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第104章

放心?自己如何能放心的下?

他受伤了,受伤多重?情况怎么样?刺杀他?到底是谁刺杀他?他手里的证据,到底牵扯了多少人,竟让人铤而走险,不惜对当朝皇子下手?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宫里,可一切顺利?

午休衙门外有人找贾瑚,贾瑚急匆匆出来,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四舅?”

张四爷站在门外,一身常服微笑着看着贾瑚:“子方啊,好久没见你了,你可好?”

徒宥昊躺在床上,上半身只着了件绸衣,微抬着身子要行礼,被皇帝一把拦住了:“你身上还有伤,可别乱动,万一牵动伤口就不好了。”

徒宥昊脸上带着几许慌乱羞惭和受宠若惊:“竟劳烦父皇亲自来看儿臣,儿臣无能,竟叫人弄得这幅模样,给皇家丢脸了,叫父皇失望了!”

皇帝早先就听太医说了徒宥昊的伤势,身上多处刀伤,几处深可见骨,更烧伤未愈,失血过多,可见其凶险,徒宥昊如今还能捡回条命,真真是幸运了。自己的儿子几乎死去,每一个父亲对着这样大难不死的孩子都要多一份柔情,更不要说此刻徒宥昊还惦记着皇家的颜面,一点也不顾自己的生死,这般懂事孝顺,更叫人动容。

皇帝难得心疼的看着徒宥昊,柔声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都伤成这样了,还顾忌那么许多干什么?你且好好歇着。”一边冷下脸,阴狠道,“大逆不道的匪徒,竟敢对皇子动手,无异于谋反!这般乱臣贼子,你初入朝堂,涉世不深,如何能料到?此番没被人刺杀而亡,已然是幸运了。”

徒宥昊低着头,就不说话了。

皇帝也没指着他高谈阔论,说完后,又夸他:“你这次,不但没有叫朕失望,相反,朕深以你为荣。你这次在江南,做的相当好,你交上来的那些账本,朕看过了,一群国贼硕鼠,不遗余力地想挖朝廷的柱脚,此番既查出来,朕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且养伤,朕一定给你出气,报此追杀之仇!”

徒宥昊抬起眼睛,哑着声音道:“父皇可查出到底是谁在追杀我?”

皇帝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冷然道:“忠贤亲王多年来老实本分,我却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胆子!”

徒宥昊脱口惊呼:“忠贤皇叔?怎么会?他竟牵扯到了江南贪腐案之中?”他一个闲散王爷,竟有本事掺进朝廷重中之重的江南里?还有这般大势力,联合着江南大小官员,形成贪腐网络,多年来瞒得死死的?徒宥昊想到一路上追杀他的那一拨拨死士,不自觉低呼道,“这么多年,忠贤皇叔一直对我照拂有加,真的会是他吗?”

皇帝脸色铁青,寒着脸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年和善好人,今日才知道,却是披着羊皮的狼!”皇帝查到真相的时候,心下也是震动非常,先前猜了再多,也没想到,最后查到的人,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忠贤亲王。

这十几年,他这皇弟可是安分守己的紧。也不在朝堂领差,每天窝在自己的王府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守着娇妻美妾,底下一堆孩子,见到谁都客客气气的,完全没有皇家的傲气。皇弟以前还嫌他对谁都和气没有傲骨,丢了皇家的脸,特地找了他来训了一通,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这也给皇帝敲响了警钟,这些年顺风顺水,叫他大意了。没想到,还有些人缩在暗地里,对着皇座虎视眈眈……

皇帝拍着徒宥昊的恶肩膀:“你这次立了大功,赶紧养好身子,朕给你封赏!”

徒宥昊便道:“这一切都是儿子该做的,不敢居功。”

“好。”皇帝更加满意,“不愧是我儿子!不居功,不贪功!”让他注意休息,“养好身子了,给朕分忧!”

徒宥昊一直低着头,听着这话,眼里快速划过一丝满意。

他这一路来的辛劳,总算有了回报。经此一事,他在皇帝眼里,终于不再是随随便便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他让皇帝看到了他的本事,他的能力,对他有了个直观的了解。此后皇帝想起他这个四子,都会想到,这个儿子,是有勇有谋,从江南带回了贪腐案最重要的证据的功臣,是拔除了京城里潜藏着的危机的功臣。他是有能力,有本事的皇子。

他在朝堂里的前程,自此,铺上了一条金光大道!

徒宥昊想起一件事,急忙道:“父皇,那护送儿子回京的张大人……”

皇帝笑笑:“你说的是张家的老四吧?他本就是山东知府,如何又救了你,我自不会亏待了他!如此忠臣,合该重用!”

徒宥昊大喜:“儿子在此,谢过父皇!”

