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262章

卫瑶一怔,起身,“多谢提醒,本将会做足准备的。”

等人出去后,沈澜之看着姬弼离与梁武公酷似的睡颜,目露复杂。

谢涵着实是个抱娃苦手,不敢动作,道:“缘何让我留下他?”若为梁国知晓,他得脱层皮。

且日后梁国三分,刘、叶、薛三国也绝不会允许这么一个流着梁武公嫡系血脉的前太子。

“日后卫氏必为三家与姬高覆灭,届时凭着他,君侯可以唾手可得一大将。”沈澜之无起无伏道。

谢涵愣了一下,俄而吃惊,从一开始知道是卫瑶临阵倒戈致使沈韩灭族后,他就没想二人兼得,权衡一番后,他选择了沈澜之,未尝想,“你真能与他共事?”

“有何不可?”沈澜之笑容里满是恶意,“像他这样的人,到时候活着才是一种痛苦,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心守护的江山是如何分崩离析的。”

说完,他忽敛下情绪,对谢涵道:“君侯,我们心中既然有这样的伟业,便不能被个人感情轻易动摇决策。”

谢涵顿了一下,诚心道:“我心中既然有这样的伟业,才要务必保证澜之的状态。为此,舍弃一些其它利益与人才,也是值得的。”

沈澜之一怔。

出城不久后,姬弼离就醒了,整辆马车顿时陷入一阵兵荒马乱。

“太、太傅?”姬弼离骤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怕怕地爬到沈澜之脚下,奶声奶气道:“孤、孤怎么在这里啊?”

“祖母呢?”

“她死了。”沈澜之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弼离以后也不许再自称孤了。”

“死了?”姬弼离歪了歪脑袋,不是很明白这个字的含义,但之前在大家说爹爹死了以后,爹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那弼离以后也再见不到祖母了?

这么一想,他大眼睛里迷上一层雾气,不一会儿开始掉金豆豆,“呜呜呜……”

谢涵、应小怜顿时用谴责的目光看沈澜之。

沈澜之却仿佛感觉不到,摸了下姬弼离的后脑勺,“哭罢,好好哭,哭完这一次,以后便不许哭了。”

小孩子也许什么都不懂,却有种小动物的直觉,最是敏感,闻言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却已经感受到一种悲凉,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哇€€€€”

谢涵怕极了这穿膜哭叫,摸了摸小孩脊背,哄道:“没事儿,哥哥家里还有两个小哥哥,带你去和他们玩。”

姬弼离泪眼朦胧看谢涵,“叔叔?”

应小怜噗嗤笑了,“君侯与梁君不是表兄弟吗?”

谢涵:是哦。

他一脸冷漠地把沈澜之拉到身前,受伤地后退。

所幸姬弼离已经断奶,谢涵出行又带着内侍宫婢,小孩儿的照顾问题才得以解决,否则这三人凑一起,这好不容易从大火里救出来的梁前太子就要被黄金单身汉们给照顾死了。

这不,才在马车里待了半天,就得了风寒。温拾许差点挠破头皮:他本是商队随行医工,治疗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哪里会儿科啊。

出西城门不远,师无我等便发现谢涵的人马了。他要去询问,霍无恤道:“我去。”不一会儿,拍马到谢涵马车前,“温留君一路跟着我们,敢问是什么意图?”

谢涵掀开车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条道莫非雍公子走得?本君便走不得?”

这就没法接了,霍无恤扬鞭回去,“最好如此。”

等人走后,沈澜之忽然道:“沈某想给君侯引荐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车外便传来声响,“君侯,有人求见。”

掀帘一看,竟是两个熟人,一个鹅蛋脸儿,浓粗的眉,圆圆杏眼,一看就极其跳脱;另一个,方脸,眉毛眼睛都细长细长的,精明稳重。

蔺缺与栾殊。

谢涵看一眼沈澜之,“沈兄真是神机妙算。”

沈澜之可疑地停顿片刻,“沈某说的不是他二人。”这便叫二人想起当初的截胡戏码了,如今角色转换,沈澜之脸皮恁厚不尴尬,到底不希望谢涵过多回想,忙欣喜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谢天谢地,都逃出来了?”

