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352章

第359章

过了两日, 在大队人马整顿做饭的时节,又来过一批马贼,马贼猖狂, 看上了桑朵拉和谢涵的美貌, 扬言只要交出二人,就不攻击。

对此,刘决嗤之以鼻:“马贼的话也能信么?”

“这是在羞辱我们么?”

随即浴血奋战。

看得出来这批“马贼”应当是被雇佣的, 掳不到人反短兵相接有了伤亡后, 立刻转身奔命, 瞧这逃命技术, 不像马贼倒像些地下组织。

刘决皱眉,派了几个擅长隐蔽和追踪的武士跟上,可惜不一会儿就失败归来, “这伙人定是专精逃命的。”

钻进树林里,就跟片树叶一样, 一会儿不见了。

对此, 桑朵拉有话要说, “少爷, 您不是把不准他们是何方神圣,又究竟要怎么对付您么?中原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承蒙少爷照顾, 既然这次他们点名要我们,下次倘若还有这种情况,就让我们两姐妹过去查探试试?”

闻言, 刘决的从属官都是意动, 刘决却不屑看她和谢涵两眼,“就凭你们?”

“还没传出什么话来就先死于非命了罢。”

桑朵拉告诉自己“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才道:“我可以每隔一段路,让树枝刮下块布料,借此让武士大哥们找着路。”她吐出一口气,仰脸笑道:“然后少爷就可以脚踏祥云救我于水火了。”

刘决呵呵一笑,“少看些志怪乱书。”就抱臂回了自己马车。

桑朵拉:“……”她对谢涵摇了摇头。

€€€€她真是太难了。

夜里,谢涵趁着刘决熟睡,假作起夜,拉着桑朵拉轻轻敲击了从属官们帐篷外的铁环。

几人起身,目光警醒,没有一点惺忪,瞧见二人,略微讶异,桑朵拉对他们福了福身,“几位大人夜安。”

“时间紧凑,桑朵拉就有话直说了。少爷虽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却是待我好的,不想我涉险,可人心相同,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少爷面临危险呢?尤其是未知的危险,最是可怕。”

是啊,正是因为完全摸不到敌人的势力、身份、目的,他们这几个或身经百战或政场老油子,才会如此焦虑。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们早就想说服五少来着,不想这丫头还挺识大体,那五少到时候也不能怪罪他们了。

其中一白面微须的,摸了把唇上短须,“桑多拉的意思是?”

桑朵拉自然把白天的话再说了一遍,谢涵在她身后瑟瑟发抖,良好地扮演了一个被勇敢妹妹生拉硬拽过来的懦弱姐姐形象。

几人做出动容的样子,改口道:“桑朵拉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等过了此节,五少知道你的功劳和奉献,定会升你为妾。”

桑朵拉害羞地低下头,嘴上笑眯眯,心里骂唧唧。

于是,两方在刘决眼皮子底下达成一致。他们的手段可比桑朵拉嘴上的破布高超多了,猪皮裹着细沙,两人一人一包绑在小腿,等被掳走的混乱之际,假作挣扎,扎破猪皮。

一切在第二波山贼到来之际迅速实施。

“桑朵拉€€€€”暴怒的呼喊响在山谷。

桑朵拉一阵心悸,解下腿上沙包随手一扔,拍拍胸,“我可再不能见这刘少爷了,再叫他瞧见我,肯定要扒了我的皮。”

终于摆脱壁花的日子,谢涵爽朗一笑,“好了,快跟上罢。”

“嗯嗯€€€€来了。”

尔后姗姗来迟的跟踪武士们带着他们的少爷,循着黄沙没半刻钟,就见四个四散的沙包。

一直老神在在的从属官们张口结舌,“被、被他们发现了?”

不应该啊,这沙子又细又黄,落地无声无色,赶路间就更不会被发觉了。

刘决咬牙:“追€€€€”

然而,本就因为大意与争端慢了一步,追的又是那些最擅长躲避逃离之人,又哪里还能找到半个人影?

在燕齐边境上,谢涵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伙计”贪狼,贪狼狠狠上下检查人一遍,才松一口气,“快快,您这边请,王洋就在这里接应您。”

又过了十余日,终于见到熟悉的景色,已是初夏,万山翠染、蓊蓊郁郁,山脚河岸田野无数劳动人民挥汗如雨,挖沟渠垒石块。

桑朵拉睁大眼睛,“他们在干什么呢?”

