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曾吐槽过:“阿叶是那种一边柔柔弱弱微笑,一边开领域把咒灵秒成灰的人。”
曾经当过“人质”的夏油杰若听见他的高论,一定会举双手表示赞同。
但他弱小吗?他真的需要保护吗?
叶藏先对中原中也道:“欢迎回家,中原先生。”随后又对乙骨忧太他们道,“快点进来吧,难得来一次东京。”
这种类似于主妇迎接男主人回家的情景,让乙骨忧太跟祈本里香说不出话,他们对叶藏的原初印象是黑时宰,一个眼神就把他们吓得两股战战的那种,柔弱版的叶藏不是没看过,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不对。
差点都要打冷颤了。
还是里香反应得快,她迅速用手肘撞了一下乙骨忧太,用口型说“笨蛋”,随即对叶藏露出笑脸道:“打扰了。”
乙骨忧太也笨拙地低头道:“打扰了。”
15分钟后,门铃又响了,织田作说:“惠回来了,我去开门。”
谁知道惠不是一个人来的,织田作看着他的臭脸,与跟在惠身后脸更臭的禅院直哉道:“你朋友?”
惠猛地摇头:“怎么可能,他自己要跟上来的!”
禅院直哉:“甚尔君在吗?”
惠:“你看,他来找那个人渣。”
直哉:“喂喂,就算你是甚尔君的儿子,也不能这么说他,他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你这样的弱者要对强者心怀尊重。”
惠:“嘴非常臭。”
织田作缓慢点头,对直哉道:“禅院甚尔的话,不在这里。”
直哉立刻问道:“他在哪?”
织田作思考道:“应该在双人床上?”
直哉:“啊?”
织田作:“要不然就在赌马场上。”
等理解了双人床的意思后……
直哉:‘不愧是甚尔君,像他那样强大的男人当然会有无数的女人,他受追捧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实力的证明。’
但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都会吐槽:不,小白脸跟你眼中的“有很多女人”绝对不一样。
……
横滨,京滨港。
穿黑西装的大叔望着在天空中翱翔的海鸥,吹着腥咸的海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
他们都是黑手党成员,在中原中也手下做事,对首领很崇拜,安于现在的生活。
像他们这种靠暴力吃饭的人,能在□□退潮的平成年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很了不起了。
忽然,其中一人指向不远处的波涛道:“喂喂,那是什么?”
姓鸟井的大叔眯着眼睛道:“好像是人?”
“海难?”
“怎么可能,天气这么好,哪里有海难。”他道,“肯定是入水自杀。”话是这么说,他已经用脚后跟碾灭了烟头,并脱下外套跟皮靴,一跃而下。
横滨土生土长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水。
同伴眯着眼睛道:“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肠啊。”
十分钟后,湿漉漉的白西装包裹着青年,他蓬松的短发吸满了水,狼狈地贴在脸上,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面容姣好,有高挺的鼻梁跟精致的下巴尖。
鸟井还没给他做人工呼吸,就见人咳了几声,呛出大量海水,随即悠悠转醒,鸢色的瞳仁倒映着横滨的蓝天。
他看见了湛蓝的天空,丝丝缕缕的云彩,与盘旋的海鸥,吸入鼻中的空气一如既往带着海水的咸味,至于浸泡过海水后的黏腻€€€€
‘我在哪里?’
第199章 第一百九八章
咒术回战世界的横滨黑手党不可能像文豪野犬似的一家独大,国家层面来看,政府对横滨的管控相对强力,珍贵的航线把控在国家机器手中。中原中也的黑手党组织成立以来,被地方监察局找过不知多少次,就为找到他走私的证据。
于是,当dead apple片场跑出来的太宰治享受完横滨的夜晚后,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座井然有序,不受外国势力摆布,百姓安居乐业的城市。
不是没有武装势力,是他们都由明转暗,黑手党成员扫射军警,血洗警署是绝对不可能的。
太宰治一晚上没说,第二天清晨,他坐在集装箱上迎接横滨的黎明。越过海平线的旭日不曾变化,城市却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东京地标大厦、摩天轮、市中心的mall还在,商业街的布局没有改变,细节上,本土品牌与有分量的国外大牌都是太宰没见过的。
他一边哼着歌,一边眺望右前方的港口中心带,气派的轮船停靠在口岸,远道而来的游轮、吃水颇深的货船停在那儿,背景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太宰面含着笑意,那里本该有横滨的标志性建筑€€€€五栋通体漆黑的大楼,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不,要说有也是有的,有一座气派的、前两年刚刚落成的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港口的海员对那栋大楼讳莫如深,太宰推测大厦的主人是本地帮派,掌握着几条走私航线,在关东地区颇有势力的那种。
“没办法,谁叫横滨是亚洲最大的港口之一?”他眺望从海平线上缓缓驶来的货船,是从哪里来的?美国?还是俄罗斯?
