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像节奏太快了;2.叭能让美人没毫无用武之地;3.怎么说也是襄儿死前最后也是唯一一次两人会晤,还是多见几面叭。
综上所述,我又加了一章内容,抱歉还是让你们看到咬舌自尽,今日还有一更。
第354章
霍无恤已经被卫士们送去太医署了, €€峙却还在继续。
宁襄目视燕侯,说了三句话。
“君父,您已经三年没上过大小朝会, 未曾做出一个决议了。”
“君父, 您可知在您身后者谁,弯弯姑娘只是儿臣放出来的掩人耳目消息,您见过他的。燕南四城之失, 明千径之伤, 商节杖之事故, 阳白君之死。纵虎归山, 后患无穷。天不假年,儿臣不才,自认一年后我燕国无人可挟制其臂膀。”
“君父, 草民有视死如归之勇,君父贵极人君, 岂能不如?”
谢涵一时都听呆了, 他再想不到宁襄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竟然能当着众人之面, 劝主君生父去死。他难道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燕侯虽不理事,也不是傻的,顿时知道自己被儿子放弃了, 还劝他自杀,他胸口起伏,“逆子、逆子€€€€”骂骂咧咧一顿后, 见群臣与卫士都一副唯€€方马首是瞻的样子, 不禁落下一把辛酸泪。
末了叹一口气,“寡人殿内的瓷器、乐器都埋进陵墓, 再做个千人兵俑去底下保护寡人,这世道真是太危险了。小红小绿小紫伺候的寡人很尽心,改日就放她们出宫给一副嫁妆找个好人家……”
咬舌实在太痛了,话说完,燕侯尝试了一下,怕得紧,于是偏头让脖子从匕首锋芒间划去。
谢涵本是一万个看不上燕侯的,此时有些感慨,但感慨并不减弱他的速度,飞快送匕还鞘,又换了手锁咽喉。
这下除了咬舌好像没有其它自尽方法了,燕侯顿住。
“宁襄,你与我打个赌罢。”谢涵道:“只要出了灵道城门,我就放了燕侯。”
这话就像一抹光,瞬间照亮燕侯脸庞。
“莫非我还在燕国境内,燕太子都没有信心再抓我第二次么?”
宁襄凝着他,“君子一诺,生死无悔。”
谢涵笑道:“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多留燕侯又有何益?”
日影偏斜,已是午后。
宁襄令人打开宫门,放谢涵出去,亲自带着人马在其身后缀着。
千人包围追击,谢涵倒也心大,还向酒楼买了些吃食,单手吃饭。当然,一个馒头€€半掰,先送半个进燕侯嘴里,牛肉也是你一块我一块,末了燕侯评价道:“这馒头发的不够,又硬又柴,味同嚼蜡,牛肉最好用点醋,现在这个太韧了,不好咬,寡人许久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饭菜了。”
谢涵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燕侯片刻。
宁襄按了按额头。
其余大臣卫士们目瞪口呆€€€€原来君上是如此从容自若、临危不惧的性格。
谢涵行进得并不快,还七拐八扭的,仿佛试图将卫士们甩下,可这是他们燕国的城,燕国的街,再聪明绝顶,他也不可能有燕人熟悉。
人有三急,就是宁襄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不离开半步,谢涵通过这几日知道€€方有一劳累就拉肚子还会拉到虚脱的毛病。现在忙了一日,还跟着谢涵遛了这么久弯,疲惫以极,一下子就受不住了,终需离开一会儿。
就是这个时间,看着虎视眈眈却没有宁襄的众人,谢涵侧头一瞧,刚好是一间歌舞坊,“啊呀,我乏了,要歇息片刻,你们不许进来。哎€€€€别说为什么不许,你们趁我小憩不备抢人怎么办?这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也不要你们离开多远,一千个人围座小坊还不简单?”
