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超英后他们重生了 第129章

  他的装束极其普通,但当他发话时, 从身上汹涌而出的信服力,几乎像一堵墙一样,一下子将乌乌泱泱的人群镇住。

  星光仍在汇聚。

  整个站台, 几乎变成了一片星星点点的海洋。

  及至最后一点星光,在男人略微放大的蓝瞳中隐去,金发少年的面容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个第一眼看上去,让人感觉颜色很浅的少年。

  少年发色淡金,连合拢的长睫毛都是金色的。

  雪白的腮,柔软的嘴唇。

  嘴巴被极寒的天气冻白了,只剩唇内侧透着点淡红。

  一张——

  全然陌生的脸。

  不易察觉地确认过五官后,男人眼神突然一黯。

  “哇,是美少年!”

  “我也康康!我也康康!”

  “美少年会爆衣变绿巨人吗?上帝保佑不要发生这么残酷的事……”

  第一声手机拍照声响起,男人才猛地回过神。

  他迅速将少年的卫衣帽子拉上遮住脸,随后检查呼吸和外伤情况。

  确定可以搬动后,他把少年抱起来。

  男人:“请别担心,我会将他交给更专业的人。”

  “不是,等一下,你谁啊?”

  满头大汗的乘警挤进来,只来得及看见少年垂落下来的一只手。那只手也长得白生生的,柔软的指尖冻得通红。

  乘警不由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警惕之心:

  “你说抱走就抱走了,谁知道你抱到哪里去?”

  男人有些无奈,但显然能理解:“翻看上衣右侧口袋,那里有我的证件。然后,请为我保密——”

  乘警低头掏他的口袋,掏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军官CAC卡。

  那人瞪着眼看了半天,像被踩了脚一样蹦起来:“啊啊啊啊美国队长!!!是美国队长啊啊啊啊!!!”

  金发大兵:“……”

  吃瓜群众这下彻底沸腾了。

  举目所及,四周全是举起来的手机:

  “好像是,好像是他!我见过他摘下面罩的授勋照……就是他!”

  “靠,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美国队长?!”

  “队长!!看这里,队长!!我们家祖孙三代都是您的死忠粉!!我奶奶爱过您!”

  史蒂夫护住怀里昏迷的少年,几乎像在泥淖中跋涉,从人满为患的地铁站艰难地挤到乘务室,转身用碰上门。

  他把少年安置在控制室的长椅上,然后打了一通电话给科尔森。

  一月纽约气温低至零下三度,少年身上,却穿着夏天时的卫衣和牛仔裤。

  看他昏迷中也哆哆嗦嗦的样子,史蒂夫打完电话,脱下身上两层毛衣,给少年兜头套上,再用皮夹克裹好腿。

  少年蜷缩在比他大一圈的衣物里头。在冷空气里发着抖的身体,慢慢安静下来。

  过了几分钟,科尔森带队抵达。

  科尔森看见少年的脸,大吃一惊!

  坐在少年身边的史蒂夫抬头:“熟人?”

  科尔森:“很可能是战友的儿子。”

  神盾局高级特工菲尔·科尔森,在加入神盾局前,曾与纽约警察局重案组组长约翰逊·阿特维尔,同属于陆军游骑兵。

  在他很年轻的时候,还跟约翰逊一起参与过针对蜈蚣组织——对外是跨国大型人口贩卖和实验集团,对神盾局则是由顶尖科学家所组成的激进人类进化组织——的战术行动,也见过那个后来被阿特维尔家收养的金发小宝贝。

  后来,萨沙·阿特维尔在纽约大战中神秘消失,约翰逊绝不承认他死了,于是一找就是8年。

  为了协助曾经的战友,科尔森当然见过那个孩子18岁时的照片。

  科尔森护着少年的脑袋,跟手下一起七手八脚抬上担架,放进救护车。

  最后只来得及说了句“谢谢,Cap”,救护车就呜呜地开走了。

  史蒂夫站在原地。

  他在零下三度只穿着背心,却也不觉得很冷似的,只对着少年躺过的长椅发呆。

  直到贴在耳廓的微型通讯器,发出了最大音量的嗡鸣声。

  史蒂夫:“……嘶。”

  把通讯器短暂摘离耳边。

  “好了,现在看来他听到了。”猎鹰在频道里说,“所以现在目标什么情况?我们下一步要干嘛,队长?我听说时代广场那边有骚动,发生什么事了?”

  史蒂夫吐了一口气,揉眉心:“我暴露了。任务需要调整。”

  猎鹰:“噢,我无比确定你需要调整。因为有将近20分钟,你完全没有回应呼叫,巴基甚至讲了一段你小时候被狗追的糗事。很显然,就算我们笑得震天响,也无法拉回你的注意力。”

  “嘿,兄弟。”通讯频道里响起另一个声音,“说真的,你没事吧?放松点,我们的人已经登上昆式战机了,目标一离境就会被发现。”

  史蒂夫回过神:“我很好。谢了,巴基。”

  他最后看了一眼疾驰而去的救护车。

  复仇者联盟、新生咆哮突击队的领袖,在这一刻微微攥了攥拳。

  他一边按着耳麦往外走,一边低声下达新的命令:“鲍威尔·詹姆斯可能会沉寂几天,但他有蝰蛇的命令,手里还压着一批急需出手的血清,不会坐得住。我们需要一架昆式战机,在他进入俄罗斯空域前截住他……”

  ……

  萨沙睁开眼睛。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胸口敞贴着心电图铁片,躺在病床上。

  天花板雪白。

  耳边的声音,滴、滴、滴、滴、滴。

  ……大约有将近30分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眼角有一抹朦胧的光影掠过。

  他侧眸去看,是一只发光的、虚幻的小鸟,在他上方盘旋。

  奇怪的是,这只小鸟没有双脚,只有一对拖着星光的羽翼。

  看见萨沙醒来,它引颈长鸣了一声,扑簌簌落在萨沙的颈窝里,用尖嘴巴叨他脸蛋。

  ——萨沙曾千百次抚摸和痴望过它,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他猛地坐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抓!

  手穿过了那片幻影,还是没抓住。

  但它却没有消失。

  倦鸟在萨沙头顶盘旋片刻,稳稳地,落在了萨沙肩上。

  【故乡送来一片曙光,无足的归雀衔着光,穿越山海与原野而来。跟随飞鸟翅间的光痕,直至回归巢穴……】

  ……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倦鸟]这张ssr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萨沙:【狗系统?】

  没有回应。

  他吃力地支撑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萨沙又叫了一声:【狗系统?】

  他脑袋胀痛得难受,根本无法思考,就用拳头猛捶自己发涩的脑壳。

  人在失忆时,可能无知无觉;但是骤然恢复记忆,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准备出门时,猛地一下想不起钥匙放哪了,但又极其确定,钥匙绝对是自己放的。

  而到了某个关键时候,一拍脑袋:

  妈的,不是揣自己裤兜里了吗?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倦鸟带回来的,是足足十几个世界的记忆。

  按体量来看,萨沙得锤两百万次脑袋,才能把这个一股脑填塞的劲渡过去。

  病房门打开。

  一个端着针剂盘的护士走进来。

  她脸上笑盈盈的,手里还宝贝似的抱着一件男式毛衣。反手关好门,就看见正用力捶脑袋的萨沙。

  “哗啦!”

  针剂盘摔了一地。

  她哇哇尖叫着,夺门而出。

  不出几分钟,病房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黑西装、看起来是高级特工的人走了进来。

  他一把就捉住了萨沙的手腕。

  萨沙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床板,脑子嗡然一片,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看见陌生人影,本能地厉声威胁: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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