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烛点了点头:“那么,你那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时透有一郎低着头沉默良久,久到封烛差点不耐烦了,突然俯下身,额头贴上手背:“虽然对救命恩人说这话很任性,但拜托了,请让我变强吧,我做不到躲在无一郎身后,看着我的弟弟和鬼厮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想保护无一郎。”
说到最后,他几乎哽咽。
封烛纳闷了:“你想要变强也不该来找我啊,我这里不教剑术。”
“我知道,但是我的肺落下后遗症,无法学会已经呼吸法了,所以……”
封烛懂了,估计是哪个隐告诉过他这里还培养无法使用呼吸法的战士吧。
不过居然独自一人从蝶屋找来这里,伤势还没有好全吧,是保护弟弟的执念吗。
封烛对时透有一郎的印象只有漫画里早早死去的无一郎的哥哥,也谈不上什么好感,不过这一刻,这小子的眼神确实不错。
“把头抬起来。”封烛淡淡地道,“决定你能否留下的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的努力,给你三天时间调整,三天后我会亲自测试你,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伤势好快点,万一因为伤势的影响没有达到我的标准的话,我可不会把你留在鬼杀队。”
时透有一郎眼睛亮了:“是!”
三天后
封烛亲自带领时透有一郎来到训练场,教给他大致熟悉了一下枪械,当然没有一上手就给他狙击枪,而是普通的左轮枪,示意他尝试打靶。
无一郎在训练场旁边紧张的旁观,他是昨天找过来的,兄弟俩还在隐的基地门口大吵了一架,最后是锖兔出来分开两人,才勉强制止他们。
有一郎接过沉甸甸的枪械,无视了自家弟弟委屈的眼神,专心致志地牢记封烛讲过的每一句话。
他端起手枪,姿势经过封烛的调整,对准了对面五十米开外的靶子。
手心里满是冷汗。
封烛没有说通过的标准是什么,有一郎就把每一颗子弹都当作最后一颗,不给自己任何松懈的机会。
他之前就给自己打过气,也找了隐里的特殊支援部队的前辈打听射击的技巧,唯一得出的建议就是尽量保持心态的平稳。
可是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保持淡定啊!
有一郎越是压制,耳边的心跳声就越大,震得他怀疑这玩意会不会从胸膛里跳出去,感觉手滑到要拿不稳枪。
可很快他又想起无一郎在看他,咬牙捏紧了手里的武器。
他要保护弟弟。
有一郎想起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自己倒在屋里,没有办法动弹,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却没有办法挽回,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屋外无一郎的怒吼,那声音简直嘶哑到不像那个平时怯弱的孩子。他知道他的弟弟一定是在和恶鬼战斗,用脆弱的人类身体死死拖住鬼。
而他只能祈祷,向神、向佛,向什么都好,祈祷他的弟弟能赢,他的弟弟能活下来,就算要夺去他的生命也无所谓。
可他才是哥哥啊,他应该保护弟弟,而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躺在屋里,等待死亡降临。
如果能活下来……
如果能活下去,他一定一定。
不会让那个孩子独自一人战斗了!
有一郎发抖的手指突然停止了,顺从他的意志贴合枪柄,目光死死盯着靶子的中心,心跳却反而越来越剧烈,身体好热,神智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有一郎的有呢,他能拥有保护弟弟的才能吗?
时透有一郎扣动了扳机,毫不停歇地开了六次枪。
枪响过后,围观的隐成员倒吸一口凉气,无一郎懵懵懂懂看向哥哥。
——六发,全部在8环以内。
封烛则是看着有一郎脸上出现的斑纹,呆住了。
这?就这?就这样开斑纹了?
话说这孩子根本没有学会过呼吸法,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
时透有一郎呆立在原地两秒,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无一郎大惊:“哥哥!?”
隐的人连忙去扶他,有稍微懂得医术的人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烫的厉害。”
无一郎焦急地道:“我哥哥怎么了。”
“应该是过度紧张而已,别担心。”封烛走过来也同样摸了摸有一郎的额头,心里大概有数了。
有一郎应该是无意识中开了斑纹,但是他并没有学习呼吸法,所以身体无法在心跳过200,体温到39度的情况下活动自如。
简而言之,他依靠斑纹的状态使得各项身体素质得到提升,才会在没有怎么经过练习的情况下六发全中,但仅此而已了,无法学习呼吸法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开斑纹,坚持不到几分钟就会完全不能动弹甚至陷入昏迷。
真是……
封烛叹了口气,他好像也没说过不给过啊,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考验一下,怎么这倔孩子就直接开斑纹了呢。
看来研究怎么克服斑纹的课题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一个小时过后,有一郎幽幽转醒,迷茫的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自家弟弟惊喜的呼唤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无一郎。”有一郎的声音略微沙哑,“我通过了吗?”
“通过了,哥哥最棒了,哥哥才是天才。”无一郎握住哥哥抬起的手,轻轻放在脸上摩擦,“以后不要吓我了,我同意哥哥一起战斗了,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