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点了点头,看向面前这女子。
作为笑傲江湖中的女主角,任盈盈的容貌无可挑剔,比起可爱纯真的女子,付臻红更欣赏任盈盈这样行事果决,有着玲珑心和智计巧的女子。
若是对方忠于他,付臻红定然会重用这样的人,即便对方是女子,但是稍微有些可惜的事,任盈盈对他虽真心亲昵,但最近一个月里,背地里却似乎有了自己的思量。
大抵是已经怀疑到了任我行的“死亡”与他有关。
想到任我行,付臻红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冷意,任我行在他作为副教主的时候,一面亲近他、对他赞誉有加,一面却又忌惮着他,妄图架空他的权利。
这么一想,从某方面而言,这一对父女还真是相像。
不过任盈盈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让她自由进入房间,不过是因为在这房间有一处隐秘的暗室,而暗室内被关押的人,正是日月神教的上一任教主任我行。
任我行虽然被付臻红囚禁在里面,但是内力依旧还在,若是有心聆听,就能听到房间里的说话声。
听着自己的女儿亲密的喊着一个囚禁自己,夺走大权的仇人为叔叔,也不知道任我行作何感想。
以往,送饭的任务都是陈煜来做,今日付臻红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去看一看任我行这老家伙。
第166章
“东方叔叔,你看这个发簪好看吗?”任盈盈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翡翠发簪,发簪很精致,尾部的形状如同蝴蝶的翅膀,还有一枚水晶点缀在上面:“我过生辰那天,想佩戴这跟发簪。”
付臻红看向任盈盈手中的发簪,不疾不徐的说道:“盈盈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任盈盈听完,嘴角边勾出的弧度越发明显,此刻,她的内心是真正的愉悦,即便任盈盈怀疑自己父亲的死亡可能与东方不败有关,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因为东方对她的审美肯定而欣喜。
任盈盈的目光落在东方不败的脸上,虽然对方的年龄与他的父亲相差不了多少,虽然她叫对方为东方叔叔。但是实际上,单单只从外表来看,东方不败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让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魅力被沉淀得越发引人瞩目。
像一发酿的酒,越发香醇四溢。
黑木崖上的其他人任盈盈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喜欢着东方不败的,喜欢着这个她喊了十多年的东方叔叔。
或许整个日月神教,没有人会不喜欢东方不败吧,哪怕不少人各怀心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东方叔叔的模样与外形的喜欢。
而这也并不能定义为是只看外表的一种肤浅,因为食色性也,对于美,几乎每个人都会去本能的追求。
东方叔叔这样好看的皮囊,足够让人心动。且这份心动中,男女皆有。
“东方叔叔,这些日子你都很少在日月神教中,我生辰那日,你会陪着我吧?”任盈盈说着,动作自然的将双手放在付臻红的手腕上,撒娇似得轻轻摇晃。
付臻红还没有表态,一旁的陈煜却撇了撇嘴,心道这圣姑还真是会装。明明就是一蛇蝎,跟她手底下那个蓝凤凰一样,但是每每在主子面前,却故意表现出一副少女天真烂漫的模样,以此博得几分亲昵。
“我会给你送福。”付臻红回道,抬起手轻轻抚了一下任盈盈的鬓发,“下去吧,快用午膳了。”
“好。”任盈盈乖巧的点了点头,行了一个告别之礼,而等她转过身准备往房外走去的那一刹那间,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然的思索。
等房间内只剩下付臻红和陈煜之后,一直未曾说话的陈煜,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教主,打算一直放任圣姑这样吗?”
