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 第83章

“还说没有?”

周遭用余光偷瞄的亲卫们识趣挪开了眼睛。

却偏偏还要学着将军往日的模样,假模假样地清清喉咙,咳两声。

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触感,细腻且温凉……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何等唐突的举动,顾琮刚想抽回手,教训教训某些敢打趣自己的下属,青年便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指尖,而后一路向上,写道:“渴。”

接着,又晃了晃马车里的空水囊。

顾琮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也亏得他马术够精湛,才能一直恰到好处跟在席冶窗侧,腰间同样挂了个水囊,他解下,旋开盖子才递给对方。

成亲后相处下来,他多少也了解青年爱洁的性子,马车里有茶杯,本以为对方会倒进去再喝,却未成想,青年竟仰头,喉结微滚,直接饮了口。

顾琮牵着缰绳的手一僵。

这水囊,他也是用过的,除了洞房那夜喝合卺酒,自己与席冶,再没有如此亲密,就连同床,都因为赶路而取消。

他们成了亲,却并非真正的夫夫。

更要命的是,青年解了渴,又重新把水囊递回来,顾琮指尖微动,一时竟不知该接还是不该:

倒并非因为壶口被碰过,而是席冶的眼神太坦荡,映得他能清楚瞧见自己心底的涟漪,以及某些突兀跳出来的古怪念想。

沾了水的红,果真更漂亮。

手里拿着东西,实在不好写字,某人又一直不动,席冶无法,只得:“将、军?”

一字一顿,却比大婚那日流畅许多,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听到青年再度开口,顾琮一喜,立刻抛却种种杂思:“你叫我什么?”

润过喉的席冶耐心重复:“将、军。”同时把水囊往前送了送。

顾琮却没接,稍稍低了头,新奇的,喜悦的,眼里的期待完全无处可藏,只差没干脆写满「再叫一声」。

过了两秒,又蹙蹙眉:“上次……”你叫的好像不是这个。

敏锐猜到对方后面要说什么,席冶倏地放下窗帘。

1101惊讶:“??”居然没调戏回去,这可一点都不像自家宿主的性格。

不过很快,它便发现了自己的天真。

微风习习,一只肤色更深的手重新掀开窗帘,伴随着亲卫们难掩幸灾乐祸的偷笑:“咳。”

“我渴了。”

隐隐约约的笑声更大了。

这几日,那位在亲卫们认知中娇滴滴的席公子,除开用了马车,从头至尾,都没作妖没喊累,更没耽误赶路,加之常跟在将军身边的陆金态度转变,大多数人,对青年也没了一开始的敌意。

虽听不清两人到底在聊什么,但周遭气氛却是平和的,能亲眼见到将军吃瘪,对亲卫们而言,确实值得乐一番:

莫说平时,纵是大敌当前,又有谁见过将军这般看似镇定实则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样?

绷着脸,假装什么都没听到,顾琮如愿拿到了青年塞进自己手中的水囊,无奈,还未等他想好下一句该说什么,就接收到了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

€€€€不是渴吗?倒是喝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顾琮算是清楚体会到。

或许是由于出了京,他总觉得青年比初见时生动许多,触底回弹,既已避无可避,他反而自然起来,不仅大大方方举起水囊,还故意将壶口对着太阳,仿佛要找到那块被席冶碰过的痕迹般,细细端详。

“咕嘟。”

猛地灌了一大口,清水顺着马儿的动作洒出些许,他不在意地甩了甩,望进那双微微上挑的鸦黑凤眸:“如何?”

“可满意了?”

这话说的,好像刚刚强行掀开人家窗帘,吵着要喝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正想故技重施,再把帘子拉下,但这次,席冶却没拽动:

某人一身蛮力,他这身子又是个弱的,对方稍稍使点劲儿,那帘子就跟焊死了似的。

“通通风,你不是闷吗?”骗也好逗也罢,明明是想哄青年多说两句话,顾琮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轻轻夹了夹马儿的小腹,他一本正经:“驿站还远。”

“聊聊。”

作者有话说:

嗯,被调戏多了,自然会对害羞「脱敏」的,hhh;

第92章

骑马和一个哑巴聊天, 真亏对方想得出。

左右也扯不动那帘子,席冶索性便放弃了,也不知顾琮在外面做了什么,三下两下, 便卷好一角固定住, 自觉空出平日用来和他交谈的掌心,搭在窗边。

从外面看, 大概像对方在推着车走一样。

原本谨慎守在两侧的亲卫, 都识趣换了队形,给自家将军腾地方, 见某人耐性十足,大有一副要僵持到天荒地老的意思,席冶无奈, 伸手,碰碰顾琮掌心, 权当话题开始的讯号。

偏后者挑挑眉:“不必如此麻烦,叫声将军便可。”

「累。」毫无犹豫地, 席冶写道。

而且小号的声带太久没用, 滞涩得很,哪怕知道正确读音, 真正说出来, 语调仍有些古怪。

顾琮的表情瞬间严肃:“疼?”

