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他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性情。
这么想着,他的手指捏住付臻红的发丝放在自己鼻尖轻轻嗅了一下:“在我来之前,在侍从通传之前,你和帝辛,做到哪一步了?”他问着,眸色深处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你觉得呢?”付臻红将自己的发丝从申公豹的手中拿出来。
申公豹笑了起来,“今晚帝辛恐怕是不会回来了,不如和我做吧,妲己。”他喊着付臻红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字,冷冽的声线里因为刻意放轻缓的语调而多了一种缱绻的引诱。
付臻红冷眼看了他一瞬:“你也配?”
简短的三个字,轻描淡写的语气瞬间让申公豹的眉骨下沉,这就像是一条导火线一般,一下点燃了申公豹那堆积在心底的怒火。他蓦地站起身,将付臻红压制在木桌上,然后俯下身直接吻住了付臻红的双唇。
但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咬才来得更为恰当。他漆黑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赤红,带着一种惩罚意味的用牙齿报复性的咬着付臻红的唇瓣,如同一头被惹怒了的凶兽,在以此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的舌尖趁着用牙齿把付臻红咬疼而微微张开唇的瞬间,强势的侵入到了付臻红的口腔里,湿润得舌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发现了绿洲,迫不及待的攫取着这份让人抓狂的甘甜。
付臻红伸出双手想要推开申公豹,却被申公豹先一步察觉到了意图。申公豹直接握住了付臻红的双手,将他的手束缚在自己的掌心中,唇舌不停地掠夺着付臻红口中的馨香。
由于喝了酒的缘故,申公豹的嘴里带着酒的气息,这并不是浓度很高的烈酒,此刻却让申公豹有了微微的醉意,他沉醉在了这份唇齿交缠中。
他体内的温度随着这亲吻而越来越高,喉咙处也有了干涩和渴意,然而等他不经意间抬眼之时,却一下撞进了付臻红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所有的热切在这一刻猛然退去。
申公豹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像是被人用一桶冰凉的水狠狠浇过一样,冷得他的心尖都有些发颤。
从始至终,沉浸在这场亲吻中,只有他自己而已。这种感觉让申公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可笑至极。
然而正当他有些灰败的准备退开之时,脑海里的一个声音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看了看付臻红冷漠的眼神,一种病态的扭曲感从他的心底蹿升而出。
他要打破这双眼眸看向他时的冰冷和蔑视,让这漆黑的瞳孔里染上灼灼的情念和欲色。
情动的妲己,想想都让他兴奋。
申公豹亲吻的力道放轻了,他和故意将舌尖微微上翘,去缓缓磨蹭着付臻红的舌苔上方。
在这舌轻轻滑过的这一刹那间,酥痒感使得付臻红的身体本能的颤栗了一下。申公豹内心顿时一喜,故技重施的在这能让付臻红颤动的位置来回地逡巡。
付臻红的眉宇之间隐隐有了几分薄红,他的容貌本就姝丽,软下来的模样就像是一朵含着露水的娇滴花朵,摇曳出了颤巍巍的湿意和风情,勾得人躁动不已。
申公豹不禁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到更多更动人的春色,他想让这个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男子、在他的疼爱下张开双唇吐露出悦耳动人的低音,想看到这个人躺在帝辛的床榻上,被他放肆的轻薄。
只要一想到这些,申公豹的身体就像是被火烧到了一般,从冰凉变得烫人,连带着那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一抹红润的血色。
烛火与月光的交融下,申公豹眉心正中的朱砂上浮现出了黑色的薄雾,他退出付臻红的双唇,松开束缚住付臻红的双手,想要改为环抱住付臻红的腰腹,却在手还未触碰到付臻红腰部的时候,被付臻红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头淋过。
冰凉的酒液扑在申公豹的脸上,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又被付臻红一脚踹出了十几米远。
付臻红理了一下衣衫,坐在木桌上看向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的申公豹,微微抬着精致的下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是什么给了你能对我为所欲为的错觉?嗯?”
第26章
“是什么给了你能对我为所欲为的错觉?嗯?”
