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在琉璃亭内看到般若的精神还挺不错的啊,这是干了什么累成这样。
这一天的行程十分紧促,钟离带着荧几乎将璃月走遍,采买收集了送仙典仪需要的所有东西。荧还因为钟离的任务结识了居住在璃月港的仙人萍姥姥,并在与钟离喝茶的时候得到了仙人少女甘雨送来的七星邀请。
等到太阳即将落下,荧终于有时间往绝云间跑一趟,去见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
归终和留云借风正在焚香煮茶,清雅的香气远远飘入旅行者的鼻中。派蒙一向对吃喝玩乐感兴趣,哇地一声赶上前,归终给她倒了一小杯茶,派蒙却被苦得吐了吐舌头。
归终看着派蒙搞怪的模样捂着嘴轻笑,灰色的眼眸看向荧,笑说:“看来旅行者已经找到云笈悬壶真君了,怎么样?获得一些线索了吗?”
派蒙吐舌头的动作僵住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荧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过了大概了一分钟,她在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越发困惑的目光中咬紧牙关,终于做好心理建设。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已经做好面对暴风雨的准备了!
“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荧的眼神有些飘忽,“我们见到了云笈悬壶真君,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很难向他寻求帮助。”
派蒙:“额……对。”
归终看两人难以启齿的模样,发觉般若大概率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思虑片刻后开口:“到底是什么原因?”
荧和派蒙又露出了不忍卒睹的表情。
荧:“……”
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派蒙艰难地开口:“嗯……是这样的。我们昨天见到了般若,但是发现他跟一位往生堂客卿的关系有点不寻常。”
“不寻常?”留云借风扇动翅膀,真君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怎么个不寻常。”
荧:“额……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们知道的吧?”
留云借风真君更加摸不着头脑,“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不知道啊?”旁边的归终抬起袖子掩住下半张脸,思索一会后恍然大悟,灰色眼瞳中满是惊讶。
派蒙破罐子破摔:“哎呀!就是那种关系啦!外遇!外遇!”
荧尴尬地扯扯派蒙的小披风。
派蒙,虽然很感谢你替我说出来,但是没有必要用这么大的声音。
留云借风真君面前的瓷杯突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裂开了,鹤仙人瞪大了眼睛,和派蒙大眼瞪小眼。
“什,什么?!!”她好像老旧的机器,过了好久才正常运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把最劲爆的消息说出来,荧和派蒙吐出一口气,觉得心里轻松起来,话语倾吐得更加流利,“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是我和派蒙亲眼所见。我们绝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般若和他的外遇情人都参与到了送仙典仪中,因此我和派蒙有个猜测。”金发少女缓缓说道,“云笈悬壶真君就是杀害岩王帝君的真凶。”
留云借风真君看起来险些昏厥过去,身形摇摇欲坠。归终捂紧额头,苦笑着说:“旅行者,很感谢你们带来的消息,但是般若绝不会是杀害岩王帝君的凶手。”
“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荧不解道:“我听钟离先生说过,云笈悬壶真君曾经杀死过魔神。凡人与岩王帝君之间的差别不啻天渊,他可能是璃月港内唯一一个有能力做到此事的人物。”
“钟离先生?”荧口中出现的名字牵动了留云借风真君的神经。
“啊。”荧注意到自己失言了,解释说:“钟离先生就是云笈悬壶真君的情人,他只是一介凡人,希望仙人不要迁怒他。”
留云借风真君哼道:“我们还不至于和一个凡人斤斤计较。”刚说完,她开始细细琢磨这个名字,品味出不对劲。
归终更敏锐些:“旅行者,容我多嘴问一句。那位钟离先生长什么样?”
派蒙大惊失色:“不是说了不追究吗!”
