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所有感情来喜欢我,夏野的所有情绪,无论是病态的还是狂热的,都倾注在“喜欢我”里面,我会全盘接受。
——也会同等地,把所有负面情绪都利用上,用激烈的疯狂燃烧感情,对等地喜欢夏野。
……
这是咒言,是令咒,是命令,是诅咒。
咒术师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在感情上显得极端又疯狂,自欺欺人的压抑其实也没有意义,本质上也都不是什么阳光纯善的东西,病态于疯狂又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呢?
蛇目随着唇形的变化而微微煽动,蛇牙印在舌上,隐隐透出一个深色的模糊图案,蛇目连着蛇牙,在蕴藏着咒力的声带震动中,看起来就像伺机待发的阴冷毒蛇,只等着猎物稍一松懈,就将毒牙深深陷入脆弱的喉咙,注入剧毒的毒液。
【爱我。】
既然夏野先伸出了手,那么就这么彼此纠缠,一起下坠吧。
***
十月三十一日的涉谷事端,似乎是终结于我妻夏野蔓延开的领域。
“deus”的评定危险等级再度上升,被指代为“神之领域”的特级过咒怨灵生得领域被记录在册,展开范围极其广阔,甚至能够一同拖拽五条悟进入其中,威胁性的标注都是红通通的三个问号——不过相应的,作为协助者的时候,也是极为可靠的助力。
涉谷千余名改造人,数只特级咒灵,至少在咒术界了解的情报中,出现过的特级咒灵已经全部祓除。
能够操纵树木枝干的特级咒灵,能够操纵火山岩浆的特级咒灵,能够改造人类,使之变成怪物的特级咒灵,还有冷不丁看上去就像一只Q版章鱼,存在感极其微弱,好像作用只是卖萌的咒灵……
“好多啊。”
我妻夏野托着腮,鼓着脸蛋,含含糊糊地说道:
“有好多讨厌的特级咒灵,不过根据五条老师说的,似乎还有一只可以操纵血液的咒灵……因为‘deus’筛选的机制只是判断外形,所以把他当成人类,让他跑掉了……”
“芥菜。”
——没关系的,只是一只咒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之后有机会还是可以祓除的。
狗卷棘盘腿坐在宿舍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一个箱子,似乎在专心致志地整理着什么东西,就算是听到了我妻夏野的抱怨,也只是分出心神来安慰了一句,就又兴致勃勃地去拨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箱子了。
“棘君这样说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目前已经变成了无条件闭眼棘吹,我妻夏野毫不犹豫就坚信了男朋友的话——棘君可是他的男朋友,不信男朋友他信谁?
这两天,就算是折原临也给他发消息他都没有回,费奥多尔电话call过来也只得到了一个挂断,我妻夏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更喜欢棘君”中,专心得甚至让高专的其他同学感到有些惊恐了。
——因为他们自从涉谷事件结束,已经两天没有踏出过这间宿舍了,就好像双方在默契地互相把彼此锁在这一个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彼此监禁着一样。
第102章 感觉很奇怪
“棘和夏野已经两天没出门了。”
胖达支棱着自己毛绒绒的熊猫腿, 学着对面虎杖悠仁的姿势,坐在高专训练场旁边的树荫下,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给谁发消息, 都只回答我‘没有事’,而且更过分的是完全不接电话,就算知道他们两个人只是呆在宿舍不肯出来,也还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啊。”
就算是刚刚经历了堪称咒术界巨大异变的事情, 前两天刚刚面对了很多实力强劲的敌人, 但是咒术师的神经其实都非常强大,至少咒术高专的几个学生都是这样。
刚刚从生死危机中解脱出来, 便又非常自然地切换成了日常训练的安稳状态,非常自觉地在没有任务分配下来的情况里泡在了高专的训练场……只不过缺席了三个人。
