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的千层套路 第160章

女孩讲完这些,又说了一大段满是专业词汇的话,看见对方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模样后,灰原哀抿了下嘴唇,换了个表达方法,“换句话说,他身体里藏着一个被十几年前的实验培养出的怪物,会吞噬掉大量的能量,并且在吸收药物后会进化出相应的抗性。”

江户川柯南一愣。

飞鸟雾确实一直吃的很多,但是仍然消瘦,为此铃木园子还不知道用羡慕的眼光抱怨过多少次,至于抗药性。

他第一次见对方吃药就是温泉旅游的那一次,在住院期间,他再吃之前伊达航给的那款退烧药就再也没有犯困过。

“你的意思是......”

“他和你不一样,大侦探。”灰原哀端起咖啡杯,并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三十分钟,或许三十分钟都不到。我劝你还是考虑好要不要把这个药给他。这种昙花一现的东西,比从来没有过还要痛苦。”

说完后,茶发女孩干脆端着咖啡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原本只有很多晦涩难懂书籍的宽大书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女孩伸手将其取下来,熟练的打开画框,翻到背面,指尖犹豫着点上已经有些花的那行字。

只是浅浅的几句叮嘱,却像是把她一下带回了那艘早已湮灭在大海的轮船,或者是很久以前可以在庭院内肆意堆雪人的下午。

女孩盯了画像一会儿。

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研究新的药物,并且给一个从道理上来讲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病症以及人研制出解药,但是......

刚开始只是本着作为组织曾经研究员对于这个居然能活到现在的奇迹的好奇,灰原哀尝试着研究了那些血样,却没想到在里面找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是羽谷缈一直在注射的缓解剂。

应该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药物残留的成分少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地步,要不是她对于这个药剂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药剂可以抗衡掉注射的试验药物的一部分,换句话说,作为稀有的还算成功的实验体,这种药可以保佑他不要死的那么快。这种药除了羽谷缈、贝尔摩德还有之后才被‘赐予’梦幻药剂的琴酒外,其他在组织里和白鼠一样的实验体是得不到的。

飞鸟雾能成为那些非法实验室中救出来的孩子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和曾经注射过这个药有很大关系。

可是...他从哪里得到的缓解剂?

“会是......你吗?”灰原哀看着那行字,低声问道。

空荡的卧室中连回音都没有,她却想起自己在实验室中看到的关于对方身体的详细数据,在自己和羽谷缈真正见面的前一年,也就是飞鸟雾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年,羽谷缈因为未按时注射缓和剂引起了强烈的并发症,差点死在组织的试验台上。

那一次他并不在常年定居的波士顿,而是在日本执行任务,报告中所记录的原因也是在任务途中缓和剂破碎。

如果并不是这样,而是他在福利院里看见了一个马上要以为实验病亡的孩子,并且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剂,让那个孩子还算平安的活到了现在。

......他为什么要去福利院。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灰原哀将自己的画像妥帖的放回面前的画框当中,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羽谷缈是去见自己弟弟的。

也许只是站在福利院高大的铁栏杆外面,紧紧看着里面的灯光由明到灭,然后踏着被月光映亮的小路,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羽谷缈抿下这一口酒,然后将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酒杯放到了一边。

他刚才莫名腾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上次有这种预感还是别墅那次自己按照世界逻辑被动补齐了相关的人设时,江户川柯南看着那片写满字的墙沉默的时候。

不会又来吧?

可惜这次是真正的剧场版,和游轮上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立刻放在漫画上的其他案子不一样,估计要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论坛才会有相应的讨论。

真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男人眯起眼睛,冷灰色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他将酒杯放在吧台上时用了点力气,不在少数知道他牙齿里恼人装置的酒保以为这杯酒不喝面前这位大人的胃口,连声道歉后战战兢兢的重新调制了一杯。

清晨的酒吧很冷清,再加上有羽谷缈这个凶名远扬的人在,原本就没几个人的酒吧更加寂静了一些,只有他旁边那个有着一头斑白头发的男人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笑着撑头看向他,“君度。”

羽谷缈转头看向今天的“合作者”,组织的实验员。

组织那边对于寻找实验对象确实很重视,即使没有人相信十几年前被警察从实验室中救走的‘苟延残喘’的实验体现在还能活着,却仍然为他提供了寻找的资金和人员,甚至让琴酒和他前来接应。

琴酒这个劳模来干这个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家伙什么都干,但是为什么把他也喊来了。

自己这个专职暗杀的成员不会也要变成什么活都干的新进劳模吧?