皇帝大笑:“他救了你,便是对我也有恩,封赏他本是应该,你不必谢朕。”又说了几句话,前朝事忙,皇帝就起驾回宫了。

徒宥昊一个人呆在床上,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能得到好好的休息。临进入梦想的时候他还在想着,他跟贾瑚也真是有缘了,怎么也没想到,救他于危难的,会是贾瑚的四舅舅。

这就是老天给他的缘分吗?

徒宥昊勾着嘴角,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那天我不在,还是你舅母在庄子里带着你两个表弟妹住着玩,四殿下带着人躲进去的时候,身上带伤,当时就叫护卫给抓住了。”张四爷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摇头,“你知道的,你外公当年也算是一将领,咱们家里虽说这些年武功败落,但一些老人还在,教出来的护卫武艺颇看得过去,我常年不在京,你大舅不放心,家里的好手全让我给带到山东任上去了。这不,就给抓住了四殿下。”

贾瑚啧啧称奇:“竟还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呢?”

张四爷看了他一眼,笑道:“说起这个,还亏得你呢。”

贾瑚好奇道:“我?怎么还扯上我了??”

张四爷道:“这不是你舅母抓住了四殿下吗?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毛贼流匪,打算处置了,结果护卫拿了殿下的配饰来,你舅母一看,里头却有她当年送给你的一块配饰,这一看,才知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你舅母连夜叫了我来,我给一看一问,亮出了身份,殿下知道我是你舅舅,才放下了戒备,大家叙说了一番,我带着人一路疾奔,护送殿下回了京……”

贾瑚惊喜道:“竟还有这般巧合?这真是……”

张四爷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事情,也是真凑巧了。张四爷这是真感激自己外甥,这次,自己可是借了他的光了!

第213章

天子一怒,流血漂杵,徒宥昊带回来的证据,证明着外表与世无争的忠贤亲王内地里,其实野心勃勃,其无声无息伸入江南官场的手段,叫皇帝也不由得为之变色。

悄无声息,滴水石穿,眼皮子地下发生了这种事,自己居然毫无所觉,叫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钱袋子。任何一个看重自己的领土的人都不能容忍这种事,更何况皇帝这种独占欲超强的人。很快,根据账本里牵扯上的人物,皇帝雷厉风行,给朝中来了一次大清洗。

该下大牢的下大牢,该诛九族的诛九族,便是忠贤亲王,这次皇帝也顾不得什么手足情谊,外界的眼光了,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忠贤亲王做的事,已经不止犯忌讳这么简单了。

皇帝绝对不能容忍,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人敢觊觎他身下的那张宝座。

与忠贤亲王有来往的朝廷官员,此次牵涉到了贪腐案中的官员,皇帝也一个都没有放过。

淑贵妃背后拉着皇帝拍着胸口庆幸的一番话,如今还在皇帝耳边回响:“江南那边,都要激起民愤了。百姓不知罪魁祸首,只当是皇上识人不清,任命了那些个贪官污吏。这些狗东西,自己占尽了好处,却把污水都泼到了皇上的身上。亏的如今民怨不深,若真逼得那百姓走投无路,举起反旗……皇上,忠贤亲王等人此举,乃是动摇国本啊。”

是啊,明明是忠贤亲王占足了好处,自己却给他背了黑锅,到时候百姓只会骂自己昏君。皇帝想得更深远些,要是到时候自己失去民心,百姓揭竿造反,忠贤亲王再出来假作好人,打着诛杀昏君的名头起义造反……倒真是师出有名了!

如此大逆不道,皇帝如何能忍?怒极之下,也顾不得仔细彻查,但凡与此事沾上边的,通通从严论处。甚至是与忠贤亲王府来往甚密的恪郡王府,皇帝也顾不得人是宗亲,一概以谋逆罪论处,一家老小,全给下了大牢。宗亲都如此,那些大臣,不管官位高低,也通通都被扫了下来。一家获罪还是轻的,情节严重者,夷三族,诛九族,屡见不鲜。

“当日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就该想到有今天的后果!”面对着求情的大臣,皇帝森然冷道,“再有求情者,同罪论处!”皇帝冷冷看着朝臣,“你们为他们可怜,可是也搀和进这些事里了?”

