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与其和伊戈尔谈，不如去和那名代号富人的执行官谈，说不定对方在她们这边做出新的退让，或者拿出利益交换以后，会动用权能把伊戈尔留在璃月。
百闻在谈判上可是看到那名执行官出卖起同伴来有多痛快，这让她怀疑愚人众这个组织到底知不知道团结为何物。
因此做出利益的交换，或者小小的退让，先把伊戈尔留住，到时候再慢慢挖墙角也不迟。百闻甚至觉得她们实在是挖不动，那就去往生堂请钟离，说不定在感情攻势下能让伊戈尔决定跳槽了。
嗯，到时候钟离先生一并跳槽过来也不错。
百闻的畅想了一下，抱着复杂的心情打开了门。
这令伊戈尔第一眼就看到她和安德烈如出一辙的表情。
看来双方都很担心啊。
伊戈尔无声的感慨，同时又有点想笑。
“您这边请。”百闻做出请的姿态，引领伊戈尔向屏风后面走去。
已经喝上茶的凝光见到伊戈尔，微笑着问好，“你来了，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群玉阁。”
听到群玉阁的名字，伊戈尔坐下后故作遗憾的摇头，“是啊，没想到那日登临，竟是最后一次。”
百闻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但碍于凝光没有开口，她只能自己生闷气。
“不必遗憾，我已打算重修群玉阁。”凝光放下茶杯直接对伊戈尔宣布道。
在旁的百闻惊了一下，她身为凝光身边最亲近的秘书，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群玉阁可不好修，其中最核心的部件是仙家产物，可谓是有市无价。
“那资金方面，应该由我们来负责了。”同样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伊戈尔主动提议。
凝光闻言却没答应，她回忆般的说道，“过去群玉阁是我财富的见证，如今的群玉阁是一个住处。”说道这里她话锋一转，“百闻，去我现在的住所把群玉阁的图纸拿来，我下午的谈判用的上。”
“天权星大人……”百闻一下子听出凝光是谴她走，有些不太愿意。
可是凝光没有松口，不得已百闻只好按照命令折返回住所去取那份群玉阁的图纸。
待百闻一走，偌大的休息间里只剩下伊戈尔和凝光。
凝光亲自为伊戈尔倒了杯茶，随后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伊戈尔先生，我此次请你来是为两件事，一件事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帝君在民间的身份，另一件事则是想请你留在璃月。”
这番直白的话让伊戈尔感到无奈，在来之前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他直接问道，“凝光小姐，送仙典仪既然已办完，又何必在意岩神在民间的化身？”
“也许是作为子民和受益者的好奇。”凝光坦然的回答，“我想向帝君道谢。”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您和其他的七星能管理好璃月，就是对岩神最好的感谢。”为回馈凝光的坦诚，伊戈尔也给出自己的看法。
摩拉克斯不需要感谢，钟离则不需要被人打扰现在的生活。
让七星知道钟离过去的岩神身份，不过是为七星和钟离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凝光听到这里算是彻底确认了岩神的态度，她从善如流的从拿出一封信。
“既然不便透露，那能否请你把这封信转交给帝君？”凝光说着把信推给伊戈尔。
没有立刻收起那封信，伊戈尔略有些好奇的问，“凝光小姐，怎么如此肯定我能见到岩神在人间的化身？”
猜出来他知道真相很正常，毕竟谈判桌上他和七星能快速达成默契，就证明双方都是知道岩神假死的秘密，一切的谈判都是在知道这个秘密的的前提下进行。
然而即便如此，凝光直接认定他这个至冬人还能见到岩神还是很奇怪。
好在凝光也没多藏着掖着，她再度端起茶杯，“在击退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后，我发现愚人众是帝君考验我们必不可少的一环，我们这代表你们自然能通过一些渠道见到帝君。”
伊戈尔因凝光的说法叹气，“凝光小姐，在您放弃群玉阁击退奥赛尔前，我和公子大人对岩神的考验毫不知情。”说难听点，他们全程是被岩神在暗中利用。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仅仅是让公子离开，而非要缉拿他。”凝光淡淡的回应。
作为解开封印，放出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罪魁祸首，七星对达达利亚的处理可谓是轻拿轻放。甚至把他驱逐前，还默许他在璃月境内随意行动。
毕竟真的要深究，七星会尴尬的发现，他们还要对达达利亚说一声谢谢，没有他的配合，这场考验根本无法成立。
凝光想到这里又回忆起复盘那天，她各位同僚精彩的表情。
这时她再看仍不打算收信的伊戈尔，轻声说道，“在公子释放出漩涡之魔神前，一艘来自稻妻的船停泊在璃月港，在船上载着的是另一位至冬的执行官女士。”
“按照我们收到的文书，女士应在参加送仙典仪的时候才会来到璃月，她在那个时间点提前带来，请问伊戈尔先生这意味着什么。”
凝光点到为止，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她知道伊戈尔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女士突然来到璃月是做什么？总不能是来阻止公子的释放魔神，她肯定有其他的任务。
执行官隶属于冰之女皇，因此她必定是奉至冬女皇的命令，而整个璃月能和冰之女皇对等的存在只有岩王帝君。
基于这点继续推测，会得出女士是奉神的命令来璃月找岩神的结果。
如此一来便可以间接证明神明之间存在更高层级交易。且岩神民间的身份对愚人众的部分高层是公开的状态，不然女士到璃月后不可能没多余的行动呆了几天就走。
这也是为什么七星对女士在几天后突然乘船离开璃月返回至冬睁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甚至还欲盖拟彰的出了份文件，严禁任何愚人众参加送仙典仪，算是给愚人众一个台阶下。
