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成为了白月光 第98章

“其实我在另一边……您左手23点的方向。”

男人€€€€荷马卡了卡壳。

他飞快地换了个方向,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对方语调铿锵有力地表达着邀请,€€田纲吉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对方他还是面对错了人。

€€田纲吉是知道“荷马”这个存在的。

对方的存在还是他的好大哥(不是)森鸥外告知的,据说他能够看见人的过去与未来,甚至一度有传言说对方是亲眼见过神明的存在€€€€也正是因此,曾经双目明亮的荷马失去了他的双眼,成为了一名游走于各个国家之间的流浪诗人,同时,也是战争的调停者。

€€€€世界最强的异能力者之一,流浪的盲诗人荷马。

“就算是最有生命里的花,要是一直呆在一个房间之中也会枯萎的。”对方如此说道,毫不避讳在€€田纲吉面前偷偷摸摸传递上层关于他的“安排”,伸出手邀请道,“跟我一起走吗?和我一起采集素材,编纳最荡人心魄的史诗吧!”

他爽朗地笑着,这种爽朗让€€田纲吉想起自己的友人、名为山本武的家伙。

那也是一个爽朗的家伙,曾经他们都还是并盛中学的普通学生的时候,山本武就凭借着自己的好性格和爽朗的脾气,成为了学校里公认最受欢迎的家伙。

换而言之,这种类型的人是有一点社交牛逼症在的。

尤其是对方伸出手的时候,多多少少让€€田纲吉幻视了一些友人的存在。

于是他稍加考虑,便伸出手,答应了下来。

因此,等到日本政府内部还在掰扯【武器】的归属问题的时候,他们以为被牢牢控制在手中的人造小神明却已经被人从手中偷了出去。

留下的,大概只有一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剪出的纸蝶,停留在窗框上,随着船舰的流动振翅欲飞。

同月,日本横滨,不明原因的巨大爆炸产生,日本官方将之解释为敌人最后的偷袭,事实上,却是内部实验室爆炸的结果。

在这场爆炸之中,形成了日后被称为“擂钵街”的区域,而在爆炸边缘,赭发的男孩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次月,在上月中造成爆炸的实验室资料被永久封存,实验体【试作€€甲二五八番】在爆炸中下落不明,在内部一度争论不休的另一个离家出走的实验体再度被摆在争论中央,腥风血雨之后,怀疑后者忠诚的言论逐渐占据上风。

执行从日本带回某个至关重要的实验体的任务失败、意外得知了荷马正带着另一个实验体在四处旅行的金发青年犹豫之后,在如常为祖国进行暗杀任务的同时,逐渐开始搜寻关于二人的情报。

一年后。

正跟着荷马做烤鱼的男孩警惕地回过了头。

他们现在在某个弹丸之地进行“采风”€€€€虽然这样说,但这一年来€€田纲吉就只见过荷马在采风没见过他写什么东西的€€€€更具体一些的话,他们现在正在一条清澈的河流边,在荷马叽哩哇啦和土著们进行了一顿交流之后,两人顺利获得了这条据说是当地土著母亲河的垂钓权。

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被穿成串竖在火堆边,金发青年来的时候,€€田纲吉正不算熟练地为这些鱼撒上调味料,听见身后的响声,警惕地回过头。

“这是我们的鱼。”经历过无数次烤好鱼之后被没闻过调味料香味的土著被吸引过来抢鱼这种事的€€田纲吉警惕地说道。

魏尔伦看着他在火光中的轮廓,几乎就立刻辨认出这正是他带在身上的、关于那个在战争末期出现的异能力者、也是与他同为实验体的孩子的面庞。

向来冷硬的青年不由得调整了自己的姿态,连面容也在火光之中柔和了一瞬。

“不抢你的鱼。”他说道,对日本当局对这个孩子的处置略有耳闻,为被国家抛弃还没吃没喝连个烤鱼都稀罕的孩子心酸了起来。

€€田纲吉这才放心了一些。他观察着突然出现的青年,发现对方虽然风尘仆仆,但却显然和裸露着上身说着鸟话的土著不是一个品种。

……那么,或许是和他们同样流浪到这里的旅行之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田纲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觉得也不太可能。

