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无独 第12章

  怕使者快马加鞭,也只能堪堪赶到彭城。

  再等楚王做出反应,派出使者,又要耽误两日€€€€只怕汉军已被楚军雷霆全

  灭了,哪还有搬救兵的意义?

  既然拖延时间不成,那便只能伪造王诏。

  只要光明正大地送出,哪怕范增怀疑、要

  证明王诏为假,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便争取了他们反应的时间;而项羽若因此暴怒,更佳,怒火即冲着偏倚汉军的楚王

  去了,他们便有了喘息的空隙。

  而要验证诏书真伪,关键皆系于楚王一人。

  而楚王只要不愿做一项氏傀儡,要试

  图制衡势大的项羽,便离不开汉军的支持,自会默默替他们作此掩护。

  刘邦听了,未免心动:“那这送王诏的人选…

  …”

  注定九死一生,他舍不得派出心腹干将,但此行又攸关汉军危亡,绝对不容有失。

  不等张良开口,郦食其已

  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请求将军授命,臣下愿意携此王诏,出使楚军。”

第8章

  执戟郎中这一职位并无定额,只随

  项羽心意而定。

  是以这任命一下,被临时加塞此职的吕布只由人带着领了几身亲兵的衣服,再将昨晚紧挨着韩信的临

  时铺位成了固定铺位,这两趟一跑完,他便一身焕然地走马上任,正儿八经地成了项羽帐中一员执戟郎。

  吕布犹对错

  失摘取刘邦脑袋的良机而耿耿于怀,乍然重温一场做他人随身侍奉的旧梦,自是感意兴阑珊。

  得亏项羽于自身那天下

  无双的武艺深为自傲,除少数场合外,通常不会叫执戟郎留在帐中、摆些毫无必要的排场。

  因而身为执戟郎中的他们

  ,多是在军中自由行走,还无人敢呼来喝去。

  本身就没打算干啥活的吕布,对这尤其满意。

  特别同上一个有幸得

  他侍奉的便宜义父董卓一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董太师自知招人恨得很,凡事小心谨慎,惜命至极,哪怕如厕也非得

  把他当贴身侍卫般呼喝,逼他等在一旁瞅那堆满肥肉的坠臀。

  “贤弟,”吕布正无所事事地站在校场边,懒洋洋地抱

  臂观看兵士训练,就被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韩信给叫到了名字:“你……”

  吕布心不在焉地回过头去:“唔?”

  韩信顿了顿,道:“这衣短了些,不若愚兄带你寻人去,稍改上一改?”

  在这楚营之中,吕布这八尺多近九尺的高个

  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醒目,能与他比的只有项羽,自寻不出合他身的亲兵旧衣。

  吕布浑不在意地吐了嘴角叼着的一

  根杂草,摆了摆手:“衣可敝体足矣,不叫韩兄费心了。”

  他的确懒得折腾那些。

  从前得势时,绫罗绸缎也不是

  没穿过,但到底是军旅中人,那穿着冰冰凉凉,轻软得跟没穿似的、哪里有能抵御刀枪的霜衣铁甲来得讨他欢心。

  倒

  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们好那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净送她们去了。

  连好衣料制的新衣他都毫不在乎,更何况是一身

  旁人穿过的糙衣?缝缝补补的也就那个劲儿,这天渐热,衣服短上一截虽略显失礼,但露出的那截臂腿却是凉快了,还不

  如随这去。

  吕布微眯着眼,将目光重又投到场上顶着烈日、大汗淋漓地操练着的兵士身上,神情深沉莫测。

  啧啧

  。

  他越看越觉得意,唇角抑制不住地轻轻上扬。

  €€€€场上人虽卖力,却都天资平平,根本没一个能在自己手下走

  出三招的。

  好意被回绝的韩信却未离开,在抿唇嗫嚅一阵后,又开口道:“贤弟识几字?”

  吕布虽被问得有些莫

  名,答得倒是大大方方:“未曾数过,凑合够用。”

  韩信仿佛松了口气,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卷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

  铺盖底下、叫他摸得外表光滑无比、最心爱的竹简来:“此书,你可曾读过?”

  吕布对他突然掏出的这玩意儿还真有

  点儿好奇,附上去瞄了一眼,即刻失去了兴趣:“多谢韩兄,已读过了。”

  那不是孙武的兵书么?早在任主簿前,他

  便读了许多次,上头的内容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滚瓜烂熟了。

  韩信哑然无言。

  眼看着吕布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场中

  兵士身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犹豫片刻,重开口道:“贤弟可要入场练练?”

  这话一出,的确叫杵着看了半天

  、早生出几分技痒来的吕布颇感意动。

  只是在顺嘴答应之前,他后知后觉了什么,不禁一挑眉,转身看向脸上无甚表

  情的韩信。

  他刚便寻思究竟是哪儿怪得很€€€€原来是平日里对旁人十问一答、对他额外优待些、十问十答的韩信,竟

  前所未有地主动搭茬不说,还一搭便是三回!

  被吕布那双充满探寻的虎眸盯得浑身不甚自在,韩信轻咳一声,催道:

  “贤弟?”

  吕布不置可否地“喔”了一声,始终琢磨不通韩信为何一反常态。

  莫说是对韩信的了解只基于史书和

  兵书里那几十行冰冷文字、和一宿交谈的吕布了,哪怕是韩信自个儿,也丝毫未察自己行为举止的反常之处。

  €€€€原

  因其实简单得很,他不好酒肉美人,在这楚军中孤孤单单地过了两年多,终于有个能说得上话、颇有本事的投缘人要与他

  共事,当差起居都在一起,叫他心里深为欢喜。

  只他内敛寡言得多了,饶是浑身腾腾朝外冒着着欢喜的泡泡,一时间

  除忍不住多主动搭话以外,竟也不知如何表达这份喜悦。

  吕布想了想,没想明白,索性也懒得想了。

  横竖这世上

  叫他捉摸不透的事海了去,鸿门宴的莫名取消便是一桩……

  思及此处,吕布更不免意兴阑珊。

  罢了,这校场里有

  啥好去的?虎牢关战刘关张时,虽那厚脸皮的三个假兄弟同时上场拼校,不合规矩,但也正因是各自武艺还不错的三人齐

  出,加着实力还成,一时间能打个旗鼓相当。

  换做这这场里的楚兵,哪怕全加起来一道上,也不见得是他一人对手。

  至于韩信……更不必提了,用兵如神者不意味着勇武无双,他总不能揪着刚认的便宜兄长暴揍一顿吧。

  吕布打了

  个大大的哈欠。

  如此向来,在偌大楚营里唯一叫他生出浓重的一战之欲的,恐怕真只会是西楚霸王。

  吕布遗憾地

  咂了咂嘴。

  ……可惜啊,暂时挑衅不得。

  他与韩信正在场边大眼瞪小眼时,营门处忽传来响动,惊动了几名校尉

  ,纷纷朝那疾步行去。

  吕布同韩信飞快交换一个眼神,下一刻便默契地也凑去查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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