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279章

只两个字,谢涵便觉出自家弟弟对霍无恤的不喜来,他略略挑了挑眉,随手捡起片木板,“这是什么?”

如同古今中外所有被家长抓包赌/博的学生一样,谢沁心一虚,“哈哈”道:“玩游戏玩游戏、”说着他就理直气壮起来,“哼”了一声,“小孩子的游戏你们大人别管。”

既然只是游戏,怕加重系统怀疑,谢涵揭过这一层,让霍无恤拿出白龙瓷器,支了支下颌,“这打哪儿来的?这样的精品,如珠似玉,我竟是从未见过。”

嗨€€€€当然是我用科学知识打造的盛世瓷器辣。

谢沁当然不会这么说,他“哇”了一声,“外面街上有一家‘老陶瓦罐’,霍卫士属龙,”说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呸”一声,一方面怕剧情惯性对方还要做x始皇不送说不得以后要被小心眼报复,另一方面收了人的萝卜雕和若干零食,他琢磨再三还是觉得要送个生辰礼。

跟着对方的灵感走,他决定也送个生肖礼物,结果,莫非命钟注定的真命天子,属龙€€€€哼,然后想反悔,另外两个小孩都感兴趣不让了。

“我们呢本来想做跟瓦罐大爷做条陶龙,没想到€€€€”他又“哇”了一声,“竟然做了这么好看的一条白龙。”

谢涵心里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这小子觉出他怀疑后会开始纡回套路了,他顺势问道:“这么说来,是那个瓦罐工教你们的了?”

谢沁“嗯嗯”点头,末了打了个哈欠。

“也罢€€€€你们几个孩子……”一副不太信任这点点小孩的模样,谢涵无奈挥挥手,“明日我召那陶罐工过来问问。”

这便是蒙混过关了。

谢沁松一口气,紧张过后,忍不住开始关注这对原著中貌合神离的“王与后”。

王嘴角微微扬起,站在后身后注视着后,目光温柔又专注,还有点亮光。

后抱臂而立,点点头,一副懒淡与平静的模样。

emmmmm怎么看,还是像《重生之涵女王和她的小奶狗》呢。

“好了,早些休息罢。”谢涵问完,推门出来,对几个豆丁挥了挥手,警告谢沁一次,“晚睡长不高。”

骗谁呢,才七点多,早睡也不是这个睡法罢,姐。

谢沁缩了缩脑袋,握拳,气恼道:“会长高的,这就去睡觉。”

青牙和谢珩这时奶声奶气道:“霍哥哥/霍大哥,生辰快乐哦。”

骤然不合群的谢沁连忙也补上一句,“霍卫士生辰快乐呐。”

霍无恤笑着回头,“多谢七公子、青牙和小珩,快回去睡觉,别被夜风吹着了。”

二人重新回房,霍无恤把剩下的礼物记录完,抬头看人。

谢涵歪了歪头,“怎么,也要我催你早些休息长高高么?”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啊?”霍无恤等了一天,忍不住了,揪了揪谢涵袖子眼巴巴看人,那眼神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嘶€€€€竟然开始装可怜了。

罢了,反正本来就是要送的。

谢涵从袖里摸出一个小木盒,眉眼弯弯,“生辰快乐。”

霍无恤整个人身上洋溢出一股极大的幸福感来,接过盒子就立马站起来了,拎起那竹筐礼物和记录板,假装很镇定的样子,“我先回去了。”

“等等€€€€”谢涵拉着人,低声道:“不看看是什么东西么?”

哪有当人面拆礼物的?霍无恤摇了摇头,又看人,“你想我现在拆?”

谢涵点头。

其实他也抓心挠肝、很想早点知道是什么东西啦,又觉得应该焚香净手、沐浴更衣后才好拆。于是霍无恤期期艾艾把礼物盒往人面前放,“不如你给我拆,我吃完饭没洗手。”

“噗€€€€”谢涵笑一声,挑开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根木簪,绿檀木,看起来接近黑色,有淡淡的香气,一头麒麟形状。

“真好看。”霍无恤眼睛一亮,低了低头,“你帮我簪?”