不过也好,要是真让旁边那个脑子看上去不太对劲的家伙找到飞鸟雾就完蛋了,自己在的话还能周旋几下,最好让琴酒那个疑心病手上再添一条组织‘冤魂’,反正这事他干的也挺多。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传闻中不太正常的科学怪人至少在他面前表现的正常一点。

并没有多大年纪的男人乱糟糟的头发中一半都是白的,目光从,面前那人殷红的嘴唇扫下去,打量了半天后,用一种赞叹般的语气说道,“我一直对你躺在实验台上的样子很感兴趣,可惜这并不是我的任务,没法亲自研究真是件憾事,把针管注射到你血管里的感觉一定非常美妙。”

...收回前言,这家伙不管在实验室还是外面脑子都非常不正常。

羽谷缈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我对你被匕首划破喉咙的样子也很感兴趣。”

他想不起来对方的代号是什么,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黑发男人用戴着手套的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里面浅金色的液体在光下简直要荡出星辉来。

冰冷的酒杯抵在唇边,酒独有的醇香瞬间萦绕在鼻尖,他浅浅抿了一点,因为没法将这杯无论口感还是调制手法都堪称上佳的佳酿送进嘴里,心情反而更差了一点。

旁边那人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实在让人不舒服,反正没要求自己一定要和那个家伙一起行动,不如先走。

他干脆将钱压在酒杯下面,起身率先离开了作为任务交接处的酒吧。

看着君度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面前连着两杯对方抿一口就放下的酒,从业二十余年的酒保左右看了看,终于忍不住端起其中的一杯来,往在自己试酒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然后细细品下。

味道没什么不对......吧?

但是,但是看君度的反应,已经是难喝到抿一口就放下的程度了啊!

难道我的味觉已经出现问题了,手艺还退步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面前的两杯酒,酒保将酒液尽数倒光,然后陷入了深深的自闭当中。

月山朝里第一眼就发现了江户川柯南情绪不太对劲。

本来在发完消息后这么晚才出来就有点问题,这个小侦探并不是一个会在明知道外面有人等着自己的情况下,还磨磨蹭蹭的家伙。

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干脆蹲下身,将自己有些冰凉的手覆盖在对方的额头上,轻声问了出来,“发生什么了,柯南。”

江户川柯南连连摆手,“没、没有什么!真的!我们走吧朝里哥哥。”

那就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山朝里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刚才羽谷缈那边突然感觉不对劲,不会就是他在乱想吧?

他打开车门,让小侦探坐上后座,自己转身走向驾驶座的时候,飞鸟雾才从副驾驶处转头向刚上车的男孩打招呼。

“小、小雾哥哥早。”江户川柯南瞬间僵直了身体,得到了飞鸟雾疑惑的一瞥和旁边两个人女孩的挤眉弄眼。

看来是和飞鸟雾有关系。

月山朝里从后视镜看见三个人凑在一起挤眉弄眼,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情瞬间消失了,男人不住露出笑来,转头专心观察起路况。

看来是给小雾准备了东西,原来工藤新一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忍不住路出马脚啊,还以为他会比旁边两个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女孩沉稳很多,现在看来和她们也差不多嘛。

“说起来,小雾最近怎么一直戴着帽子?”和江户川柯南使完眼色后,铃木园子将话题引到了前面的白发少年身上。

飞鸟雾今天把自己略长的白色头发扎了起来,在后脑略高的地方束成了一个小小的啾啾,又用一顶和外套颜色相近的浅色帽子将其盖住。

闻言,月山朝里和飞鸟雾同步的抽了抽嘴角。

这有什么办法!之前本来想着把那头显然到几乎能被当成靶子打的头发染成普通的黑色,结果只要去染发店路上就会出事,不是车坏了就是路上突然遇到什么意外封锁了道路,要不就是染发店里的染发剂突然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或者刚要染头就发生了意外,摆明世界意识不想让飞鸟雾改变白发的人设。

后面他也自己买过染发剂之类的东西,统统出现了意外,就连剃光头都不行!月山朝里前前后后努力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系统无奈的解释下放弃了。

【要是能换造型的话,灰原哀早就把从小到大一直不变的茶色短发换掉了。你想想漫画画到现在有谁的造型变过。】

没想到,最后唯一做的居然只是戴顶帽子......在室内看画展还戴帽子实在有点奇怪。

原本月山朝里的担忧在进入会场后彻底没了。他看着满眼花花绿绿的头发,和乱七八糟的打扮,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嘿嘿。”铃木园子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笑道,“这次画展的门票除了给赞助的财阀外,还有就是知名画家以及他们的学生,毕竟是艺术家嘛,这种打扮应该也不奇怪。”

飞鸟雾认真看了一圈周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打扮和头发如此...平平无奇。

“请问是铃木小姐吗?”几人聊天的时候,一位胸口挂着工作证的年轻女人几步走来,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道,“鄙姓菊地,是久保先生的私人秘书,主要负责本次的接待工作。请各位和我来。”

菊地秘书带领着他们一行人正式走进画展的场馆,进门就是一幅巨大且色彩鲜艳的画作,毛利兰小声赞叹了一句,“是那位已经隐退的画家的作品吗?”

