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月:我昨日才与他说过爱饮苦茶,苦,排除;相反,就是甜。
谢涵收回两张卷子,一对比,得出结论,“宋兄,你根本不爱向兄。”
向明月:我分明完全照他思路填?怎会有错?立刻看宋嵩卷子,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我二人共处十五日,你竟然只记得我今天穿的衣色?我念你地处南国,怕你承受不住召酒猛烈,你竟然以为我是珍爱私藏?我昨日才说过爱苦茶,你转眼就忘了?”
他目光如炬,宛如在看一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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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一路写到大一统,现在既然分上下部,我掐指一算,原著来不及放完了,那就倒腾机会放原著罢。
第409章 《原著七穿》
宋嵩被谢涵带回了楚王宫。
顶着向明月阴沉的目光,面对温留君温和的微笑,“宋兄是姐夫堂弟,也就是本君的亲兄弟了,哥哥莫怕,索性无恤伤势也好了,正好本君顺路护送哥哥回国,绝不会叫向贼染指你半分。”
宋嵩心里好苦啊。可又能怎么办,谁叫他三题全错。只能被谢涵强行带回来了他的翠羽殿。
总算摆平了心中大事,谢涵对霍无恤伸出手,“来,咱们散散步。”
肺部挫伤兼断了两根肋骨,党阙一早就说了要多咳嗽多行走少躺将,避免积痰。可这伤后行走咳嗽,每一步、每一咳都在牵扯患处,好似骨折断端在血肉中摆动刮蹭,饶是霍无恤,也是有痰就想咽下,能躺着绝不站着。
谢涵无法,只好每日抽了时间拉他行走,一听他嗓音沉重就逼他咳嗽。
今天也一样,把宋嵩往翠羽殿偏殿一扔,他就来寻霍无恤了。霍无恤懒洋洋躺在榻上,听到响动 ,睁开一只眼睛,见是谢涵,便露出个笑脸,“君侯。”
谢涵没说话,伸出一只手,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
霍无恤眨眨眼,露出个无辜的表情。
谢涵又甩了一下手。
霍无恤叹一口气,缓缓侧坐起来,将手搭上。室内烧着暖炉,谢涵就拉着只着里衣的人绕着屏风、长案来回走。
谢涵私心觉得对方在演戏,什么走两步就开始喘息,绕一张长案就倚着墙抓胸口衣襟,可侧头瞧人满脸苍白、布满冷汗,又觉得是自己严苛。
是了是了。沁儿就总说苛刻。
于是他说,“要是累了 ,就歇会儿。”
霍无恤撑着墙摇摇头,抬头,眼睛里像有细碎的光,“只要是君侯拉着我,走多久都不会累。”
谢涵:“真的吗?”
霍无恤心里一突,迟疑道:“……也许罢。”
谢涵道:“接下来几天,我恐怕不能监督你了,你自己不要再惫懒了。”
霍无恤有些着急,“君侯要先一步回国吗?我无碍的,明日就可上马了。”
谢涵“哦”了一声,“不是。是我接下来可能要生病了。”
霍无恤:……?
他反手抓谢涵手腕摸脉象,那敏捷样实在对不上那张苍白脸,谢涵眯起眼睛。
霍无恤眉头紧一会儿、松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放下,“君侯还是老脉象,气血不足、心脉淤阻,若要大病,还须个引子。”
谢涵又“哦”了一声,“我不管,我就是要生病了。”
霍无恤:……?
这话谢涵还和楚子般说过一遍,还道:“无须太医,只是睡上几天便好,短则一两日 ,长则四五日。”
楚子般抽了下嘴角,“几年不见,你越发矫情了。”
入夜,谢涵陪霍无恤上床,闭上眼睛,对系统道:【好了,我现在有空,快把惩罚过了罢。】
原来当日在玲珑洲上的烟火信号,还是让【男主愉悦度】跌破阈值。可那时情况复杂,谢涵只能委托恢复了一些的系统应用权限,替他拖延惩罚。
现在把宋使关在身边后,他终于可以安心昏迷一段时间了。
霍无恤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一瞬间变得绵长,不由支起身子瞧谢涵陷入睡眠的脸孔,他突然回忆起对方好几次也是说昏迷就昏迷。
世上当真有这种病症吗?
【惩罚宿主一次亡国体验。】
抽世界前,谢涵心里满天诸神都念了一遍,希望能不抽到《女皇后/宫》,愿望实现了,却不想就来了这么劲爆的篇章。
他微微调息,避免在另一个世界被影响了心智。
是的,被影响了心智。在第一次去原著世界的时候,醒来他就给了霍无恤当胸一剑,其实是极不理智的,甚至后面许久都缓不过来。
所幸一睁眼,并没有什么名场面……反而相当恬淡宁静。
山清水秀,草庐二三,白鹭高飞,如果不是手上沉重的镣铐,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别庄休养。
“公主,钥匙被吴三扔了,打不开、这镣铐再也打不开了……”一个押送士卒满脸惊慌与绝望道,脸还有些熟悉。看服饰,是押送流放犯人的看守官。
无恤说的不错,我果然能将任何人收拢到自己手下,谢涵心里想。
便见那士卒拔剑出鞘,沉痛道:“公主,燕军获悉您流放此地,已经在搜捕您了,您镣铐加身,跑不远又显眼,与其被抓住羞辱,损我国威,甚至要挟朝廷,还是自裁罢。”
谢涵发未束,披散垂腰,两年流放生活,她瘦了,皮肤也没有原来细腻白皙,可明珠蒙尘,依旧是明珠,她仍然是好看,尤其那满身温雅中带上了一股执拗与不屈,更引发男人的征服欲。
那士卒有一瞬间的动摇,转瞬又清明:这样的公主,落在燕军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谢涵微微抬眸,接过那把剑,镣铐很沉重,她费力地弹了下剑身,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穰非。穰穰之穰,非常之非。”
谢涵点了下头,“好名字。”
谢涵里的谢涵:……
他仔仔细细打量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士卒:他俊秀灵动的穰非呢?
