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无独 第155章

  他原想着凭憨子的脑袋瓜子,至多将那屈子的诗作抄上一份。

  孰料前

  半截虽差不离,后半截却是改得面目全非……的情意绵绵。

  吕布不自在地将书简重新封上,藏到包袱深处后,忽想到

  什么,不禁沉了面色。

  更有一股无名邪火,忽由心里烧起。

  也是,怪他低估那憨子了。

  能于绝地里念出‘虞

  兮虞兮奈若何’的憨脑子,哪能没几套花言巧语?

  €€€€那憨子生着个榆木脑袋,却将窍全开这歪门歪道上头了!

  韩信哪知他贤弟这波澜起伏的心境,于室中候了片刻,不见贤弟回来后,终是按不下满心忧虑,亲自寻来了。

  然而这

  一寻不打紧,竟见近些天里始终没精打采,凡事兴趣缺缺的贤弟,不知为何彻底恢复了往日精神抖擞……

  甚至是杀气

  腾腾的模样。

  方才那信简,究竟由何方神圣所寄来?

  饶是韩信这般素日里好奇心不算重的,这会儿也不由燃起了

  几分探究之心。

  只是见贤弟一脸警惕,明摆着要对这秘密严防死守的架势,韩信唯有强行按下这份心思,转而提起他

  事了。

  不过贤弟既已恢复精神,这汉中城自是不必多作逗留了。

  于是翌日一早,这支西征归来的楚军便离了汉中

  ,重新向咸阳行进。

  自打从传信兵口中得知爱将已至汉中,至多再有个六日,即可回到咸阳后,项羽听理朝务时跑神

  的回数,便不知不觉地变多了。

  因他相貌生得冷峻,神色俨然时,尽显威风凛凛,是以楚帝光明正大地神游天外时,

  殿中臣子竟是无人察觉。

  同样称得上魂不守舍的,还有亚父范增。

  因吕布推去丞相职事,只愿领侯位,于军中居

  功第二高的范增,便成了丞相最当仁不让的人选。

  只他自知年事已高,除机要事外,很是乐于分权出去。

  之所以

  不贪恋权势、注重培养年轻才俊,为的就是在他去后,除淡泊名利的奉先之外,还有贤能臣子辅佐仍年轻气盛的君王。

  范增忧心忡忡地看着威仪深重的年轻帝王,心下叹息,好歹忍到了散朝之后,才追上项羽脚步,表明私下谏言之意。

  项羽虽挂心久久未归的爱将,但对功高劳苦的亚父,素来很是敬重。

  见范增神情郑重,显有要事要谈,遂肃了面容

  ,屏退左右,亲自领人入了内殿。

  范增谢恩落座,叹道:“前阵时日,陛下可是亲手斩了一娄姓说者?”

  此事虽

  还未传出宫廷,但项羽未曾刻意下令压制此事,而娄敬一大活人凭空没了,又岂会激不起些许水花?

  那日放娄敬入宫

  的旧齐将领,就为此坐立不安了数日,问得娄敬下场后,更是胆战心惊,生怕惹祸上身。

  项羽漠然道:“然也。”

  范增不由蹙眉。

  见亚父面露欲言又止的神色,项羽破天荒地多解释了几句:“此人心术不正,献策藏奸。”

  听

  完具体缘由后,范增面色稍加缓和,心里仍觉得遗憾,摇头道:“那娄姓说者名不经传,陛下肯予以破格召见,本是纳谏

  不拘之美事……”

  即便那娄敬胡言乱语,居心叵测,轻则不听取,重则斥而逐出已是绰绰有余。

  君王亲手击杀,

  却称得上失态了。

  即便在他听来,此说者其心确可诛,可由外人看着,却是帝王刚愎自用,一旦不顺心意,便要为帝

  王所杀。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他日又哪儿还有说者肯向陛下提别的意见?

  范增一番苦口婆心,可见项羽始终默然

  ,便知这番说辞,全然未被对方听到心里。

  他既着急又无奈,退出殿后,望着通明灯火,空前想念起看似直来直去、

  却足智多谋、还总能轻易谏动大王心思的奉先来了。

  若奉先在,何至于此!

  范增深深扼腕。

  纵真迟了未能阻

  止,面对陛下如此行事,以奉先那忠肝烈胆,必将上手猛揍€€€€咳,武谏一番。

  吕布哪里知晓,这偌大楚都里,除了

  那闲得无事就爱琢磨些叫他冒白毛汗的情诗的憨帝外,连那范老头儿也没少念叨自己。

  当他风尘仆仆地抵达久违的楚

  都咸阳,愕然望见城外竟挤满了自发前来迎接这支打了大胜仗、收复了巴蜀二郡的楚军,沿道热情欢呼的男女老少!

  与那日于物是人非的下邳前久久徘徊,最终选择离去的心境截然不同。

  吕布目睹此景,却只想起了那回自灵璧回彭城

  解围的闹剧,同样真挚热情地簇拥着他的彭城父老……虽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并不讨厌。

  哪怕原本威风八面地骑着

  玉狮,与便宜韩兄与李左车行于队列最前的他,被不知名的野花野果儿给抛得满身‘狼狈’,他也奇迹般地未觉恼怒。

  玉狮远比他表现得更符合个刚打了大胜仗的将军,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迈着。

  它通体雪白,平日总被敌血染得触目

  惊心的赤粉斑驳,此刻却撒上了红黄相间的花瓣屑儿,显得神气昂昂。

  只是走着走着,还未由迸撺人流中,‘挤’入

  那西侧城门,刚还喧闹的四周,突然落入一片静谧。

  玉狮不安地抖了抖耳朵,原地以蹄子刨了刨……竟不肯动了。

  咋回事?

  吕布一头雾水地朝四周张望。

  他还未来得及捕捉到什么景象,耳畔就传来一阵极熟悉的急促马蹄声,

  沉重而有力,迅速朝他这处靠近。

  €€€€天有骄阳似火炙烤,下有霸王踏雪而来。

  除早朝外,仍不好朝服好战袍的

  楚帝一身银亮戎装,驭爱马踏雪乌骓,就如一阵骤风般转瞬即至。

  帝王亲至,路上自是无人胆敢继续站立。

  连韩

  信在内的楚军高阶将领,皆忙不迭地翻身下马,恭敬伏拜行礼。

  唯有吕布虎眸微眯,腰杆始终挺得笔直,平静而傲然

  地与楚帝对视。

  项羽亦不觉有任何不妥,兀自专注地凝视着多时不见的心上人。

  这望着望着,楚帝紧抿的唇角就

  如初雪逢春般缓缓化开,于向来寒若霜雪的面庞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94章

  同样对吕布翘首以盼的范增, 好不

  容易窥见吕布回府沐浴的时机,将近日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

  吕布那头长发还湿漉漉,黏在修长脖颈上, 顺着线条顺

  畅的肌肉,不住朝下淌着水,将草草披上的白色里衣都给泅湿了一大片。

  咋他澡未冲完, 茅房也未来得及上,就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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