“在改流长河,灌溉良田。”谢涵大致解释了一下,桑朵拉仍不甚明了,却又觉得仿佛很厉害的样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就像天鹰族贤者那样吗?”

她瞧见又几个发髻高挽的女子,拿着木板、秤砣在一边走来走去,一会儿伸入水中一会儿又拿出来,“她们也在修河么?那我也可以么?”

谢涵见她满眼好奇与好学,笑道:“这得要先学习。不过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你且想想,对哪个最感兴趣,我才好派人教你。”

“老师不教我么?”

“这个我可教不了你。”谢涵笑道:“我也不会,不过这些都是我找来的人,如果你真有天资,他们也会给我这个薄面教导你的。”

桑朵拉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医术、骗术、治理、种植,竟然还有修河,到底先学哪个好呢?

谢涵对外是声称在女娲庙内静养还愿的,原本预计半年,哪成想去了一年。中途沈澜之还出去了一趟,应小怜只好对外声称“温留君仍未痊愈还要再待一段时间,兰大人外出再次寻找神医党阙了”,当然,这次是以没找着失望而归的。

过了个把月,竟收到谢涵被鲜胡人捉到燕国去的消息了。

这可真是吓去温留众臣半条命,几人厉兵秣马的厉兵秣马,求援召国的求援召国,买杀手截人的买杀手截人,什么办法都想了一遍,好不容易说服赵臧,正磨刀霍霍的时候,谢涵的消息姗姗而来。

对此,沈澜之只想说:君侯知道兰某都答应了召侯多少条件了么?

随即看到其另附的一个消息:刘决访燕,燕梁恐对召国用兵,可联雍。

他摸了摸下巴,知道怎么拿回吐出去的东西了。

是故,这一刻他并不在温留城内。

迎接谢涵的是笑眯眯的应小怜,应小怜坐着和宁襄的同款轮椅,手里拎着块石板,其气一咏三叹,“君侯还知道回来啊€€€€”

谢涵瞄着那块棱角分明的石板,“此物是?”原谅前齐太子现温留君一生高贵,不识民间阿物。

应小怜拍拍石板,幽幽道:“此物名曰‘搓衣板’,相传远古,轩辕黄帝多次涉险,又久不归家,每每回来必一身脏污,元妃嫘祖难以清洗衣上污垢,遂发明此物,将此物碰触黄帝双膝。君侯看此处突起,碰触时互相摩擦,而终于将污垢祛除。此板对嫘祖娘娘传世的蚕丝衣料最是有用。”他看一眼谢涵身上的薄丝外罩,意有所指。

谢涵莫名其妙:小怜究竟在乱说些什么?嫘祖娘娘还发明过什么“搓衣板”?他怎么不知道?

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没把心中话语说出口,他嘿然笑,执起对方手腕,“久不见小怜,好生想念。对了,我把小怜的珍珠都卖出去了,小怜果然有大才,哪怕你的东西一时被命运不公对待,也不过是明珠蒙尘,终有一日还是会大放异彩的。说起来,一年过去,晴雪坊如何,酒坊如何,剑阁如何,花灯节如何?”

提起这些工程,应小怜脸上的得意实在是压不住了,哼了一声,将石板往谢涵手里一塞,推了推阿劳,“走罢君侯€€€€现在女娲娘娘面前参拜的人可多了。”

触手冰凉,便如谢涵一时下沉的心。

分花拂柳,女娲像四周已多了几张小木案,当先一张,豫侠正与任屏笙赌书泼茶,板着脸已然湿身勾勒出一身好身材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对谢涵点了点头,“君侯日安。”

“日安啊€€€€小侠。”谢涵笑眯眯走过,擦身而过之际,豫侠冷不丁道:“不知这世上会否又多一个姓氏不详单名‘涵’字的人呢?”

他说的是人,意思很明显了,会不会再多一个“楚涵”?

任屏笙细眉一蹙,“豫大哥,你在说什么?”

谢涵脚底抹油,又许诺韩斯一只烤乳猪,哄了温亭“再也不会”,拍着陈璀的肩膀好一通“我心甚慰”、“小璀没让我失望”,对苏韫白询问了一番苏盛黑老板近况,成功令其忘记自己站在这里的初衷。

方钦化竟还带着管彤在一边扑蝶,此时两人齐齐过来感谢他当初的成人之美,“我夫妻二人在娘娘像前发下愿望,愿君侯岁岁无忧、年年平安”。

还有蔺缺、栾殊、穰非、翦雎€€€€据说他们是粗人几个,读的书不多,只隐约听说似乎有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谢涵:……

他难道不是秘密出行么?

