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侦探像是笑了,“那又怎么样,希零已经把东西交给我了,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人,你觉得琴酒还会完全相信他吗?在选错应该相信的人的那一刻,那位先生就已经不可能复活了。”
毕竟,希零那家伙……
他说让希零做点什么去获取那位先生信任的时候,希零还说那根本就没什么用吧,已经决定跳槽了还要给前老板留下好印象,听起来就很奇怪。不过当时的工藤新一回答他,你本来就不忠于任何人,如果不想被那位先生事后找到的话,还是听我的比较好。
希零回答他说,万一我回到组织那边的阵营,你可不要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会吗?不,毕竟在有限的计划里,侦探总是会赢的。就算面对什么未曾预料到的东西……他也不会输。
“山口老师……既然你的目的一直是毁掉组织,那你为什么要救贝尔摩德?”这是小林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一点。
侦探看向远方的天空,那里有近乎跟天空同样颜色的苍白曜日正在缓缓落下:“如果我是十七岁的那个,肯定会告诉你救人永远是不会错的。不过既然贝尔摩德为我而来,我只能说……是我骗她来的,当然要负责带她回去了。”
708
八月底。
正在吃午饭的€€原看到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人偷偷摸摸往松田那边走,抄起手边的一本杂志就要往这个身份不明的袭击者身上砸过去。但是在快要砸中对方脑袋的一瞬间门,他看到了一缕熟悉的金色头发。
“……小降谷?”
他有点不太确定地问,然后看到全副武装的降谷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捂住了松田的嘴。松田挣扎着被这两个人拉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然后听到降谷零说:
“小心点,万一被记者拍到了怎么办?”
“你也有遇到这种烦恼的时候啊……”€€原一时间门觉得好笑,并且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小降谷遭遇了什么级别的事件他当然清楚,或者说在整个东京已经快要没人不知道了。
没错,那就是在几天前刚刚血洗了整个东京的大屏幕,在所有广告牌上循环播放的乌鸦与酒乐队的live……虽然不知道做出这件事的犯人到底是何用意,但是他因为摧残了整个东京的人的邪恶用心被认定为是穷凶极恶的罪犯,现在整个东京警视厅都在调查他的下落。
至于真正受害者所在的公安那边……他们还在忙组织的事,所以没有腾出人手来调查,但以降谷零在公安警察内部的地位,他们想不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都难。
被捂住嘴巴的松田阵平用力挣扎,但是降谷零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这种事我才没法出门,要是组织的那群人知道的话都要嘲笑我了。”特别是琴酒,说不定这件事其实就是琴酒干的。
€€原倒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但你看新闻了吧?有很多人都支持你们的音乐,说这是释放灵魂、燃烧意志的音乐,也是新时代的潮流,你最近在工作可能没注意到,但有很多人模仿你们的风格创造出了新的音乐……”
虽然网络上的评价是两极分化,有人大力支持,有人带着绝望和灵魂的震撼颤抖地打下“不要靠近乌鸦与酒,会带来不幸”的文字,要是评选让世界音乐圈地震的灵魂乐队,那非乌鸦与酒乐队莫属。
当然,如果要说谁在这件事里获得了最大的利益,那一定是魔法师小姐,她的海鲜产品一夜之间门变成了乌鸦与酒乐队的联名产品,价格翻了几百倍。虽然她本人好像不是很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并且连夜卷铺盖从夏威夷逃走,说最近一百年都不会回来了。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原这才意识到诸伏景光没回来。
降谷零想这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如果不是他的话景就跟他一起回来了:“因为某个成员疑似临场退出乐队,他被记者逮住问了。现在他们那边统一口径是因为‘在音乐风格上发生了分歧,毕竟这场演出既是乌鸦与酒乐队的纪念演出,也是告别演出,所以要表现出最能体现自己风格的音乐,但是那家伙不这么认为,他最后让自己的妹妹代替自己演出’……之类的。”
€€原研二差点又笑出来,但是他这次忍住了:“那小工藤呢?”
降谷零就看他:“你们什么时候关系也这么好了?”
“毕竟他帮了我们很多忙……他也留在那边接受采访了吗?”€€原研二觉得小降谷的表情有点奇怪,估计这又是涉及他们针对某个组织的工作的事吧。
但是这次降谷零回答了:“他啊,他被人绑架了,暂时回不来了。”
“绑架?”