“是的,因为久保先生和那位画家是故交,所以有幸借到这幅画来展出,请走这边。”

“说起来,听说这次会有两个展区,分别是不一样的主题。”月山朝里认真看过沿路的每一幅画后,开口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放第二个展区。”

“不,我们所有的展区现在都是开放的,至于两个主题,请你们先拿上这个。”闻言,菊地秘书笑着将几人带到了不远处的目的地。

那里是画展一楼最中心的位置,却并没有放置任何的画作或是装饰品,而是在中间放了很多分别装在盒子里的,类似于护目镜的东西。

江户川柯南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有不少人已经戴上了这个护目镜,即使有人没戴,也是将其拿在手里的。

“大姐姐,这是什么啊?”

“请各位先拿好。”菊地秘书将护目镜一样的东西分发给面前的几人后,才回应小男孩的问题,“这是[长夜]展区最重要的道具哦,给你,小朋友,这是十二岁一下孩子的款式。”

“谢谢姐姐。”江户川柯南道谢后接过那个明显尺寸小一点的护目镜,在面前比划了一下,从透明的镜片中看出去,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

比起小男孩谨慎的举动,铃木园子直接将护目镜套在了头上,这个特制道具的镜片被长方形的边框整个框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科幻电影里面的角色会佩戴的东西,“看上去还蛮酷的嘛!”

“现在并不会有效果,等时间到了的时候,久保先生会统一启动这个特制的道具。”菊地秘书笑道,“这个公司研发的护目镜在启动后,会通过调整光的折射位置,使佩戴者视线内的所有景象都呈现与平时不同的色彩。”

江户川柯南晃了晃手里的护目镜,瞬间了然。原来这就是之前园子说的,那个公司做出来可以通过光线调整色感的道具啊。

飞鸟雾原本拿着护目镜的手一顿,他眨了眨眼睛,抬头向对方看去,“请问二楼展厅的画作中,有那几位先生的作品吗?”

听着他说出来的名字,菊地小姐捂住嘴惊讶道,“先生真厉害,展厅里的确有他们的作品。”

“哎?”江户川柯南快被这一连串的名字砸晕了,他只因为自己幼驯染的兴趣简单了解过绘画,认识的大多也是比较著名的画师,但是这几个名字倒是听也没听说过,“他们的画是什么类型啊?”

“是比较‘怪’的画。”秘书小姐解释道,“因为这几位画家在色彩方面都有缺陷的缘故,所以画作的风格都不被大家接受,其实二楼展厅中所有的画都是这种类型。而这个眼镜,也会从模拟部分色盲向全色盲过渡,全方位为大家展示这些画家眼中独特的世界和画作。”

“你说的太多了,菊地。”

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几人连忙转头看去,只见来着是个不到四十岁的高瘦男人,留着染成了褐色的半长头发,也做成了很是‘艺术家’的造型,但是身上却穿着有些和画展现场的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西装,和艺术发型搭配起来十分奇怪。

“抱歉,久保先生。”菊地秘书连忙道歉。

“不,算了。现在说也没什么关系,我想铃木小姐已经有所了解。”久保万将视线转向毛利兰一行人,刚才有些恼怒的神色也缓和下来,“不管怎么说,欢迎你们来画展参观。”

毛利兰看了看他,“久保先生是怎么想出这次画展的创意的?”

说完后,似乎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出的有些不太可期,女孩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因为这次的设计很有意思,所以我想......”

“这个问题嘛......”久保万爽朗的笑了几声,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理到了脑后,“其实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

“是啊,我和他是从高中到大学就一直一个学校的朋友,他因为天生的色盲症,作品一直比较独特,受他的影响,我一直想有机会可以专门将所有这样的画都聚集起来,而且...每次看见这种画作,都会有一个想法吧。”

长发男人想了想,笑道,“‘他们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种想法,没想到历时两年,终于研发出了这个特殊的护目镜。”

“原来是这样。”听见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毛利兰不住带了些笑意。

“各位可以先把护目镜戴上。”菊地秘书在此时开口道,“因为里面的装置很多,所以护目镜的四周都会比普通的厚一些,会遮挡一定的视线,影响行动。在色彩调整之前习惯一下佩戴护目镜行动的感觉会更安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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