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个人。不过跟降谷零记忆里平平无奇活蹦乱跳的同期差别也太大了,完全变成颓废大叔了啊!
降谷零记得当初为了卧底工作顺利进行,跟他和小景同期的警校学生要么在远离东京的地区就职,要么也就在做同样无身份的工作……这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泽田苦着一张脸说:“是这样啊,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去了鸟取县工作,结果没过几个月就有内部走私贩卖枪和子弹,还有人暗杀议员,通通嫁祸给了我,然后我稀里糊涂就进了监狱……”
降谷零:“……”
泽田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幸好两年后有个侦探终于证明我是无辜的,但我坚决不再干警察了,我怀着一腔热情去当侦探,然后不知道谁制造了两起爆炸案嫁祸给我……”
降谷零已经想到他后半句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泽田说他也不当侦探了干脆退休算了,直接待在家里开了个街坊邻居万事屋,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最多帮附近的人修水管,如此几年过去……直到今上午有个叫山口乱步的人不知道怎么打探到了他的消息威胁他出门,然后他来了。
“山口乱步……?”降谷零问。
泽田激动地回答:“一个推理小说家,前几天我路过杀人案现场他就是嫌疑人,就是他威胁我来这里的!他肯定有别的阴谋,既然我们现在都不是警察那咱俩报警吧,抓住他准没错啊!”
降谷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工藤新一也就是夏洛克€€平井的笔名,如果没有第二个叫山口乱步的推理小说家的话那这位老同学说的就是他可爱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后辈本人。
而他的后辈,现在应该在去大阪的路上才对。
身为公安警察的降谷零有必要重申,虽然他有后辈的定位,但如非必要他也不会去查后辈在哪里……必要的情况包括人失踪了变小了半夜遭遇绑架和黑衣组织忽然提起他的名字。
现在他说服自己看了一眼,发现工藤新一就在这座还没正式开始使用的博物馆内部。
公安警察降谷零:“……”
退休侦探泽田:“我们去报警吧!”
公安警察降谷零:“走,我们去抓他。”
退休侦探泽田:“不是,等等,我不去!我不想见到警察!我对警察有心理阴影!不要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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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心想现在贝尔摩德是追不上了,找小后辈也不急于一时,但他不可能让这个老同学走了,至少得拉这人去签署保密协议然后考虑放到哪去。
就凭泽田认识“降谷零”这个身份,降谷零就不可能让他在东京继续毫无知觉地乱跑乱说。
他们两个在只开着应急灯的博物馆走廊里行动,走回到楼梯口准备回到宴会厅。泽田叨叨着山口乱步一定在上面,不过他们并没有抓到山口乱步,反而在这之前找到了江户川柯南。
当时黑暗里冲出一个国中生小孩,他激动地抱起了地上的那块石头,说:“太好了,真的在这里,柯南君是好厉害的侦探!”
然后一个皮肤略黑操着关西腔的少年侦探服部平次背着江户川柯南走下来:“所以真的是一块石头……等等,所以工、柯南就是踩到它滑倒的?”
江户川柯南晃晃没扭伤的那只脚,说:“我当时跑得太急没看到这里有块石头……哎?”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和善的服务生,还有一个比较怪异、衣服上都是尘土的大叔。
“请问,你们是……”
“我是这里的服务生,刚才这位先生迷路了,我正要带他回顶层。”那个金发的男人说。
旁边的大叔就连连点头,还说自己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滑倒了。
此时的降谷零终于确定这就是后辈带回来的那块石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小孩手里,但能做出这种丰功伟绩的石头应该没有第二块了。
“这样啊,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三条鱼欢快地说。
不过他看到那个大叔表情有点奇怪地盯着他看,就往服部平次身后退了退。
“大叔?”
“啊啊啊……抱歉抱歉,我看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应该是我看错了吧。”泽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吓到小孩了,连忙道歉。
“这边是未开放区域,很危险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降谷零虽然知道这群人下来找东西过,但还是本着服务生的职业习惯问了一句。
服部平次和江户川柯南同时回答:
“怪盗基德失踪了!”
“冲田总司失踪了!”
面对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降谷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改口说:
“是冲田哥哥不见了!”
“刚才有人假扮了我但现在他跑了!”
算了,你们两个还是先别说了。降谷零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这群高中生不靠谱,不过现在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问泽田来这里做什么。
泽田恍然大悟:“我说我刚才忘了什么,山口乱步让我看着一个小孩,但是刚才那个小孩说看到了要找的人往楼梯口去了,现在应该……就在不知道哪一层吧?”
