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依次向凝光和潘塔罗涅道谢。
“没什么,要不是我请你过来,你也遇不见这种事,所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凝光微笑着回应,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提醒。
伊戈尔听出凝光话里有话,不过此时他没有时间去细想,只能客气的应下。
又笑了笑,凝光最后寒暄了几句便带着的百闻先走一步。
“没想到你在璃月这么受欢迎。”
在凝光走后,潘塔罗涅的声音在伊戈尔耳边响起。
抱着花的伊戈尔叹了口气,“富人大人,我也不知道这束花是谁送的。”他感觉可能是胡桃,但是又觉得不对,是胡桃送的,那她肯定会模仿钟离的语气写点文绉绉的句子。
如果是达达利亚,那就更不可能,谈判的地点是公开的没错,可定下的时候达达利亚早就在回至冬的船上。
大海上可不好得到消息,他就算知道了在哪里谈判,也无法在开会的间隙如此准确的把花送来。
所以到底是谁?
伊戈尔不由的陷入沉思。
“接下来的谈判是关于群玉阁的赔偿问题,按照流程你作为与公子相关的人要进行回避,不如趁此机会回先去休息室休息吧。”潘塔罗涅的话打断了伊戈尔的思考。
回过神的伊戈尔闻声看去,结果只能看到潘塔罗涅的背影。
再看了看那束包装精美的霓裳花,伊戈尔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不会是他送的吧。
但是很快伊戈尔就排除了这个选项,因为知道具体的谈判地点,能够精准卡着点送到的人其实很多。再说这种没有任何收益的事情潘塔罗涅为什么要做?
这么想着,伊戈尔苦恼的迈开脚步朝他的休息室走去,潘塔罗涅说的没错,接下来的谈判和他的关系不大,身为达达利亚的副官,他算是毁掉群玉阁的半个当事人,是需要避嫌。
想到这点伊戈尔又想叹气,之前他还那么庆幸没有去蒙德,现在看来其实到哪里都一样。
果然正式执行官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伊戈尔无声的抱怨着,再扫了眼怀里的那束花,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哪个执行官的恶作剧。
实在是想不出来,伊戈尔拐过几个弯,忽略了遇见的其他人或惊讶或玩味的目光,回到属于他的休息室。
刚一进来,这束花就收获了休息室内大部分下属的注意力。
“伊戈尔大人?这花是您买的吗?”安德烈顺口一问。
坦诚的摇摇头,伊戈尔回答,“是其他人送来的。”他觉得除了恶作剧外,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理由。
“原来那名侍者问您在哪是因为要送花啊。”另一名员工小声喃喃。
伊戈尔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说话。
找了个空着的花瓶把花放进去,伊戈尔盯着花看了一会,转身向安德烈问起在他不在的期间发生过什么,然后得知不久前有侍者来找过他。
“那时候我们以为是有重要的事,便告诉侍者您正在和天权星进行私人谈话。”安德烈回忆着说。
伊戈尔点点头,他懂了凝光的暗示是什么,是告诉他送花的人不知道他们有一场临时的谈话。
但他没有把这个发现说出来,仅是不动声色的回应安德烈,“我明白了,看来这大概率就是恶作剧。”
“但是谁会这样恶作剧?”安德烈下意识的接话,等说完他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再追究下去。
幸好伊戈尔没有计较,反而直接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不重要。”
安德烈这次没再多说而是顺势换了个话题,说起下一轮谈判的情况。
由于他们都是隶属于伊戈尔,所以按照流程都无法参加下午的谈判。但是下一轮谈判的资料,安德烈拿到了备份,可以让伊戈尔先看看。
接过那一沓文件,伊戈尔意外的发现并不多。
“天权星提出的要求不过分,虽然赔偿金额变动不大,其他方面比较前几次是做出了不少的让步。”安德烈解释。
伊戈尔笑了一声,“看来七星满意了。”
不太理解的安德烈抬起头。
“群玉阁对于七星来说是谈判的筹码,如今他们拿到了想要的结果,那么群玉阁就不那么重要了。”伊戈尔边打开装文件的袋子边说,“我想这也是天权星告知我她要重修群玉阁的原因。”
在谈判完成前,别说重修群玉阁,连璃月港上群玉阁的碎片,凝光和七星都没让人好好打扫。
他们必须要让璃月港的百姓和愚人众一起看到那些‘证据’。
如今目的达成,那这个筹码可以放弃了。
伊戈尔意识到凝光对他提起重修群玉阁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在表明态度。
只是因为下一轮的谈判和他的关系实在是不大,伊戈尔没读出来。
现在再想来,伊戈尔发现他这次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安德烈同样也发现这点,他小声的问,“伊戈尔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去稻妻了?”
