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韩将军的难以亲近不同,吕布虽是主将,却是个大大咧咧、糙话连篇的直爽性子,话却无一不说到他们心坎里去。
随着将兵间渐渐混熟、磨合着,他们胆子也无形中大了起来。
黄金取来,吕布干脆利落地按着名次一个个发了下去,
还在他们肩上一拍,每个人都勉励一句,气氛更是不住上攀。
等说好的赏金发完了,吕布咧嘴笑着看向一旁面无表情
、眼底却带着笑意的韩信,故意问道:“韩将军,我便光明正大地自你手底里抢个人,将这十八壮士纳入我那营中,你可
愿意?”
韩信心思灵窍,哪里猜不出吕布的用意,不禁轻咳一声。
想着贤弟一番好心,加上面对众人殷殷期待的
目光,倒是难以再做出恶人脸了,还顺着玩笑了句:“那便要看吕将军封他们做甚么了,单做寻常小兵,那可太委屈了壮
士。”
二人一唱一和,彼此是心照不宣,心思单纯的兵士们却听得心情激荡。
尤其平日一直摆着冷脸的韩信,主
动替他们冲主将开口讨要个官职,而不让对方‘白’要去了,这极大反差,更叫他们受宠若惊。
吕布也极满意:他决
心耍这收拢人心的小伎俩,不过是心血来潮,根本忘了与韩信事前商议。
但这便宜韩兄却丝毫未叫他失望,与他配合
极好。
“既从韩将军这抢了人才,岂会委屈了他们?”吕布爽快道:“我那陷阵营里,正缺十八个小队长,便由他们
担任了!只是底下那些兵服不服气,可得看他们接下来的本事。”
他先前只闷头练兵,压根儿忘了取名字。
这会
儿临时要取,他却只想得到曾经那在最忠心耿耿的高顺手底下,随主将冲锋陷阵、宁死不屈的八百陷阵营将士了。
即
便他无数次可惜高顺未随自己来这三百多年前,但‘陷阵营’这三字,仍俨然在他心里凝聚成了磐石不转的忠诚象征。
“陷阵营?”
还是初次听得吕布给那五千精锐所组的前锋军起的名号,韩信虽不知其中渊源,但在仔细咀嚼、品味
了这两字一番,也觉十分喜欢。
“冲锋陷阵,披荆斩棘,攻无不克。”韩信正了正色,沉声看向喜出望外的那十八人
:“既入陷阵营,日后随吕将军出战,断不可辱了陷阵之名。”
众人神色一凛,纷纷躬身应是。
吕布见刚还高涨
得厉害的气氛,一下便被韩信给打压下去了,不由冲便宜老兄挤了挤眼。
韩信心领神会,无奈地找了由头,暂且离开
。
没了黑面神韩信坐镇,心中激动情愫本就还未平复的将士们,便很快重回了亢奋状态。
在围绕着那抬头挺胸、
神气十足的十八人起了阵哄后,不知谁人带头,嘻嘻哈哈地闹起了吕布来:“素闻主将神威,可愿给我等露上一手,也好
让我等见识见识世面?”
在训练陷阵营时,吕布虽是从未亲自下场做示范,但单从那矫健颀长的体格与利落步态便不
难看出,这能得武勇盖世的项羽看重的主帅必然是个厉害的练家子。
况且在这兵营之中,人人怀有的皆是武无第二的
好胜心思,早想亲眼瞧瞧主帅的能耐了。
因而一旦有人开了头,四周便是呼声撼天,非缠着看看吕布藏了那么久的本
事有多厉害不可。
吕布老神在在地抄手而立,疏懒地环看四周,哼了一声:“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的心思?
”
他若是在这砸了手,那他与韩信这一个月里辛苦建下的威望不说付诸东流,也得是大打折扣。
见众人一副不到
黄河心不死的模样,吕布傲然一笑,痞痞道:“老子不随便上场,是怕打击了自家士气,省得你们知晓实力悬殊后以这做
借口,平日都没心思练了”
他夸下这海口,将士们互看一眼,心里不禁生出几分不服气来。
他们可是大秦最为倚
重的京师军,哪怕与项羽亲领的楚军为敌,也绝不惧战的铁血劲旅!
吕布这话一出,无异于直白地进行挑衅,那但凡
对自个儿实力怀有些许信心的,都不可能当真。
原只想随便闹闹,这会儿他们是铁了心要让说大话的主将出手、是骡
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了,当下异口同声道:“绝无此事,还请将军出手!”
吕布哪里听不出他们隐含的怒气,还优哉
游哉地掏了掏耳朵,慢悠悠道:“叫我出手,哪有那么容易?总得有个彩头。”
在将士们炯炯目光的注视中,吕布咧
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冲校场抬了抬下巴,开口道:“场中还剩十二个靶子,未被人射中。老子骑马,打这校场里只
直着跑上一趟,倘若全射到了,便算老子赢了,你们可乐意?”
一听这话,众人哗然。
那十二个靶子历经整整六
轮比试还被剩下,自是有原因的:若非角度过于刁钻,便是距离过远。
哪怕站着射,那十二个里能中八个,便已称得
上是远胜刚刚取胜的那十八人的神射手了,更遑论还是难度倍增的骑射?
更何况吕布还撂下大话,道他只将跑上一趟
!
“彩头还未说,”将士们面露震惊,吕布还在往下说:“老子若赢了,你们便需听韩将军的,加训一个月,没晕倒
便不许下场,若敢有怨言的,更得打上一顿;老子若输了……训练份量减半,剩下那些金子也提前分予你们。如何?”
这获胜条件如此苛刻,奖赏却如此丰厚,哪有将士们不乐意的道理。
虽然叫韩将军加训上整整一月、恐怕是生不如
死,但那十二靶只骑马跑一圈便尽都射中,那怕是养由基在世都不敢夸下的海口,更何况是名不经传的吕布?
简直是
白送上门的好处!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被诱惑所迷、怕得罪将军的圆滑落了下风,高声齐应下:“将军敢赌,我等
自当奉陪!”
吕布哈哈大笑,当场解下碍事的外披,往身后随手一扔,痛快道:“好!”
在众人散开,退出校场
,围在外头,好给他腾出空间时,他扬首一个呼哨,便召来玉狮。
通体雪白的马儿疾驰而来,犹如闪电般耀眼夺目,
吕布唇角微扬,不等于是站定,便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马背,利落翻身,顺势便骑了上去。
玉狮在楚军本营里虽饱受乌
骓欺负,来这营中却一下翻身,成了马厩里无马敢惹的老大,整匹马的精神气貌都先前截然不同了。
玉狮颇具灵性,
仿佛也明白背上主人即将大展身手,遂在场边原地踏蹄,轻快中透着十足的蠢蠢欲动。
见吕布二话不说,径直背上箭
囊,里头一共十二支箭簇,一支不多一支不少,围观兵士更是嘈杂一片。
吕布对他们发出的响动宛若未闻,昂然挺胸
,背杆笔直,虎眸逐一扫视场中十二靶,仿佛要将它们的方位深深烙入视野里。
当他精力彻底集中时,从来便是一等
一的心无旁骛。
等环顾一周后,他缓缓垂眸,抬起一手探入箭囊中,直接抄出三支长箭,松松地按在了弦上。
只
是一个看似简单的准备动作,却让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眼都不敢眨地凝神观看着。
而下一刻,吕布微
夹马腹,一直跃跃欲试的玉狮即刻回意,扬首长啸一声,前蹄高抬,当场凌空飞跃,踏地时激起阵阵尘土!
千里良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