乙骨忧太作为特级咒术师, 像现在这样忙得脚不沾地才是常态,涉谷事件后仍旧有残留的麻烦事,由于上层慌慌张张地担心把咒术师都派出去又会被钻了什么空子, 所以需要出东京的任务就一股脑扔给了还没回来的乙骨忧太。
据说这名穿白色制服的特级在当时已经在冲绳买好了伴手礼, 结果刚得到涉谷遭到袭击的消息, 正准备连人带礼物一起杀回来的时候, 就又被支使去了神奈川,心态似乎非常爆炸,在二年级的群聊里刷屏了十几条消息,顺便还问了一下为什么狗卷棘一直没动静。
禅院真希想, 棘那家伙当然没动静, 也不知道他和夏野没日没夜地缩在房间里做什么, 总之女性优越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禅院真希攥着一瓶开了封的汽水, 动作格外豪爽地灌了一口, 然后吐出了一个气嗝, 说道:
“悟之前说那是夏野的领域,棘也在里面的话,他们两个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就连悟知道的时候表情也很奇怪。”
“悟也知道这件事。”胖达接了一句,“不过悟好像是知道得比我们都要多,所以让我们都不要管。”
“那就等着吧,就算他们缩在里面再久,过两天也要出来的。”
于是禅院真希面无表情地说:
“毕竟他们总不能靠爱活着,东西吃光了的话总要出来买。”
“……”
胖达格外罕见地没接上话,他想,真希说的情况还是很现实的——毕竟两个人总不能不吃东西吧?
……
事情全部发生在前天。
在夏野的领域非常干脆利落地隔离了所有咒灵与改造人,并且由五条悟解决了后续事端,所有学生被打包扔回咒术高专之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高专唯一一对黏黏糊糊的情侣之间弥漫起极其古怪的氛围。
银发紫眸的咒言师其实是比较活泼擅长照顾人的类型,就算很喜欢恶作剧,也大都是会让人会心一笑无伤大雅的玩笑,活跃气氛带来欢笑的作用要比较多,平时的脾气也其实很好——但是那天不一样。
那天回来之后,就算咒言师的半张脸都被高高的衣领挡住了,也仍旧能看出来,从竖起的咒高校服衣领下透出的诡异气息,有点像怒气,有点像冷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咒术师压抑住的“疯狂”被泄露出了一样。
胖达和禅院真希当时就都神情莫名地看着,平时气息都很活泼平和的引发同窗绷着一张脸,单手死死扣住粉发少年的右手手腕,气息冷凝地大步拽着人向宿舍楼走,甚至路过两人的时候都没有说一句“海带”来打个招呼。
并且夏野看上去也不太对劲。
两颊泛红,眼神灼热,目光粘着棘不放,虽然正常情况的夏野也是这个模样,但是当时胖达和真希看见的情况,似乎要比这更加诡异,引人侧目。
仍旧是面色潮红,眼神灼热,只不过当时的夏野似乎程度要更加严重,眼角都飞着显眼的粉,吐息的温度能隔着好几米把背景板的两人都烫到,眸光湿漉漉又格外粘稠,死死粘着咒言师的银色后脑勺,好像视野里只看得见眼前拽着自己手腕的家伙,胖达敢打包票,当时的夏野甚至都意识不到他们两个出现过。
“……他们两个吃春药了吗?”
当时,真希目送着两个人离开,然后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可能吧。”
胖达幽幽地接上一句:
“感觉他们很急啊。”
无论是棘还是夏野,都能够从急匆匆的步伐中透露出浓浓的急迫,甚至让人忍不住感慨——他们接下来一定会非常激烈的。
……只不过,就算在当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过,这两个人居然激烈到这种程度,连着两天都不出门啊。
***
事实究竟有没有像胖达充斥着黄色棉花的脑袋里思考的那样,两个人没日没夜昏天黑地的doi,至少在这一层,搬走了两位同学而导致一整层只有一间住人的宿舍的情况下,没有人知道他们整整两天究竟做了什么。
只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我妻夏野和狗卷棘之间的氛围也没有胖达脑补中的那样黄暴,而是看上去格外正常,甚至普通到温馨的情况,安安静静地呆在卧室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说是有事情做,其实也不算。
狗卷棘用指尖挑着粉红色的猫耳发箍,用指腹捏着晃了晃,然后才在一众有趣玩具中艰难地做出了选择,指腹捏着可爱的毛绒猫耳拎了起来,冲着趴在床上划拉手机的我妻夏野招呼了一声:
“蛋黄酱!夏野,鲑鱼!”