毕竟大概也没什么人跟荷马一样闲,会为了据说这条河里的鱼是世界上最适合烤鱼的鱼就拖着他不远千里急匆匆地赶来,差点承包了人家一整条河流。

而他们前些日子还在西伯利亚。

他慢条斯理地“喔”了一声,看着对方的模样,很是友好地腾出了一些位置。

“那你想吃吗?”他问。

只要不是来抢他们的鱼的,€€田纲吉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

而魏尔伦却有些受宠若惊。

他有些迟疑地看向躺着似乎是在睡大觉的荷马,盲眼的诗人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呼呼大睡着,一只手在衣服里面搓啊搓,是不是发出砸吧嘴的声音,大概是做了一场美梦。

对这位传闻中的人物依旧有着忌惮的魏尔伦收回目光,将这当做是默认,坐在了棕发的男孩身边。

他有些难得的拘谨。

虽然在知晓对方的存在之后,魏尔伦便搜寻了许多关于这个孩子的情报。

日本就算了,在他与亲友潜入并造成爆炸之后,日本就加强了相关的戒备,而这个孩子的情报又在这时候被提升了等级,因此就算是他也难以拿到。

但是在其他国家就不同了,尤其是那些曾经与这个孩子有过交战的异能力者。

魏尔伦没事的时候就挨个挨个地“拜访”过去,在被“暗杀王”光临吓得都开始结巴的人们的嘴里撬出关于这个孩子的情报。

因此魏尔伦自觉自己还是对他有着了解的。

而实际看见这个孩子,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身体年龄的同龄者还要小上一圈,而生理年龄的话……魏尔伦思索了一下那些家伙口中出现的这个孩子出现的时间,得出了这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的结论。

而同样的、其他人家的孩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自己家的崽子却不得不在外面流浪还得自力更生的对比,更是让向来没什么情绪的暗杀王心中生出了几分阴霾。

€€田纲吉觉得这个金发的青年有些怪异。

在见到对方之后,除了排除了对方是来抢鱼吃的当地土著之外,€€田纲吉还在对方身上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这种味道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久违,在离开了“战场”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其他人的身上闻见过如此浓厚的黑暗与血液的味道。

五人?十人?不,至少有上百人吧。

在奇怪的方面有着独特的权威的教父先生想,这个人,手中有着至少百人的性命。

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田纲吉不由想到了自己。

但是细细辨认过魏尔伦的眉眼,在旁敲侧击隐晦地问出了对方来自于哪个国家之后,他又闭着眼将对方是为自己而来的可能性划去。

那么就剩下荷马了。

€€田纲吉略微思索了一下,看了眼到现在还用背对着他们的荷马,深觉今天的事情走向颇为诡异。

他迟疑了一下,对着魏尔伦问道:“这位先生……”

“魏尔伦。”魏尔伦适时地给出了自己的名字,“保罗€€魏尔伦,你可以叫我这个名字。”

金发的神明先生顿了顿,看着欲言又止的男孩,在对方开口之前继续说道:“或者,叫我兄长也是可以的。”

€€€€或者说,虽然并非是同一个实验的衍生物,但他们依旧有着并非血缘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比血缘更加深厚的关系。

€€田纲吉顿了一顿。

他并不觉得保罗€€魏尔伦只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才说这样的客套话,他只是觉得,到现在荷马也依旧没有醒来这件事本身的诡异之处。

如果是寻常的话,早在他给每条鱼细细地撒上调味料的时候,那位在平日里找不着方向、但在这种时候就能够灵敏地寻找到他的所在的盲诗人就已经摸索了过来。一般情况当他回过头,没准对方就已经囫囵着连刺都不搭理地解决掉了一整条。

但他今天到现在也没醒,而时不时响起的声音除了梦呓之外,还有着微妙的像是催促一样的意思在。

棕发的男孩略作思索,友好地又递了一条鱼给魏尔伦。

“兄长?”他开着玩笑,“以前也有人说自己是我的哥哥……”

