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伊戈尔在信中得知是女士点名希望他和散兵过去,因为她只相信他们的善后能力。
伊戈尔面对这番夸奖眯起眼,他想回信委婉的问问公鸡,愚人众是没人了吗?怎么全都在找他和第六席在干这种活。
看完这封信,伊戈尔抬头发现安德烈居然还没有走。
“伊戈尔大人,关于公子大人离开的事情……”安德烈欲言又止,突然赶人实在是太不尊重,怎么说达达利亚也是执行官。
“已经告诉公子大人,他同意晚上走,正好他的弟弟也来到璃月港。”说起这点,伊戈尔嘱咐,“记得向七星报备一声,既然是他们下的命令,那应该不介意返回至冬的乘客里多一个小孩子。”
伊戈尔说着觉得真是巧了,若是放在平时他还要想办法瞒着把托克送回去,如今既然七星自己亲自下令赶人,那再挑剔多个小孩,可就显得太过分了。
不知为什么,伊戈尔倒是想谢谢七星给他省了麻烦。
“属下明白,那接下来我们等富人大人的到来后再重启谈判?”安德烈最后确认。
伊戈尔嗯了一声,告知安德烈这段时间整理好资料,记下来就开始真正的讨价还价。
只是伊戈尔担心富人会把私人情绪代入谈判里。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那个选新任岩神的投票,很难说富人不对七星有意见。
伊戈尔这么想着,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第71章
一艘来自至冬的船低调的驶入璃月港,站在甲板上,戴着眼镜的第九席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笑看着阔别已久的家乡。
“老爷,可以下船了。”身边戴着面具的下属小声的向前提醒。
潘塔罗涅笑了笑,“好久没返回璃月,还是有些怀念。”他话是这样说,可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回乡之情,只有客套和敷衍以及一丝非常复杂的情绪。
这令下属把头垂的更低,跟在潘塔罗涅身边这么多年,他能听得出自己的上司心情不是多好。
不过这可以理解,毕竟在愚人众内大部分执行官都对家乡抱有一种矛盾的情感。
好在潘塔罗涅也没多难为下属,站了一会就提出下船,“下去吧,不要让接我们的人等太久。”
“是的,老爷。”下属领下命令赶紧去告诉其他等候的人可以准备下船。
“璃月港与我走的时候相比,真是变化不大啊。”潘塔罗涅说着摇摇头,然后不带任何留恋的转身。
接下来他要回到名义上的家乡,和那些过去见也见不到的大人物进行谈判,甚至还能见到那个从未在他最渴望时,向他投来注视的神明。
不过潘塔罗涅认为对方不能算是神明,毕竟他已经抛下了那份责任。想到这点他不禁想抱怨达达利亚叫来的报告,写太短了,根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
这时候他又想起来之前由伊戈尔撰写的那些报告,一时间觉得那位候补执行官也不容易,毕竟都能轮到达达利亚亲自去写报告,证明负责写报告的副官已经忙的脚跟打后脑勺了。
也当是帮帮他,毕竟他为我带来那么多的收益。
潘塔罗涅抱着这个想法盘算起该如何和七星谈判,该如何给出‘合理’的赔偿。
想起那些赔偿金还有行动经费,潘塔罗涅的脸就冷下来,连嘴角的笑容都降下去几分。
这次赔偿可以刷新愚人众出外勤经费的新高,除非博士的那个大项目再失败,不然所有活着和死去的执行官里,没有谁再能比达达利亚花的更多。
等回去该调整一下经费的使用规范。
潘塔罗涅无声的把这条选入下次开会的提案里,他很怀疑他的那些同僚是真当北国银行里的摩拉只是个数字,可以随便使用。
在心里叹了口气,潘塔罗涅克制住微微的心疼,他走下船,看到了几辆不是那么显眼的,印有愚人众标志的车停在港口。
“璃月这边是怎么安排,这也太不合规矩了!才来这么一点人!”跟随在潘塔罗涅身后的员工压低声音抱怨。
这可是执行官到来,就这样安排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失礼了,一点都不重视。
一下子这名员工甚至怀疑璃月这边的愚人众是看碟下菜,特意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现在是特殊时期,低调行事才能让璃月七星放心。”潘塔罗涅低声提醒下属,他们来这里不是风风光光的上任,而是谈判和处理公子留下的烂摊子。
想到这点,潘塔罗涅认为有必要在回去后和达达利亚谈一谈,给他树立一个正确的金钱观念。
要知道达达利亚以前连保险都不会上报,来一趟璃月后,已经会在报告书里加上票据进行报销,这让潘塔罗涅怀疑很怀疑他到底在这座商业之都学会了什么。
会了怎么花钱和报销吗?那可真是学会了不少实用的技能。