“放心。”归终哭笑不得,“我们作为仙人不至于为此食言。你们不必担忧他的性命安危。”
和归终的两次相见都给荧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相信归终的承诺。回想了一下钟离先生的容貌,荧慢慢描述出来:“钟离先生穿着一身璃月风格的服装,有一头长发,低低地扎了起来。他的眼睛是石珀般的颜色,眼尾有一道绯红。”
派蒙在旁边补充:“头发颜色是渐变的,虽然是褐色头发,但是发尾带着金橙色呢。”
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相视无言。
这个描述,怎么听怎么熟悉。
归终捏捏眉心,她将般若信息告诉旅行者,本来是想借他人之手捉弄一下一言不合玩假死的般若和摩拉克斯,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被捉弄的怎么好像变成自己了啊。
不用说,这计划肯定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银发夜叉想出来的,只是帝君啊€€€€
你怎么就顺从他了!陪般若开这种奇奇怪怪的玩笑你都没有挣扎反抗一下吗?!!
正当此时,又有四道人影登上奥藏山。荧转身看去,来人两男两女,他们带着好奇打量着自己和派蒙,看这四人身上异于常人之处便知道,这四位来客也是仙人。
归终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伐难,应达,弥怒还有浮舍?你们怎么来了?”
应达蹦蹦跳跳地跑到归终身边揽住她的胳膊,快活道:“最近我们在轻策庄种的瓜果熟了,可甜啦!特地拿来给归终大人和留云借风真君尝尝。”
留云借风真君的回复依然别扭傲娇:“多谢了。不过你们每次这样跑来跑去不嫌麻烦吗。”
荧看着一头褐金色长发、不苟言笑的仙人从不知何处变出一大堆果实,高高堆成一座小山。一头紫发,赤裸着壮硕上身的男人感叹:“还好,壶中洞天真是太好用了。”
听到这话,荧才注意到浮在仙人手中的不起眼小壶。
这不是萍姥姥的壶吗?!原来不止一个啊,她也想要!
娴静的蓝发仙人少女端详着旅行者,若有所悟,“我听说了在蒙德发生的事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吧。”
“没错。”归终替荧回答,“我让她去璃月港替我拜访般若,方才才到。”
她向荧介绍这四位仙人,“这是伐难,另外位仙人是应达,弥怒还有浮舍。他们和般若魈同属夜叉一族。”
派蒙吃惊:“魈和般若是同一族的?!”
在望舒客栈上见到的少年仙人给予荧和派蒙极深印象。清冷飘渺不可接近,那便是常人眼中的仙人形象,而般若在凡人中也算得上品行不端,出轨骗人五毒俱全。
这样的人居然是仙人。
荧觉得很难评价。
应达听到般若的名字松开归终胳膊,热情地凑过来,“看来旅行者已经见到我们另外两位家人了。怎么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吧!”
火红色头发的仙人语气中充满自豪。
不怎么样。荧心说。
魈确实很好,但是般若……她觉得这位仙人姐姐大概在心里给家人添了几万层滤镜。
她回答得有些艰难:“……确实,很好。”
归终看着旅行者和夜叉们的互动,心中突然升起拖人下水的想法。
留云借风真君已经挑着自己喜欢的瓜果去了,不然她看到归终的眼神,一定能窥探出其中的不怀好意。归终用着愧疚的语气,对夜叉们吐露刚才旅行者述说的一切,“抱歉。虽然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们的好心情,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需要知道。”
“帝君遇刺身亡。还有,般若似乎有了除岩王帝君之外的情人。”
第139章
荧看着那四位夜叉带着一脸天崩地裂的表情,火急火燎地跑下了奥藏山。她转身看向转告消息的归终,对方表情温柔,沉静地对她解释道:“般若听不进别人的话,家人的话语还是听得进去的。”
留云借风真君用翅膀捂住脸,几乎有些可怜被忽悠的那几个夜叉。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留云借风真君有些心累,对归终说:“你继续跟她聊吧,我先带着瓜果回洞府了。”
归终:“好。”
留云借风真君拍拍翅膀飞回洞府,荧依然在思考,观察夜叉之间的氛围便知道他们关系亲近,归终选择告知真相肯定是因为他们对般若有足够的影响力。她开口问:“归终仙人,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般若不可能是杀害岩王帝君的真凶。”
“刚刚你说般若曾杀死过一位魔神,那么你知道他杀死的那位魔神是谁吗?”归终不答反问。
“好像叫梦之魔神?”荧回答。
“没错。”归终颔首表示正确,“看来你已经了解到了许多信息。”
荧:“所以,这和般若身上的嫌疑有什么关系?”