火烧眉毛了,还管名字好不好,穰非急道:“公主若不忍心下手,那就由卑将来罢。卑将会很快的。”
谢涵翘了下嘴角,“你真有趣。你可知,谋害公室,是诛满门的罪?”
“我全家都死光了,就我一个。朝廷要追究罪责也没问题。”穰非急道:“公主这次带兵进来的是燕公子霜,他手下最是如狼似虎,烧杀抢掠 、□□妇女。”
谢涵“嗯”了一声,“你既然知道敌军主将,那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马吗?”
“三万军,整整三万军!公子霜已经放出话了,您花颜玉貌,专门要拿您劳军。”
谢涵不咸不淡道:“宁霜素来和我有仇。”又问,“那你知道他们距此还有多远吗?”
第410章
死是可怕的, 拖延时间在所难免,穰非陪谢涵说了好一会儿话,忽听到竹罐爆裂声, 他心中一痛, 夺过谢涵手中的箭,绝望悲哀道:“公主,这是翦雎的信号, 燕军要上来了。您下不了手, 便由卑将来罢。”
他提剑刺来, 谢涵后退一步, 终是呼道:“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罢?你还要看戏到几时?”
“嗖€€€€”一颗石块飞来,射下穰非手中长剑。他略有迷茫,下意识扭头看去, 只见竹舍后绕出来一个黑衣墨发的男人,气质冷峻, 手里却拿一把不符合他气概的小弹弓。
“雍殿下?”穰非脱口而出。
他奉命押送三公主, 见过对方两次。
第一次, 还是公主没到流放地的时候, 对方带一支强劲卫队过来抢人,他满心警惕,不想公主自个儿就拒绝了对方。后面一次, 到了流放地,公主依然不走 ,反差遣其卫士筑了这竹舍。
是故他与翦雎对公主, 一直打心眼儿里尊敬。这次燕军来袭, 第一反应也是放了公主,他们殿后, 掩护其逃离。不想那第三个押送人员,平时和他们称兄道弟,最后却毁坏钥匙逃了。公主说:他是阳溪君的人。
这样的镣铐,拿来农家村妇的衣服,也不可能把公主打扮成普通村姑。更何况,带着镣铐走不快、跑不远。
现在,这位雍太子第三次来了。
不同于前两次的防备,现在穰非满心欢喜,单膝跪下道:“燕军捉拿公主,意图羞辱,求雍殿下庇护,我国必定重谢。”
“什么时候一个押送狱卒,也能替国说重谢了?”霍无恤冷笑一声,穰非满面涨红,他自知不配,更知自己多半活不过今日,说的都是空话。
还是谢涵唤他道:“穰非,你快把翦雎和其他人叫回来。”
穰非疑惑,“我们掩护公主。”
谢涵对着走近的霍无恤张开镣铐,霍无恤从背上解下一个黑布包,抽出其中一把银色长剑,猛地劈下,削金断玉,“锃€€€€”一声响,镣铐应声而断。
“你的剑。”他收剑回鞘,将剑扔进谢涵怀里。
当初他被判重罪、流放千里,所有武器自然被没收,最不舍的就是这臾光,不想竟重新回到自个儿手中,失而复得,谢涵欣喜,“多谢。”
霍无恤:“还你忘忧山救命之恩。”
穰非见状早已跑出去把翦雎叫回来,此时道:“雍殿下,朝阳还有一条路可以下山,殿下和公主快走罢。”
“谁要下山?”谢涵笑道。
穰非一愣。
“这座城的守将直至战死也没有逃生,难道我生为公室还要贪生怕死、弃城而逃吗?”
这个时候,穰非才发现自家公主身上除了温雅,还有种逼人的锐气,“可是……我城守军死的死,逃的逃……我们的一百押解员也只剩二十几人了。”
谢涵道:“我向雍殿下借了兵。”
穰非喜出望外,半个时辰后,却发现自己喜得太早了。
爬上山€€€€五百个精兵,个个军容肃肃、武艺超群。
可再是厉害,那也是五百兵;燕军有三万,即便在攻城时消耗许多,那也有两万余。
穰非:!
他满心忧虑地看着自家公主和雍殿下成竹在胸,思考着措辞,翦雎忽然拉住了他,“竹舍里有火油的味道。”
穰非愣了一下,“哈?”
翦雎:“现在正是秋干物燥。”
穰非莫名道:“你的意思是?”
霍无恤抬眉,谢涵立刻打蛇随棍上 ,“雍殿下,这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要还救命之恩,那涵有个小小的要求。”
她遂把翦雎叫了过来,“雍殿下是贵客,翦雎你暂且听他吩咐,调度我们的人手。”
翦雎:?
翦雎:“公主,我们只有……”二十几个残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