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最靓的仔[综武侠] 第111章

前不久赵决明便写信说要上门拜访,白玉堂在汴京时就邀请过他,见赵决明真要前来,甚为高兴,已吩咐陷空岛的下人准备。

而赵决明这回寄来的信中说路上偶遇阿天,他们会一起来。

白玉堂合上信,嘴角带着笑,看了眼梳理羽毛的海东青,朝它勾勾手,还没开口,手上便挨了一翅膀。

别说,还挺疼。

白玉堂没好气道:“白五爷要写回信,还不跟上来!”

他最开始见这海东青英武不凡,很是欢喜,但这鹰脾气犟,不管谁喂的肉都不吃,他见过数回,一次也没摸上。

白玉堂回到卢家庄,告知几位义兄又会添一个人吃年夜饭,便去书房写回信。留在原地的卢方觉得阿天略有些耳熟,思索片刻才想起最近江湖上盛传的谣言。

那谣言说阿天是罗刹教少主,玉天宝。

白玉堂在书房中写信,海东青立在房梁梳理羽毛,待白玉堂写好信后它落到桌上,伸着一只腿矜持地等他系信。白玉堂心痒难耐,本想着趁其不备偷撸一把,不成想海东青在他系好后腿一收,展翅而去,只留余风阵阵。

白玉堂:“……”

他望着那只毫不留恋的背影,心情郁闷。

卢方此时敲响了房门,进屋后问道:“这阿天公子,莫非就是罗刹教少主玉天宝?”

白玉堂摇头:“阿天从未说过他的身份,待他与赵决明来庄上便知晓了。”

卢方原本担心魔教少主脾性古怪乖戾,但见白玉堂说起玉天宝时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

以五弟的脾气,能用这么正常的语气提起,无论身份如何,想必脾气不会比五弟差。

三日后,赵决明与玉天宝到达松江府,白玉堂收到消息乘船去接两人回岛。只见岸边两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烟花。

鸡鸭咯咯嘎嘎,隔的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玉堂看他们蹦上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他莫名觉得这两人不像来做客,倒像走亲戚的,而他也应该亲切地接过两人手中的鸡鸭,说些亲热的话。

船开始返程回陷空岛,路上白玉堂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阿天确实是离教出走的罗刹教少主,以及赵决明在蝙蝠岛事了后的部分经历。

“你瞒得倒严实。”白玉堂没有多说,毕竟还有一个瞒得更严实的人在,“赵决明你是一开始就知道阿天的身份了?”

船即将靠岸,赵决明已经扛上了行李,闻言从船舱中探出脑袋否认:“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同行一段时间之后玉罗刹找上门,我才知道阿天是玉天宝。”

玉天宝附和:“阿飞也知道,但我拜托他们替我保密。”

不管怎么看罗刹教父子二人都关系古怪,白玉堂不想多问,赵决明从船舱中钻出来将一只鸡塞到他手里,道:“往事不必再提,我和阿天可能会叨扰几日,你莫要嫌弃我们。”

被捆住双脚的鸡扭来扭去,白玉堂下意识握紧鸡腿,反应过来后一脸木然。

他甚至懒得生气了。

赵决明真是……真是接地气得很。

玉天宝抓着鸭,见白玉堂表情严肃,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走在赵决明后面忍笑。

赵决明浑然不觉,反而跃跃欲试,认真道:“我第一回 在朋友家里过年,多谢招待。”

白玉堂看他一眼,少年眸光明亮,满是期待,他唇角微扬,但想到赵决明满是疑点的身份,又有点笑不出来。

其余四鼠正在庄内候着,听见小厮禀报,忙探头往外望,瞧见提鸡而来的白玉堂,顿时愣住了。

白玉堂身着锦衣,焕然华美,然而那只鸡却十分突兀,再加上白玉堂不那么自然的脸色,翻江鼠蒋平率先笑出声,道:“五弟,你出去一趟怎么还带了年货?庄上备的有,不劳你费心啦。”

白玉堂不想说话,将鸡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厮,又推着赵决明和玉天宝将手里的年货递出去一趟三人落座。

赵决明和玉天宝大大方方地做了介绍,原本因他们的名声和身份而有些顾虑的四鼠,在见到相当接地气的两人后放下顾虑,甚至觉得有几分有趣。

话说开后更是聊了许多,宾主尽欢,当晚宴席上摆满好酒好菜,除去赵决明不能喝酒,大家都喝了个痛快。

宴席散后,白玉堂亲自领赵决明和玉天宝去客房。他走在前面,玉天宝微醺,情绪上涌,由衷感叹:“白五爷家真热闹。”

赵决明点头赞同:“确实。”

玉天宝又道:“和罗刹教一点儿也不一样。”他顿了顿,又问,“决明你不回家,莫非也是因为不想回去?……不对,决明你爹很好。那你为何不回去?”