归终感叹,“因为,般若原本不是摩拉克斯座下的仙人,而是梦之魔神的手下。”
嗯??派蒙和荧的眼中都有惊奇。
荧觉得般若刺杀岩王帝君的更大了,原来这家伙玩过不止一次以下克上的把戏吗。
大概是荧脸上质疑的表情太过明显,归终不禁扑哧笑出来,笑完连忙为般若辩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时光缓缓流淌,月亮挂上枝头,含羞带怯地露出一角,皎洁的月光落在两人相对而坐的石桌山。晚风拂过清澈的水池,那银色月光如游鱼,随着波澜在水面上嬉闹,又卒而钻入水底。
荧和派蒙认真地听着归终的讲述,从魔神战争,到夜叉一族的遭遇,到梦之魔神的陨落。她讲述了很多很多。
“般若确实不算一个好人。”归终评价说:“当初有不止一位仙人对帝君接受般若的决定抱有疑虑,因为对于般若而言,他会为了已然确定的目标不择手段。”
说到这里,归终不由想起另一个世界般若。那个般若将自己的名字更改为波旬,波旬意味着放纵与堕落,他不择手段地想要复活自己地家人,也最终自毁于想要复活家人的愿望中。
他最后成功了,但总归令人感慨万千。
听归终讲述完般若与梦之魔神之间地恩怨,荧总算明白归终为什说般若不可能是杀害岩王帝君地凶手:“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般若不是好人,但他绝不会做危害自己家人的行为,他没有杀了岩王帝君的理由。般若不会为了一个普通情人做出动摇璃月根基的事情。”
听到“普通情人”几个字,归终的表情在旅行者和派蒙没有注意的时候微微扭曲了一瞬,好险没有破功,她咳了咳遮掩过去:“就是这样,岩王帝君是我的好友,我也深感悲伤,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罪之人被冤枉。”
荧:“既然般若不会是凶手,那您还知道谁有杀死岩王帝君地嫌疑吗?”
归终摇头:“我不知。我与留云借风真君常居绝云间,每年前往璃月港地次数只手可数。我们知晓的情报并不比你们多出多少。”
“这样啊。”
荧有些失望。既然般若没有嫌疑,那么所有的线索基本都要从头找起了。
莫非真的和公子猜测中一样,岩王帝君的陨落和璃月七星有关。
在送仙典仪上,璃月七星是距离岩王帝君最近的人了。
带着满腹疑惑回到璃月港时,已经是深夜。派蒙飞在一旁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哈欠,她用手背揉搓着眼睛,显然已经困到不行。荧倒没有感觉到什么睡意,但照顾派蒙的状态,她还是加快脚步,向着暂时居住的旅店跑去。
星星在夜空闪烁,街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因此有一星半点的动静都会变得更格外明显,街道另一边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影吸引了荧和派蒙的注意。
应达狠狠地敲着般若脑袋,“你现在胆子太大了!怎么什么都事情都敢干!”
般若的头发被敲得翘起一缕,他自知有错,乖巧地任由应达敲打,
弥怒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一副极有先见之明的样子:“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家伙不安分。记得在梦之魔神手下的时候,你还觉得是我对般若不够信任,因此数落我。如今知晓好歹了吧。”
上次传出帝君和般若假装刺杀蒙骗奥塞尔时好歹还透露了一下口风,这次却将他们彻彻底底蒙在鼓里。弥怒听到归终的话语时心脏险些停止跳动,丝毫没有怀疑过事情的真假。
这不能怪他,实在是般若干过的缺德事情太多了,弥怒本来就不算特别乐观的人,总会不自觉地往最糟糕处思考。
不过,这次确实是他们没有仔细思考,听到消息就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跑到璃月港来。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弥怒就想扶额,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浮舍,浮舍正神情尴尬地左右张望,对上弥怒的视线,他心虚地咧嘴笑了笑。
刚刚他们一伙人直奔般若的住处,浮舍平日和谁都好声好气,这次却急了眼,都等不及敲门便直接闯入。般若那时明显一副刚刚回家模样,满脸疑惑地看着浮舍涨红的脸庞,却被一把抓住肩膀,紧紧不肯松手。
“般若!”浮舍振声道,“就算岩王帝君死了!你怎么能在丧葬期间另找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