一千人中,有五百为首者是聂惊风,他静默片刻,在谢涵勒紧燕侯,燕侯连连道“进去进去寡人也要休息”后,点了下头,“我们先布置好,您再入内。”
另五百人的卫官见有人做出选择,乐得不用担下责任,“那就依聂大人所言。”遂兵分两路在歌舞坊前后门围堵。
纸醉金迷中,里面的客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涵带着燕侯入内,自燕侯发冠上取出颗明珠扔过去,要了间包厢,说无事不得打扰后,一进去就把燕侯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塞了截枕头。
随即溜出去,在一拨舞女登台表演后,钻进她们的准备室,取了罗裙绢花换上,再用眉笔口脂白/粉做着修饰。而这时坊内老板也终于被前后门的兵卒惊动,出门交涉中,不少客人发现,未免惹事上身、纷纷出门。
歌舞坊的女客人虽不多,却也不少,躲在这群女子中,又专门挑了不是聂惊风的那一口走,谢涵几乎没经搜查,很快出了来,过了两条街,照着刚刚七拐八扭记得的一家马行,买了匹快马,发了狠拼命往南城门赶。
总算在申时三刻前抵达,太阳还没落山,出城是不必出示路引的,谢涵扶了下头上绢花,正要下马牵着马辔出去。
有官兵敲着铜锣,呼喊声由远至近传来,“太子有令,封城€€€€”
“太子有令,封城€€€€”
谢涵脸色一变,怎么会这么快?
原来宁襄一开始离开时并不怎么担心,因为谢涵说的是出城后放燕侯,今日的遛弯也只当其是在想办法,然而心中多少还有些不安,派人前去告知,€€方一有异动,立刻回禀。
就听到人疲惫,刚好一侧有歌舞坊,入内歇息的消息。
他们还保证在歌舞坊前后门守着,每个出来的人都是细细看过的。这在卫士们看来,已经是过于细致了,因为他们可不相信€€方会放弃君上这护身符独自逃离。
宁襄立时觉得不€€,让人去呼喊燕侯,却没听到半分回音,终于忍不住冲入那包厢,只见燕侯被牢牢绑在床上动弹不得、有口难开。
“城门放人”根本就只是个放松人警惕的幌子。
宁襄撑着身体匆匆回来,一方面立刻排查坊内,另一方面封锁城门,再派一支队伍往城内两个马坊询问今天独身购买马匹者,€€比今日出坊的人,看看有无打扮一样者。
谢涵也正瞧着自己的马匹,想了想,上山将马绑在树上,让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本想顺势在山上躲藏几日。
掏出之前的馒头往嘴里塞了几口,脑海中却划过那张受伤又强作淡然的脸庞,还有那满口的鲜血。
【男主愉悦度】只短暂地下跌,很快又飞升回去,所以之听懂他的意思的罢。
谢涵戳了下馒头,“只是叫你装个样子,有必要这么认真地咬舌么?”
想着想着,他起身,“宁襄一定会封城许久的。我若不找个法子跟着哪个达官贵人出城,就得躲藏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山上绝非长久之计。”
“没记错的话,这两日燕乐府是要招一批新人的……”
这么想着,他撕碎了些衣衫,弄乱些头发,下山行走间整个人怯怯的样子,走进灵道城最大的人牙子处,“夫君本是来都城寻功名的,哪想路上就遇了马贼,夫君为保护妾身去了,妾身无论如何不能叫夫君弃尸荒野。妾身没什么本事,唯有两分姿色可用。妾身知道婆婆这样身份的人 ,定然门路广,只要能替妾身寻回夫君尸骨,妾身不用银钱,甘愿卖身。”
那婆子瞧着她姿色十分眼馋,心道这可不是什么两分,嘴上道:“这两日城中有事封城,婆子我再有本事,也要过几天才能替你出去寻人。”见其面色一变,安抚道:“你别急,婆子这里不行,去找谁都是一样不行的。你夫君长相如何,当日穿着什么,哪里遇的马贼,细细说来,城门一开,婆子就替你去寻。”
谢涵自然一早编好一套说辞,边说边哭,之后被婆子留下细心照顾起来,琢磨着这样女子,卖去歌舞坊可是大价钱。之后谢涵不经意说漏嘴自己的路引还在城外遇到马贼的地方,和夫君一道,那婆子一听,眼中精光一闪,态度立时就变了。
“路引没有,身份证明没有,婆子现在摁着你手指就能立下卖身契,去官府都没用!”一切优待顿时全无,那婆子见他有逃跑之意,指了两个壮汉管理,若有不服管教,动辄打骂。
谢涵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终于有一日趁着守备松懈 (并不是),偷了强摁下的卖身契,蹑手蹑脚逃出来。
正是乐府招人之际。
坐在城南招人处的是一个琴师和一个黄衣姑娘。
四目相€€。
黄衣姑娘:?!
