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骤雨初歇,柳青玉与几个好友就全醒了过来。
“不如我们出去,回马车上睡吧?”挤得浑身酸痛的顾昉小声提议。
柳青玉一想慕云行在马车上不肯下来,想念他在身边的感觉,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四人就此达成共识,不欲吵醒已经熟睡的其他人,遂而轻手轻脚开门出屋。
只不过,刚离开没多少步,柳青玉便透过树叶缝隙瞧见了胖夫人拉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离开家门。
进门时柳青玉同胖妇人的丈夫打过招呼,那男人的身形一看就不是对方。
不单是他,实际上汪可受他们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一时间,四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怎么办。
可就在他们纠结的时间里,又一身影出现,偷偷尾随在胖妇人和陌生男子身后,跟着出去了。
柳青玉认得后来的身影,正是胖妇人的婆婆。
见状,他与三位好友又是一阵默然对视。
总感觉,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第50章
“……现下咱们是回车上,还是跟过去一探究竟?”
尽管顾昉脱口的是疑问语气,可他脸上明明白白写满了好奇,便是晶闪闪的眼睛亦在讲述着自己一窥根底的渴望。
实则柳青玉内心同样怀有好奇心理。
他凝神斟酌一下,遥望几乎要消失在视线范围的几个身影,应机立断招呼了友人一声“走”,旋即带头跟随而去。
密雨方止,地上积水甚多。
幸而夜空乌云散去,皓月当空,皎皎柔光散落,方便了柳青玉几人分辨出哪些地方是积水,及时小心避开,这才没有弄出水声惊动前面的三个目标。
跟从着绕来绕去,不费多少功夫,柳青玉看见最前头的胖妇人和陌生男人停在了一处茅草屋前面。
由于他不熟悉村庄的布局,并不晓得茅草屋是什么地方,又是何人所有。但很快胖妇人与男人推门入内,随即屋子里亮光溢出,见此情形,柳青玉立即失去了想七想八的心思。
他与伙伴们互看一眼,又发现胖妇人婆母佝偻着身体,蹑手蹑脚挪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头声音。垂眸一想,柳青玉亦带着伙伴们捻手捻脚绕过婆母,移动接近茅草屋,蹲在了另一面的窗户底下。
他们甫一藏好,屋里便传出了胖夫人和男人的说话声。
“潘大,你最近的技术可不太行。上回弄完,我回去后难受了好些日子。”胖妇人苦着脸抱怨道。
“胡说!这一手技术,十里八乡我潘屠夫称第二,就没有敢称第一的!”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横眉竖目反驳道:“前一次事后你难受,是因为我眼睛看不真切,那日夜晚忘记了燃灯造成的。这一回,我确保不会再那样了。”
说着,自称潘屠夫的骄傲男子话锋一转,不耐烦地催促胖妇人道:“快快解开衣裳,我干完活好走,别像上回一样磨磨蹭蹭耽搁到天亮。”
听着屋里一番充满歧义的对话,顾昉瞪大眼睛,一副震惊到了极点的神态。
他跟柳青玉耳语道:“事后?解衣?里面二人莫不是在私通?”
汪可受的脸色变来变去,捂着嘴咽下冲到嗓子眼的惊呼声,也低声道:“朱大姑婆母就在另一边蹲守着,这是要抓奸在床呀!”
其口中的朱大姑便是胖妇人,丈夫名唤贺冲,均是柳青玉一干人等借住他们家避雨后所获知的。
柳青玉神情严肃,紧抿薄唇,沉默许久方道:“朱大姑豪爽仗义,观其同丈夫相处情形,恩爱似漆,不像是做得出苟且之事的人。”
柳青玉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力还是挺不错的,相信朱大姑绝非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他觉得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打算继续看看,之后再下结论不迟。
然柳青玉可以冷静分析,那边朱大姑的婆母却不能够。
对于朱大姑这位儿媳妇,婆母是非常不喜欢的。
无他,只两个原因。
一则朱大姑长得膘肥体壮,跟她长相斯文瘦削的儿子毫不相配。
二是朱大姑嫁入贺家十六年,如同一只不生蛋的母鸡,从来没怀过身孕。
个中种种,时常惹来村人的耻笑,令婆母倍感丢脸。
因此她早动了念头,让儿子休弃朱大姑另娶他人。
岂奈事不遂人愿,她三番五次勒令儿子休妻,时至今日,历经十年,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直到最近一次婆母夜间如厕,发觉朱大姑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出门,怀疑她私底下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便自以为抓到了对方把柄,可令儿子失望休妻。
于是,她苦守许多日,终于如愿等到了今夜朱大姑跟一陌生男人鬼祟出门,准备来个抓奸在床,彻底定罪朱大姑。
不过而今听闻朱大姑与男人的对话,婆母满意找到证据的同时,却也因真正确定了对方背叛儿子,从而变成了一头暴怒的母狮。呼哧呼哧喷着粗气,面部青筋交错。
怒急了的婆母将双手按在门上,准备破门而入。
而就在她推开了一道缝隙之时,里面骇人的画面映在了她的双目中。瞬间吓得她浑身汗毛炸开,满心阴凉,仿佛泥塑木雕定在了原地。
只见朱大姑光着上身躺在木板床上,肥圆的肚子鼓成球,难受地哼哼着。自称潘屠夫的男人站在床边,手中抓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大刀,噗哧一下刺入朱大姑的胸口,一直往下剖到了肚脐眼下面。
接着,他左手直接从剖口处伸进了朱大姑的肚子里,扯起她的肠子便往外掏。
不一会儿,潘屠夫的一条胳膊就挂满了肠子。他举起右手的大刀,果断切断肠子,将左臂满满的一坨丢到了桌子上,然后伸手再进朱大姑的肚子使劲儿掏。
朱大姑痛苦地皱着眉头,哎哟哎哟痛叫。