你们都坐在这里度假,让他很相信外面城池的工作维系啊,但他什么都不敢说。

花木尾端,树桩上端坐个年轻的女郎,她臂弯里抱一盆花,雪色的瓷器上开着艳红如朝阳的花朵,热烈又灿烂,叫人眼前一亮。

然而不及那女郎回眸一笑。

她倏忽转回头来,脸似桃心,眉眼弯弯,黑白分明的眼睛笑成两颗胖月牙,美得清甜怡人,“温留君。”

二八年华岁的妙龄少女,雪肤乌发,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样的美人,见过一次,便当不会忘记才是。

谢涵却只觉面前女子有些眼熟,竟不记得曾在哪里见过。

少女嘴角一弯,从袖中取出一片小玉璜来,“温留君一城之主,总不会要对我个小小女子反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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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美人如蛇蝎,前方高能预警,下一章《蛇蝎美人》,赏析经典案例,揭秘朝阳夫人之死。

涵妹:正宫在外,本君先安抚十个妃妾:)

第360章

€€€€“阮小姐……什么阮小姐?我是朝阳夫人府的侍婢, 叫小蛮。”

€€€€“我没哭。我为什么要哭呢?我已经很幸运了,被嫂子买下来……好多姐姐,有的得了那种病, 席子一卷就扔去山上, 有得被送进军营……”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月亮还是一样的圆, 一样的亮, 所以我也要一样地笑, 一样地过……”

€€€€“你好像大哥啊, 我可不可以靠靠你?”

€€€€“如果以后嫂子不要我了,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答应我, 如果以后我无处可去,你收留我好不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骗人就是小狗。”

谢涵瞧着面前清甜美丽的女子, 眉眼间依稀熟悉, 终于与记忆中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上了号, 五年过去,小丫头已经完全张开了,他恍然道:“你是小蛮?”顿了顿, 想起梁武王临终前€€阮氏的赦免,改口道:“阮小姐。”

阮明兰抱着花盆起身,嘻嘻笑, “温留君总算想起我来了, 您可叫我好等啊。”

应小怜推着轮椅过来,比起谢涵和她的二面之缘, 二人在同一座府邸生活了五年,才是真真熟悉,他点头道:“阮小姐年前到的温留。”

算时间,也就是姬朝阳死后立刻过来了。

“嫂子不在了。”阮明兰脸上露出哀伤与自怜之色,“又涉及弑君,整座府邸都被抄了,我逃的早,没处可去,还好身上一直带着这个,只好来投奔您了。”

谢涵捡起她雪白掌心里的小玉璜,那个他因“一个秘密”而留给€€方的信物,他也确实答应过€€方“若无处可去,就来寻他”,只是€€€€

“朝阳夫人与梁幽王一同葬身火场,兹事体大。”谢涵略有为难,“若是被人知道我留下夫人府上女子,怕是会引得多人窥视,恐怕要阮小姐隐姓埋名一段时间了。”

阮明兰眸光清亮,“还以为您要拒绝我了呢,您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她眼睛一弯,“那我真是不好意思再欺骗您了,有好多人在寻我,恐怕要给您带来麻烦了。”

应小怜眉眼淡淡,“我们已经打发了三波查探的人。”

谢涵讶然,上下打量阮明兰一眼,即便€€方是朝阳夫人府的人,又是阮氏遗孤,又不至于如此引动他人罢,他想到一种可能,也只有这种可能会让沈澜之和应小怜放着这么一个隐患继续待在温留城,“朝阳夫人的势力被你继承了不成?”

应小怜:“阮小姐说,具体情况只能说与君侯听。”

阮明兰抱着花盆,人面鲜花相映红,指了指应小怜,“应哥哥骗了嫂子这么多年,最后还成功逃脱;沈大人更是无利不早起,嘴上笑眯眯心里藏千刀。他们的话,我哪里敢相信?等我真的说出来,您又不在。”她怯生生看谢涵,“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我这个无辜可怜的弱女子呢?”

应小怜一脸冷淡,谢涵维护自己人道:“智慧与信义并不冲突,阮小姐不能因为小怜和澜之机敏通变,就认为其两面三刀。”说完,他抬步,伸了伸下颌,“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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