“放任?”付臻红意味深长的说道:“只要她没有做出不该做的事,就始终是日月神教内身份尊贵的圣姑。”
如今整个教中仍旧有一小部分人不认同付臻红继任教主之位,任盈盈是上一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儿,她以圣姑之位待在教中,至少表面上是能暂时稳定这些人的不服。
但若是作为神教圣姑的任盈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蠢事,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顾及情面这种事情,在付臻红这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否则他也不会把任我行囚禁起来,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暗室中。
“一会儿,我同你一起去暗室。”付臻红对陈煜说道。
陈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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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神教中有专门用来关押罪人和背叛者的牢房,每日都有人负责看守,整个牢房如同一张巨大的不可摧毁的网,严密极了。
所有人以为这牢房只有地下一层,然而实际上,牢房还有第二层,而这一层里,只关着一个人,那便是前任教主任我行。
付臻红的房间里,床的一端有一处极其隐秘的开关,这开关可打开一道暗室,而这暗室便可往下直接通往牢房的地下第二层。
付臻红很少会来这地下二层,除了当初将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的任我行拖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来过。
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很暗,墙壁上微弱的烛光并不足以带来太亮的光明,付臻红走在前面,陈煜左手提着装着饭菜的木盒,右手拿着一盏灯。
他一直保持着慢付臻红半步的速度,只稍微落后于付臻红斜侧方一点点,不至于逾越,也能让手中的火焰光亮最大化的给付臻红带来照明的便利。
一路上,付臻红没有说话,陈煜也识趣的保持着沉默,于是一时之间,安静的暗道里只有两人行走的脚步声。
不过由于是在封闭的环境里,所以哪怕付臻红和陈煜的脚步都很轻,却也有着较为清晰的回音。
走了大约五分钟,在下了两层石阶梯之后,付臻红和陈煜来到了地下二层。
“滴答…滴答……”从地上渗出来的积水从墙壁的顶角处落下,死寂而又诡异的缓慢节奏,使得这阴冷昏暗的环境更为森寒。
付臻红一直往前走着,直到走到尽头处才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是一道铁门,铁门上了锁。
在铁门里,背对着这边坐了一个穿着黑子,手和脚都被粗硬的铁链拴住的人。这人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身上的玄衣早已经布满了尘灰。
但他的背脊始终是挺直的,即便是成了阶下囚,身上也依旧有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场。
尽管狼狈,却不低贱。
陈煜放下手中的木盒,又将蜡烛放置在了烛台上,做完些之后,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以往陈煜将木盒放在里面之后,便会离开,但是今日因为付臻红也在,所以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在放下饭菜之后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陈煜的不同,又或许是因为早在付臻红走进暗室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以往在陈煜来了之后从未给过任何反应的任我行,这个时候突然动了动身体,巨大的铁链因为他的移动而发出了呲啦呲啦的声响,在这阴冷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慎人。
付臻红站在铁门在,没动。
体内门的任我行从地上站起,然后转过来身。
在看到付臻红的这一刹那间,任我行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常凌厉的狠辣。那种充满着恨意的晦涩眼神,如同一把冰冷的刀锋直直地射向了付臻红。
然而在这份憎恨的情绪之下,却似乎又有着一种极其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之意。
但这抹情绪隐藏在滔天的愤怒里,几乎让人看不出一点苗头来。
“…东方不败…”任我行的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因为许久未开口而显得干涩无比的声线中透着一种凶狠的阴鸷,每一个字音里都仿佛透着憎恨的杀意。
毕竟任谁在这不见天日的冰冷阴暗的地下牢房里被关上几月,被孤寂和黑色重重包围,也没办法做到平静待之。
就算普通人,也会备受精神的折磨。
更何况是习惯于发号施令,曾经身居高位享受万人敬仰的任我行。
而比起任我行的愤怒,付臻红却是一副闲散的样子,与任我行有些激动的情绪相比较,付臻红显得漫不经心。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狼狈。”付臻红嘴唇微动,不疾不徐的吐出这几个字。
任我行的模样无疑是英俊的,但是眼下凌乱的发丝,破旧的衣物,以及四肢上禁锢着的铁链,让他与曾经叱咤风云的风华与傲骨大相径庭。
“落魄得像一条狗。”付臻红慢条斯理的说着,并没有带什么讽刺之意,然而就是这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的语气,却让任我行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实质化一样。
“东…方…不…败!”任我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面容有一丝扭曲,抬起脚步托着沉重的铁链往付臻红这边走来。
然而铁链的范围有效,并不能让他在完全自由的活动于牢房的所有空间。
直到铁链的长度已经到头,任我行与付臻红之间都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看着想要往这边走却因为四肢的禁锢而无法再继续往前挪动分毫的任我行,付臻红挑了挑眉,主动迈出了一小步。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又拉近了些许,只隔了一个拳头。
“怎么,想杀我吗,任教主?”付臻红最后故意喊着曾经对任我行的称呼,微微上扬的轻浅语气平添了一种讥讽。
付臻红无疑是极美的,即便是在讽刺着别人,单从外形来看也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但是此刻,他的这种耀眼,落在任我行眼里,就是一把凌厉锋锐的刀,他的目光落在任我行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割得他生疼不已。
任我行不止一次后悔过,为何不早早铲除掉东方不败,但是以往每一次,在他想灭掉这威胁他地位的义弟时,却又下不去手。
大抵是因为对方的这一张脸太过具有蛊惑力,漂亮得让人想要珍藏,想要好好藏起来,一个人看。
“东方不败,你会后悔的。”任我行沉了沉眼,语气阴冷晦涩。
“噢?”付臻红挑了挑眉:“后悔没有杀你?”