潘塔罗涅这么想着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小事。
身后的下属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本还想再愤愤不平几句的他一下子不敢再出声。
于是在一片安静中,潘塔罗涅率领着他的员工和下属登上接他们的车。
“抱歉,富人大人,七星这几天对我们的监视越发的严密,以及提出更多的约束,导致我不能下车迎接您。”
潘塔罗涅刚上车就听到一声道歉,他看着说话的人,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无碍,不用太放在心上。”他知道七星会做什么,无非是拿出来给璃月的百姓看罢了。
岩神如今正式‘离去’,七星必须表现的足够强硬,这样才能让民众保持信心。
换位思考,潘塔罗涅很理解七星的做法,因此他主动过去询问伊戈尔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
“和七星打交道可不容易,我的手下曾就与七星的一位朋友遇见过,在她的手上吃了不少亏。”富人以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讲道,“与她交手的时候还弄丢了献给女皇的奇珍,那可是不容易找到的好东西啊。”
伊戈尔知道这件事,他谨慎的回应,“在璃月我们没有遇见七星的那位朋友。”实际上他调查过,得到了对方不在璃月港的情报。
不过现在富人没有问,伊戈尔自认没必要说。
整个愚人众都知道富人对那件事有多耿耿于怀,那次失手可以算作他最失败的一次行动,被夺走的那套珍贵的皮毛据说还被改成衣服,披在那个人的肩上。
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
伊戈尔想到这里认为他应该换个话题,于是他说起工作上的事,“富人大人,现在和七星的条款基本上已经敲定,只剩下金额和如何实行还没有商量好。”
谈判不是一蹴而就,目前伊戈尔认为他已经和七星找到基本的平衡,只是有些事情纸面上好说,执行起来很难。
比如关于层岩巨渊下层的愚人众的撤离问题。
伊戈尔不禁皱起眉头,七星给的窗口期太短,虽然层岩巨渊下层那边已经开始外围的愚人众撤走,但还有很多小队深入到层岩巨渊更深的地方。七星给出的那些时间连消息都没办法给那些小队送进去,更何况是把人撤走。
而且那些没来得及撤离的愚人众小队发现情况不对,从层岩巨渊下层来到地面后该怎么处理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看你的表情,你是在担心什么?可以讲讲吗?在船上接不到消息,我对璃月最近的情况也不了解。”潘塔罗涅温和的问。
伊戈尔自知隐瞒不了,便原原本本把令他感到为难的问题讲出来。
按理说潘塔罗涅出身璃月,应该更了解七星的心思。所以伊戈尔想听听他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方法,或者新的谈判方向,好把层岩巨渊下层的愚人众都能撤走。
这样话也算是以绝后患,日后不用再被七星拿捏,或者还要想办法把遗留的愚人众换回来。
“我们现在开始分批撤退,但是在更深层的愚人众太分散,根本无法得到消息。”伊戈尔说到这里故意叹气,“但是如果就这样撤走,我觉得后患太大,七星很可能在以后用剩下的愚人众拿捏我们。”
潘塔罗涅得知这一消息,他点点头,“七星的谈判团由于民意不愿意在撤退的时间上松口,不然他们将承担更多的舆论压力。”
“是的,为表诚意公子大人在驱逐令当晚就离开,这样虽压制了一部分璃月民间的声浪,但七星还是不满意。”伊戈尔用了个巧妙的说法,仿佛达达利亚走的很忍辱负重。
“呵,七星急着让公子离开,其实是怕公子把岩神还活着一事说出来吧。”潘塔罗涅笑着分析,“假设公子将真相讲出,那璃月怕是要发生动乱了。”
他说的是那么轻描淡写,仿佛这里不是他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一样。
伊戈尔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他认为潘塔罗涅说的有道理。
在七星眼里达达利亚本就是个不稳定的炸弹,万一他真的把整个计划抖出来那可就完了,到那时候闹得就不只是璃月人,还有愚人众。
认真的回想,伊戈尔发现谈判能正常进行,全部都是建立他们和七星达成了默契,双方都不去深究岩神的生死,将重点放在执行官独走无意中放出魔神和对天权星凝光个人的赔偿上。
顺着这个思路,他试探性的问,“或许我们可以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来转移愚人众?”