当初二人由沈澜之举荐,又编入沈氏所率领的军队,按理说早被当沈氏党羽清缴才是。

说来也是两人运气好,刚好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请了假回家,结果才在半路,就遇到追杀,一路逃到了这里,本想干脆顺路去雍国躲避灾祸的,不想在这路上遇到了谢涵。

当然了,认出谢涵马车的是栾殊,不可能是蔺缺这个缺心眼的。

“家主,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啦!”蔺缺由衷道,忽然“啊€€€€”一下扭头,“你撞我干嘛?”

栾殊扶额。

沈澜之淡笑了一下,“别叫我家主了,如今我是温留君的家臣。当初本就是温留君托我救的你们,倒是我横刀夺爱,把你们强行扣在会阳,如今,你们自由了。”

蔺缺挠了下脸,“别这么说嘛家主€€€€温留君很好,你也待我们很好啊€€€€”

沈澜之深谙揣摩上意的艺术,立刻道:“如今我已是温留君家臣,你们可愿随我一道报答温留君救命之恩?”

“那当然是要的啦€€€€”蔺缺一拍大腿,“我之前还寻思着怎么搞呢?现在刚好€€€€家主你可太会来事儿了。”

沈澜之:“……”这个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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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仿佛有了收集癖,马上就要集齐三相了,耶!

今天有事,先发出来啦,不是加更哈,木有加更。

第268章

因蔺缺与栾殊还在被通缉中, 谢涵给了他们和沈澜之一样的待遇€€€€乔装为卫士。另派了方钦化带着五十余人拿了蔺缺信物,去他们老家为其母延医请药,待其稍微好转便带回温留。毕竟通缉不到人, 而找其亲人是极有可能的。

方安排到这儿, 冷不丁的,谢涵想到:

€€€€六年前,将军遭人陷害, 是涵和姬夫人一起求的情;十年前, 将军重伤, 是涵救起将军并送回雍国;十五年前, 将军丧母却被叔伯骗走所有钱财,是涵替令堂办的丧事;十八年前,将军掉进自己装的林间陷阱里, 是涵把将军背出来找的医工……

“她”死在三十二岁,十五年前, 不就是这一年的光景?

怕蔺缺母亲在这过程中亡了, 令生嫌隙。谢涵旋即改口:“是我思虑不周了, 令堂既然病重, 定是想看到你们的,你们带来的照顾也定是与旁人不一样的。莫如你们带着五十、不,一百卫士过去, 待情况好转后,一道回来。”

这下,莫说蔺缺了, 沉稳如栾殊也动容, “我、我们当初背弃君侯在先,君侯竟还如此信任我们?”

本来可以马上见到母亲, 正高兴,现在€€€€“背弃?”蔺缺挠挠脸,“什么时候的事?”

栾殊吐出一口气,不看他,对谢涵深深拜下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定将这一百兵马完璧带回温留,谢君侯大恩。”他知道,这一百人,是对方足十分之一的人马。

“成。”谢涵又给足了银钱,并两块令牌,“延医请药千万别省着,遇到事,报我的名字,如不成,这里还有一块是公子高的信物,如有必要,你伺机用之,当然,最好是不要。”

“是。”

这边送走了蔺缺与栾殊,谢涵派出几人继续跟着师无我的人马后,便按沈澜之的指示往一侧小道而去。

【叮,男主愉悦度减10】

谢涵:“……”他哼笑一声,“口是心非。”

“什么?”应小怜从书中抬头。

“没什么?”谢涵掀开窗帘,只见已入一片松柏林中,寒霜风雪、万物皆杀中,独傲然苍翠,不禁赞道:“此间主人定当不同凡响。”

沈澜之笑眯眯的,甚至不知从哪里搞出一把羽扇晃了晃,“君侯客气了,此乃沈某外郊别庄。”

谢涵:“……”他疑道:“此处无人知晓?”