“是啊,绑架,不过我看他还是很自由的啊,甚至能给我寄礼物回来。”降谷零又好笑又生气。
虽然侦探在那座火车上安排了人手,但是上面也有琴酒的人,鬼知道那座火车上到底有没有正常的旅客,说不定一起命案下来发现里面全都是组织成员、灰色地带的罪犯、警察、间门谍、情报商……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至于这样,但现在经过了几天的旅行,肯定不会剩下几个正常人。
然后侦探给他打包“送”了贝尔摩德回来,还说组织里传闻波本跟贝尔摩德的关系不错,所以就把受伤的魔女交给你了。
谁不知道贝尔摩德跟你的关系更好啊,工藤新一。
那天晚上降谷零没追上贝尔摩德最大的原因是对方动用了非常离谱的武器,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追上去的时候,贝尔摩德绕回到了演出现场并且下车变装混进了人群里,而他和世良真纯面对一群想要问问题的记者和眼神恍惚但表情狂热的观众,最后还是选择跑了。
说实话,他真的很怀疑,乌鸦与酒这个乐队从八月份开始的一系列遭遇,全都是组织对他们的报复。
€€原点点头:“也就是说他也回不来了啊,我最近找到一家很好吃的料理店,本来是想跟大家一起去的……”
降谷零问:“班长呢?”
要是仅仅打算找个人吃饭的话,应该没必要等他们回来啊。
€€原研二回答:“伊达班长没告诉你吗?也对,你们最近工作比较忙。毕竟他过段时间门就要结婚了,暂时抽不出时间门来啊。我和松田本来想去,但是那家店有四人餐券……”
降谷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想必班长也是为了不影响到他的工作,打算到最后再告诉他这件事……但是,等等,班长就要结婚了?!啊,是啊,他们都已经到这个年龄了啊。看€€原和松田就完全是一副自然的语气啊……
松田。
说到松田,他们两个看向了被降谷零卡住脖子的松田,此时的松田已经不再挣扎,而是拿出手机开始幽幽地打字:我刚才看到了乌鸦与酒乐队的成员,就在这个地方……
“等等,松田!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躲开他们的!”
“闭嘴吧金发混蛋!你肯定是故意的!今天我们的友情就在这里结束了!你就被你的粉丝们淹没吧!”
“不要发出去啊!松田!”
第二天,东京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因为某位成员退出而即将解散的乌鸦与酒乐队加入了两名新成员……
709
火车会在这座小镇停留一天。
坐在这家咖啡店里的时候,工藤新一才发现这里自己曾经来过,墙壁上镶嵌的玻璃板后面有老旧的报纸,挂在柜台上方的时钟也有些年头了。柜台的角落有个擦拭得很干净但是已经坏掉的收音机,店主很可惜地说这是祖母留给他的,去年还能用。
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世界还在他的身边,不过十年后的这家店早就不是这个模样,店主也换了人。当时他已经不认为世界是他的另一个人格或者是幻觉了,因为那家伙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多到让他怀疑自己才是有问题的那个存在。
“是那个时候的东西啊,”工藤新一用当地的语言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着帮您修一下。”
店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把收音机小心翼翼地搬了出来:“真的能修吗?隔壁修理店的店主说这种东西早就过时了。”
“应该可以,让我先试试吧。”工藤新一回答。
他去隔壁的修理店借了工具,店主是个大叔,大叔也好奇地过来看。他说这种老旧的型号他都不敢动啦,毕竟是人家祖母的东西,他是修机车的当然对这种小东西不是那么精通。
“很熟练啊,你以前做过类似的工作?”修理店的大叔就蹲在旁边看,但他看侦探的样子也不是做这行的,就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有人教我的。”工藤新一听到这句话,顿了顿,往咖啡店的窗外看去。
店主也看向了刚才跟这个年轻人一起进来,现在却在公共电话亭里的男性,他记得那个人有一头很长的、很显眼的银色头发,就像是去年的雪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他是你的老师吗?”店主问。
看这两个人的关系,他还以为是刚刚搭伙走的陌生人,没想到其实是熟人吗……那关系未免也太差了吧,看起来就跟有仇一样。
“可以这么说,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
此时的侦探已经把老旧的收音机修好,正在做最后的调试,但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东西,在这个地方能接收到的信号也寥寥无几。店主说没关系啦,这样已经很好了,他只是偶尔拿来听祖母留下的录音带而已,如果完全修好了他也会觉得奇怪。
咖啡店里也没什么人,年轻的店主找出了几个同样有着年头的磁带,放进了收音机里,按下了开关。上世纪的音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流转,让偶然间门停留在这里的年轻人流露出不解的目光。
“你们是在旅行吗?”大叔问。
“不……不是旅行,是告别。”侦探回答。
在火车上的时候,有一次他碰到了熟悉的人。阿佩罗曾经说他没有必要回到这里,但那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两个人没打招唿,就像是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他想阿佩罗也不希望让琴酒知道他来过。
后来阿佩罗发邮件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说他曾经跟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在这里相遇,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呢?