不过在被他给坑了一把之后,那家伙好像就没这么来找过他了。

而魏尔伦听完这句话,就率先捍卫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他认真地看着€€田纲吉,解释道,“那家伙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

这样说着,他思索了一下,是不是在这之前带着那个企图欺骗笨蛋弟弟的家伙的人头过来会比较好。

外表看起来约莫在二十岁左右、但因为某些过往,实际的心理年龄则会更小的魏尔伦久违地有些忐忑。

事实上,自从他脱离【牧神】的掌控,从实验体成为人类魏尔伦之后,已经很少有这种时刻了。

大多数的时候他虽然接受着祖国的塑造与教育,但在一定的范畴内却是自由的。

再加上少有敌手的能力与高傲的性格,魏尔伦作为人类的忐忑时刻,从他睁开眼到现在也寥寥无几。

他尚且不太明白这种紧张的情绪是什么。

就算是不久之前,见到那个诞生在日本的另一个“弟弟”,拒绝祖国将这个孩子带回国家的指令,而希望自己能够带着他回归田园回归普通人的世界的时候,魏尔伦也并未如此忐忑过。

这种心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有些陌生,但是他又无从发泄€€€€据那些和这个孩子对战过的家伙说,“他”看起来总是很瘦弱,身体也不怎么好的样子。

因此魏尔伦在忐忑之余,其实还有写担心自己要是稍微泄露出一些情绪,会不会把这个孩子给吓到。

而在魏尔伦这样忐忑着的时候,€€田纲吉其实也在观察着他。

从对方否认那个“哥哥”开始€€田纲吉就进一步地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这个人是知晓荷马和他的身份的。

或许是荷马的朋友,又或许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来的人。

他的强大与黑暗对于€€田纲吉来说几乎是明摆在眼前的€€€€换个人在形形色色的mafia之中浸润了十年也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他看起来又十分冷漠,让€€田纲吉在与他交谈之际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兔兔警惕.jpg

而这幅模样落在魏尔伦的眼中,就是自己把这个孩子吓到了的表征,他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并且密切关注着棕发男孩的表情变化,在对方看起来放松了一些的时候停止挪动,如同大地一般深厚的眼瞳注视着€€田纲吉的所在。

看起来竟然有种认真的可爱。

€€田纲吉警惕地伸出爪子试探,而魏尔伦秉承着不能吓到看起来很弱(指生理)、好像也会被外面来的不明生物欺骗叫哥哥(指森鸥外)的笨蛋弟弟的原则,斟酌着语句控制彼此的距离,一时之间双方拘谨又敏感,气氛也奇怪了起来。

两个人像是某种警惕又敏感的猫科动物,在互相试探之后保持着距离继续试探,让人看了直呼一句好想急死你。

大概是装睡的荷马也看不下去了,生性开朗的浪荡子自来熟地摸到了两人的中间,像是狗一样灵敏的鼻子来回嗅了嗅,最后摸到了€€田纲吉手中还没吃一口的烤鱼。

“我觉得这个味道最好。”他凝重地说。

€€田纲吉“嗳”了一声,但也没怎么出乎意料。

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荷马有着令他无比自豪、据说能够敏锐地分辨出身边所有食物哪个最好吃的鼻子,而当两人开始“旅行”起来,€€田纲吉就怀疑起其实那不是分辨出哪个食物最好吃、而是哪个食物在€€田纲吉手中的鼻子。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向来喜欢吃他选中的食物的。

今天也是如此。

€€田纲吉心中早有所料,秉承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叹了口气,准备如往常一般将手中的烤鱼给上交上去。

然而,在这之前,一只手捏住了他的。

“这是纲吉的。”金发的神明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是你,也不能抢走。”

€€€€不知道是否是€€田纲吉的错觉,这位面若寒霜维护自己的青年眼中,还隐藏着一种叫做“抢小孩的吃的你这家伙是啥人啊”的神奇鄙视。

……

魏尔伦加入了他们的流浪之中。

在相处之中€€田纲吉也终于想起了“魏尔伦”这个名字为何会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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