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 第28章

  赵轶脸色难看至极,不仅没有放手,反而示威似得又掐紧了几分。

  这下贾玩真喘不过气来了。

  乾帝轻笑一声,缓步而来,蹲在贾玩跟前,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掐着他脸蛋上的嫩肉摇了两下,啧啧道:“你小子,不是整天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吗?怎么?栽到朕的儿子手里了?你先放开他,看他有什么话说?”

  最后一句却是对赵轶说的,赵轶恍如未闻,铁青着脸,一动不动。

  贾玩却等这句话很久了,在赵轶腕脉上一掐,赵轶顿觉整只手臂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的松手,被贾玩推到一边,外人看来,倒像他自己放开的一般。

  贾玩捂着脖子好一阵咳嗽,不满道:“也没人跟我说,大殿下会武功的啊!”

  “哈!”乾帝气乐了,道:“你来行刺朕,问朕要了衣服、腰牌还不够,怎么,还想让朕把宫里所有人的生辰八字都给你?”

  贾玩不吭气了,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见赵轶还死攥着他的手腕不放,苦笑道:“殿下可否先从臣身上下来?”

  这人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压在身上死沉死沉的。

  周凯忙上前,道:“殿下,我来扶您!”

  赵轶一把将他挥开:“滚!”

  咬牙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凯赔笑道:“就是演习……测试下咱们宫里的防卫有没有漏洞。小玩子他不知轻重,冒犯了殿下,还望恕罪……”

  伸脚轻轻踢一下贾玩:“还不快向殿下赔罪?”

  贾玩苦笑:没见他还被压在地上吗?要赔罪,也得先让他起来吧!

  乾帝起身,淡淡道:“若真是刺客,还管你是轻是重?是何身份?”

  目光落在赵轶嘴角的血迹上,皱眉道:“你受伤了?”

  赵轶冷冷道:“没有。”

  贾玩道:“臣哪敢伤人?那是臣的血。”

  赵轶低头看了眼,目光闪烁了下,缓缓松手,刘公公、周凯等人上前,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贾玩这才爬起来,看向自己可怜兮兮的右手。

  原本娇嫩如初生婴儿般的胳膊,被咬的血肉模糊,手腕上也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指痕,可见赵轶下嘴下手有多狠。

  潜帝摇头无语,吩咐道:“去叫太医来,给他包扎一下。”

  他此刻心情极好,伸指在贾玩额头上戳了两下,道:“以后可别在朕跟前,说什么‘打小没输过’了……丢人!”

  贾玩大恨,不理他,装模作样去给赵轶赔礼:“臣鲁莽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赵轶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贾玩不信他到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口中恭敬答道:“臣,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二等乾清宫侍卫贾玩,见过殿下。”

  赵轶冷笑一声:“贾玩,贾侍卫,好……本王记住了。”

  乾帝看着赵轶,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动。

  原是心血来潮,应了这两个无良小子,来一场所谓的“演习”,看看他身边的防卫是否真的滴水不漏,不想却连累了这个儿子,将他逼得如此狼狈。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长子,是如何心高气傲,如今为了向他示警,堂堂皇子,连咬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可见他虽看着对自己冷漠疏离,实则心里是有他这个父皇的。

  周凯将贾玩拉到一边,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尘,在他耳边嘀咕:“早叫你别去惹他了,偏不听。啧啧,咬的可真狠……该!”

  一抬头,却又见赵轶冷冷看了过来,顿时一个激灵,缩到贾玩身后,用他挡住对方吃人的目光。

  乾帝也注意到赵轶目光不善,道:“贾玩既奉命寻找宫中守卫的漏洞,自然要全力以赴,他也是忠于皇命,轶儿不可因此怪罪于他。”

  赵轶淡淡道:“贾侍卫也是为了父皇的安危,儿臣岂会不知?若他真是刺客,只怕儿臣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父皇,以后儿臣入宫时,还是换了肩舆吧。”

  因赵轶行动不便,皇上才特许他不必换轿,原是殊恩,却成隐患。

  乾帝点头,道:“他若真是刺客,何止是你,只怕朕的勤政殿,也已经血流成河了!”

  又冷笑一声,道:“拟旨,查前锋营统领徐耀伟,玩忽职守,护卫不力,除统领一职,迁……”

  一个个官位和名字,从乾帝口中平静吐出,或升或降或贬不等。

  勤政殿内站着的几位老臣对望一眼,缓缓摇头。

  看乾帝不假思索的说出处置结果,连每个官员贬至何处,由何人添补空缺都考虑周全,他们不得不怀疑,这件事,原本就是乾帝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皇帝这一招,狠啊!

  “刺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摸到了皇上的身边,满朝文武,谁敢为这些人说一句话?是觉得皇上的安危不重要?是觉得他们玩忽职守是对的?

  哪怕这件事,是皇上和皇长子演的双簧又如何?皇长子的轿子,谁不许他们查了吗?

  一个闹剧般的“演习”,因涉及到皇帝安危,便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转瞬间就将宫中形势,几乎整个逆转过来。

  几人不由看向站在殿前,正哭丧着脸让太医包扎伤口的“小太监”身上……这小子,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潜帝宣布完对相关人员的处置,目光落在陈轩等人身上,道:“尔等反应迅速,应对得宜,可见日常并未疏于锻炼,对朕亦忠心可见,赏!”

  又看向贾玩,道:“这次的……嗯,演习,就算是你赢了。你小小年纪,已是二等侍卫,这次的功劳朕就先给你记着,日后一并再赏……你暂且先在御前当值吧!”

  贾玩谢过,他也没想过这么快升一等,能将值班的岗位,从屋檐底下换到房子里面,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他不怕冷,但能不在外面吹冷风,怎么都是件好事不是?

