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些原本应该是魔法材料啊。
琴酒还是没说话。
就在工藤新一打算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琴酒站起来拿走了他手里的报纸,往门口的方向走。路过的时候他顺手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你们也是来听夏季盛典音乐会的?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某个乐队的事。”附近的旅客有点好奇地问。
工藤新一注意到他旁边还放着一张夏季盛典的门票,就说:“确实是刚从那边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旅客就激动地往这边挪了一下:“难道说你也是逃出来的?真是太可怕了,我是陪别人来的,音乐会刚开始就睡着了,结果我醒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当时我吓得直接从音乐会逃走了……”
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啊……
那也只有可能是那个了吧。乌鸦与酒乐队,以另外的方式实现了很多乐队梦寐以求的结果:让听过的人全都记住他们的名字。
旅客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想到那场演出的时候还打了个哆嗦:“我听说他们还要参加谢幕演出,幸好我提前出来了,但机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最近的航班全都取消了,只能在这里等我还不如回音乐会继续睡觉……刚才那个是你的朋友吗?你们一起来听演唱会的?”
“不,他是绑架犯,我是被绑架的那个人。”工藤新一说。
“开玩笑的吧!如果他是绑架犯的话你现在不是应该快点逃走吗?”陌生的旅客根本就没有把侦探的回答当真,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是真的,包括航班取消也是因为警察在找我。”有时候说真话就是最好的掩饰,工藤新一说的时候就料定了对方不会相信。
旅客笑完,看着依旧没什么动静的航班表,叹了口气,然后对工藤新一说:“真希望能快点离开啊……比起无聊我宁愿回去听那个乐队的演出……”
€€€€不,那样牺牲也太大了吧。
深夜的大厅里还有零零散散不少人,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偶尔有人路过的时候声音总能吵醒几个浅眠的人。工藤新一不知道他们等的是什么时候的航班,但总不会是到天亮。
也有可能他们等的根本就不是航班,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或者说某个人。琴酒可能用他的手机给贝尔摩德打了电话€€€€虽然有“A”的存在要打开那部手机并不容易,但反过来如果琴酒也知道她的话,那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简单了。
不存在于现实的人工智能有时候要比人类好商量许多。
戴着耳机看夏季盛典直播的旅客发现某个乐队重新上场,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不过他还是艰难地拿稳了自己的手机,毕竟眼尖的他发现乐队的其中一个成员换了人。
年轻漂亮的女孩好像是其中一位乐队成员的妹妹,也是乌鸦与酒这个乐队的新成员,看到她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站在台上,旅客忽然就对这个年轻女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疼。
站在这么近的距离遭受折磨,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乐队原本的成员去哪了,这么重要的时候、跟这么重要的人物同台演出的机会竟然都放弃,真的是可惜,就算他们的音乐比较震撼人心,这也是一般乐队根本想不到的机会啊!
旅客叹了口气,再抬头就发现原本坐在那里的青年也不见了,他环顾四周找到了人,发现青年和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街头潮人已经离开,不过现在又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先生,你有看到过这个人吗?”
黑发男性给他看的照片刚好是之前的青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不就是从舞台上失踪的乐队成员吗?喂!难道错过这么重要的事就是为了出来找人?
那可是克丽丝€€温亚德!那可是跟克丽丝€€温亚德一起同台演出的机会!
就这么错过了啊!
旅客回答:“是,他刚才跟一位银发的男性在一起,不过几分钟之前他们已经离开了。请问你是那个……乌鸦与酒乐队的人吗?”
衣服看起来也很像,万一真的是呢?
但是他面前的男人冷静地拿出了证件:“我是FBI。刚才那个人被绑架了,如果你还记得什么细节请告诉我的同事。”
什么乌鸦与酒乐队,跟他赤井秀一半点关系都没有。
697
夏威夷海滩歌剧院。
紧张的气氛在音乐会的后台蔓延,在这里准备演出的人都或多或少听到了犯罪分子袭击的事,但场内的观众依旧一无所知。据说是有人持枪进入了会场,但目标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明确。
在这里有见惯了大风大浪在混战现场一边对枪一边继续演唱的老手,也有头一回遇到这种事的新人,老手们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没什么这种事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而且现在遇到袭击的不都是观众吗?
就在老手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进来:“那个乐队,乌鸦与酒他们遇到了持枪的罪犯……”
老手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到刚才为止对方都是在袭击观众,还有人刚被紧急送往医院,但如果罪犯根本没有确切的目标,而是随机对这里的观众或者演出者下手的话,那他们就不可能继续轻松下去了。
工作人员喘了会儿,才继续说:“他们把罪犯抓起来了。”
“……”
“一开始就把话给我说完啊!”
找到水无怜奈的乌鸦与酒乐队成员发现人还活着,可谓是松了口气,但这件事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刚刚给她做了急救措施的不破小姐,现在不破小姐正在想自己应该往哪跑才能从这个满是FBI和CIA的鬼地方逃走。
她刚刚迈开脚步,就看到原本已经死了的苏格兰向她看过来,用乐队唯一正常人的语气说:“不破小姐。”
不破小姐悄悄地把脚收了回去:“这件事不能怪我,我真的不知道琴酒是卧底。”
“我是在问你琴酒把他带到哪去了。”诸伏景光并不想听琴酒是不是卧底的分析,也不想知道不破小姐产生这种误解的心路历程,他只是在用最冷静的语气询问。
不破小姐无比真诚地回答:“我不知道,琴酒他干脆把我打晕了啊,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基尔要死了,我本来是想跑的,但是基尔小姐陪我同甘共苦浪迹天涯一个月,我不能抛下她不管……”
刚刚把水无怜奈抬上担架的医护人员大喊:“不好!她在昏迷中受到了刺激!需要紧急手术!”