所以七星把戏做足了，凝光自觉愚人众也该给他们面子。
而伊戈尔同样明白这点，在沉默片刻后他收起了那一封信。
“谢谢。”凝光以真诚的语气道谢。
“不用谢，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伊戈尔客套的接话，随即他说起另一个问题，“至于让我留在璃月，恐怕要让凝光小姐失望了，我是公子大人的副官，按照流程在璃月的工作结束后我必须返回至冬。”
当然流程归流程，调集令的也是流程的一部分。
伊戈尔自知不用说这些，他只用向凝光委婉的表达他无法璃月的现实即可。
听到这句话，凝光用遗憾的口吻说，“我还以为你会为钟离先生留在璃月，为此我还动过请你跳槽的心思。”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凝光小姐，我一般不会把两者搞混。”伊戈尔说完发觉钟离的身份确实隐瞒的很不错，不然凝光也不会现在起来，她可是一分钟前才托他送信。
“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凝光说着不再多言，但她还是忍不住又争取了两句。
伊戈尔面对凝光暗示他想换工作优先考虑来璃月的话，不由的笑了笑。
“凝光小姐，不如你去问问钟离先生吧，他现在正好缺钱。”伊戈尔打趣的语气。
谁料凝光无奈的说了句，“在甘雨回到云海间期间，我本想请钟离先生月海亭做秘书协助我的秘书们工作，却被他拒绝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被伊戈尔听出一场夺权大戏，这时候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凝光想招募他，很可能是和七星在岩神离开后，关于权力的竞争有关。
不过让岩神顶替拥有半仙血统，能和仙人沟通的仙人弟子做月海亭的秘书……伊戈尔再度暗中感叹起钟离的伪装太成功了。
伊戈尔无声的感慨完，又和凝光聊了聊璃月的一些风土人情。
在听到凝光说璃月有特殊人才落户通道，以及和璃月本地人结婚可以获得永居权的规定时，伊戈尔仿佛有看到胡桃规划把往生堂开到至冬的场景。
一时间他感觉凝光可以和胡桃聊一聊。
又过了几分钟，百闻抱着厚厚的一摞图纸回来，“天权星大人，我把图纸取来了。”说完她警惕的看了眼伊戈尔。
“嗯，正好我和伊戈尔先生也聊完了。”凝光适时的接话。
伊戈尔跟着笑道，“感谢凝光小姐的厚爱，只是我发誓终生忠于冰之女皇，无法来璃月任职，实属抱歉。”
“无事，在璃月有句俗话，山不转水转，至冬也同样说人的选择如冰层下的水，总会发生变化。”凝光也摆出客套的态度，“我和璃月永远欢迎各路人才。”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伊戈尔最后又谢过凝光的好意，然后提出回去。
凝光没有留人，反而亲自带着百闻把伊戈尔送到门口。
门刚一打开，就见一名抱着花的侍者走过来。
“伊戈尔先生，我们收到了一份花，收件人是您，经过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我给您送来了。”侍者面露难色的告知伊戈尔。
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来给人送花，尤其是这可是两国谈判的场合，突然起来的浪漫显然非常的不合适。
伊戈尔和凝光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愣住。
足足过半分钟伊戈尔才去看侍者手里那一捧还闪着露水的霓裳花。
莫名的他觉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纠结期间，他余光看到有不少人正从走廊的另一端朝这里走过来。
伊戈尔咬咬牙，最终接过了那一束花，完成任务的侍者如蒙大赦的赶紧走了。
抱着那捧花，伊戈尔听到对面的门打开的声音，以及伴随着门开的一声惊呼。
“那不是伊戈尔大人吗？”
被叫到名字的伊戈尔看向对面，发现富人和他的一群下属也正准备出门。
伊戈尔后知后觉的想到，凝光和潘塔罗涅在谈判中是同等级，那安排的休息室自然规格必须一致。
面对潘塔罗涅饶有兴致的视线，伊戈尔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时候从走廊另一端的人也停下脚步，他们都是凝光的下属。
两拨人，一捧花，气氛当即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所有人都开始猜测是谁送的花。
凝光和潘塔罗涅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似乎是把这当成谈判之余的小消遣。
直到潘塔罗涅身后的某个下属小声提了一句，“是公子大人吧？只有他会在这种时候送花。”
这句话引起不少至冬人的赞同。
“肯定是公子大人。”
“我也是这么猜测，真是浪漫啊。”
很快这个猜测就要成为主流，这群至冬人纷纷觉得达达利亚不愧是年轻人，就是大胆热情，虽然他有的是水系神之眼，但他的热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可是这个说法不能引起璃月人的同意，凝光的下属提出不同的看法。
“钟离先生也有可能啊。”
此话一出，其他的至冬人还没什么反应，潘塔罗涅的脸色却开始变差，也是这一刻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匿名送花。
第76章
不光是潘塔罗涅变了脸色，几名北国银行的员工也不太乐意，但考虑到这是公共的场合，双方因为一束花吵起来实在是太难看了，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们在这儿乱猜。
“都散了吧，送花而已。”在气氛变味之前，凝光及时出来打圆场。
“一束花罢了，比起在这里推测，不如想收到的人觉得是谁送的，就是谁送的。”恢复成往常样子的潘塔罗涅笑着接话。
凝光的那双红瞳意味深长的看向潘塔罗涅，但下一秒她就挪开眼，让百闻收拾收拾开始下一轮谈判。
有了凝光和潘塔罗涅开口，其他的人不敢多说，赶紧各去忙各的。
全程被忽略的伊戈尔抱着那一大束霓裳花松了口气。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