没有人敢跟这样的事沾上边,一时人人自危,再不敢乱说话。

满京城里,都听得那锦衣卫带人抄家时满府上下撕心裂肺痛哭的声音。菜市口刑场上每天处决犯人的戏码百姓看得已然不想再看。邢台下的那块土地早就叫鲜血浸润透了,泛着黑红黑红的色泽,看着,叫人恶心。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了整条街,胆子小的再不敢往这跟前走过,走到这条街前,远远就给绕开了。

十年前义忠亲王世子造反时株连甚广的那个场面,再一次提醒京城众人,如今龙座上坐着的男子,可不是那吃素手软的。

除了菜市口,教坊司门前更是车马如流水,日日见得那刚性女子往教坊司门口一幢,鲜血横流,如鲜花般的女子便失去了性命。更多的,却是曾经富贵堆里长大的姑娘含着热泪叫人拽进门去,双脚迈过那道大门的时候,响彻云霄的嘶嚎叫人不忍耳闻。

一进教坊,女子的一生,也就完了。

男子作孽,女子获罪,可怜可叹不假,看着不公平,可谁叫,女子享受了男子作孽带来的富贵呢?男人做事前,其家人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里头或许有很多人只是贪腐,并没有搀和到忠贤亲王的事里去,但是这些人难道就全然无辜了吗?身为官员,贪污受贿,难道就不是榨取的民脂民膏?别人拿着银子上门来,自然有求于人,官员在收取了贿赂的时候,为其大开方便之门,那那些被害的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无辜之人,又该怎么算?

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只盼着,此次的这番血腥,叫那些为官者能有个警惕,此后,再莫仗着官身,便不把百姓看在眼里。一双眼珠子,只看得见那金黄银白,而不见那百姓疾苦!

贾瑚身在翰林院,最近这些日子也忙翻了天。处置有罪官员虽是刑部大理寺等衙门的差事,可奏折上报宫中,必经过翰林院,贾瑚官职低微,密件不能看,可一些零散奏折,却都要帮忙处理,一时每天忙得是脚不沾地,日以继夜地辛劳不停。

可在这种情况下,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徒宥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徒宥昊现在还没有开府出来,如今还住在宫里,受了伤,自然也是在公里疗伤,御医看护,可这样一来,贾瑚如今的身份根本不能进宫,也就根本见不到徒宥昊。虽然韩€€还顶着伴读的名头可以进宫去看看徒宥昊,回来告诉贾瑚徒宥昊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没有亲眼看到他的伤势如何,贾瑚的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每天每天就吊着那颗心,脑子里老是在想,他的伤,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有一日辛苦忙碌,逢魔时刻,贾瑚打马归家,却被人半路拦了下来,看着王通那熟悉的脸,贾瑚又惊又喜,难道说……

王通让贾瑚跟着他走,往前不久,就见得一辆马车,贾瑚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只见一修长的手掀开车帘,露出徒宥昊那略有些苍白的脸,对着他弯起了眉眼:“子方!”

徒宥昊!

贾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猛然一跳,下一刻,急忙跳上车,对着徒宥昊便是好一通埋怨:“你疯了,你伤还没好呢,就敢到处乱跑?你不要命了!”

一边止不住又上下打量着徒宥昊,见他原本丰润的脸颊都凹了进去,脸上肤色蜡黄,嘴唇发干发白,眉眼间的憔悴眼都不掩饰不住,一看就知道是生了大病的模样。衣服松松垮垮的,看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贾瑚心底发酸,止不住低沉了声音,伤感道:“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你在外头,到底吃了多少苦?”

徒宥昊见得贾瑚为自己担心劳神,心底只跟喝了蜜一般甜,哪还觉得苦,只笑道:“你别担心,我这身体,如今好多了,不过是前些天日夜赶路,这才劳累了,等再过些日子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贾瑚是那种好糊弄的吗?狠狠瞪了眼他:“你胡说什么,就你现在这样子,是几天能恢复的好的吗?你后面可别乱跑了,好好养着,好吃好喝好好休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像什么样子了,又憔悴又丑,不说的话,人根本猜不到,这还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徒宥昊身子一僵,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喃喃:“真的,就那么丑吗?”

贾瑚盯着他的手,开始还没注意,如今这仔细一瞧,手上的肉全没了,只剩下骨节分明,一张薄薄的皮包在上面,肤色是白,却更显得那筋络发青。贾瑚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拉过人的手,喝道:“你自己看呢,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整个人都脱了形了,你当自己能多好看?”一边气得直骂:“你再想立功,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江南那般凶险,你当谁都是傻子呢,装疯卖傻,扮纨绔糊弄人,你难道就不知道,要是你行动之前叫人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敢叫人去偷账本?生怕有人跟你分功劳一样的什么都自己干,还敢偷偷溜出来……你,你也太冒险了!”

虽然有些犯贱,可贾瑚骂的越凶,徒宥昊心里就越舒坦,贾瑚平日那么讲究仪态的一个人,为了他却这般疾言厉色,什么气度都不管了,训他跟训什么似的,这本身就是亲密的表示。这要不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里,真的在乎他,又怎么会如此不客气?徒宥昊只盼着他更加不客气才好,也好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手拉住他的,徒宥昊细声道:“我的基础太差了,要想搏一搏,尽快建立我的威望,不冒点险,如何能行?我做事前,也是有了几分把握才去做的,不然,明知道是送死,我还一头往里栽?我是这么蠢的人吗?”