发带上有两个孔,专门为发簪插/入用,既牢固又美观。

簪完,谢涵笑了一下,“我雕工不太好,你可莫嫌弃。”话虽如此,语气却是“我雕工独步天下,好看罢,想不到罢”。

霍无恤愣了一下,“啊呀”道:“拿下来,我得再仔细看看。”说完,又顿了顿,小声道:“算了,还是我回去再看,白天阳光亮,还是明天再看一遍……”正午阳光最好,要不正午看。啊€€€€看三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对,带到营里,准要被那帮闲不住的碰坏,还是要一早起来看,早上天还不够亮。还是五天之后休息再看……

他陷入无止境的纠结中。

第二日,谢涵唤来那所谓“瓦罐匠人”,自是确有其人,也是确有其法,至于怎么就突然会烧出这么好的瓷器来。

“老天保佑,君侯来了后上苍有感,那天几次意外之举,竟然造就了这么好的东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拍一场马匹后,他开始讲述那一天的几个“偶然”。

如此巧合,也就骗骗系统了。谢涵自然也是要配合地表示相信,然后签了这匠人,让他专门烧这种瓷器。

他原是打算人情往来送礼用的,据说刘央就特别喜欢这种物什,应小怜一见,连连道“商机啊商机,君侯我又有了新的灵感。”

谢涵抽了下嘴角,“别说。”别是瓷器一条龙。他那珍珠还带着谢涓一道亏损着呢,一亏再亏,库房里现在珍珠最多,可惜整个温留城也卖不出去几颗。按照对方设想运去胡人那儿更要无数行脚费。

应小怜蹙了蹙细细长长的眉,泫然道:“那是意外,姐姐再给奴奴一次机会嘛。”

谢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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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让我们迎接明天的慎嫔。

第286章

玖少游是新任颔厌邑令。

对此, 温亭感到非常歉疚,“君侯给我做了这么多准备,卑将却不争气。”

大约面皮白, 他高兴脸红、害羞脸红、生气脸红, 现在愧疚也脸红。刚拿了五百人中击剑第一的霍无恤,正苦口婆心劝说谢涵接纳他的“冬病夏治”之法,此时见状, 眼皮一跳, 不禁抬头盯着这年轻腼腆的偏历守城将官看。

然后就看到守城将官左肩上搭来一只手, 那手五指纤长、修美合度, 美中不足的只有些淡淡伤疤。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下次再努力便是。”谢涵拍了拍温亭肩膀,“再说, 你守着偏历城, 万一有战事, 咱们离得近, 也好商好量。”

温亭目光一凛,脸更红了,小声道:“战事?”他觉得距离那场平燕之战才一年半, 近期应该不会有战事罢。

谢涵怀疑燕襄知道假传讯之事,真要来杀了他。

他笑笑,“我说万一, 在这地界, 总是要好好练兵,做好最坏的打算。”

温亭点头, “君侯说的极是。”

过了七日,新任的颔厌邑令如期而至,只是€€€€

玖少游没有直奔颔厌,而是拐道先来了温留,“经年不见,温留君一如往昔。”他还是羸弱的形貌,苍白的面色双唇,目光却很锐利,在谢涵面上逡巡片刻后,落在谢涵十指上。

“是么?”谢涵笑道:“本君还是觉得有变化的。”

玖少游:“什么变化?”

谢涵:“长高了两寸。”

玖少游:“……”

谢涵言归正传,“颔厌正等着交割,玖二少怎的先到温留了?”

“说来惭愧。”玖少游笑了笑,“我常年抱病,多在家中,闭门造车,管理偌大一个城邑,着实没什么经验。见温留井井有条,一则遂想来温留君这儿取取经。再则,颔厌归齐,温留君功不可没,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温留君能同在下一道去颔厌一趟,也好替在下掌掌眼。”

谢涵面色古怪,让他去颔厌掌眼?

岂不是给他现成的机会渗入颔厌?

他笑道:“玖二少对温留感兴趣,大可在此地游览几日,只是本君总揽全城,怕是难以外出,要二少失望了。”

“豫侠领人治水,苏韫白、穰非管理民生,兰深督管城防建设,韩斯修理法度判决案件,王洋、方钦化训练卫士,豫侠又顺带翦雎练兵,应小怜揽观全局,磨合诸人。在下似乎不明白,温留君为何走不开?”玖少游认真道:“温留君去年不正走开大半年么?”