“政府的管控再强,只要他们张开五指,漏出一点点小利益,就足够底下的人挣得盆满钵满。”他眼珠微转,几秒钟内脑中划过无数点子,“从大厦的新旧程度与当地人的态度来判断,帮派崛起不过这几年的事,在此之前,他们长期处于低潮状态,转折点是什么,真让人在意。”
“而且……”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睛弯出温柔的弧度:“这张脸的辨识度也很高。”
完全不同的新世界、扑朔迷离的局面,穿越来的契机是异能力奇点,至于回去的方法,一点头绪都没有。
即便如此……
太宰双手托腮,翘着腿,他脚下是不断拍打岸边的卷着白边的浪花,就这浪花拍岸的声响,他哼起了自创的殉情之歌。
“一个人是不可以殉情的,但是但是,两个人就可以哦~”
……
在津岛家吃饭的中原中也完全不知道后院失火,横滨又天降太宰,他涮着寿喜锅中的牛肉,享受难得的家庭气氛。
禅院直哉跟叶藏打了个照面后就认出对方是谁,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对咒术师来说,能够消除咒力的叶藏无疑是洪水猛兽,他很想问叶藏跟甚尔是什么关系,甚尔君的孩子怎么会住在他家,在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僵着一张脸说“失陪”,没有打扰津岛家的团聚时间。
这几年,中原中也越发能感受到森鸥外的辛苦,统领组织与分管一部分是完全不同的事,饶是有叶藏帮他出谋划策,他也觉得脑壳疼,比起跟政客谈判,他更愿意做镇压任务。
想到这他又猛地摇头,难得的闲暇时光就不要考虑组织的事情了,年纪轻轻就跟森先生一样发际线倒退也太悲惨了。
平行世界的森鸥外:中也君,你礼貌吗?
餐桌上,乙骨忧太跟祈本里香都很拘谨,他们对面的惠跟顺平也一样,唯一自如的就是津美纪,她很适应“长女”的身份,喜欢照顾他人,谈吐又让人舒服,能恰到好处地安抚住祈本里香他们。
叶藏跟织田作都不喜欢介入年轻人的交往,吃完饭收拾好餐桌后,很快把年轻人赶走,随便他们打电动还是看电影,切磋也无所谓,他们仨凑在一起聊天。
聊天的内容也是天南海北涵盖各方面,不知怎么的叶藏说起隔壁首领宰的现状。
“……跟织田作搭档解决了好几个案件,现在在警视厅都是榜上有名的侦探,如果乱步君不在就会找太宰先生。”他接着道,“才破除了一起人口走私案,受害者都是年幼的异能力者,货船停在港口要把人运往俄罗斯。”
“那里的中原先生将港口黑手党治理得不错,就是裁撤了许多部门,从当年能够跟国家机器抗衡的第一武装组织变成了森先生在时统一关东的组织,说是把横滨的港口牢牢把控在手中……”
首领宰当然不可能用赞美的语调来形容中原中也,这话是叶藏美化过好几个度的,对方可嫌弃地表示“小矮人就是小矮人,根本守不住我打下来的帝国”什么的。
中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心有余悸道:“那个我真辛苦啊,组织变得庞大就难以面面俱到,放弃关西的大部分地盘,保留重要航线,可是断尾求生的好方法,真弄成与国家抗衡的庞然大物,组织一定会从内部开始崩塌。”
阿叶先起身,从冰箱里端来了下酒小菜,又打趣道:“是中原先生的经验之谈吗?”
织田作也不怎么着家,一方面他要进行文学创作,要去各地积累经验,另一方面,他的慈善事业办得如火如荼,要经常去福利院慰问,可今天他跟叶藏说了一件怪事,并提出希望叶藏去看看。
“是千叶的民属福利院院长跟我提到的。”织田作说,“院中有一个孩子得了怪病,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时毫无征兆地倒下,在医院做过全身检查后发现他很健康,脑部没有肿瘤,就是一睡不醒,像植物人一样。”他接着说,“更奇怪的是,长期的卧床与输液没带来肌肉萎缩之类的后遗症,他保养得很好,昏迷后跟原先没有任何区别,肌肉也很强健。”
叶藏静静地听完,在织田作讲述的过程中,中也的眉头逐步拧紧,他放下酒杯:“被诅咒了吧?”
