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498章

谢涵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牵着孩子的卫灵书,“好二哥,莫想这有的没的了,惜取眼前人罢,嫂子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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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局啦,争取给被涵妹诈骗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交代。

至于惊风妹妹,给我一个涵妹不杀他的理由:)

第514章

在距虞旬父回城还有一日一夜时, 发生了件大事。

€€€€对此时的扶突而言,天大的事。

齐公食指能轻微动动了。

谢妤送来的风医与党阙一见如故,一起探讨齐公病情, 碰撞出学术的火花, 穷尽毕生所学,终于今日令齐公的食指能稍稍动动了。

玖玺桓哈哈大笑,“天助我也!只要君上下诏, 虞旬父不想入城也不得不入, 否则就是谋逆。”

至于齐公要如何下诏, 自有人拿着诏书放在他手指下, 写一笔画挪动一下,最终完成了一份虽然歪歪扭扭,却在群臣见证下的诏书。

齐公做君主并不成功, 但仍有一批忠君爱国之士,见到齐公惨状痛心疾首, 有的痛骂狐源狼心狗肺, 有的低斥氏族把持朝政。

与此同时, 北境军的继统领在几家僵持下, 最后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当拾夏和须弥合力举荐一人时,虞林父与玖玺桓顿时联手抵抗, 等那人被批的体无完肤不能胜任时,虞林父和玖玺桓又不能意见统一。

遂北境军一裂为四,由四位分统领各带领七千五百军。

虞旬父日暮时分抵达扶突城外, 怀陀宣旨, 谢沁跟着怀陀出去,在虞旬父跪下谢恩后, 谢沁拉着虞旬父进帅帐,“虞家主,他们设下鸿门宴要害、害、害€€€€”

他还没说完,就见一身戎装的人慢条斯理地打开一截小帛布,把三家时如何逼着齐公写下那卷诏书的情况都写了下来。

他结结巴巴一阵,最后张了张嘴,想明白,“怀陀公公€€€€”

虞旬父一目十行,点了点头,“君上既然会写字了,甚好,那本将就让君上写下传位公子的诏书。”

谢沁:“那明日庆功宴?”

“公子毋忧。”虞旬父将那绢帛扔进火盆里,“北境军群龙无首,只有将军令才可以完整调动,这将军令,当初的雍公子有一块,君上那儿也有一块。”

他沉声道:“玖须拾可恨,竟威逼君上,使君上受此大辱,百官敢怒不敢言,此等乱臣贼子,老夫必诛之,以肃朝纲。”

谢沁愣愣的,虞旬父低头道:“明日怀陀将东西给我就太显眼了。”他取下一支令箭递给谢沁,“公子拿着这个找怀陀,他自会将将军令给公子,待开宴席后,公子把将军令给老夫即可。”

他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届时老夫令北宫令打开宫门,迎北境军勤王,瓮中捉鳖。”

谢涵记下:北宫令也是虞氏人马。

然后郑重点头后回去,就听玖玺桓朗笑道:“好啊好啊,到时候老夫一定让北宫令为虞家主大开方便之门。”

再然后他跟着谢涓表面上去看侄子,实际上去聆听亲哥教诲,亲哥玩味一笑,“北宫令?我会让他晚几分开宫门的。”

谢沁疑惑:所以北宫令到底是谁的人?

谢涵不理会他的疑问,说道:“从怀陀那里拿到将军令后,立刻烧了。”

想到明天要奔赴这么一场安危难料的宴席,谢涓食不知味,谢沁小心心紧张,谢涓全然被蒙在鼓里,谢浇摩拳擦掌。

第二天一早,谢沁从怀陀那儿拿到将军令不久后,三家家主前后脚到了,彼此看看,知道这块将军令终是落不到自己手里了,只好温馨提醒谢沁,“公子收好,别被有心人夺走了。”

“......”谢沁摇头,“我收着,若是被虞家主拿到就糟了。”说完,就将令牌扔进火盆中,三人目光追随那渐化烟灰的令牌,神情平静恬淡,内里心痛不已,倒也没谁去拿。

日出东方,虞旬父率七百五十名高级将官、功臣入宫接受封赏,齐公被扶着坐在龙椅上,靠着靠背瘫坐,怀陀宣旨,金玉如流水,军衔节节升,泼天的赏赐,以庆祝对楚的大胜。

这场胜仗,对齐国有着重大的意义,绝非仅仅帮助虞旬父巩固权势。

权相入狱,齐公中风,诸公子夺嫡,各氏族内斗,多少国家隐在暗处,想趁着这条东方巨龙虚弱时咬上一口,而对战楚国的胜利,顷刻间浇灭他们的野心,掂量掂量自己和楚国的差距后,纷纷偃旗息鼓。

€€€€谣言!