沉默片刻,伊戈尔摇摇头,“先留在璃月听至冬方面的调令。”目前六席还没有消息,那么他们也不用过去。
更何况来自至冬的调集令上只说了让他去稻妻,没说让他带团队。
伊戈尔回想起调集令上的具体内容,转头告知安德烈,“你们可能不用去。”
已经做好去稻妻继续出差的准备的安德烈愣住。
“女士在稻妻经营许久,我过去应当只是协助她完成收尾工作。”伊戈尔认为那张调集令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再加上稻妻一直处于锁国的状态,大张旗鼓的去这么多人不合适。
“您的意思是,我和其他人会先一步返回至冬?您去稻妻?”安德烈试探性的问。
这次伊戈尔又点了点头,然后他发现假设是这样,那他可以让安德烈把那束琉璃百合顺手带回至冬。
伊戈尔觉得这点有可行性,便对安德烈叮嘱,“如果你们先回去,记得把我房间里的花带回走。”这样一来就不用走海关通道,可以省下不少的力气。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没想好如何对其他人解释,他会有一束非常罕见的被岩元素力同化过的花。
“是。”安德烈虽感觉这个要求奇怪,但还是应下。
等伊戈尔把那份不算厚的文件看完,他想了想通知安德烈,趁着下午不用开会,他要去一趟往生堂,和胡桃谈一谈关于层岩巨渊下层愚人众撤退的问题。
“上一场谈判中七星对撤退的时间放缓,我要和往生堂进行协商,让他们调整进入层岩巨渊下层的时间。”伊戈尔用一种公式化的语气嘱咐。
安德烈不疑有他,毕竟那场谈判他也参加了,确实有这方面的内容。
“好的,如果有愚人众找您,我告知对方您因公外出?”安德烈谨慎的询问。
“嗯,除富人大人以外的人都这样说。”说话时伊戈尔用了更小的音量。
安德烈随即不再多问,目送伊戈尔离开。
从后门走出谈判所在的小楼,伊戈尔坐上有愚人众标记的车直接前往往生堂。
这次他不怕七星跟踪,很显然凝光既然把给岩神的信交给他让他去转交,就是早已明白岩神的态度。
那么再派人跟踪,试图暗中弄清楚岩神在凡人的身份可就太不尊重了。
更重要的是,伊戈尔认为七星明白他们再把岩神请回来没什么好处不说,还可能会惹怒神明。
岩神设计那么一场大戏,中间甚至有神与神之间的交易,就为了把权利交给璃月人。这时候七星再想方设法把他请回玉京台,那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伊戈尔试想了一下钟离怒斥七星的场景,不由的有点想笑。
抱着这个想法,他莫名的想知道信中的内容。
好在不用他等太久目的地就到了。
下了车,伊戈尔走上那条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路。
“哎,是您来了。”往生堂里仪倌一眼认出伊戈尔,接着他熟练的说,“胡堂主和钟离先生出去了,我帮您去叫他们。”
“麻烦了。”伊戈尔说完坐到往生堂的椅子上,等待仪倌回来。
放在平时他可能会推辞,告诉仪倌他等等就好,不打扰钟离和胡桃工作。但现在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等太久,谈判随时会结束,届时愚人众内部还要再开会商谈接下来怎么做。
伊戈尔恍然发现怎么他到了璃月以后总是在加班。
回想最近经历的事情,伊戈尔再度萌生从愚人众辞职的想法,但考虑到他的津贴,他又感觉可以忍耐一下。
不知道为何,伊戈尔有些想问问潘塔罗涅,他这么有钱还在拼命工作是为什么?难不成也想拯救世界?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他就快速的压下去,和上司在工作之外走的太近不是个好的选项。换做达达利亚,伊戈尔觉得他还能多问两句,其他的执行官就算了。
距离才能产生美,比如七星要是知道往生堂客卿钟离就是岩神,蒙德西风教堂里的修女知道那名叫温迪吟游诗人是风神,那他们一个会感慨神出门竟然不带钱,一个则会惊讶自己的神竟靠卖唱换酒。
届时意志力不坚定的信徒很可能会崩溃。
漫无目的想着,伊戈尔发现门口出现一道人影。
定了定神他看到只有钟离回来。
“胡堂主要我先返回与你交谈。”钟离用一种颇为无奈的语气说,他能推测出伊戈尔此次过来是公事,而他不太喜欢把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偏偏胡桃总是强调不能放过一个机会……
“胡堂主还是老样子。”
在钟离要感慨他应付不来胡桃时,伊戈尔从椅子上起身他笑着说了句,“其实这样也好。”
“嗯?”钟离收回跑远的神思看向伊戈尔。
伊戈尔故意忽略了钟离的视线,取出凝光交给他的信递过去。
随后他说,“这样您可以看这封信了。”
笑着叹了口气,钟离接过那封印有群玉阁水印的信封当着伊戈尔的面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他快速的展开浏览起来。
几分钟后他便不带任何情绪的放下那封信。
伊戈尔看着钟离,等待他说话,结果却见对方把信直接递了过来。
“想看就看吧,里面不过是些场面话。”对于信中的内容,钟离没有隐瞒。
“算了,万一不经意间流露出信里的内容,我可是对七星解释不清楚。”伊戈尔委婉的拒绝,虽说他好奇信中的内容,但没有想过直接去看。
钟离也不勉强,他直接用岩元素力将信连带着信封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对于七星的祝福,身为神明的他接受了,那么他也该回归作为凡人的一面。
眼看着金光全部消散,伊戈尔说起撤退层岩巨渊下层愚人众的新情报。
把关于层岩巨渊下层的愚人众的最后谈判达成的结果告知钟离,接着伊戈尔补了句,“往生堂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行动,愚人众会先尽力搜寻各个小队,并且重新统计未找到的小队的名单。”
钟离一一记下并回道,“这样一来往生堂也能多做准备。”在层岩巨渊下层搜索不算简单,即便往生堂有特殊的手段也一样。
“对了,在谈判结束后我还会留在璃月一段时间,往生堂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来找……”
伊戈尔的话还没说完,熟悉的声音接下他的话。
“来找我就好,毕竟是我先提议请往生堂的诸位将层岩巨渊下来不及撤走的愚人众带出。”潘塔罗涅笑着接话,“这方面理应由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