织田作:“我也这么想的。”
叶藏陷入沉思道:“千叶距离东京也不远,我找个时间去那‘采风’。”
织田作猜到他会这么说,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诅咒勾起了叶藏的回忆,他微微颔首,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一点一点:“最近几年,因原因不明诅咒陷入沉睡的人很多,千叶的还是我接触的第一起。”
“咒术协会将全国各地的沉眠者编号,上周我看时已经有1861人了,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在东京都市圈内,其余人也多聚集在关东。”他说,“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都是有组织有目的地挑选人。”
别问叶藏怎么知道的,他逛咒术协会的内网就像在逛自家后花园。
说道幕后黑手,中原中也想起另一件事道:“那个禅院家的人不是说,樱田门这里突然出现一级咒灵吗?这样拙劣的试探,是咒术协会吗?”
叶藏摇头:“应该不是,这样说不太好,可咒术协视人间失格如洪水猛兽,对他们来说,眼下各方按兵不动的三角形局面是最好的,绝不会贸然打破现有的平衡。”
他的神色与前几年略有不同,非要说的话,比起少年时期,他变成了沉稳的大人,文弱纤细的标签无法从他身上撕去,此时的叶藏身穿黑色高领打底衫与同色的裤子坐在沙发上,双手捧马克杯,静静分析的模样,只能用智慧与可靠来形容。
从他身上看不见疯批的影子,也看不见太宰治特有的黑暗特质,纤弱却充满智慧,这是外人对他的第一印象,知名的艺术家、学者,就应该是他这样。
当然,换成五条悟跟夏油杰,定会对他做出别样的判断,五条悟从来都宣称,他的宁静与弱势只是假象,真正的叶藏疯得难以想象,弱小只是他的保护色,方便扮猪吃老虎。
中原中也顿悟:“又是他?”
叶藏点头道:“应该。”他又扭头道,“所以,下周要麻烦织田作带我去千叶了,或多或少能从昏睡者身上得到消息。”他小声抱怨道,“真是的,如果不是咒术协会将登记在案的被诅咒人士集合在一起,又不愿意让我解咒,也不用到处找漏网之鱼了。”
织田作当然同意。
*
中原中也口中的“他”是不知名的诅咒师。
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从叶藏发现他开始,就致力于给叶藏等人添堵,试探也好、雇杀手也好,对叶藏的敌意比咒术协会都大。
阿叶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试图找到这人的真身,可观察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人似乎有无数个身份,每次都从不同渠道发布任务,根据杀手的描述,他的长相、身材、性别、年龄,少有相同的。
不知怎的,有一句话让叶藏上心了,“额头上有一排十字缝线”,很难说是组织的标志还是某种行为艺术,对此,叶藏有意跟织田作说:“他们的行为模式,像共用了同一个大脑,不仅行为目的统一,雇佣杀手的途径,浑水摸鱼的手段,以及不愿让自己被发现的意图都一模一样。”
织田作思考后道:“与其说针对你,他所想抹杀的,是‘人间失格’的术式吧。”
叶藏的表情像是发现了老鼠的猫,只想伸出爪子将猎物玩弄一番:“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仅如此,他鬼祟到了古怪的地步,我查过‘额头上有一排十字缝线的组织’,没有这样的诅咒师集团。”
“个人行为的话,就更站不住脚了,目前为止我从未表现出对诅咒师不利,个人恩怨也能直接pass,这样看来,他的目的值得玩味。”
“晚上我跟中原先生也说一声,让他关注一下,或许会拖泥带水,拽出些有意思的事。”
目前为止,横滨黑手党的爪牙并未发现“额头上有排十字线”的人,为更方便搜查,叶藏正在用中也的名义收购“天眼”€€€€某日本公司自主研发的监控设备,直到去年为止,还被政府投入大规模使用,今年年初,这家公司陷入了泄露隐私的丑闻中,目前股价一跌再跌,已经撑不住了。
……
乙骨忧太他们这,先是面面相觑了一阵子,最后是津美纪出来打破了僵局,她提议一起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