兰深是沈澜之的化名,谢涵没让他拐带了前沈氏家主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是来之前仔仔细细调查过了,谢涵心中不悦,哼笑道:“照二少所言,天下将相共治,全然不用国君了?”

“咳咳咳€€€€”玖少游忽然开始咳嗽,咳得声嘶力竭,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咳得谢涵明知对方装病,也忍不住担心玖玺琏要再来找他拼命。

谢涵扶了玖少游一把,给人顺了顺背,“外面风大,快些进来。”他扬声道:“还不叫医工过来。”半日前收到对方来温留的消息,他已经给温拾许放了假,并勒令对方不许出现在玖少游面前。

知道药罐子玖少游就是那心狠手辣的黑衣人后,温拾许:“……”

一言难尽,这是什么剧本。

他心痒难耐,为躲避这位新来的颔厌邑令,钻进半封闭的训练营,兼职军医,与早早完成训练任务,一并兼职的霍无恤唠嗑。

“霍兄弟,你和咱们君侯这么熟,知道那个吗?”温拾许用一种要说惊天大秘密的口吻贼头虎脑道。

一听“君侯”两个字,霍无恤耳朵一竖,同样小声道:“哪个?”

咱们君侯喜欢男人喂,还喜欢扮女人吊男人喂,男人千里迢迢跑过来了喂。

温拾许百抓挠心,不敢多说,唯恐谢涵灭口,清了清嗓子,猥/琐道:“我有个妹妹,想爬君侯的床,就不知道君侯喜欢温柔的还是活泼的还是稳重的还是高冷的。”快说快说,他不喜欢女人。

霍无恤目光一凝,偏头瞄他一眼,“君侯身份尊贵、容貌俊美、文武双全、性情豁达疏朗、待人真诚可亲……”

洋洋洒洒万字感言。

卧槽,兄弟我问你咱君侯喜欢什么样的,没叫你狂拍马屁啊。温拾许神情一凛,难怪小兄弟如此受器重,他拱了拱手,“小可受教了。”

霍无恤淡然点头,“所以非公侯子女,非倾世姿容,非允文允武,非医厨双馨,非体贴温柔者,温医工就不要再提了。”

没叭€€€€我看那黑衣男人就一般好看、武功倒是不错,医术厨术不知道,温柔体贴那就开玩笑了。温拾许着实忍不住,“君侯似好男风。”

霍无恤心头一跳,扭头目光灼灼,“谁和你说的?”

温拾许吓一跳,只见那眼中一丝暗芒,似冰天雪地里的饿狼遇上迷途的路人,心道一声“我的娘喂”,下意识乖乖道:“听说君侯对今天来的颔厌邑令有好感。”他没说“心上人”三个字,“有好感”这个词很宽泛。他为自己危险中的急智鼓掌。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怕这年纪轻轻的小卫士啊。

黄连、黄芩与黄柏,从上焦一路凉到下焦。

再加一颗龙胆草,满嘴苦涩入肝胆。

霍无恤“豁”的起身,按住剑柄,“谁和你说的?谁敢造谣君侯?”

“兄弟唉€€€€”我只是来找你八卦的,你怎么竟然要拼命。温拾许欲哭无泪,乱说道:“跟着君侯在扶突待过,见过这位新颔厌邑令几次,总觉得二人有点什么。”

陡然想起当日收到扶突来讯,新颔厌邑令身份时,对方突如其来的笑容。霍无恤心里像灌了铅水,又沉又闷,他拔剑,在对方面前木质长案上狠狠一劈,一张完整的桌案顿时化作两半,上面他精心晒好的药材登时散落。

“不许胡言乱语,造谣生事,再有此情况,形同此案。”霍无恤瞪他一眼,掀帘出门。

温拾许委屈巴巴捡药材,他不过是想八个卦罢辽,招谁惹谁了?

说变脸就变脸,以前一起给卫士治病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捡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这全是对方的药材,不禁撇撇嘴,又嫌弃地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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