418
博物馆大楼。中层。
尚未开放的纺织艺术展览室。
不稳定的应急灯明灭闪烁,安全出口的标识被尚未揭开的幕布遮住了一半,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就在这片冰冷和寂静里点着了一根烟。
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崭新的玻璃柜前,展厅里影影幢幢,黑暗中的空气凝固到让人产生冰封的错觉。
直到空旷的走廊里响起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响,细长的影子出现在光源处,他才不耐烦地转过身,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展厅的入口,而等待的人姗姗来迟。
“贝尔摩德,你来晚了。”
琴酒看着出现在门口披着大衣姿态慵懒的金发女人,莎朗€€温亚德把长发拢到脑后,明明已经来晚了,她的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完全没有让组织的top killer等待的自觉。
莎朗€€温亚德说:“是吗?我在上面碰到了一位老朋友。”
她一直走到琴酒身边,自然地拿掉了男人叼着的烟,然后同样靠在了玻璃柜上。淡淡的烟味弥漫在空气里,莎朗€€温亚德夹着那根烟,侧头问琴酒:
“你不想知道是谁?”
琴酒冷笑一声,他对贝尔摩德迟到这件事已经习惯了,但那个“老朋友”……他看向展厅里某个不知名的方向,摩挲着手里的枪,说的每个字都仿佛嚼碎了再念出来:“赤井秀一。”
“你已经知道了啊……”贝尔摩德散漫地把那半根烟放进嘴里,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捏出了一张银色的ID卡。
“在他们手里?”琴酒问。
“不确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贝尔摩德把ID卡递给琴酒,她耸耸肩,好像在为这次毫无意义的任务感到无趣。
琴酒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他接过那张卡片,对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应急灯看:“所以,你回来做什么?”
这次任务也用不到你吧,贝尔摩德。
从贝尔摩德说要回来开始他就开始头疼了,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任务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琴酒最不想见到的一种人……就是给他添麻烦的人。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贝尔摩德起身,挪动脚步到了琴酒面前,说,“当然是因为……”
一声清楚的“咔嚓”声。
两个人看向门口的方向,一个正抱着一摞文件,脑后扎着小辫的少年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然后他手里还没掉完的文件全掉在了地上,哗啦啦的一片声响在寂静的展厅里尤为刺耳。
冲田总司后退了一步。
冲田总司又后退了一步。他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摆成一摞放在门口,惊慌失措地问:“要不,你们继续?”
琴酒:“……”
工藤新一:“……”
这话他刚刚是不是听过一遍了。但也幸好冲田总司过来打断了他们,不然他也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要不是贝尔摩德说跟琴酒见面一定要迟到,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贝尔摩德说的那些东西暂且不提,现在工藤新一正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冲田总司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好琴酒跟他也有相同的疑惑。
琴酒问:“Shuhari,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冲田总司又缓慢地后退了一步:“琴酒先生这不关我的事啊!是基安蒂小姐给我发了求救邮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知道她参加了这次任务就来找人了,但来了之后就有一群侦探拉着我去找炸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才摆脱他们……”
琴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西拉呢?”
这次冲田总司回答很快,他说:“放心,已经处理掉啦。”就算西拉是在警察手里,要杀人也没那么难呢。
在旁边假装非常冷静但已经被某个消息扰乱心思的工藤新一:……
首先,他的朋友、京都的剑士冲田总司是组织里名代号Shuhari的成员,而且跟贝尔摩德和琴酒都认识。
其次,他刚刚不知道怎么做的杀死了被公安看管着的西拉€€€€也就是花见财团的秘书先生。
最后,琴酒和贝尔摩德肯定有一腿,他待会要找贝尔摩德算账!
工藤新一并不打算在这里开口,因为通讯另一边的贝尔摩德也陷入了难得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贝尔摩德说Shuhari是组织之前在京都活动的成员,不过他的身份有一点特殊。
“虽然我不觉得他适合这个组织……但他是那位先生亲自看中的人。”贝尔摩德说。
工藤新一看向琴酒,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因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于是贝尔摩德就在这样略显尴尬的氛围里往外走,琴酒也没有管她。
但是,就在工藤新一走到门口的时候,琴酒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
“出来。”
但是没有得到回应。玻璃柜后面有个正在发抖的人影,就在琴酒说出那句话之后,他抖得更厉害了。
琴酒没动,冲田总司看看琴酒又看看贝尔摩德,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就认命地过去查看。
然后他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国中生害怕地缩成一团。
“请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冲田总司刚往前走了一步,小孩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往外跑,而剑士敏捷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琴酒先生,他还是个小孩,所以……”
“克丽丝小姐!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被拎住的阳太惊慌失措地向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喊。
冲田总司下意识放开了手,而阳太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工藤新一身后,冰凉的手抓住了他大衣的衣摆。
“……”
贝尔摩德在工藤新一耳边提醒,这次她的声音里再也没有调侃的笑意:“侦探,你的麻烦来了。”
可如果他不管的话,这个孩子就会死在这里。无论是琴酒还是刚刚变得陌生的冲田总司,都不可能放过这个已经听到了足够多秘密的孩子。
所以工藤新一是这里唯一可以保护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