  只听潜帝又问:“你师傅,可给你取了字?”

  贾玩摇头,道:“臣尚未及冠,恩师还未赐字。”

  乾帝道:“既如此,朕就赐你一个。”

  起身去案上,提笔一挥而就——“逸之”。

  ……

  “逸之,逸之……”出了侍卫所,周凯也不喊冷了,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叹道:“这是取的‘一劳永逸’之意啊,连我都忍不住要羡慕你了。”

  他道:“这宫里的各处禁卫统领,大多是太上皇的亲信,因为涉及到宫中安危,未免父子生隙,若非有确实的错处,便是皇上也不好擅动的,结果今儿被你这么一闹,轻轻松松裁撤了大半,最关键的是,任何人都不敢说个不字!你看皇上那副模样……皇上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他转身冲贾玩竖起大拇指,倒退着走路,道:“这招剑走偏锋,四两拨千斤,高!实在是高!”

  贾玩道:“你想多了,我才入职几天?宫里谁是谁我都弄不清楚呢,我就想看看皇长子殿下长什么样儿而已……”

  周凯伸手遥遥点着他的鼻子:“编!你继续编!”

  又叹了口气,酸溜溜道:“皇上赐字啊,这是多大的恩宠?连皇孙都未必有这个福分呢!”

  贾玩道:“你的名字?”

  周凯得意洋洋道:“我的名字当然是皇上取的,不过……皇上那时候还不是皇上。”

  他失落了不到半秒,又伸手揽住贾玩的肩膀,道:“升了御前侍卫了,可喜可贺啊,怎么样?今儿晚上大家伙儿去你府里练习‘骑射’?”

  天寒地冻,半夜三更的练骑射……亏你想的出来。

  贾玩道:“明天吧,正好今儿是最后一班,明儿大家伙都闲了,可以敞开了玩。”

  “那也成,”周凯应了,又忧心忡忡道:“这次的事儿,别的都好,那些被贬的官儿也掀不起浪来,就是把大皇子给得罪惨了……他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只怕你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贾玩摸了摸胳膊上的伤,没有说话。

  赵轶若要为难他,也不会是为了这个。

  闯进轿子之前,他想的清楚,若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他上去看一眼就溜,量他也认不出来,皇上那边的赌约,再想别的法子,或直接认输算了。

  若是他,就不妨再合作一次,做个双赢的局。

  可现如今,人倒是那个人,但反应却不太对——他以前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怎么像是把他恨上了似得?

  两人说着闲话出了午门,一个小太监面露惊喜,快步奔来,给贾玩递上帖子,道:“贾大人,我家殿下请贾大人明儿过府赴宴。”

  周凯对贾玩挑眉:看吧,麻烦来了!

  贾玩接了帖子又递了回去,道:“烦请公公转告殿下,殿下好意,臣受宠若惊,只是尚在孝中,不便登门,还望恕罪。” ,,,.,

第31章

  当初林如海不建议贾玩出现在赵轶面前,一是因为赵轶的身份牵扯太多, 在他身边诸多凶险, 而贾玩一个八岁稚童,全无自保之力, 二是做贵人的“贫贱”之交, 福祸难料。

  如今贾玩袭了爵,身为正四品武官,又入了乾帝的眼,这两样顾忌便不复存在,若能故人重逢, 一叙别情也是一桩美事,只是那个人,少年时便性情偏激、喜怒不定,如今大了, 竟似变本加厉了一般。

  如今也不知为了什么, 竟似恨上了他,若果真如此,他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只当没那回事也就是了。

  两人出了午门不久,天上开始零星飘雪,风却小了, 周凯叹道:“今年雪下得这么晚,明年地里只怕又要欠收,百姓的日子又该不好过了。”

  贾玩看了他一眼, 讶然道:“看不出来,你竟也懂这个。”

  周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爷懂得多了去了。”

  翻身上马,提缰小跑了几步,却又回头,道:“贾玩,哦不,逸之,我怎么觉得,你这匹马就是个摆设,宁愿一路牵着也不骑它。”

  贾玩拍拍马颈,道:“我还在长个儿呢,马骑多了会变罗圈腿。”

  周凯吓得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真的?”

  贾玩强忍着笑,认真点头,一脸诚恳道:“你看来京的那些西域使者、草原汉子,走路是不是和咱们不一样?”

  周凯掀了衣摆,前后左右看了又看,发现自己两条腿还是蛮直的,但再一看贾玩的,又觉得自己果然还是骑马骑多了,悻悻然道:“看不出来,原来你小子这么臭美。”

  贾玩道:“你不臭美,你怎么不上去?”

  周凯冷哼一声:“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贾玩不理他,牵着马在雪中慢行。

  他不骑马,存粹是因为马的速度和舒适度,和他前世用的机车相差太远,且又没有专门的机动车道供人跑马,不急的时候,还不如自己走两步来的舒坦。

  穿越这回事儿,果然只适合意1淫,荣华富贵有个屁用,没空调、没电脑、没手机、没汽车、没飞机……连抽水马桶都没有,要是能回去,给个皇帝都不干。

  却见周凯牵着马,小跑着追上来,贾玩道:“我们两个好像不同路吧?”

  周凯道:“我陪你走走。”

  贾玩瞥了他一眼:“谁要你陪?”

  周凯冷哼道:“是我要你陪行了吧!”

  牵着马和他并肩而行,雪不大,两个人都没带兜帽,一路倒吸引了不少姑娘、妇人的目光。

  周凯说陪着走走,这一走就走到了宁国府门口,贾玩邀他进去坐坐喝杯热茶,他却又不肯,骑上马便走了。

  贾玩莫名其妙,只好归结于这些豪门公子的怪毛病,摇摇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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