滑稽与悲凉。

君上啊君上——枉你英雄盖世、笑傲古今,枉你断情绝爱、睥睨天下,到头来,不还是和所有凡人一样,装在这四四方方的一个木盒子里。

所有的功勋,也不过是让这木盒子看起来华美些、精致些罢了。

“国夫人?”见谢蔷呆呆望着梁公的停灵,卫瑶重复了一次,“大公主呢?”

其声音犹如把坚冰,划破谢蔷突如其来的茫然脆弱,她面上浮起一抹厌烦,“她?”又飞快散去,归于平静与慈爱,“大公主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足不出户,其婢女禀报下不了床了。”

“明日君上出殡,大公主无论如何要出面。”卫瑶说完,又道:“还有一事,七公主于梁国外为贼人掳去,不知所踪。”

“我知道。”谢蔷淡淡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为这个女儿担忧不已,想尽办法,而现在——在几日前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她终于知道,自我安慰与催眠该结束了。

知女莫若母,也许别人看不出来,她又怎么会发现不了那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每一个喜好厌恶的截然不同?

摔伤失忆会致如此?

她的女儿,早在一年前那个春花满园的时候,就不在了。

妖魔鬼怪、孤魂野鬼、山精妖怪,都去死罢。

“继续派人寻找。务必将倾城完好无损地找回来,务必将藏宝图寻回,不能辜负君上一片苦心。”谢蔷哀戚道。

沈澜之诧异看她——这已是认定传言为真,藏宝图在七公主身上了?

韩围把心惊肉跳掩藏在愁苦的表情里——这位国夫人或许是和梁君一样的六亲不认。

唯有姬元焦急不已,“妹妹怎么吃得了这种苦?天下之大,要去哪里搜寻呢?”

梁君下葬的那一天,倒没有下雨,是个大阴天,愁云惨淡万里凝。

梁国陵依山而建,梁君的陵墓修建没几年,其主张薄葬,在一堆墓群中,显得犹为简陋。

姬朝阳还是没有来,这时多数人已注意不到这一点了,而注意到的谢蔷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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