席冶摇摇头。

虽然他是一个被迫变得很能忍痛的人,但这次却没有说谎。

“桑干城里亦有好大夫,等到了,让他们瞧瞧, ”蹙着眉, 顾琮低声, “和京中的御医不大一样,或许能对你的嗓疾起效。”

1101忽发奇想:“之前剧情设定的病,都可以通过和顾琮接触暂时消失。”

除开上次,对方被世界意识抢走了治愈特质。

这次的嗓疾从宿主穿越起便不痛不痒,以至于它完全忘记了这码事。

席冶倒是没忘,可:“我们已经碰过很多次。”

连同床共枕都有了,真能好转的话,早就该有反应。

「Nonono,」连连摆手,1101老学究般,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常言道,吃哪补哪,我说的是嘴对嘴。”

席冶:……

【好吧,其实是我看了部类似设定的偶像剧,】光速认怂,1101一秒解除识海中的拟态,变回最原始最无害的光团,却又不死心地,小心翼翼补充,“但我觉得很有借鉴意义,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席冶?”见青年似有走神,以为对方是在担忧嗓疾的顾琮停顿几秒,生疏串起安慰的话,“放心,桑干城的大夫不行,总会有其他的。”

“天下之大,可不止两座城。”

席冶轻轻:“将军也会陪我?”

“不然呢?”强行控制住自己想别扭转头的冲动,顾琮一板一眼回答,“你又不会骑马。”

这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自己完全没有嫌弃席冶的意思,听起来却多少变了味道,谁料,未等顾琮想好再说些什么找补,青年就不急不恼,在他掌心慢悠悠地划:“将军为何对我这般好?”

顾琮下意识:“我们成了亲。”

席冶:“假的。”更像收留与被收留。

€€€€假的?怎么是假的?堂拜了,合卺酒喝了,甚至连祖宗的祠堂去过。

顾琮心里腾地生出股无名火,偏偏又无处可发。

因为他最开始,确实是想假成亲没错。

以自己这些天的了解,青年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冷漠划清界限」,将军府从上到下最开始的态度,想必对方也有察觉,所以此刻才会点破。

事情正在按照回京前的计划顺利进行,顾琮却毫无喜悦可言,想到青年随时可能会离开,更是平添烦躁。

“本将军没有成两次亲的打算,”头一次在席冶面前用了如此自称,顾琮板着脸,“所以,你也别想。”

说完,便收了手,拍马走人。

1101一眼看穿:“他这明显是不给你拒绝的机会。”

席冶如愿勾唇。

他要的就是顾琮这块木头,学会自个儿开窍。

于是,傍晚到了驿站时,原本由于这几天都分开睡、打算照旧要两间房的顾琮,稍稍犹豫两秒,张口换成了一间。

神色自然,好像他一开始便打算这么干。

官道上的驿站,背后有朝廷撑腰,条件自是好些,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赶路人,担心大堂里的氛围会让青年不舒服,顾琮特意把饭菜端上了楼。

几日没有沐浴,青年果然如他所料,第一时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自己进门时,发尾还湿着,生怕染不上风寒。

稳稳放下托盘,顾琮在桌边坐下,像是有些惊讶,青年瞥了眼摆着两个枕头的床,仿佛才意识到他们今天会住一间。

顾琮本来还想找个借口解释,比如驿站房间不够之类的,然而,瞧见了青年的反应后,他忽又歇了心思,甚至冒出点理直气壮。

新婚燕尔,当然要住在一处,不是吗?

「将军不陪他们一起?」桌上有茶水,席冶倒了些,写,“我也可以下去吃的。”

柔软布料被水洇开,余光暗暗瞄了半天的顾琮没忍住起身,找了块帕子,站到青年身后:“这样出去吗?”

若换了小号,听到这话,多半要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衣衫不整,还急着出去「抛头露面」。

但席冶却清楚顾琮的性格。

不出所料,对方紧跟的下一句就是:“着凉怎么办。”

顾琮的发质硬,平时亦没那么多讲究,仅能勉强算干净不毛躁,此刻被自己拢在手里的青丝,则活像上好的锦缎或丝绸,细而软,让他不由自主放轻了力道,怕弄断,也怕弄痛了对方。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青年沐浴后略显松散的领口,微敞着,除了一小截微微凸起的白皙锁骨,再向下,还有……

倏地,顾琮移开了眼睛。

目光胡乱晃到青年顺手搁在桌上的白玉簪,他没话找话:“一直没见你换过,喜欢这个款式?”

若喜欢,可以再多寻几支来。

席冶却摇了摇头。

顾琮:不是喜欢款式,那是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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