齐国根本没有那么混乱和孱弱。

不然楚国能输?

虽然没什么伤亡,但那可是楚国,换他们,头都被齐国拧掉了。

是故谢涵才说出“事楚如事君”的承诺,楚子般这么帮他,是拿自己做垫脚石,会降低楚国的威信。

封赏之后,是为庆功宴,已是暮春初夏,齐公.......好罢,是三家设宴于御花园,内里是几十个获赏的上将、四家嫡系人马、齐公、诸位公子、文武百官;外围则是品阶低一层次的官员、功臣。

华贵绒毯上,舞姬翩跹,推杯换盏间,虞旬父几次目示谢沁,但谢沁每每被攀附上来的人围着敬酒,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终于笑嘻嘻来到虞旬父面前。

“一别数月,公子精进不少,恭喜公子。”虞旬父松一口气,举杯。

“大将军大胜归来,威震列国,恭喜将军。”谢沁举杯。

两厢掩袖子间,虞旬父准备拿令牌,谢沁却没拿稳杯盏,“扑通€€€€”一声脆响,金杯坠落。

虞旬父皱眉,只见谢沁迅速后退,躲在玖玺桓等人身后,与此同时,殿内武士纷纷拔剑刺向那七百五十几个将官。

虞氏子弟早知此时有一硬仗,御前宴饮不能佩剑持刀,但都藏了武器,或在姬妾肚兜里,或在鞋底,或因地制宜举起园内岩石。

御花园内顿时成人间炼狱,人人厮杀,楚楚和鲁姬一左一右搀扶齐公躲进后方安全地带。

鲁姬淡淡道:“姐姐,大势已去,你若求我一句,我便保姐姐后半生无忧。”

楚楚翻个白眼,“这话同样送给你。另外,我姓楚,你姓姬,别攀亲。”

鲁姬抿唇一笑,“姐姐生母乃昊室王姬,我鲁国亦是昊室血脉,我唤姐姐一声表姐并无差错。”

“你鲁国?”楚楚不屑。

鲁姬脸上郁愤一闪而过,继而笑了起来,“对,我鲁国€€€€今日过后,我鲁国的血脉将重临王座。”她好像多年大梦终于得偿所愿,忍不住炫耀给全世界,但她不能,只能对着楚楚恨声道:“齐武公灭鲁时,一定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鲁国会以这种方式卷土重来。”她畅快道:“今天只是第一步。”

齐公脸上做不出表情,眼中惊怒一闪而过,楚楚嘲笑,“瞧瞧瞧瞧,咱们的好君上,这就是你宠爱了一辈子的表妹,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爱您至深。”

“哎哟€€€€”她摸摸鬓角,“不过想来这也不算什么。毕竟君上可是对燕国细作都言听计从、无有不应的,一个心怀故土的鲁国余孽又算得了什么。”

没人能从齐宫歪斜而僵硬的脸上瞧出什么,鲁姬看了齐公一眼,缓声道:“表哥,姑母因鲁灭抑郁而终,你也一定是想芷汀复国以慰姑母在天之灵的,对吗?”

见齐公不言不语,目光呆滞,她叹息一声,“罢了。”转而对楚楚道:“姐姐,想来你是不愿安享晚年了。”

这方二女斗嘴,那方打斗也接近尾声,见己方子弟被杀的七零八落,三家急道“北境军什么时候进来。”

虽然他们三家联合杀虞氏绰绰有余,可到底都是他们的嫡系人马,和虞氏硬拼心疼啊,北境军就不一样了。

话音方落,就有重军前行的踏踏脚步声。

虞旬父看着满地尸体,已经能想象到一会儿的场面,怒极恨极,仰天长呼,“八公子谢沁€€€€”

这声如洪钟,谢沁不争气地哆嗦一下,越加往玖家保护圈里钻。

北境军进入后,三家的统领一致先杀了那虞氏统领,随后一齐冲杀而入,御花园血流成河,多少名贵的花朵碾落成泥,石林假山全被推到在地,湖泊流水泛着不详的猩红。

七百五十高级将官,混在宫廷卫士和北境军中的五百五十二个虞氏死忠,全都惨死在血泊中,其中一个虞旬父的将军卫身中三十二刀、四支羽箭,最后力竭倒在虞旬父脚边,绝望道:“家主€€€€”

谁也不知道他也说什么,因为下一息他已气绝身亡,只是那家族覆灭的凄怆经久不散,飘荡在这园林中的尸山血池中。

挡在身前的卫士一个个死去后,虞林父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骤然的惊变,令他脸上满是痛苦和不解,“大哥?”