白玉堂竖起了耳朵。

赵决明道:“我家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况且我家过年太热闹,有许多繁琐事,我不太喜欢。这里刚刚好,不是太吵,很开心。”

白玉堂嘴角扬起,他听这两人这么说,也很开心。

第110章 帷灯箧剑(三)

在陷空岛的生活比赵决明想得还要自在,五鼠热情好客,宾至如归,比他在宫中过年时还要愉快。

没有觥筹交错,没有丝竹管弦,不必端着笑脸温和相应,不必谨言慎行……这让赵决明十分放松。

除夕夜,卢家庄的年夜饭种类丰富,有鱼有肉,吃过年夜饭后便去放烟花爆竹。

赵决明难掩期待,忙来忙去,玉天宝更是跃跃欲试,两个在白玉堂看笨蛋的眼神下兴奋得不能自已。

卢家庄一直以来是五鼠过年,难得有外人上岛,还是白玉堂的朋友,三人性格各异,凑在一起既热闹又有趣。其余四鼠看得发笑,却又因白玉堂面皮薄不敢表露,一时间神情古怪,也颇为好笑。

彼时鞭炮爆竹齐鸣,烟火在天际和水面上绽放,天地亮如白昼。

赵决明站在水边仰头上望,眸中映着璀璨的烟火,绚烂明亮。他见过许多次烟火,后世的烟火花样更多,色彩更丰富,但孤身一魂时所见的景色自然比不上此刻所见所闻。

真好。

赵决明微微敛眉,微笑起来。

三尺外,玉天宝正举着火折子紧张地发出疑问:“我这样不要紧吗?它会炸到我吗?我要不要跑快一些?”

白玉堂没好气道:“担心这么多做什么?点你的火!”

玉天宝的手伸了又收收了又伸,表情像是在被逼着做不情愿的事,然而实际上他为了点爆竹已经犹豫了好一会儿。罗刹教少主久在关外,第一次入中原过新年,对上爆竹这种简单的小玩意竟然也慌里慌张,比稚童还不如。

白玉堂没眼看,索性拉过玉天宝的手将火折子对上引线,随后又拽着玉天宝向后退了三步。

“啪!”

两人刚站定,一声巨响炸开,玉天宝惊呼:“炸了!白五爷!它炸了!”

白玉堂:“……”

这人当真罗刹教的少主么?

白玉堂没眼看玉天宝的蠢样,别过脸,却正好瞧见三尺外眸光明亮,轻轻微笑的绛衣少年。

他不由一愣。

少年的侧颜线条流畅,唇角微扬,透着难以言喻的欢喜。

白玉堂不止一次见过赵决明的这副神情,彼时他只好奇对方在看些什么,但此时他却想,赵决明果然与太子殿下……十分相像。

*

寒风彻骨,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官道上行驶。

万籁俱寂,只有从不间断的马蹄声哒哒响起。方应看挑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车外景色凄凉,举目眺望尽是单调的灰白二色。

他正看着,车外驾车的下属语气古怪地向他禀报:“侯爷,路上有人。”

若是寻常路人的话,下属不会向他禀报。

方应看让下属稍微减速,将窗帘子扯开,探出半个脑袋向前看去。

待看清那人的身影后,方应看忽然明白下属为何会向他禀报此事。只见那路人身着白衣,周身气势斐然,步伐平稳,一看便知非寻常人士。

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官道上?

方应看来了兴致,马车顺着他的意思放慢速度,缓缓从白衣人身侧驶过。

两人对上了眼。

方应看愣住,惊讶道:“……世子殿下?”

不知为何在官道上独行的太平王世子在遇见神通侯后,自然而然地应了后者的邀请,登上马车。

车厢内温暖如春,太平王世子神色淡淡,但却选了了最舒适的位置,并简洁干脆地回答了方应看对于他出现在官道上的疑问。

“迷路了。”

方应看微笑:“世子殿下欲往何方?若是顺路,我可以送你一程。”

宫九道:“你们下一次停下时我便下车。”

他似乎不想多说,方应看便识趣地不再问。

过了一会儿,宫九问:“你去送醉梦浮生的解药?”

方应看作讶异状,微微颔首。

太平王世子云游四海,喜好成谜,身份更是如迷雾一般,知晓此事并不令人意外,他从未轻看过对方。

他正猜测太平王世子出现在此的真正来意,便听宫九又问道:“莫非赵决明也会与你同行?”

方应看讶异道:“正是。世子殿下是从何得知……?”

“猜的。”

宫九简短地回答。

这答案并不太让方应看满意,而宫九也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想法。没有人开口,马车中一时寂静下来,陷入一种古怪而又微妙的静谧。

快马加鞭之下,一个时辰便到达了附近的镇子。太平王世子下车,离去前朝方应看道了声淡淡的“多谢”,便飘然而去。

方应看望着他的背影,陷入难言的疑惑。

€€€€莫非太平王世子,当真只是迷了路,而不是抱有别的目的?

*

虽说在陷空岛的生活十分愉快,但赵决明并未忘了他的目的。在确认了方应看将会停留的地方,他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与方应看汇合。

几人来岸边送他离开,白玉堂率先到场,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赵决明提着包袱平静地看他,给了他发问的时间和机会。

如果白玉堂问,那他便坦言相告。

赵决明想。

毕竟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然而直到玉天宝赶上前插入两人中间,白玉堂仍未开口,别开脸,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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