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超英后他们重生了 第130章

  特工50岁上下,黑发整齐地往后梳着,看着萨沙的神情掩不住惊异,但眼神非常和善。

  很显然,他帮助过大量在神秘事件中遭受创伤的人,无论安抚的语言还是姿态,都显出了极高的专业性:

  “别害怕,萨沙。我是神盾局特工菲尔·科尔森,这是我的证件。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在你很小的时候见过你,你还能记得吗?”

  “我们已经对你的身体进行过全面检查。目前,你的身体非常健康,只是大脑神经兴奋抑制平衡,一直处于过度紊乱的状态。小剂量的神经舒缓药物,会让抑制平衡恢复正常水平,也会让你感觉舒适些。”

  “我并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但我想让你知道,你现在在纽约的神盾局医院。一切已经过去,你现在很好,很安全,跟我们在一起。”

  “等你下一次醒来,我保证,阿特维尔夫妇会在你身边。”

  萨沙脑中的第一反应——神盾局不是垮了吗?

  但是大量的记忆输入和信息分析,让他逐渐难以承受。

  拥有失忆前和失忆后的双重记忆,是一种很离奇的体验;

  他能记得面前的科尔森特工,曾把小时候的自己救出实验室,但同时也记得漫画里的他,是神盾局相当可靠的一员大将。

  看着对方温和的眼神,萨沙头昏眼花地从他手心里接过药,检查过药物的成分和名字,吞了一颗下去。

  紧绷的脑神经瞬间袭上舒张感。

  倦怠感层层叠叠席卷上来。

  在重新落入梦境前,他又开始发慌。

  失去熟悉的系统,与自己死前那一刻完全对不上号的剧情,都让萨沙很害怕。

  他怕那只落在他身上的小鸟,其实只是他在某个避难所做的一场梦。

  他温暖的童年记忆、眼前的医院、科尔森特工、乃至他承诺的“阿特维尔夫妇会在你身边”,全都是假的,到头来,又是一场泡沫幻影。

  可药效已经上来了。

  他硬撑着眼皮,本能地去抓手边能抓的任何东西。

  训练有素的特工,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科尔森握紧少年的手:“没事的,萨沙。没事的。你已经到家了。”

  尽管他并不清楚,为什么2012年在纽约大战中死去的一个孩子,会在8年后、以当年死亡时的年龄和状态,重新出现在他死亡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这8年间,萨沙·阿特维尔究竟经历过什么。

  只是好像误打误撞似的,当他说出“到家了”这句话时。

  他敏锐地发现,少年紧握的手,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

  于是他再接再厉,放轻声音安抚:“别怕。你已经到家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们。好孩子,别怕。”

  没有人发现,一滴小小的眼泪,浸湿少年淡金色的睫毛,从眼角滑落下去。

  ……

  萨沙第二次睁开眼时,换了一个病房。

  还是雪白的天花板,但是床边飘来很淡的花香。

  萨沙动了动脑袋,看见床头柜上,有一束新鲜百合。

  往下看,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疲惫趴在病床边沿睡着。

  女人察觉到响动,抬起脸来与他对视。

  ——萨沙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人哑着声:“……萨沙?”

  萨沙张着嘴看她,舌尖都结块了似的,硬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了片刻,他竟然无法自抑地发起抖来。

  病房门砰地一声响。

  一个身形高大、神态却极其沧桑的男人,冲到病床前来。

  男人鬓角同样霜白。他的战术背心都没脱,大口粗喘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床上的金发少年。

  下一秒,他就被母亲一把拥进怀里。

  真实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后脖颈滴滴答答,一路落进病号服。

  “……我可怜的小萨沙,我可怜的宝贝……”

  “上帝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萨沙全身都抖得厉害,神情懵懵的,也不懂是不是该回抱她。

  一只布满枪茧的大手,也颤抖着落到他的头顶。

  这一瞬间,他竟然像被烫到的小兽似的,猛地抬起头,惊惶不定地看父亲的脸。

  女人忙说:“等等,等等,不要吓到他……”

  萨沙张着嘴,发出一些嘶哑难听的声音。

  阿特维尔夫妇慌忙去听。

  在一遍遍含糊不清的喃喃声中,只辨认出了一个词。

  “对不起……”