虞旬父单膝跪地,沾满鲜血的手覆上他上半张脸,替这一生信他敬他尊他的弟弟阖上瞪大的双眼。

此时,他已被团团围住,风送来腥甜的人血味。

谢妤登场,在众臣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张开一卷令旨,痛斥道:“虞氏家主狼子野心,与楚国里应外合,在战场上清洗人马,致使我大齐将士无辜惨死,换得你虞氏子弟步步高升。幸而楚王利眼,发现守城大将的不妥,彻查后,告知君父与我等真相,否则我等全被你蒙在鼓中,坐看你虞氏窃国!滔滔罪行,亘古弥天,今日不将你虞氏正法,上对不起我齐国八百年江山社稷,下无法给边境百姓、战死将士一个交代!”

虞旬父武盔掉落,头发散乱,满身血污,闻言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妤冷笑,“虞家主敢说今日获赏高官,十分之九不是你虞氏子弟?虞家主敢说,没有将必死的任务全交给其他家族子弟?虞家主敢说两国交战,激战三月,楚军几无折损不是家主的功劳?”

虞旬父不看他,而是死死盯着谢沁,刻骨的仇恨,“公子为何叛我虞氏?”

谢沁将谢涵当初那封血书扔了出去,“家主为何杀我兄长?”

谢妤上前一步将谢沁护在身后,“好一个‘叛你虞氏’,我阿弟君父嫡子,谢家嫡系,齐国正统,你一介下臣向天借的脸面敢这么质问他?果然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惜你虞旬父想做第二个刘戟,也不问问满朝文武,诸位卿家,哪个能答应?”

虞旬父并不理会谢妤的讨伐,而是捡起那封血书细细看了起来,他在这种境况下竟也能定下心来阅读和思考。

短暂的惊诧后,他脸上骤然焕发神采,“原来如此原如此€€€€”他环顾玖玺桓、须弥、拾夏这些老对头,忽地爆发出一串畅快的笑,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你们以为八公子真有这种心机?你们以为长公主会这么了解我们?哈哈哈哈€€€€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们!”

他忽然前冲,从围着的士兵手中抢过一把长剑,横剑自刎,指着玖玺桓等,双眼圆睁,“我在地下等你们。”

温热的血从飙溅而出,一代枭雄虞旬父饮恨自尽,倒在了血泊中,给他所有的不臣野心和雄心壮志画上了永远的终结号。

煊煊赫赫的齐国众族之首虞氏轰然倒台,其内爆出的丑闻耸人听闻。

楚国边境将军为了捞功绩,齐国虞氏家主为了排除异己,一起策划这场战争,底层士兵最宝贵的性命终不过沦为权势争夺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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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 ,一直隐在暗处的我涵妹终于要来正面了。

第515章

€€€€今日的我, 就是明日的你们!

€€€€我在地下等你们 !

虞旬父临终前的话像魔咒一样响在当时在场的几位家主和世家子弟耳畔。

三家一面派人去虞氏封地清扫余孽,抢夺城邑,一面又要去城外大营安抚骤然失了七百多位上官的大军, 并提拔与安插自己的人手。

在这百忙中, 还要参详虞旬父死前的诅咒。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拾夏不痛不痒,忙着抢地盘 ,“他死前叨哔几句恶心我们一下怎么了, 你管天管地, 还管人临死前说啥。”

“......”须弥哽了一下, 转头对玖玺桓说, “我观当时情景,虞旬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像单纯的恶意诅咒。”

玖玺桓点头, 拿出一卷染红的血帛,是那日谢沁扔给虞旬父的质问, 也是谢涵临死前送给谢妤的求救书, 更是之前谢沁拿来说服他们的证据。

此时他被虞旬父死时的血染红大半, 泛着不详的暗红色, 血污凝成块,许多字看不清了,玖玺桓又拿出一张绢帛, 白底黑字,“之前八公子拿出来后,我使人誊抄过一份留底。”

瞧瞧瞧瞧, 人比人得扔, 瞧瞧人家,须弥恨铁不成钢瞥拾夏一眼, 只可惜玖氏势大,玖玺桓看不出心之所向,否则有随访这么周全的盟友,他也不用事事操心还天天气死。

是的。

气死。

拾夏贪婪又急躁,瞻前不顾后,他是想和对方双赢,不是在人家后头给人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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