贾瑚冷哼:“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有几分把握?是三分把握还是两分把握?明知道会逼得人狗急跳墙,你还不怕死地把人往死里逼。那些个刺客,怎么就没别弄死你!”说着,狠狠一把挥开了徒宥昊拉着他的手,止不住又去掀他的衣服,要看他的伤口。

徒宥昊眼里射出绿光,笑着道:“子方,你可是想我了?”一边毫不反抗的由着人宽衣解带,还笑道,“不过我现在身上还有伤,你要想,可要你自己动了。”

贾瑚眼角一眯,手毫不留情地压上了他的伤口,徒宥昊闷哼一声,疼的直抽气:“开个玩笑,你要不要这么狠?!”

贾瑚摇着头,看着他的眼神又气又恼:“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看来,你是想我再给你来几下?”

徒宥昊急忙摆手:“可别可别,我错了还不行?伤口刚好一点,还痛得厉害呢。”

贾瑚眼睫毛眨动两下,遮住了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既然伤的这么厉害,伤口也没好,干嘛还这么急巴巴地跑出宫来?太医就没拦着你?”

徒宥昊咧着嘴傻笑:“太医当然不肯了,我自己出来的。他一个臣下,难道还能拦住我?”

贾瑚惊讶地看着他:“你自己偷溜出来的?”

“什么偷溜,我是皇子,本来就可以随便出宫的。”徒宥昊有些不自在地撇过了脸,“还不是你跟韩€€说,没看见我的伤,有些担心,所以我就出来叫你看看啊!”说的贾瑚一下沉默了下去。徒宥昊见他不说话,自己反而凑了上去,笑道,“你怎么了?不是觉得愧疚了吧?可别,其实也不光是让你放心,这么许久没见你,我也想跟你说说话了!”仿佛怕他误会似的,又道,“还有好多事我都想跟你说说呢,江南那边的情形,我路上遭遇的,咱们也好好分析分析。”

贾瑚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看得徒宥昊手脚都有些不自在了,直问“怎么了?哪儿不对吗?”,贾瑚这才垂下眼眸,淡淡笑道:“没什么,不过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这些事以后再说了,有的是机会,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伤。”

徒宥昊连说了好几次没关系,可贾瑚就是坚持让他想回宫养伤,等伤势好些了再说。徒宥昊拗不过他,只得怏怏让人赶着车回宫€€€€当然,贾瑚会送他到宫门。

两人坐在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徒宥昊说起在张四爷那里的巧合,拉着贾瑚的手直说是缘分!“就那么巧,我们翻进院子的时候,那些护卫,武功高的不像普通人家。我们本来这边人就少,还有好些带着伤,根本不是对手,一下就被擒住了。那时我还想着,这下糟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谁知道下一刻就那么巧,居然叫人从你送给我的配饰上认出了我的身份,那人还是你四舅舅。我可是托了你的福,才捡回条命!”徒宥昊深深看着贾瑚的眼睛,“子方,你说,我欠着你一条命,拿什么还你才好?”

贾瑚扯扯嘴角,翻个白眼,好像对他这样的玩笑很不喜欢:“你少跟我这里打趣,行啊,你要真觉的欠我一条命,一切都是我的功劳,你养的那匹乌云踏雪,回头送我!这情,就算了了!”

徒宥昊见状,也就笑道:“好啊,你想要,我给你送来!”

一时到了宫门,贾瑚催着徒宥昊赶紧进去,自己下车:“你回宫后就好好养伤,早点养好伤,咱们再聚!”

徒宥昊笑着点头答应,车架慢慢驶进宫门。贾瑚就这么站在宫门口,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拐角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那么长久的时间,他躲避了那么许久,到如今,再也不能骗自己,徒宥昊对他的感情……

第214章

九死一生回到京城,身上的伤口还没好,根本不能出宫,徒宥昊却巴巴的跑出宫来出现在自己面前,装着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跟自己聊天说笑……

那一句“你不是跟韩€€说,没亲眼见到我的伤,不放心吗,我就出来给你瞧瞧”。轻飘飘的只一句话,却叫贾瑚心里,来回动荡,久久也不能平静。

徒宥昊的马车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是贾瑚却还呆呆站在街上,良久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敛眸沉默。

小厮开始还不说话,后面见着天都要黑了,这才急了:“大爷,外面风寒天冷,您可别就站着,小心风寒呢。”

贾瑚神色变幻一下,猛然惊醒过来,沉吟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转身就上了马车,小厮可算松了口气,这是要回家了。

就不知道大爷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之前跟四皇子殿下,不是聊得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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