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无独 第151章

  惧而拿不住兵器,纷纷跪下求饶。

  韩信拼了老命地在后面追赶,才将东突西冲、城里带着人马到处乱跑,杀得上头的

  贤弟险险喊住:“刘耗子已逮着了€€€€!!!”

  “啥!”

  吕布骤然清醒过来,双目圆瞪,难以置信道:

  “真

  逮着了!”

  他扬声问话,手中刚要冲一汉兵挥出的方天画戟,也随扭头的动作僵在空中。

  可怜那倒霉汉兵,还未

  来得及为逃出生天而惊喜,下一刻就被这惊天动地的大嗓门给震得脑子发昏。

  连韩信也未料到,自己这话一喊,竟是

  立竿见影。

  刚还疯了般冲杀、怎么也拉不住的贤弟,就似被同伴逮着心心念念的那只耗子的猫儿般,一晃眼功夫就窜

  了回来。

  吕布一边着急地绕着他打转,东看西看,一边还不住揪着他问:“刘耗子呢?怎不见他?”

  既已到了晓

  得充分汲取教训的韩信手里,自不会叫刘耗子再次逃出生天的。

  不仅刘邦未能逃脱,连他那干亲信,也因曹无伤卢绾

  忽叛,而彻底被打乱了阵脚。

  楚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下率先洞开的东门,蜂拥入城后,四门眨眼功夫即尽在楚

  军掌握之中。

  将门悉数把守后,再入内去搜,不一会儿就将萧何、曹参等人陆续擒获,最后逐一清点,竟是一个不落

  。

  吕布哪顾得上听一边那便宜老哥派人安抚城中百姓?

  他这会儿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被捆得乱糟糟的一团,粗鲁

  丢在灰扑扑的地上,一脸气急败坏的刘邦上了。

  不论是那被五花大绑的刘邦,还是他四周被缚了一溜儿,除个别还从

  容等死外、基本都是垂头丧气相的部下……

  他娘的,这一幕咋忒地眼熟?

  吕布嘴角微抽,眼底不禁掠过一抹微妙

  之色。

  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头凶神恶煞的猛虎磨枪擦剑,对血敌冷目而视。

  刘邦被看得头皮发麻,自知此时不比

  鸿门宴、甚至咸阳宫宴那回的九死一生、却到底有生路可寻,而是切切实实的必死无疑了。

  他这时力气虽恢复上来了

  ,但被捆成这样,深陷楚军之中,成都也丢得一干二净……又能有何用?

  思及此处,万念俱灰的刘邦,胸口窜起一口

  凶猛血性来。

  再不看那叫他恨之入骨的卢绾,而直视吕布,怒而高喝道:“成王败寇,尔等要杀便杀,却不当如此捆

  缚、折辱英雄!项藉匹夫称帝,行事却如此粗鄙不仁,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么!”

  吕布本正纠结着这好不容易逮住的

  刘耗子,是该入乡随俗、学那憨子给烹了了事、还是该拿缢死这当年自个儿的死法,又或是像那太史公笔下那倒霉憨子般

  砍成五份儿还是六份儿……

  他还未想清楚哪个料理法子最解恨,就听到这番滑天下之大稽的屁话!

  项羽虽是天底

  下最缺脑筋的憨子,脑门上却左边刻着‘英’,右边刻着‘雄’,哪儿轮到个混账耗子在这大放厥词!

  “耻笑?”

  吕布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忽暴起一脚踹了出去:“放你娘的屁!!!”

第91章

  半个月后, 彻底平定巴蜀二郡全境

  的三十万楚军,浩浩汤汤地班师回朝,途经汉中, 遂驻营于外。

  玉狮许久未被骑将搭理, 百无聊赖地嚼着最嫩的草料,

  不时偏偏满是疑惑的脑袋, 朝主帐的方向瞅去。

  主军帐中, 一樽失魂木偶般呆坐着, 双目毫无神光, 四肢僵直伸着,

  许久都未曾变换过姿势。

  韩信掀帘入帐,见李左车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叹道:“贤弟仍未回神?”

  李左车

  从未见过吕布这般失神模样, 忧心忡忡地摇头。

  韩信不禁再叹。

  饶是他有过数次亲眼目睹贤弟因受不住打击, 而

  不听不应的模样,也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一回。

  他既要以副将之身代领军务,又要看顾贤弟, 以至于这些天来一直忙

  得脚不沾地, 不可开交。

  再有数日, 便要回到咸阳了,贤弟却仍是神魂出窍的模样,定会叫陛下亲口问起。

  届时

  又将如何交代?

  韩信想起陛下那日的理直气壮,就忍不住生出些许愁绪来。

  可看着神色灰拜败的贤弟,他一番搜

  肠刮肚, 也不知从何劝起。

  平心而论,若他似贤弟那般,眼看着终于将有着血海深仇的大敌攥进了掌心里, 却因……

  一时激愤下那暴起一踹,竟是当场将人踹断了气的话,怕也会心气难平。

  在吕布眼里,刘邦好歹亲领部曲打了好几年

  的仗,咋说也有着武将当有的体魄。

  且这条耗子命顽强得紧,数次生生被逢凶化吉,堪称起死回生。

  在自己且过

  着苦哈哈的餐风饮露的日子时,这厮却于成都过着美妾成群、锦衣玉食的滋润日子,纵使上了年纪,怎说也不当是个非但

  外不强,中还得很干的空架子!

  偏那最为不可思议的事,就在吕布眼皮底下发生了。

  €€€€却说那日他于盛怒之下

  ,丝毫忘了收敛力道的一脚踢出后,竟是将刘邦这七尺三寸长的大汉给踹得近一尺高、又飞出一丈之远。

  等刘邦轰然

  落地时,浑身上下都狼狈地裹着灰土。

  他脑袋一歪,双目无神地半闭着,面皮紧贴了粗粝石砖,却是一动不动。

  无人知晓,一缕红的刺目的鲜血,正自他那微张的嘴角汨汨流出。

  吕布是被项憨子靠蛮力制服过数次的,又哪知自己

  那怒极下的一脚所拥有的可怖威力?

  见这满嘴就知编排些难听话、仗着老奸巨猾、不住欺负脑子不灵光的项憨子的混

  账耗子闭了嘴,他自是当对方终于怕了,遂得意而不屑地哼了一声。

  以大欺小的老耗子,着实厚颜无耻!

  他转过

  身来,目光沉沉地看向噤若寒蝉的一干汉臣,先点了模样最儒雅,神色最镇定的萧何,淡淡道:“这位定是萧丞相了。”

  萧何苦笑一声,于同僚暗含担忧的目光中,轻叹出列:“萧何在此。”

  吕布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一阵,又瞟了瞟跟

  个憨瓜般站在边上的便宜老哥,只觉忒地微妙:“你……可有甚么话说?”

  “将军足智多谋,奇策百出,我等不如也

  ,”萧何坦然道:“只望项王以仁政爱人,愿恕败者家眷,不绝人之祀,何唯请将军,赐何速死。”

  言罢,他将眼一

  阖,神色净然,显已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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