谢涵:……
谢涵眨了眨眼,桑朵拉小跑过来,“姐姐€€€€”她眼泪刷的掉了下来,跑过来与人抱头痛哭,在其背上写字道:“老师?”
谢涵在杀桑朵拉灭口和借桑朵拉入乐府两者间犹豫片刻,旋即在其背上回道:“是我?我要进乐府躲藏数日。”随后两人分开,他用胡语大致说了要桑朵拉做些什么。
待两人说完话,桑朵拉抹着眼泪,那琴师奇道:“这位小姐是你姐姐,怎么看起来像个全然中原人。”
谢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满脸茫然,用胡语询问桑朵拉,桑朵拉心内好笑,面上气愤道:“不许调侃我姐姐。”接着眼圈一红,“我姐姐不像我会说中原话,来中原找我没两天,就被一处人牙子哄骗来,还签了卖身契,还好、还好今天趁人不备偷出了卖身契……”她捏着那卖身契点火烧了个干净,半点没让琴师看到,烧完又抓紧谢涵的手开始讲胡语,似乎是解释这卖身契的意思。
谢涵也回一顿胡语,那琴师顿时大感头痛,“你要是想带你姐姐进乐府,得先教会她中原话。”
桑朵拉哼了一声,“我姐姐是草原最聪明的明珠,中原话难不倒我姐姐的。”说着,指使那琴师,“快点快点,我姐姐桑格拉,胡笳使得可好了,快给个名额和铭牌。”
琴师瞧谢涵容貌身段与嗓音,又兼桑朵拉的缘故,也愿意给其一个乐府名额,点头道:“两个月后如果还不能正常交流,那我还是要将你姐姐退出去的。”
桑朵拉接过铭牌,挥手道:“下面的人,你继续挑罢,我姐姐受苦了,我要带姐姐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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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生常谈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然,重点是去太医署看絮儿!
第355章
桑朵拉当初被糜文€€放走后, 一方面担心谢涵和霍无恤,一方面又着实对中原大地好奇得紧,仗着一身马术, 坠在鲜胡队伍后。可惜还是很快被马背上长大的鲜胡人们发现。
这时, 桑朵拉在鲜胡中的好人缘就体现出来了,尤其是年轻男子们之间。当然,她被谢涵教导多时的痕迹也同时体现出来了。
她这样捏着一个握着尖刀的鲜胡男儿的衣袖, 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 “嘘€€€€不要说出去嘛。我们玉液族的规矩你知道的, 下山要找有缘人诞下神使的。”她脸一红, “贤者不喜欢我,你不要说出去。”
她生的好看,不愧草原鲜花之名, 又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几个刀头舔热血的男人能受得住?于是就这么包庇着她进了队伍, 还给她送吃送喝的。
桑朵拉托着腮, “他其实对我很好, 很照顾我。可是他不是我的有缘人。”她咬了下唇, “进中原关隘不久后,他就屡次暗示要结合,我几次推脱后, 竟然要用强,我实在怕了,劝住他那次后, 第二天就偷偷跑出队伍。”
所幸, 入了中原后,人烟渐密, 不像大草原上那样坠在队伍后面就目标巨大。她一直跟着鲜胡队伍,“贤者说的话太对了,中原对我们这样、”她看了谢涵姣好的面庞一眼,干巴巴改口,“对我这样独身又漂亮的女孩太不友好了。”她嘴一瘪,讲了两次受骗经历。一次是人牙子要卖她进那种地方,还有一次是个年轻的富家少爷。
她有那样远大的目标,结果没被燕军和鲜胡队伍抓住,“反而被两个瘪三捉住羞辱,真是岂有此理?”