说到最后一个尾音的时候,付臻红的语气故意上扬了些许,使得他本就低缓缱绻的嗓音里多了一种冷沉的磁性。
此刻,他眼角眉梢间那妩媚的红意还未完全散去,形状优美的双唇也因为方才拿激烈亲吻的红肿而看起来饱满又莹润,这无疑是一副活色生香的诱人画面,然而他眼神中的寒意和讽刺却像是一把尖锐凌厉的冰刃一般,狠狠刺向了申公豹。
这刹那间,申公豹感觉到了一种刀刃割在脸颊上的刺痛感,整个人如同坠入进无边幽冷的黑色深渊里。
胸口除被一脚踹到的位置还在作疼,然而这份疼痛远没有对方目光中的不屑更让申公豹觉得深刻而清晰。
申公豹苍白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在这种戾气和阴翳的情绪之后,他整个人突然有些病态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并不夸张也并不大声,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冷冽的声线随着这诡异的笑声在夜色里萦绕出来的时候,便平添了一种邪气和渗人。
晶莹透亮的酒液在他的脸颊上滚动着,湿浓的液体润湿了他的眉毛,也润湿了他两鬓的碎发和浓长的眼睫。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晦涩,伸出舌尖添掉了流经嘴角的酒液,又抬手一把擦掉了脸上多余的水流。
“你知道吗,你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让我兴奋不已。”申公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付臻红:“每次看到你这样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让我想要将狠狠攥下来。”
付臻红眉头微拧,沉默不语的看着申公豹。
申公豹比了一个五指收拢的手势:“我不止一次想过攥住你的脚踝,用铁链束缚住你的手脚,将你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然后放肆的亲吻你,抚摸你,占有你,让你的眼底除了浮现出我一个人之外就只剩下不堪忍受的情念。”
申公豹越说到后面,语气就越是平静。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申公豹越是表现得平静,反而越是让人胆战心惊。
付臻红并不怕他,不过听到申公豹这毫无顾忌的病娇言语,不禁冷笑了一声:“疯子。”
而申公豹对于付臻红的这个形容,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微笑地应了下来,“我可不就是个疯子。”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紧接着说了一句:“关于这一点,早在三十五年前你不就最清楚不过了吗。”
三十五年前…
申公豹这话让付臻红想到了三十五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虽然付臻红穿到苏妲己身上只不过才发生在一个多星期前,但他来到这个世界作为狐妖的时间却远不止一个多星期。
时空管理局那边,会模糊掉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自动加速到主线开始的剧情,对这个世界的本著来说,他是修行了万年的狐妖,但事实上付臻红真正切实的待在这里所参与到世界主线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一个月而已。
这里所指代的一个月,包含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他穿到苏妲己身上后所经历的这一个多星期时间,而另一部分便是三十五年前,他还是狐妖身份时所经历的那段时间。
拥有慧根的修仙修道之人,时光并不能在他们的脸上雕刻出风霜和褶皱。
三十五年前,付臻红与申公豹初见那会儿,对方还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穿得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凌乱,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露出来的手臂胳膊全是被鞭打之后的狰狞伤口。
若不是弱鸡系统道出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份,付臻红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浑身是伤、看起来马上就快要饿死的孩童会是封神世界里那赫赫有名的朝歌国师。
在付臻红所得到的资料中,对于申公豹的记载并不多,也几乎全是与剧情主线相关的笔墨,也就是故事开始之后的描述。而申公豹小时候的事,一字未有,更多一点的背景信息也就寥寥几笔的写着他是殷商申氏一族的人。
而付臻红记得,殷商的申氏一族算是朝歌城内颇有名扬的存在,申公豹作为殷商申氏一族的人,再怎么也不会沦落在这荒山里,面黄肌瘦得就快要死去了一样。
但弱鸡系统的数据不会出错。
彼时正是日落时分,付臻红正躺在一棵树上小憩,只稍微想了一下,便没有再去在意下方这个闯进这里打扰了他休息的小男孩。
不过付臻红虽然没有搭理这个小男孩,对方却一眼就发现了他。
“漂亮哥哥,你是仙人吗,能给我一点吃的食物吗?”这是申公豹对付臻红说得第一句话,那个时候,这瘦弱的小男孩抬着头,一脸希翼的看着付臻红,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对这个世界的期盼。
“我是妖怪。”付臻红漠然的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份幻想,“妖怪不会大发善心。”
小男孩很快就明白了付臻红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后,直接问道:“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帮助。”他没有说施舍,而是用了“帮助”这个词汇。
但是付臻红当时却说:“你不需要做什么来寻求我的帮助,你往北一直走一公里,那里有一队遇到豹子袭击的商队。”