任我行不答,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危险的红光:“终有一日,你若落于我手,我必将你百般折磨。”
一旁的陈煜听得眉头一皱,而付臻红闻言,却是嗤笑一声,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挑起任我行的下巴,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走出去怕是连乞丐都不如。”他的语气里充满着一种看一个狼狈者的怜爱与不屑。
第167章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走出去怕是连乞丐都不如。”他的语气里充斥着一种看狼狈者的怜爱与不屑。
话落的同时,付臻红那原本轻轻挑着任我行下颔的手改为了捏,紧接着使了一个巧力,顿时,一道骨骼被捏脱臼的错位声音直接响了起来。
任我行不禁闷哼一声,在付臻红的手上的力道越加越重之后,他的额头上也泛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看着任我行这一副隐忍的模样,付臻红好整以暇的说道:“疼吗?”付臻红是故意这么问得,他知道任我行不可能回答。
任我行的眉头紧皱,剑眉之下的眼眸漆黑如寒潭,墨一样的黑,瞳孔深处仿佛藏匿着一头蛰伏的猛兽。
而他也确确实实是一头落魄的雄狮。
就像此刻哪怕他的四肢被粗硬的铁链束缚着,发丝凌乱,衣衫破旧,脸上也沾染着灰尘,也不难看出那英俊的五官轮廓和曾经睥睨武林的高傲。
付臻红的指尖顺着任我行的下巴,沿着他的下颚的线条一路往上移动。他做出这一动作的时候,并没有带有任何的旖旎与暧昧的挑逗之色,然而这缓缓描摹般的举动,由付臻红做出来,就无端多了一种惹人遐想的诱惑感。
任我行被铁链拴住的手腕有了些许的异动,他的掌心握紧了又松开,又再握紧。即便内心憎恨着东方不败,但是任我行的身体却又不自觉的因为对方的这一触碰而升起了些许的颤栗。
付臻红的手白皙,修长,像无暇的美玉一般光滑细嫩,他的手上一点也没有常年练武者的那种薄薄的茧。
而这样一双如同精美艺术品一般漂亮的手,与任我行灰黑的脸形成了一种极其鲜明的对比。
灰与白,就像是乞丐和贵主。
无不在提醒着任我行他现在的无能和狼狈。
任我行本能的排斥着这种落差,他偏过头躲开了付臻红的触碰。
付臻红看了一眼自己落空的指尖,也不恼,反而是十分随意的撩开了任我行垂落下来的发丝,将这些发丝拢在了他的耳后。
而这一短暂的过程里,在他的指尖触碰到任我行耳垂的时候,任我行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
任我行的反应逗笑了付臻红,付臻红嘴唇微扬,低低地笑出了声。看着这与他的距离隔得很近的任我行,付臻红的目光在任我行眉骨位置的那一道疤痕上停留了两秒。
这道疤痕是付臻红留下的,被付臻红注入了内力的绣花针比最上等的刀刃还要更坚硬和锋利。
夺位的那一战,直接在任我行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