——夏野,我们玩这个吧!
在粉发少年歪着脑袋看过来后,狗卷棘还兴致勃勃地从箱子里拎起了猫耳套装的另外部件,毛绒绒长条粉红色的猫尾巴。
“鲑鱼鲑鱼!”
——而且还可以穿上夏野之前买过的猫爪手套和袜子,一定超级可爱的!
“……”
『是棘君很喜欢的猫耳朵和猫尾巴。』
我妻夏野用手肘撑着床铺,掌心托着腮,面对咒言师的“邀请”,不仅没有顺理成章并且兴高采烈地同意,反而一时没有开口,粉瞳里藏着若有所思,神情也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棘君在冬木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猫耳朵和猫尾巴很感兴趣的状态,买了这种猫耳套装玩具也不意外,就算是需要把尾巴的一端固定住也没什么关系,棘君喜欢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我妻夏野完全不抵触狗卷棘觉醒的某种爱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其实也对于咒言师拥有了个别有可能称之为“糟糕”或者“刺激”的癖好乐见其成,就算更过分一点也没关系——毕竟棘君喜欢玩这种东西的话,能够顺从并且积极配合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是可以变相让棘君更离不开他的方式。
……只不过,游戏玩的太激烈的话,就算是我妻夏野,也可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就算仍旧很想要配合,但由于客观原因而说不出“没问题”的情况。
就比如现在。
“棘君……很喜欢猫耳和猫尾巴吗?”
我妻夏野微红着脸,湿漉漉的目光却忍不住游离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有点为难,稍微有些仓皇地把眼神从猫尾巴一端的固定位挪了开来,然后落在了稍微有点皱巴巴的床单上。
他顿了顿,然后才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粘人的甜意,和近乎微不可察的一点为难:
“但,但是,棘君……另外的东西,还没有……”
“大芥。”
——没关系,一起玩也可以。
银发的咒言师弯了弯唇角,似乎是学习了我妻夏野惯用的装无辜伎俩,眨着自己看上去格外清澈的紫眸,晃了晃手里的猫耳发箍,然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气音开口:
【过来】
“……”
直到被咒言命令了,一直趴在床铺上不动弹的我妻夏野才颤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爬起来。
虽然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但是动作却稍微有点莫名的僵硬与不自然,两颊的绯红也看上去更加浓郁,粉瞳的雾气几乎要凝结成水膜,急促的呼吸中藏着不容忽视的颤抖,一直到凑到了咒言师身边,才黏黏糊糊地揪着咒言师的衣角往人怀里钻,用软软的声音说道:
“……棘君,感觉很奇怪。”
“海带?”
——哪里奇怪?
狗卷棘的心情则看上去格外愉快,兴致勃勃地把猫耳发箍扣在了毛绒绒的粉色脑袋上,然后惬意地把粉毛猫拦着腰搂在怀里,把脸埋在浮着齿痕和红印的细白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是问哪里奇怪……不过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其实也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地在假装糊涂,大概是某种恶趣味。
“明明棘君知道是因为什么的,好过分。”
后背抵着温热的胸膛,“咚咚”的有力心跳似乎被传递地一直跳在了自己的心口,我妻夏野软软地抱怨了一句,然后抓住了拦在自己腰上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了衣角,稍微掀起了一点。
——穿戴整整齐齐的衣服下,是显眼的红色绳结,不松也不紧地服帖挨着白皙的皮肤,只要稍微一动,鲜艳的红色尼龙绳就会蹭过肌肤,虽然不会限制活动,但仍旧有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只要稍微一动,皮肤就会被摩擦到,身上还有着被固定的感觉,所以很奇怪。”
我妻夏野用软绵绵的声线问道:
“可以先把绳子拆下去吗,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