“沈某特意挑了这偏僻地界,又令死士筑松柏小筑,决无任何一个人知晓,君侯放心罢。”

谢涵顿生一股诡异之感,想到那与他相貌极其肖似的卫士,冷不丁道:“金屋藏娇乎?”

沈澜之可疑地停顿一下,接下去状若无人道:“当初的《曾吴颐语录》便是这位笔下书。”

谢涵登时抛却百种杂思,“那着实鞭辟入里,令我受益匪浅。”他正了正衣襟,又理了理发带,唯恐稍后失礼,又与应小怜、沈澜之谈论了些那本语录里的内容,以备那位先生考校,一时间仿佛回到他还在闻人昧手下讨生活时的努力。

应小怜不禁笑了,“还真未见过君侯这样紧张的时候。”

谢涵转身找出那卷语录(自己)的手抄本,递到应小怜手中,眼里是敬仰的光芒,“小怜不妨看看,你若看完,便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说是语录,其实大部分都已是那位的观点。又对沈澜之道:“先生为何要到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居住,还不许任何人知晓,是否有何难言之隐?脾气喜好如何?他与你是何关系,为何独独找上你?”

沈澜之摸了下鼻子,“其实……”

“到了,君侯。”外面传来声响,谢涵一个箭步下车,留了卫士在小筑外,只见那是一小小竹楼,他顿时担忧,“不会漏风漏雪罢。”

沈澜之慢一步抱着应小怜下来,将人交给阿劳,闻言抽了下嘴角,“我何时如此吝啬了?这是找墨家子弟要了图样造的。”

墨氏口碑在外,谢涵点了下头,又踌躇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先生喜好脾气呢?竟没备礼,真是失礼了。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君侯放心,沈某已经准备了。”只见他从一旁卫士手里接过一个大黑包袱。

瑶琴乎?箜篌乎?棋局乎?

沈澜之扬声道:“韩斯,是我€€€€”

“我带几个朋友和猪蹄来看你啦€€€€”

谢涵:嗯?

不是,韩斯这个名字……

嗯?

话音方落,里面便跑出来一个穿宝蓝色衣衫的少年人,发未束,披散垂肩,揉着眼睛,含含糊糊道:“带了几只啊?”

谢涵下意识后退一步,此时要见《曾吴颐语录》作者的兴奋踌躇劲儿全跑飞了。

只见少年人一身懒洋洋没骨头的样子,还打了个哈欠,却难掩俊朗五官,但重点是他长得好看吗?

不€€€€

重点是他的长相与后方马车里的三岁稚子仿佛亲父子。

换句话说,他与梁武公、姬弼离才像祖孙三代,这一比,姬元就是捡来的。

再换句话说€€€€此人长得至少五分肖似梁武公。

谢涵瞠目看沈澜之,沈澜之摸了下鼻子,“偶然遇见,为其容颜折服,遂带回府中私藏。”

你竟然€€€€谢涵木然道:“那果然是要私藏的。”不然梁武公一定先鲨了他,再鲨了你。

鼻子越发痒了,沈澜之微微打了个喷嚏,“我调查过,韩斯是韩氏三千子弟之一,只是已经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了,年幼受苦,为继母磋磨,饿坏了身子,没什么大喜好,独爱猪肉。”

此时韩斯已近在眼前了,走近瞧,倒稍微不那么像梁武公了,其有一双桃花眼,唔……这双眼睛倒是与姬忽极像的。

嗯。谢涵心想,梁武公果然是要杀了面前之人的。

活像有一只狗鼻子,韩斯来到沈澜之身边,嗅了嗅那包袱,满意地眯起眼睛,把大大的桃花眼弯成两个胖月牙,“这回新鲜。”也不在意多出来的许多人。

沈澜之拎起那猪蹄,“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竹楼内,正中间是会客厅,尔后书房,东边是卧楼,西边是厨房和杂物间,却见洋洋洒洒、漫地书卷,直从卧楼里沿着台阶往下,一路到会客厅、书房,只有厨房那边幸免,竟无落脚之处,韩斯单脚跳到书房,扯嗓子喊道:“啊汤€€€€有客人€€€€快来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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