  这个词,简直如一把尖刀,猛地刺入这对至亲的心。

  女人的泪水滚滚落下:“不该是你说对不起,萨沙……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别说对不起……”

  萨沙闭上眼睛。

  只有他知道这个“对不起”的意义。

  当他没有记忆的时候,他总是以为追逐那个遥不可及的家,只是他自己的事情,生死舍离都只与他一人有关。

  然而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只关乎他一个人。

  他不应该忘记,在茫茫的多元宇宙中,在哪怕当时的他认为可能洪水滔天的原生世界里——也很可能有人正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苦等着他。

  这是他全世界最爱的两个人。

  而现在,他就在他们身边,在母亲的怀里。

  他伸出颤抖的手,缓慢地回抱他们。

  心想,你们老了。

第70章

  萨沙在神盾局医院观察了一个月。

  起初, 他不跟任何人讲话。

  对外界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一双剔透的绿眼睛,往窗外看。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负责记录身体状况的特工, 定期过来询问他的状况时,他也从不出声。

  只有萨沙的妈妈, 希尔达·阿特维尔,握着他的双手,轻声问询的时候,才能获得答复。

  萨沙才指着窗外的地平线, 低声问:“你能, 看见那个……吗?”

  阿特维尔夫妇和特工都伸头往外看。

  可是外面就是澄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什么东西都没有。

  萨沙爸爸约翰逊·阿特维尔见状,赶紧抢答:

  “我看见索尔抡着锤子飞过去了!”

  萨沙:“不是……是个,很大的钟,很像个透明的影子。你们, 能看见吗?”

  他们又伸着头看了半天, 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萨沙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科尔森来病房看望他。

  他带来了神盾局方面的推论:“你们是否听说过一个名词——‘烁灭’?”

  阿特维尔夫妇攥着儿子的手, 一脸茫然。

  科尔森:“这是专门用来指代一种情况——某人在某一时刻突然消失, 在一段时间后, 又以消失时的年龄回来的奇怪事件。神盾局建立以来,地球上经历‘烁灭’的人数不胜数,原因也多种多样, 比如外星人绑架,被球形闪电击中,掉进异次元事件裂隙等等, 都有可能发生。有人回来时是携带记忆的,有些人则没有。”

  约翰逊:“为什么叫‘烁灭’?”

  科尔森:“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代称。因为大多数经历烁灭事件的人,在消失时,就像打了个响指一样突然,所以渐渐就有了这个名词。就像在亚洲,这种事件通常会被称为‘神隐’。”

  他本来是在对着夫妇俩解释,却看见萨沙的绿眼睛动了一下,缓缓转过来看他。

  萨沙讲话还是有些含糊:“……怎么……难道,打过……响指了吗?”

  科尔森一时没听懂,只解释:“并不是真的有人打响指。这只是一个名词比喻罢了。”

  萨沙慢慢点了点头,又沉默了。

  第三次开口,他向科尔森询问,能不能给他一个手机或者平板电脑。

  科尔森找了一个平板给他。萨沙用手指慢慢滑动着,从2012年的新闻开始往后看,重点翻看2015年。

  当他看新闻的时候,木愣愣的小脸上终于有表情了,表情看着非常魔幻。

  希尔达日夜陪在他身边,端着水杯,给萨沙喂牛奶喝。

  “……纽约时间2020年1月20日消息报道。今天是美国总统莱克斯·卢瑟执政四周年的特别日子。曾经的总统候选人、老对手特X普在一天内编辑数百条推特,持续抨击卢瑟及其执政团队‘X基因赋权法案’。卢瑟团队表示,基因多变性本身展示了人类本身进化的某种可能性,无关……”

  ……萨沙一口奶喷了出来。

  希尔达吓了一跳,给他擦嘴巴:“崽崽,你怎么了?”

  萨沙指着屏幕里异常明亮的脑袋,很迷茫地:“这个……莱克斯·卢瑟……他16年竞选总统,成……功了???”

  希尔达忙向他解释:“2016年大选的时候,美国人民只能从特X普和希X里中选一个,不少人都因此患上了焦虑症。然后莱克斯集团的总裁挺身而出,那时候成了全国人民的救星呢。”

  萨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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