不破小姐:“……”
不破小姐:“对不起。”
698
海滩。
赤井秀一找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知道琴酒不可能乘坐飞机离开。毕竟琴酒自己就炸过不少次飞机,谨慎如他也不可能对FBI的人品有多少信任。
带着暖意的海风从月光照耀的海面上吹来,海滩上不见几个人影,只有礁石群旁那一片银白色的头发尤为显眼,想忽略都没办法。
他过来的时候琴酒和侦探刚刚起了不知道什么冲突,在琴酒掐着侦探脖子把人往海礁上撞过去的时候,赤井秀一果断地开了一枪权当打招唿。
“琴酒。”
赤井秀一看着他亲爱的宿敌,还有幸好没什么事的侦探,一步一步地往那边走。
他有一件事不明白。
那就是琴酒带走侦探之后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为什么他要故意留下线索让人找来。赤井秀一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FBI的同事就埋伏在附近,但他也不确定琴酒有没有带其他人来。
“赤井秀一,”琴酒叫他的名字,“我看了你的演出,很不错。”
没想到琴酒是这个开场白的赤井秀一笑了笑,然后用乐队的营业表情回答:“能让你听到这场演出,我也算是不虚此行。”
他对刚才的表演什么情况非常清楚,还不至于觉得是自己的审美水平出了问题。虽然很对不起现场的观众,但是一想到琴酒也听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就变得好了很多。
海浪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地里回响。
“把他还给我。”赤井秀一也不跟琴酒继续废话了,他直接说。
但是琴酒的反应依旧出乎他的意料,黑衣组织唯一还在逃的高层成员用笃定的语气说:“他不会跟你走的。”
赤井秀一想这场面就像是什么三流的言情小说,但如果琴酒这么肯定,自然是抓住了侦探的软肋,小侦探顾忌的东西太多,一时间门还不好说是哪方面的问题。
“你安排了演唱会,又故意引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琴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聊了。”
就让他看看琴酒准备出什么招吧。
要是真的拉着侦探来个同归于尽,赤井秀一也没法回去跟那两个公安警察交代……不,光他的上级就够麻烦了,况且他也没法跟自己交代。
琴酒松开手,对工藤新一说:“你自己说。”
但工藤新一没说话。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保持冷静和轻松的侦探现在却陷入了沉默,这让赤井秀一的心也渐渐沉下来。
“工藤?”
“没有这个必要吧。”工藤新一终于开口,“这件事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我事先做过安排,他们不可能轻易离开夏威夷。”
或者说,一旦离开夏威夷的范围,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
耳机里传来了同事小声的提醒,关于之前看到他们两个的目击者提供的情报,赤井秀一边听边想侦探还真是个小骗子,明明说过要大家互相信任多说人话,但到越往后就越会想问他到底有多少事是没跟其他人说的。
虽然那已经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未来,但工藤新一自己并不是只存在于未来。
“无所谓,”赤井秀一说,“我答应了降谷君要带你回去。”
工藤新一还没说话,琴酒就开始冷笑:“回去?他还能去哪,跟被他算计的人一起进监狱?”
这话听着就有点不对了。
“琴酒!”
“工藤新一。你也不想看到歌剧院出事吧。”
“……”
海浪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在这片逐渐变冷的夜色里始终喧嚣。海风依旧温暖,但这里越来越冷了。
“赤井先生,库拉索会怎么处理?”
工藤新一打破了沉默。
作为朗姆手下的代号成员,库拉索以她超乎寻常的记忆能力为组织获取了诸多情报,虽然库拉索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无法判断的情况下为组织工作,但这次跟他清楚的那次完全不同,活下来的库拉索再怎么意识到自己过去的错误也不可能洗刷她的罪行。
赤井秀一看着他认识的侦探,缓慢而慎重地回答:“这是降谷那边的工作,不出意外是判处死刑。”
但日本这个国家的死刑,很难说到底跟国际上说的死刑有多大的区别。从判决到执行不知道要等多久,就算是组织这样的案件,只要有人有心操作,就有可能拖到几十年后。
工藤新一继续问:“那花见先生呢?他失忆的时候加入了那个组织,FBI准备怎么做?”
虽然说潜入那个组织本来就是花见有我的任务,但这些年的失联也代表着他确实以法庭成员的身份行动,以FBI的作风不可能因为这点就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
赤井秀一终于意识到侦探想说什么了。
潮湿的海风从世界的尽头吹来。
“对不起。”
“虽然我没有记忆,但我应该是加入过组织的。”
“毕竟他就是我。”
699
夏洛克侦探事务所。
被忘在家里的白鸽好奇地落到了小小的玩具扭蛋机上,扇动翅膀离开的时候,扭蛋机无声地掉落在地。
里面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