至于非常规手段,无非是在超过时限后依靠第三方的力量,将没有来得及转移走的愚人众暗地里转移走。
这个想法伊戈尔早想到过,问题是他发现在璃月找不到合适的第三方势力。以现在愚人众在璃月的风评,那些‘道上’人士都冷脸相对,别说帮忙,不跟着把他们出卖了就不错了。
因此他现在这么问,无非是想听一听潘塔罗涅有新的方法,再怎么说他也算是璃月人,对璃月比他要更加的了解。
潘塔罗涅也知道伊戈尔的意图,他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方法,反而是问起一件事,“我记得公子给在璃月的所有愚人众都买了一份套餐?”
因这个问题,伊戈尔感到奇怪,按理说这都是旧账,潘塔罗涅突然提起很让他摸不着头脑。
“售卖这份套餐的往生堂在璃月有深厚的根基,历届往生堂堂主都与仙人乃至神明保持不错的关系,就算是七星都要卖他们一个面子。”
潘塔罗涅说到这里看向伊戈尔,“你觉得他们会放弃自己的客户吗?”
嘴唇动了动,伊戈尔摇头回答,“不会,我与胡堂主关系不错,知道她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客户。”他当然知道可以借助往生堂的手,可在各种因素的加持下,他一直犹豫要不要使用这个方案。
“调转去往生堂,我们与胡堂主亲自谈一谈。”潘塔罗涅直截了当的说道。
七星在严密监视他们,在这个前提下当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赶在七星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前和往生堂谈妥,之后就让往生堂的堂主和七星拉扯去吧。
潘塔罗涅这时想起另外的一件事,“璃月选出的新任岩神,好像是往生堂的客卿?正好我可以乘机祝贺拜访他。”说完他补了句,“这次的投票颁奖我想亲自到场,也算是有几分参与感了。”
坐在潘塔罗涅对面的伊戈尔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潘塔罗涅好像不知道钟离就是岩神。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潘塔罗涅,对方就询问其关于之前谈判的更多细节。
涉及到工作,伊戈尔只好暂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先回答关于工作上的问题。
伊戈尔和潘塔罗涅谈话期间,载着他们的车子在一个借口措不及防的转了个弯脱离车队,直奔往生堂。
在车上的伊戈尔只顾着说工作,完全没再找到机会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直到车子停在往生堂门口,他失去了最后问出来的机会。
“往生堂还是一点没变,我第一次听到往生堂的名字的时候,也是我知道死亡竟然能如此昂贵的时候。”潘塔罗涅看着往生堂的招牌以调侃的口吻对伊戈尔说道。
不给伊戈尔说什么的机会,潘塔罗涅提起手杖,迈开脚步朝着往生堂内走去。
伊戈尔跟在潘塔罗涅的身边,猜测着潘塔罗涅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钟离是岩神,还是正因知道才故意顺水推舟过来?假设是后者的话,那岂不是他很可能是对岩神有意见?
不由伊戈尔想起一些关于潘塔罗涅的流言,说他加入愚人众是因为无法得到神明的青睐,所以才想反抗神明。
由于这个说法远不如带领至冬成为财富的中心有说服力,导致包括伊戈尔在内的很多人是不信的。
可是如今伊戈尔再好好想一想,发现两者也不是很冲突。
再看面上完全看不出异常的潘塔罗涅,伊戈尔由衷的希望今天钟离不在往生堂上班,而是在外面喝茶听戏。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一进来就看到正在聊天的胡桃和钟离。
伊戈尔这下做好了潘塔罗涅和钟离针锋相对的准备。
“这不是伊戈尔吗?你有时间来找钟离了?”不知伊戈尔在想什么的胡桃轻快地打招呼。
被叫到名字的伊戈尔客气地笑了笑,“不,胡堂主,我今天来是公事。”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音。
得知是公事胡桃有点小失望,她看了眼面不改色的钟离,长长地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向潘塔罗涅,“那你是新来的执行官?话说至冬的执行官不都是至冬人吗?”
“不,目前唯一公开是至冬人的执行官只有公子。”潘塔罗涅主动对胡桃解释。
“至冬是唯才是举啊。”胡桃的这句话让潘塔罗涅的嘴角抬了抬,然后他听到下一句,“很好,那看来至冬人的接受度很高嘛,往生堂至冬分堂开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