谢涵笑了一下,发现这段时间对方中原话精进迅速,“但凭借我们桑朵拉小姐的聪慧和武艺,还是成功逃脱了对么?”
“还是老师了解我。”桑朵拉小骄傲地点了下头,还兴冲冲道:“和那个刘少爷对峙的时候,我之前怎么也没练出来的气劲忽然就通了,我点了他的穴位,就像这样子。”她伸手比划,嘿嘿笑了起来,“然后我就挟持他逃了出来。”
逃出来时,她顺手牵羊带出刘少爷几块碎金子,虽然已经初步学会戴斗笠买把剑保护自己了,可她不知中原行情,不会省吃俭用,不一会儿就花光了金子。
一个包子难倒小美人的时候,乐府歌喉部部主在外,听她声音,十分欣赏,上前打听,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后,就把桑朵拉收进了乐府。
原来最近排歌曲,之前的主唱得了风寒,急需人顶上,可曾经沧海难为水,换谁歌喉部部主都觉得那声音里缺点什么,直到听到桑朵拉的声音。
那是一种不知世事的天真里带一点磁性与狂野的美。
说来也是恰逢其时,那首歌正是歌颂草原风情的。
乐府乃贱籍,入内不需多么清白的身世,祖上犯过罪也无妨,只要确定无害就好€€€€就怕国宴歌舞时冒出个刺客来,那可就完蛋了。
桑朵拉是塞外人,思及近来太子引进一千塞外强兵,部主寻人去那群胡人聚居处,按桑朵拉说的寻了两个认识的人证明无误后,桑朵拉就正式开始在乐府练歌的生活了。
“其实很舒服的。”桑朵拉吃一个果子,“因为我是主唱,又得部主喜欢,还配了个丫鬟给我。”乖乖,她做圣女的时候都没有丫鬟呢,“就是唱歌是我高兴了唱,每天唱几十遍,真是烦人。这里又不比在人牙子和刘少爷那儿一样,逃也逃不出去。”
听了一遍桑朵拉的经历,谢涵也只能说聪慧加运气了,“所幸一路有惊无险。倘有万一,就是一辈子痛苦了。”闻其字里行间有对他们的担心,更兼入中原一大原因是为了他们,谢涵到底有些感动,“我在乐府过度几日,准备逃出去,届时你和我一起走罢。”又道:“乐府是贱籍,以后不要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人走了。”
桑朵拉哪知道做个身份证明还分三六九等的,睁大眼睛连忙询问,等听完后,气呼呼道:“还说让我享大福,原来是骗我做奴婢,指不定背后笑我傻呢。”又托着脸,“可我那时也没办法,饿也要饿死了。部主到底给了我一口吃的。”
“可别怪别人。”谢涵哈哈笑道:“对你那时而言,入乐府已是极好的选择了。”
此方言毕,桑朵拉小心翼翼询问,“老师,霍管事呢?”
谢涵顿了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在外面,或许在太医署。”
桑朵拉见其心情低落,也不敢再问对方一路情况,被那样抓了,能有什么好事不成?反而是谢涵粗粗讲了些他和燕太子有仇怨的事,现在也是在躲避燕太子追捕才做女装打扮。虽说还不能完全信任对方,至少也得让对方心中有个底,免得出差错。
桑朵拉点头,“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师要在燕宫里躲藏几日,最好能顺便带上霍管事,找机会一起逃出去。”
无知者无畏,听其用讲今天天气真好的口气说事儿。谢涵不由有些好笑,也有一分轻松,“好了,先拿个胡笳给我试试,你夸下海口,我却是不识得这样乐器的。”
胡笳似笛有三孔,吹奏时,管身竖置,双手持管,两手食指、中指分别按放三个音孔,上端管口贴近下唇,吹气发音,发音柔和、浑厚,音色圆润、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