€€€€没什么,只是想来而已。反正我要见的人已经不在了。
后来他也没有见过阿佩罗,听说他去了法国,因为梅洛作为组织成员被抓住,阿佩罗替他去管理学校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差劲,但对于当初把梅洛往死里坑,阿佩罗大概还是有点愧疚心理在的……才怪啊!他看到新闻说阿佩罗把梅洛的学校拆了啊!
琴酒在打电话的中途往外看去,看到正在咖啡店里跟那两个人闲聊的侦探,小邻居倒是笑得非常开心,完全没有谁要在不久的将来赴死的自觉。
电话那边传来了担忧的声音:“但是大哥,万一他……”
琴酒收回了目光,说:“他不会杀人。”如果小邻居要做的话,他有无数种方式来提前结束他的计划,用更加有效率的方式来结束有关组织的一切。只不过要做到那样的话,鲜血满地的情况下他也就不是工藤新一了。
“我不明白,那大哥你还要找那位先生留下的东西吗?”那边的人说。
“不用了。你也走吧,伏特加。”琴酒挂断了电话。
这座小镇的天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冷,他站在宽阔的河岸边,看着在夕阳下像是燃烧的河面,灿烂的金红色就像是一道坠落的破碎影子。
黑色的宝石就在他的手心里,琴酒看了一会儿河面,就把宝石扔进河里,然后转身往回走。
长生不老的秘密将永沉河底。
第219章 一场落不尽的雪
710
美国。
不破小姐被抓的时候非常坚定地说琴酒真的是卧底,真的,你们不要不信啊,他真的背叛了组织!
但是坐在旁边刚刚被转移到美国的基安蒂说算了吧,我计算了组织里的卧底浓度,如果琴酒是卧底的话我们组织早就该解散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想开了,琴酒绝不可能是卧底。
“你是怎么被抓住的?”不破小姐很好奇地问基安蒂。
听到这个,基安蒂愤愤不平地回答:“还不是因为菲诺和莱伊那两个人,他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这个老成员,亏我那么相信他们!”
不破小姐感叹说:“是啊,组织里没良心的卧底太多了,还是基尔好啊,跟我一起浪迹天涯海角,可惜琴酒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才落进了他们的圈套,既然大哥不是卧底的话,那他肯定也凶多吉少……”
等等,基尔还没被抓?
基安蒂打断了不破小姐对琴酒的担忧,问:“你跟基尔在一起,为什么你被抓了基尔还在外面?”
不破小姐歪了歪头:“基尔是CIA啦。”
基安蒂:???
基尔也是卧底,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副怀念感慨的语气啊!这个组织果然是没救了,走到哪里都是卧底!
“对了,其实我们组织有个新BOSS,基安蒂你被抓太早没听到这个消息吧。”不破小姐想了想又说。
“新BOSS是哪位……等等,那位先生已经被抓了吗?”基安蒂觉得自己已经跟这个世界脱节了,好像也没错,毕竟不破小姐在外面浪,她才是被抓起来的那个。
“死了。”
“为什么那位先生已经死了啊!!!”基安蒂发现自己回到组织的梦彻底破裂了,算了,那位先生都死了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收拾收拾东西看看有什么能卖的算了。
不破小姐叹了口气,戴着手铐想伸个懒腰失败了:“据说贝尔摩德背叛了那位先生,我也不清楚,但我被抓之前只来得及干了最后一件事,为了避免有人查我的账,我把这些年攒的钱都花掉了。”
“……”
基安蒂想这人不是很有钱的吗,她干什么把钱都花了,难道是雇人把警视厅大楼给炸了报仇?
她还没问呢,就看到不破小姐露出了可以说是阴森的表情:“波本先生,你肯定想不到我用所有的钱来给你买了包装团队吧……我会把乌鸦与酒乐队捧成全世界第一的乐队,从今往后你再也别想生活在黑暗里……”
不仅如此,她还买通了所有的网络公司,删除了所有对乐队的负面评论,虽然那些公司一开始都是宁死不屈的态度,但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最后全部都同意了。
钱果然是万能的。那位先生说的一向没错。
可惜那天去找琴酒的时候好像把表演错过了,不知道波本先生唱歌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是能听到就好了……有了,到时候提议把监狱里的音乐都换成乌鸦与酒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