商队都会有吃食,也会有一些应急的药物。
付臻红这句话里告诉了这小男孩食物获取的来源,也道出了小男孩若是前去也极有可能葬送于野豹之口。
留下这句话之后付臻红就离开了,等一天后付臻红想起这件事而去商队遇袭的地点看时,商队里的食物和药物不见了,周围有搏斗后的痕迹和野豹的血迹。
小男孩没有死。
付臻红不知道申公豹是如何凭借着那一身骨瘦如柴的身躯从野豹的捕食中取得食物的,但申公豹这个事情让他的一些猜测得到了证实,那就是维系着这个世界主线推进的人物,在故事未开启之前不会轻易死亡。
当时付臻红在那里没有待几分钟,就看到了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申公豹,似乎是因为有了食物和药膏的缘故,不过一天的时间,申公豹的身体就有了明显的改变。
面上有了些肉,身上的淤青也好了很多。
还是小男孩的申公豹看到付臻红,瘦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的笑容很直白且天真,但付臻红一眼就看到了小男孩眼底藏匿着的晦暗和癫狂。
“漂亮哥哥,我活了下来。”
付臻红听到小男孩这么说着,明明是暖糯感激的语气,声音里却隐隐有了日后的阴邪和冷冽。
付臻红没有说话,而小男孩似乎并不在意付臻红的冷淡,他半眯起了漆黑的眼睛,不急不慢的说道:“我活了下来,那些人就该死了。”他的语气依旧是轻缓又稚气的,但是却透出了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而他口中的“那些人”,应该是就是致使他的身上出现那些伤口与淤青的人。
付臻红闻言,垂下眼眸凝了这小男孩一秒,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小男孩每天都会准时在日落时分来到这片山林,来到第一次遇到付臻红时付臻红小憩的那棵树下。
付臻红那会儿并不是每天都在那里小憩,但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小男孩,而每一次看到,这小男孩身上都有着十分明显的变化。
最开始是小男孩的头发和衣着变得整洁和干净了,再然后是脸上的蜡黄被苍白取而代之,慢慢的,手脚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脸上和身上的肉长了出来,身高也迅速拔高。
直到最后,小男孩穿上了一身贵气的华服。
付臻红看到小男孩脸上带着笑,站在一个深坑旁,低垂着脸认真的看着下方。
付臻红走了过去,站在小男孩的旁边。
小男孩抬起眼眸,笑眯眯的说道:“漂亮哥哥,你见过野豹吃人吗,它们撕咬着人类血肉的画面真是有趣极了。”
付臻红顺着小男孩方才一直注视的方向看向了下方深坑,在十米左右的坑下,三只豹子正在啃食着两具尸体。
尸体的四肢和头部被咬断,手脚已经被豹子啃食掉了,剩下被咬烂了一半的脑袋,而从这脑袋另一边还算完整的脸颊来看,尸体是一具年龄和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孩童。
从这个时候开始,付臻红对于申公豹的认知就有了微妙的改变,让伤害自己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无口厚非,只是这样的方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做出来的,就足以可见这孩子日后的病态与性格上的疯狂。
“漂亮哥哥,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小男孩有些腼腆的说着:“我以前没有名字,现在复姓是申公,就再加一个豹吧,叫申公豹。”
【原来申公豹的名字是这么来得啊。】此时的弱鸡系统还在付臻红的意识海里感叹了一番。
付臻红又看了一眼下方的深坑,两具小孩子的尸体已经被三只豹子啃食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块血肉模糊的残肢和被撕扯烂的衣衫。
他抿着唇,转身准备离开,申公豹却叫住了他:“漂亮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体是何妖?”
“狐狸。”付臻红淡淡的回了一句,消失在了原地。
这便是三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付臻红来说不过月把的时间,但对于申公豹来说,却是过了一千二百多个日夜。
“知道吗,从我十岁那年在濒临绝望之时发现你的那一瞬间,你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印象。”申公豹的语气低低的说道:“我想束缚着你,将你留在我身边。”
“你觉得可能吗?”付臻红抬了抬眼皮。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申公豹轻轻一笑。
付臻红懒得再同申公豹这偏执的疯子多说,他十分冷漠的回道:“别再打扰我,即便你今非昔比,除掉你也不过是在抬手之间。”
申公豹一听,唇角边的笑意却更浓厚了:“你太自信了,你该知道我身上有很多绝妙的法器。”说到这,他微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付臻红依旧不为所动的面容,又接着说道:“这些法器均是上古神器,虽然有些可能并不完整,但也足以让我跟你抗衡。”
付臻红有些想笑:“所以呢,”他微微眯着眼,“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是威胁呢?”申公豹摇头否认:“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跟你好而已。”
“是吗?”付臻红道:“作为朝歌国师的你,眼底的野心可并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付臻红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寝宫的外殿有一阵脚步声在快速朝着这边接近。
申公豹自然也听到了,他一点也不慌乱,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反而是意味不明的说道:“妲己,你觉得来得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